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照片：笨蛋
雪崩持续不久, 黎明时，人们都已经回到了房间里，白仓望也被织田作之助押着上床睡觉。
他拉好了被子, 织田作之助正拉上了窗打开空调, 把温度调成了舒适的睡眠风。室内没有开灯，昏暗的环境让白仓望感受到疲惫感一下子回来了, 他枕着枕头看着织田作之助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昏昏欲睡。
“织田哥……”
“怎么了？”
“要叫醒我哦，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空调遥控器被织田作之助放好, 他踩着袜子, 脚步很轻, 走到白仓望的身边，弯下腰为他拉好了被角。
“好好睡吧，我会叫醒你的。”
呼吸越来越平缓, 白色的发丝柔顺地躺在同样白色的枕头上,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那一句回答。织田作之助没有离开房间, 他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打开了小台灯, 就这么就着昏暗的环境, 在这一束光中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随手记录灵感杂谈的笔记本没有成文的文章, 零碎的句子隔行随意记录着, 织田作之助持着笔, 就这么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写下了脑中的文字。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旅馆中的大部分人都在补觉，昨晚的震荡让人们都没怎么睡好, 直到午后, 活动的人群才重新出现在温泉旅馆。
换上了藏蓝色的浴衣, 几人来到了温泉旅馆内的娱乐区。
白仓望已经睡醒了，舒服的补觉环境让他又恢复了精力。桌球台是温泉旅馆娱乐区中十分受欢迎的一处，不远处还有射箭场。再往前走，可以看到挂着书画展示的长廊。
打打球，射射箭，泡完温泉欣赏一下书画，在雪山的最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一行人离开温泉旅馆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来温泉旅馆的两位警官。他们身后带着几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与毛利小五郎相见时叫住了他。
“毛利先生！这个旅馆之前发生的案件多谢你帮忙解决了。”
毛利小五郎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毛利兰在旁边提醒他：“是那个摄影师的案件，老板娘和柯南都说是你帮忙找到真相解决的。”
“哦哦！原来是这个……我？”没想太多，毛利小五郎说，“不客气，我们侦探该做的！那个摄影师后来怎么样？说了什么吗？”
警察点点头：“那个摄影师态度不错，交代了很多案件的经过。”
“哦……那之前的那几个死者也是他杀的吗？”毛利小五郎追问，“都找到凶手了嘛？哎呀，我记性不太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警察和身后的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对视了几眼，说：“是啊，案件接下来会交给专门的负责人的，毛利先生你们可以不用关注这件事情了。”
他们说完便转身离开，整个话题最重要的似乎是最后这句叮嘱，说完了这句也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搞什么啊？就这样和我无关了？”毛利小五郎一脸懵逼，就连江户川柯南也盯着那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看。
他小声问灰原哀：“这些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和他们似乎没有关系……我没有感觉。”灰原哀摇了摇头，“好奇心适度，既然提醒了我们，那就先不要去关注了。”
远远地，旅游团的导游在车边挥舞着手臂，被堵住的道路已经花了一天时间疏通了，现在车子又可以自由地行驶进这座雪山了。
载着游客的车子顺着来时的盘山公路远去，雪山中，温泉旅馆迎来了新的客人。
“您好，我们是【窗】的工作人员。”
老板娘疑惑地看向警察，警察走到她身边，低声为她解释：“这是接手了这次杀人案的专门负责的机构，他们只是来查看情况的，你也不用问太多，接下来就让他们自由在旅馆里活动就好了。”
老板娘说：“好的。”
她走在最后面，跟着这几人一路走着，这几人在警察的带领下看过了几个命案现场，之后就让警察离开，老板娘原本也想回去，却被叫停了下来。
【窗】的工作人员问了她一些旅馆内的事情，在问到最近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比如客人有没有什么异常时，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位神秘的白发少年。
他离开前来见过自己一面。
少年偷偷摸摸地和她一起躲在无人僻静的地方，然后从虚空中拖出了半只脸上缠着绷带的怪物，问他怪物是不是她曾经见过的“它”。
