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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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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张玠也没觉得自己毫无道德, 她原本就是他的未婚妻。

这事也算不上合奸,而是两情相悦。

张玠诚心诚意和她说尽好话,贼心不死,退婚那次是他无能才松了手, 写下了退婚书, 如今他已有能力护住她。

阮明姝就知道张玠会像个狗皮膏药粘过来甩都甩不掉,他自小就会精明算计, 她才不会中了他的计。

“你喜欢我?”阮明姝挑眉, 语气矜娇的问他。

张玠爱极了她不拿眼睛看人的矜傲, 颐指气使的高傲, 漂亮的不得了。他还想伸手去碰碰她的脸,小姑娘冷冷板过脸,不给他碰。

张玠早就习惯她的坏脾气, 哪回她见了他不是臭着脸,如此也怪可爱的:“明姝妹妹,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阮明姝沉默, 她只是想起来了沈嗣对她说的话。

他说他们喜欢的只有她这张长得还算不错的漂亮脸蛋,等她年老色衰,就什么感情都不剩。

其实阮明姝敢在张玠面前放肆,回回把他气得脸色又青又白,就是仗着他喜欢自己,舍不得也不敢同她大声说话。

“你能喜欢我一辈子吗?”

张玠眯起了眼睛, 比起从前,他感觉阮明姝好像长进了几分,多了以前没有的机敏。她原先是从不顾往后会如何, 过得一日是一日。

阮明姝听都懒得听他的回答, 她蹙着眉, 已有些不耐,“你不用来骗我,我不会答应你,与你苟合。”

张玠气得牙齿都痒,表面还得对她笑眯眯的,不好说狠话。他又不是不知道,阮明姝吃软不吃硬,若是蹬鼻子上脸和她说重话,她能记恨你记到你死那天。

张玠说:“这怎么能是苟合呢?”

阮明姝回道:“不是苟合就是通奸。”

张玠迟早要被她气死,都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也怪他自己非要来她面前犯贱。他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将人绑到自己的别院里,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倒不是他怕沈嗣查到他的头上,只是舍不得那样对她。

阮明姝骂他也好,打他也罢。

张玠都能受得了,唯独不想让她恨上他。

张玠是心狠手辣不错,真狠下心肠大可以将她掳了关起来,让别人都当她死了,囚上一辈子,也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事。

“明姝妹妹,我是真喜欢你。”张玠敛起冷意,在她面前早就颜面尽失,伏低做小像条狗。男人气息灼热,声音喑哑,“我也不在乎名分,我亦不会让你受罪。”

阮明姝推开了他,“便是我答应与你苟合也找不到时机,沈嗣要带我一同去雍州。”

这是张玠不曾料想到的。

沈嗣竟然舍得将她带去雍州那种地方?远不如江南富庶繁华,且气候不佳,冬冷夏热,十分遭罪。

阮明姝看着窗外的天色,她肚子饿了。

她对张玠本就没有耐心,饿着肚子就更没个好脸色。小姑娘走到门边,使劲推了推门,房门上了锁,外面像是被人用力堵住,出也出不去。

阮明姝生气的跺了跺脚,“你说完了没有?你若是再不放我走,春枝就该带着王府的亲卫来抓你了。”

张玠掐着她的手腕,垂着眼皮,遮掩住眼底冰冷的神色,他问:“沈嗣为何要带上你?”

他这回去雍州查的案子,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粮草案牵连众多,雍州知府绝不希望他真的查清真相。但凡叫他查出证据移送京城,株连九族的不止雍州知府。

阮明姝被他问出了火,“我怎么知道?!”

张玠哄了哄她,“是我不该问。”

他眯起眼睛认真想了想,片刻之后,心中就有了计较。沈嗣该不会是知道防着他们吧?

