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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第 1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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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世知担当大任后, 很快开始前期准备。

首先是选人。

修书规模浩大,若无足够的人手、恰当的分工和配合,会很容易生乱出错。

瞅准谢世知要开始选人, 朝臣相继进言, 有说从秘书监和集贤殿中调派人手的, 有说从今年科举中尚无职务的人中挑选的,也有说从国子监选人。

总而言之, 提议五花八门,都想掺和掺和。

建熙帝从不为难自己, 一脚把球踢给谢世知,问他如何决断。

谢原早就猜到会出现这个情况。

父亲手握修书大权, 必然有人接近示好,可父亲一向不擅经营,若因把控不好选错人误了修书大业,便是喜事变祸事。

就在谢原担心父亲可能会陷入人情世故的困境时, 谢世知淡定的给出了答案。

都可以,无所谓——

无论从哪司选人, 是官身还是学生都无所谓,既然目的是为了修书,那么对方的才能, 应当围绕修书的需求来找。

谢世知闭门两日,清晰又明确的列出了一份考核标准呈交皇帝,针对修书的各个环节和内容分类进行人才挑选。

好比校注古本和修补残本看重学识积累、做抄本注重字迹手速, 连装订功底都要比一比耐用程度。

谢世知身为臣子, 不该说的话绝不张嘴, 该干的活一定干到位, 话少活好, 在这个时候冒头,立刻就得到了建熙帝的赏识和喜爱,修书的事也愈发信赖他。

至此,谢原的担忧变得多余。

但他并没有放弃关注此事,每日都会特地派人去打听。

他没跟岁安说这事,可岁安不问都知道,每日看着他与手下出去说话,神神秘秘的,都觉得好笑。

谢原不说,岁安也不戳穿,但并不妨碍她调侃。

这日,谢原说完话从外面进来,房门开合,带进些寒气,岁安正伏案划账本,故意“啊呀”一声:“冷!”

谢原连忙把房门关上。

岁安搁笔,接过朔月递来的手炉捂住,“这么冷的天儿,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要出去吹着冷风说呀。”

谢原呷了口热茶,正襟危坐:“公事,怕说了你烦。”

岁安瞄一眼自己面前的账册文书,又看向谢原。

谢原跟着补充:“你这一堆就够忙了,我若还在边上说个没完,不是烦上加烦。”

岁安眼珠轻转,放下手炉,重新提笔:“哦。”

谢原瞄她一眼,手心颇不自然的在大腿上擦了擦。

……

虽说谢升贤表示不要铺张,但孙氏还是认真的筹备了一场低调的宴席,又拉着谢世知核对到半夜,终于敲定列席宾客的名单。

的的确确只是一个家常小宴,低调不铺张,请的都是有交情往来的,气氛和乐。

岁安孝期未过,又有孕在身,所以不便掺和这些热闹事,与宾客简单见礼后便留在院中,但这并不妨碍她得知外头的情况。

“祝将军今日登门,六爷又有的忙了。”阿松将外头的情况一一道来,说到祝家姑侄时,少不得提一嘴谢世狄。

朔月知道阿松从不无故说是非,定是岁安在意才专程提起,也跟着道:“听说六爷对祝将军一腔热情,祝将军却不太搭理,皆因咱们六爷平日里太过风流,惹了许多红尘债。”

玉藻好奇道:“夫人莫不是想撮合?”

岁安倚在座中若有所思,三人见状,不敢打扰。

这头是岁月静好,另一头则是热热闹闹。

谢原素日往来的友人都登门作客,又有两位县主登场,

有了上次的教训,魏楚环和魏诗云都不敢再随便去缠岁安,加上暗察司的事情莫名被按下来,她们今日只安静做客,顺带听八卦。

因为谢世知的选才之法,让很多人都有机会一试高低,这一选,还真选出了些有前途的人才,其中一个就是还在国子监读书的陈瑚。

陈瑚一向喜欢读书,性子沉稳,同样是他这个年纪,大多数人只能凭一手好字揽些抄本的活儿,而他的水平已经可以协助校注,甚至修复孤本。

也有人质疑陈瑚被选中是因他与谢原一向交好,谢原又是谢世知的长子,自然有偏袒,但这些微弱的质疑,最终都被实力冲刷。

接着是袁家兄弟。

自从袁氏出事后,除了谢原,其他人都相继打听过袁培英和袁培正的情况,但在听闻了些风声后,都变得警惕起来,不敢也不能轻易再提。

今日小聚,段炎脱口而出提到袁家兄弟,场面瞬间凝固。

周玄逸和卢照晋甚至下意识看了眼两位县主所在的方向。

魏诗云和魏楚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装傻。

谢原见状,不慌不忙打了个圆场,其余人连忙配合揭过这茬。

魏楚环无意间瞧见卢照晋,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当日在城外山寺,卢芜薇当着岁安和自己未婚夫的面向谢原投怀送抱,好在这事并未闹大。

未免卢芜薇再生别的心思,魏楚环悄悄关注了一阵,结果竟发现,卢氏可能要与胡氏退婚了。

“还有这种事?退婚原因是何?”魏诗云没想到魏楚环张口就说了这么个大消息,惊愕之余,又生狐疑。

女儿家定了婚事,不会轻易退婚,总要有个体面的说法,再议亲时也容易落人话炳。

难道卢芜薇芳心不死,退了正经的婚事,要拿当日的事情来让谢原负责?