她永远也忘不了吃掉女儿尸体的“它”，第一眼就认了出来。看到本应该给人们带来恐怖和噩梦的怪物此刻如同抹布一样四肢无力任由少年拖来拖去，她心中的恐惧和憎恨一下子都被驱散了，一边哭一边笑着，只知道不停地对少年说“谢谢”。
老板娘还记得白仓望把怪物塞回了那个未知的空间，笑着安慰她时温柔的面庞。
此刻的她看着这几位工作人员，没有透露出自己的任何情绪波动，面色平静地说——
“没有，我的客人们都很正常。”
……
夏油杰搬进宿舍时，班主任夜蛾正道说他们年级目前只有他这一个新生到学校。
这里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位于东京的某处深山老岭，进学校的路荒凉偏僻到连公交车都没有直达的，第一次到学校时还有咒术界总监会派来的车接他，之后想出去就得靠自己的脚先走出大山了。
在学校里迎接他的是他的班主任，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成年男人，名字是夜蛾正道，看起来就很有混黑的气势，非常之不好惹。夏油杰第一眼看见他，反而有种“果然得是这样才行”的感觉。
毕竟是要让学生学习战斗技巧，专门培养和咒灵战斗的咒术师的学校，班主任要是还和外面普通的学校里那样，他反而会怀疑自己会不会真的被什么野鸡高中骗了。
但实际相处下来，夜蛾正道并没有那么威严可怕，反而挺好说话的，夏油杰问的他都能一一给出回答，甚至会温馨提醒他学校的设施都在那里，为他细细地介绍了一遍学校。
夏油杰的脸色在转完学校后变得有点僵硬。
“其他的学姐学长呢？只有几个人吗？”
夜蛾正道看了眼天空。
“你看到的就是在校生的全部了，其他的要么没能坚持学业回到了普通人的世界，要么已经在和咒灵的战斗中死亡了。”
事实被毫不隐藏地，直白地说出来，夏油杰听了，问他：“你不怕我听了这些话直接回家？”
“你要是没有做好觉悟，就不会来到这里了。”夜蛾正道带他到了新生宿舍，“你的宿舍就是这里了，收拾好东西好好休息吧，之后的生活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夜蛾正道说的话是事实，要是没有做好觉悟，夏油杰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连几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听说他还有两个同期的同学，也一直不见人影。夜蛾正道倒是已经负起了老师的责任，开始指导他体术和为他介绍咒术界、咒灵，以及他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在几次展示后，整个咒术高专的警报响个不停，夜蛾正道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
进入高专的人都要登记咒力，未登记过的咒力出现在高专是会触发警报的，这也是一种安全保护。夏油杰的咒力是夏油杰的，咒灵的咒力是咒灵的，所以夏油杰和夜蛾正道在训练的过程中，一放出他的咒灵就会触动高专里的警报。
“看来你以后要报备才能用术式啊。”
夏油杰：“……”
又是没有同学，又是触发警报，他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和高专气场不和。
仔细说来，其实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入学时间，只是他提早来学校而已，没有同学也是很正常的。天上还下着雪，三月的樱花毕业季根本没到，同时期的入学季更不用说了。
不过夜蛾正道是一个很负责的老师，放冬假的时间也在高专里帮助夏油杰。在发现比起术式训练，现在的夏油杰更需要提升体术后，目前的训练又专精在体术训练上了。
又是一天训练结束，夏油杰收拾好了东西，又在食堂解决了晚餐。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树林里在寂静风中摩擦出来的树叶沙沙声，他拿出手机，发现有几则未阅读的消息。
白仓望：杰，我从雪山回来啦！[图片]
夏油杰点开那张图片，配图是别人拍的白仓望站在温泉旅馆前的样子。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白色的头发都盖在针织帽下面了，耳朵上还戴着护耳，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暖融融的。
夏油杰：保暖措施做得很到位嘛。
白仓望：怕生病啊，你不知道织田哥盯了我好多天，想找机会偷溜都要麻烦别人帮我拖延时间。
夏油杰：偷溜？
他抓重点向来可以的，保存了那张图片，夏油杰嘴角弯弯，打着字的手指飞快动着，一天训练的疲惫感此刻都好像消失了。
白仓望：是这样的，我觉得上次看到咒灵应该不是偶然。
看到这句话，夏油杰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他打字的速度却快了起来，眉头微皱，细眸流露出认真的神色。
夏油杰：怎么这么说，又遇见咒灵了？
白仓望发来了几张图片，然后发来一句话。
白仓望：织田哥今天和明天都不在家哦！
夏油杰一点开图片，额头青筋就暴起来了，他感觉心里突突个不停，连忙爬了起来穿衣服穿鞋，冲出了宿舍。
巨大的龙骤然腾飞，深夜的咒术高专在这一刻警报狂作，夏油杰乘上了龙背，虹龙发出一声龙吟，腾空而起。
白仓望：就是这样！它现在在我家里哦！
他拨打电话，在对方接通的那一刻破口大骂：“你是笨蛋吗？咒灵在家还敢待在家里，还去对它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