张玠暗暗啧了声,看不出来献王疑心竟如此重。

阮明姝踢了他一脚,她觉得自己用了全部的力气,张玠却不觉得多疼,舒展的眉眼淡淡的笑了起来,“多踢两脚解解气。”

阮明姝不可思议看向他:“你也有病。”

她冷着脸:“你叫他们把门打开,我要回去。”

张玠还有话没说完,不会放她离开。

“明姝妹妹,沈嗣这是防着你。”张玠继续挑拨离间,“他这次去雍州凶多吉少,明知自己九死一生还要带上你,不就是不信你会乖乖留在京城等他回来,就算死也要拉上你。”

阮明姝听着张玠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不过张玠为了骗她和他苟合,还真是用尽心机,不择手段。

阮明姝冷着脸:“我肚子饿了。你让我走。”

张玠委实舍不得放她走,不过他也知今日留她的时辰确实有些长了,他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让人送你。”

说罢,张玠打开了门,挥了挥手示意守在门外的随从放她离开。

春枝刚才起就被压在另一间房,满脸焦急跑上来,护犊子般紧紧拉着姑娘的手,恶狠狠瞪着人模狗样的张玠。

张大人自始至终都阴魂不散。当年他写下退婚书后还写过信送到高阳侯府,不过信件都被侯夫人拦了下来,后来叫她拿去烧了。

张大人一连送了十几封信,一封都没有到姑娘手里。

春枝那时候心里头还是十分同情张大人的,家族逢了大难,身陷囹圄还记着她们姑娘。

便是这点同情心叫春枝没忍住偷偷打开了信,她认得字不多,磕磕绊绊念完了整封信,却又好多句子都读不懂。

阮明姝反手握住春枝,“我们回去。”

春枝如今实在不喜欢张大人,姑娘既已经嫁人,张大人如此行事像是丝毫不将她们姑娘的名声放在眼里。

阮明姝路上都在想张玠说的那番话,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好啊沈嗣!早就领教过他的恶毒,也没想到他竟会恶毒的如此没有人性

阮明姝原本只是天真的以为沈嗣就是喜欢折腾她,见不得她在京城过舒坦的好日子,万万没料到这个男人心肠歹毒到令人发指。

他肯定知道自己这次去雍州活不下来,才要带上她一起去当替死鬼。

阮明姝真是火冒三丈,下了马车风风火火回到自己的厢房。

偏房的小丫鬟在帮她收拾明日前去雍州要用的行李,光是衣服就已经整理了两箱子,还有不同样式料子的鞋子,头面首饰也要分开放。

阮明姝看见就更气不打一处来,挥挥手让她们全都出去。

春枝知道姑娘还饿着肚子,从厨房端来刚做好的午膳,哄着她先用了膳。

阮明姝吃饱后才有力气去找沈嗣算账,要她和他同甘可以,叫她陪他一起去死,绝无可能。

她千娇百媚的长大,可不是陪别人去当替死鬼的。

阮明姝气势汹汹冲到沈嗣的书房外,魏广瞧见王妃就头疼,这世上没有比小王妃更无理取闹的女人,不讲任何的道理,想一出是一出。毫无脑子可言。

魏广待小王妃十分恭敬,他垂着眼,听候差遣。

阮明姝仰着下巴,眼睛看都不看他,用力推开了书房的门,雄赳赳气昂昂闯了进去。

书房里不止沈嗣一人,他的那些门客也在。

一时有些诧异,眼睛纷纷朝这位漂亮的小王妃看了过去。

沈嗣脸上的神色冷了几分,叫议事的门客全都出去,而后他关好了房门,“怎么了?”

阮明姝气得呼吸不畅,他竟然还有脸面问她怎么了?

他都不会心虚吗?

阮明姝头一回派人去杀了他,还心虚的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求神拜佛后心里才舒服了些,他要谋害妻子的性命,怎么还能如此淡然?

阮明姝扭过脸,咬着牙说:“我不去雍州。”

沈嗣若有所思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男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开始思考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让他的小妻子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她这不多的脑子,想不了那么深远。

应该怀疑不到他是为了防止自己戴了绿帽子,才随身要带走她。

沈嗣很善解人意:“为何改了主意?”