魏楚环摇摇头。

靖安长公主新丧,朝臣事事低调,唯恐被建熙帝盯上借题发挥,胡家和卢家应当是不想让自己的家事闹得沸沸扬扬,所以要等一阵子才会公开此事。

至于卢氏有什么打算,同样也得过了这阵再说。

魏诗云:“此事你与姐姐说过吗?”

她想的是能不说就不说,此事谢原出面妥善处理了最好。

魏楚环又叹一口气,一脸无奈。

她也是怎么想的,所以单独找了谢原,想让他自己解决干净。

谁知这厮转头就和岁安说了,之后岁安还专程问过她。

魏诗云:“照这么看,问题应当不大。”

魏楚环无所谓的挑挑眉。

魏诗云皱眉想了一会儿,说:“姐姐嫁进谢家,明里暗里也为他们做了不少事,眼下她身子不便,谢家要在这时候动安排新人的心思,未免有些叫人寒心。”

魏楚环没好气哼了一声:“他敢。”

就算没了靖安长公主,李岁安也不是好拿捏的人,魏楚环深信不疑。

……

“阿婵,你找我?”

谢世狄一身浅蓝圆领袍,外罩一件滚毛厚披风,年过而立,却仍然留存着少年神采,尤其在祝芸婵面前,简直精神焕发。

祝芸婵今日也很不同,她难得褪下男装与军服,换了一身紫兰加白的女装胡服,长发结辫,搭配几件简单的银饰,纤白清丽。

这里是谢府后院,周边花墙绿丛,是个私下说话的好地方。

全长安都知道,谢家六爷着了魔似的,近来一直追着祝家的女将军跑,可惜祝将军回应寥寥。

是以,当谢世狄被祝维流告知祝芸婵请他借一步说话,他客人都顾不上,连忙跑过来。

祝芸婵大大方方承认:“是。”

谢世狄没有唐突,老老实实站在安全距离之外:“何事啊?”

祝芸婵想了想,说:“长安的事已经了却,等到开年之后,可能会扩军,我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抽出空正经道别,所以先与你说一声,谢六,别再追着我跑了。”

谢世狄听到一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淡了下去,冷淡片刻,他又笑了,一脸无所谓,好像对面的女人无论说出多么无情决绝的话,他都不在意。

就是一块滚刀肉。

“行啊,等你下回再回长安,或者我有机会离都,还能再见啊。”

祝芸禅笑笑:“行啊,若到时候我摆喜酒,你刚好赶上,兴许能来喝一道。”

谢世狄脸色骤变,上前一步:“什么喜酒?你何时与人定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祝芸婵:“找个人还不容易么,对方年纪合适,家世合适,品性合适,做夫妻不过一纸婚书,一场仪式的事。”

果然是骗人的。

但重点是……

“你打算成婚?”

这话里没有太多的期待,或者说,他隐隐约约意识到,祝芸婵说这话时就没把他列入到考虑范围内。

她可以和任何人成婚,但唯独不是他。

祝芸婵轻叹,说:“父亲膝下只有我与安弟两个孩子,安弟战死后,我自请出征,父亲允了,这么多年,我不想成家,不想有羁绊,父亲也允了。”

“现如今,他已老了,虽然嘴上没说,但心中多少期待儿孙绕膝的晚年情景。我已如愿打了许多年仗,做了许多自己想做的事,如今总算有心思分些精力到别的事上,虽然我并没有太多期待,但……一试何妨?”

谢世狄不知被触到哪片逆鳞,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就在祝芸婵作势要结束谈话离开时,谢世狄沉声开口:“又是这样。”

他缓缓抬眼,看向几步之外的女人,时光仿佛在这一瞬间倒退到多年前,相同的争执,又发生在同样的两个人身上。

当年,祝永安战死,祝芸婵说什么都要上战场。

可那时,她还不是骁勇善战的女将军,顶多会些武艺,缺乏丰富的实战经验,上战场会非常危险。

老将军只剩她一个女儿,若连她都没了,老将军怎么办,他怎么办?