阮明姝指责他:“你要害我性命。”

她说完竟把自己气的眼睛红了,汪汪的水蓄在眼底,好生可怜。

沈嗣蹙着眉头骤然松开,扳正她的脸,“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阮明姝还没傻到告诉他,她和张玠见了一面。

她抹了抹眼尾,越擦越红:“你这回去雍州是查什么案子?”

沈嗣静默,没想到她竟开始关心他的事情,成婚月余,她问都没问过他每日都在做什么,他以为她是不在意的。

况且,他要做的事情本就没必要告诉她。

沈嗣捏着她的下巴说:“不会让你出事。”

阮明姝不信他,难不成他真的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口口声声说能护住她,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可没有第二条命拿来后悔。

“你要送死自己一个人去送死,不要带上我,我不肯去的。”阮明姝说着还带着哭腔,她这十几年过得都是锦衣华服的好日子,能活着就不想死。

沈嗣发现她不是爱哭,她是擅长用眼泪骗取同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点她倒是很聪明。

沈嗣这个铁石心肠,有时瞧见她的眼泪都会心软。

这件事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谁跟你说的?”沈嗣稍作思量就能想到肯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自己想不到这么多。

见她咬唇不语,沈嗣声音淡淡继续往下猜:“张玠还是陆衍,或者是你弟弟?”

阮明姝咬紧牙关,“是我自己猜的。”

沈嗣敷衍嗯了声,装作信了她的话,“好聪明。”

阮明姝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一半是演戏一半是真的伤心害怕,她伸出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夫君,你不要害我,行不行?”

小鹿般澄澈的眼睛巴巴看着她的丈夫,哽咽的声音从喉咙里微弱的发出,“我在京城真的会很乖很乖的。”

沈嗣盯着她的眼睛,无声咽了两下喉咙。他兀自蹙着眉头,表情严肃冷漠,心里已是千帆过。他看着这双眼睛,竟然有那么一点,想亲她。

我真是个禽兽,沈嗣默默地想。

沈嗣虽然承认自己是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疯子,但这方面的道德底线他一向遵守的很好。

他移开了眼睛,不再看她。

“我在雍州有院子,你就去住几个月。”沈嗣说完这句补充道:“想做什么都可以,没人管你。”

沈嗣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便是她做出杀人放火这等穷凶极恶的事情,他也能摆平,虽然有点麻烦。

阮明姝的眼泪瞬间打湿了衣襟,呜呜咽咽的哭声又细又软,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为所动,耐心等她哭完后,用手帕帮她擦拭了眼泪。

沈嗣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可能是是人生地不熟,她害怕。

好吧,这样他也能理解。

曾经那些用来哄她的手段都显得乏陈可善,银子给多了也不放心。万一她又拿着他的钱去青楼里包养年轻貌美的男人,怎么办呢?沈嗣可不会当那种冤大头。

既然是他的妻子,那么全部、所有都得属于他。

沈嗣以前也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贪心,像一只永远不知道满足的、十分贪婪的饕鬄。啃噬她的心,占有她的气息。

让她只感受得到他。

只有他,依赖他。

沈嗣缓缓打住脑子里越来越危险的想法,他说:“你如果想杀了谁,也是可以做的。”

她恶毒一些,也没关系。

沈嗣能帮她善后,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以前养过猫。

沈嗣是个很纵容宠物的主人,小猫很听话,也只听他的话。

养猫和养她,大致是差不多的。

纵容的无法无天,好像也没有多少弊端。

之前沈嗣一心想要让阮明姝变得更好的前提是会与她和离,给她找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既然这个前提条件已经不存在,那么之后的假设也都不存在。

阮明姝像是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她感觉沈嗣是在嘲讽她之前找人杀他这件事,这都过去多久了?他怎么还记着!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杀人?”