所以,谢世狄坚决反对她这么做。

他不懂军人的坚持和热血,只要她好好活着。

那时,两人早已心意相通,只等谈婚论嫁。

他列出了无数的条件说服她,她可以继续习武,可以不受宅院束缚,尽得自在;祝将军没了儿子,女婿便是半子,他可以和她一起尽孝侍奉。

可这些都没有打动祝芸婵。

她就是要上战场,哪怕她会死。

于是,两人一通争吵,情断义绝。

“多年前,你拿着忠孝与责任当说法,选择披甲上阵。行,你去,我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可我怎么都没想到,等到你终于愿意脱下军服,穿回女儿家的裙衫,竟又是相同的动机。”

谢世狄两眼泛红,自嘲一笑:“其实你说得对,你我最大的差别,是我可以将你放在首位,而你却有很多比我更重要的事。”

“可是阿婵,我喜欢你的,恰是你义无反顾去做一件事的样子,那种一旦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我曾想过,若你将这份力气用在喜欢我上,那我何其有幸。”

“所以。”谢世狄慢慢恢复平静:“我不在意。你是期待着去做这件事,还是应该去做这件事,都不重要了,你做到了你想做的事,而我等到了你,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你何不选我。”

祝芸婵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轻轻笑了。

就在谢世狄眼中即将重燃希望时,祝芸婵却道:“因为失望。”

谢世狄愣住:“什么?”

祝芸婵的眼神认真而严肃:“六郎,你总说我为了责任,那你呢,你就没有自己的责任吗?”

祝芸婵一针见血,将谢世狄钉在原地。

“当日,我们意见相左,分道扬镳,可是彼此的人生并没有结束。我的确喜欢你,因你的幽默风趣,细致温柔,作为女子,在男女之情中,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可是,有家人和责任的不止是我一个人,你扪心自问,谢氏这些年嫡支凋零时,你在干什么?谢太傅年事已高,一旦退出朝堂,谢氏如无人顶上,很有可能会加速衰败,彻底失去昔日荣光,那时,你又在干什么?”

“你觉得我是意气用事的去扛一些本不适合我扛的责任,可反过来,你却对你本该承担的责任视若无睹。”

“我知道你是同辈中最小的,家业怎么都轮不到你来继承,恰如我只是家中一个女娘,即便避开战场也无人苛责我。你并非没有担当的人,你只是在和我赌一口气,所以做了和我相反的决定。”

“担着闲职,风流度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边境驻军与外族打交道,鸿胪寺则与外宾打交道,每逢外族来朝,咱们还能打个照面,但其实,以你的能力,可以站得更高,做到更好。”

祝芸婵并没有激动控诉,而是平心静气的陈述着事实。

一直以来,谢世狄对她百般示好,但凡她有一丝温柔回应,谢世狄都能高兴很久。

今日祝芸婵这番话,恰恰证明了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有关注谢世狄,她是将他放在心上的,可谢世狄听来,非但没有半点欣喜,甚至第一次感到了愧疚与羞耻,眼神都垂了下去。

祝芸婵看在眼里,最后下了一剂猛料。

“我来这里,是真心实意替谢府感到高兴,你的长兄沉寂多年,今朝终于得用武之地,你二兄少年失意,颓然多年,如今也重新振作。”

“你两位姐姐,一位嫁的如意郎君,一位有惊无险,余生可期。至于你五兄,我从前就记得,他是个老饕,吃饱喝足万事无忧。”

“你的侄子更不必说,元一年少有为,与岁安情投意合,二郎勤学刻苦,也在渐渐崭露头角,谢府的未来,到底是朝着好的方向去的。”

“可是,有今日这样的结果,并不代表你是对的。”

“六郎,那些被你抛却的责任和重担、困境和苦恼,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由别人背负了起来。”

“但凡你曾作为谢家的一份子,花心思去出谋划策,共同背负过这份重担,我今日都不会这般看不起你。”

谢世狄身形一晃:“阿婵,别说了……”

祝芸婵神色一定:“现在,你觉得我还应该选你吗?”

谢世狄如遭雷击,目光游移的向后退了两步,忽然转身离开,先是快走,最后直接用跑的,很快消失在祝芸婵眼前。

祝芸婵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走到一旁的花圃,弯腰捡了颗小石头,出手如电,甩向树丛隐蔽出:“滚出来!”

片刻后,祝维流抛着小石头,笑着走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姑姑的口才这般厉害,连谢家六郎都被你说的面无血色,落荒而逃,下回上了战场,必定得请姑姑先去骂战,先气死两个敌将才好。”

“少贫嘴!”

这里毕竟是谢府内宅,祝芸婵带着祝维流离开时,状似无意的瞟了眼一墙之隔外的阁楼。

那是谢原院子里的阁楼。

祝维流发现姑姑的眼神,忽然笑了一声。

祝芸婵回神:“笑什么?”

祝维流眼底荡漾着几分罕见的柔色,一语双关:“我笑——用心良苦啊。”

不等祝芸婵回话,祝维流话题一转:“姑姑,你真要随便找个人嫁了?你就不怕遇人不淑?不怕栽坑里?”

祝芸婵扯扯嘴角:“嫁,为何不嫁,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祝家儿女,这点底气得有的。”

祝维流:“厉害厉害……”

姑侄二人已走远,小阁楼的窗边,慢慢探出一颗小脑袋。

岁安还捂着嘴,仿佛呼吸重了都会被发现。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窗户另一边晃出来,谢原抱手倚窗:“都走远了。”

岁安这才放下手,故作好奇地问:“你听到什么了?”

谢原是被岁安派人叫回院子的。

一上阁楼,她便拉着他凑到窗边,指着一墙之隔的院子里的人,兴奋的说:“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谢原以为她是关心祝家姑姑,简单观察了一下地形位置,直接翻出去帮她探听。

这一听,他心里的滋味忽然变了。

谢世狄落荒而逃时,他也趁机翻了回来,同时和躲在一角的祝维流发现了彼此,两人略略点头致意,谁也没打扰谁。

而这时,谢原已猜到是谁安排了这一场对话。

面前的女人眸光明媚,暗藏关切,是在看他听过的反应。

过去很多年,谢原其实很少抱怨。

但有些事情,已经根深蒂固的存在心底。

他接受了父亲与叔伯们的无作为,愿意承担谢氏责任,与此同时,也在心底对他们有了评价。

好比父亲被委以重任时,他下意识觉得父亲做不到。他能做这种大事,早干嘛去了?

又好比六叔言行不羁,从不上心家里的事,所以谢原也没把他看作像样的长辈,一言不合就赶人。

顶着岁安的目光,谢原淡淡一笑,避重就轻:“这么好奇六叔和姑姑的姻缘?你改行当冰人得了。”

岁安细细打量着谢原的神情,轻轻笑了一下,并不反驳。

谢原没急着离开,就和岁安一起站在阁楼的窗边。

今日谢府有客人,他们虽看不到前院的情景,却能隐约听到声响。

“元一。”

“岁岁。”

两人同时开口,又愣着看向对方。

谢原抢先:“你先说。”

岁安眨眨眼,也不推却。

那就她先吧。

岁安看向窗外:“还记得我第一日进谢府,和祖父谈完话出来时的情景吗?”

谢原眼神微动,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

“记得。”

岁安:“我还记得,那日你说起祖父在你幼时的严格教导,你说你很怕他,我便问你,那你现在怕吗,你说,也怕的。”

“虽然都是害怕,但我很快明白,从前,你怕的是严厉凶悍的祖父,后来,你怕的是祖父终会老去,自己却还不足以撑起整个谢家。”

“祖父的存在,就是一种倚赖。哪怕他什么都不替你做,你也能安心,就好像母亲对我的意义一样。”

岁安看向谢原,笑容温柔:“今日,祖父终是退了下来,你还害怕吗?”

害怕?

谢原看了眼窗外的景色。

不错,祖父的确退了下来,可新的一代也渐渐走了出来。

父亲、二叔,都有了新的面貌,二郎也远胜从前。

还有他自己。

他曾经站在过去担忧未来,却没想过,未来的自己会有何变化。

谢原笑了一下,看着岁安:“有件事,我得和你坦白。”

岁安微微拧眉:“什么?”

谢原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低声道:“从前我对旁人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之类的话,其实多半是安慰。我并不确定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只是想安抚当下那个人。”

“但现在,我信了。”

谢原双手一起箍住她的腰,与她面对面:“先存念想,再去践行,久而久之,一切都会变好的。没什么好怕的。”

岁安轻轻点头:“嗯,没什么好怕的。”

谢原凝眸,目光落在那双殷红的唇上,喉头一滚,慢慢倾首。

快要吻住时,岁安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忍无可忍的捏住鼻子:“你喝酒了?”

谢原一僵,缩了回去。

寒冬天冷,今日又有客,都会上些温酒暖身,他待客时也陪着饮了几口,岁安有孕后,鼻子耳朵都变得好使,一点点不喜欢的味道都受不了。

比如酒味。

谢原刚想解释,也不知刚才那一口酒气在岁安的嗅觉中升级成了什么滋味,岁安眉头一皱,对着他就是一声干呕……

刚刚氤氲出的暧昧氛围直接震碎成渣。

谢原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赧然尴尬。

他盯着妻子的肚子,默了默后槽牙。

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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