“如果有人欺负了你,那么你是可以用合理的手段保护自己。”

阮明姝气得脸都红了,“我又没有那么恶毒。”

沈嗣看了看她,表情好像还很遗憾,“好吧。”

“你许诺再多,我也不去雍州送死。”

“阮明姝。”

少女浑身颤了一下,每次沈嗣连名带姓叫她,都没有什么好事。

沈嗣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指腹冰凉,漫不经心帮她掖头发,“你就当我要你陪我一起死吧。”

死在一起,倒也不错。

阮明姝的眼泪珍珠顺着下颌落在他的拇指上,沈嗣等她安静哭完,还帮她擦了眼泪,“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死在一起。”

阮明姝哭得打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闹了整晚,沈嗣都没松口。

临行之前,阮明姝不肯起床,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躺在床上装死。丫鬟们不敢碰她,连番来劝王妃起床都没有用。

沈嗣过来时,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看着床上拱起来的身影,扯起嘴角笑了声,他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悄悄的靠近床边,抬手敛起床幔,“王妃,该起床梳洗了。”

阮明姝早就醒了,其实她一整晚都没睡着。这还怎么睡得着?

她闭着眼睛,睫毛怕得在抖,装作没听见他的声音。

看谁能耗得过谁,有本事他也不要去雍州了。耽搁了日程,在皇帝面前挨骂的是他又不是她。

阮明姝小时候就经常赖床不去上学,尤其是冬天,下雪的日子冷得叫人牙齿打颤,她又极其怕冷,实在不想去挨先生的骂。

母亲每次都赖不过她。

沈嗣挑了下眉:“王妃。”

阮明姝觉得他好吵,为什么就非要逼她呢?

过了一会儿,好像没有了他的声音。

但是阮明姝知道他还没离开,背后的目光像是利刃盯着她不放。

沈嗣伸手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男女力气悬殊,他用一只手就能按着不让她乱动。

阮明姝不得不睁开了眼睛,眼睛红红的,整个晚上提心吊胆熬红了眼睛,她装作自己还没睡醒,半梦半醒的懵态倒是学的很好,“夫君,我好困。”

软糯的声音,像某种示弱的讨好。

可惜她的夫君,是个软硬不吃的恶毒男人。

沈嗣淡淡嗯了声,手指落在她柔软的发丝,缓慢抚摸,这个温柔的动作却让阮明姝觉得头皮发麻,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

沈嗣说:“马车就在府外。”

阮明姝闭上眼睛,索性装睡。

沈嗣低头看她,良久过后:“你还要睡吗?”

阮明姝依旧装死。

沈嗣好像笑了声,轻轻地、低低的声音,充满了愉悦感。

他冷声吩咐门外的人:“魏广,去找根绳子。”

阮明姝瞬间就睁开了眼,圆圆的眼睛睁得明亮,里面不见半分困意,她连滚带爬缩进床角里,“你…你干什么!?”

小姑娘记性再差,也不会忘记他之前恐吓她说的话。

沈嗣可是说过要用绳子把她绑起来,活生生绑到雍州的!他真的好畜生,怎么能如此待她?

阮明姝还是有点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她攒足了气势,怒道:“我可是高阳侯府的嫡小姐!就算嫁你为妻,你也不能这样折辱我,小心我去陛下面前告状。”

沈嗣云淡风轻道:“王妃冤枉为夫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便是去告御状,我也占理。”

阮明姝头昏眼花,被他气懵了脑袋。她活了这么久还没被人用绳子绑过,“我要和你拼命。”

“嗯嗯好。”

阮明姝眼睛通红,打也打不过他,哪哪儿都不是他的对手。

门外的魏广已经准备好了绳子,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不敢贸然进屋。

沈嗣走出去将绳子拿了进来,阮明姝趁此机会逃进了衣柜里躲着,绞尽脑汁想办法躲开他

沈嗣拽开衣柜木门,看着蜷缩在里面的小姑娘。

他摇了摇手里的绳子,“是我帮你穿衣服抱你上马车,还是就这样绑着你扔进去。”

士可杀不可辱。

阮明姝说:“你捆死我好了。”

沈嗣嗯了嗯,“路上我也不会给你松绑。”

说完这句话,男人便要动手来绑她。

阮明姝哭哭啼啼:“你…你帮我穿衣服,我随你去就是了。”

沈嗣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阮明姝被他从衣柜里抱出来,脚指头用力绷紧,怕得蜷缩起来,她穿衣服的时候很乖,没有故意给他找麻烦。

直到被沈嗣抱进马车里都乖乖的不说话,只是那根讨人厌的绳子被她扔的很远。

阮明姝在马车里,不得已开始沉思如何能让自己活下来的法子。

沈嗣去雍州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案子,官官相护,雍州的地方官要杀了他这个钦差,也在情理之中。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阮明姝破罐破摔的想,不然她偷偷和雍州的官员勾结,他们要杀他,她可以帮忙递刀子。

如此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不行不行。当官的比她还擅长卸磨杀驴。

阮明姝叹气,唯有祈祷沈嗣能好好活下来,这样她才能高枕无忧。

沈嗣见她从上马车起就板着凝重的脸,难免有几分好奇:“在想什么?”

阮明姝牙尖嘴利,“在想怎么杀了你。”

沈嗣的手顺势搂过她的腰,轻笑了声,“你不是试过了吗?”

阮明姝推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沈嗣想了想,“过了年你是不是就快十八了。”

阮明姝最不喜欢别人提起她的年龄,谁不想自己永远年轻貌美呢?她哼哼唧唧装作记不清楚:“我不知道。”

事关重大,沈嗣不会记错,

阮明姝没好气道:“你怎么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我的年纪?”

死变态,死天阉。

难道他也嫉妒她的年轻貌美吗?

沈嗣低声说:“因为很重要。”

再多的无法和他解释,这是他为数不多的道德底线。

阮明姝没心情和他神神叨叨,她如今只关心自己的小命。她忽然间问他:“夫君,你带纸笔了吗?”

小王妃只有在能利用得上她的夫君时,才会说的这么好听。

沈嗣很佩服她能伸能屈这一个良好的品质美德。

“你要纸笔做什么?”沈嗣问。

阮明姝笑着说鬼话:“给你写情书。”

沈嗣莞尔,心情愉悦的帮她找出纸笔。

阮明姝拿到纸笔便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伏在小桌上认认真真给她的弟弟写信。

声泪俱下控诉她的夫君是如何折磨她,要害她的性命。

阮明姝也不忘在信中同阮敬辞说,要他帮她报仇雪恨。

写完了这封信,阮明姝十分谨慎装进信封里。

沈嗣朝她伸出手:“既然是写给我的情书,便可以直接交给我。”

阮明姝抱着信封,像母亲护着孩子般紧紧搂着,“其实不是写给你的,是我给我弟弟写的家书。”

沈嗣故意道:“王妃不必害羞。”

他边说边用力将她怀中的信封用力抽了出来,阮明姝的动作没有他快,跳起来要去抢信的时候,他已经展开了信纸。

沈嗣读完了她写的信。

信里极尽描述他有多么的十恶不赦,字字泣血,要阮敬辞帮她报仇。

沈嗣将信原封不动装了回去,连着信封放在桌上。

阮明姝心虚垂眸,并不敢看他。

沈嗣说:“王妃的情书写的不错,字也好看了许多。”

阮明姝心底发慌,有些气馁,“是你自己要看的。”

沈嗣抬眸:“你怕什么?”

阮明姝扭过脸,半天不想说话。

马车已经过了城门,再过几个时辰便能到今晚休息的驿站。

阮明姝坐的屁股疼,趴在榻上休憩,将昨晚没有睡好的觉都补了回来。

等她缓缓醒来,天都黑了大半。

驿站留了两间上房,阮明姝在外担惊受怕,不肯再和他分房睡。

得有个人在屋子里保护她,她才能睡得着。

沈嗣执意要了两间房。

阮明姝脱口而出,“你不肯和我睡一间屋子,就给我找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来保护我。”

万一有人半夜要杀人灭口。

她手无缚鸡之力,切菜瓜一样就能把她砍死。

沈嗣深呼吸,“行。我陪你睡。”

阮明姝反倒不满意了,上下打量他的身形,好像嫌他不够强壮。

沈嗣忍无可忍,“不用指望别人,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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