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驯养栏：宠物
“望的房间有一会儿没动静了, 你们可以去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
五条悟说完这句话便离开，大厅里只剩下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家入硝子吐槽：“睡着肯定就没有动静了啊，悟那家伙在说什么废话呢。”
夏油杰却多想了一些, 五条悟的话让他有些在意。话语中的内容是牵扯到和白仓望，和白仓望的睡眠有关, 他觉得还是细心一点比较好。
五条悟的提示, 很有可能意思是他用六眼发现了白仓望没有好好睡着, 所以才提醒他们看一眼……六眼有这么神奇吗？
“悟这句话可能不是随便说说的。”他说着，放轻了脚步靠近白仓望的房间, “但是, 望也没有出来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房间里，里面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家入硝子听了夏油杰的话，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好吧，谨慎一些准没错，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要是把阿望吵醒了要马上对他道歉, 明白了吗？”
“明明你也是一起的……”夏油杰无奈道, “知道了, 我也希望他好好休息。”
他们把脚步放得特别地轻, 两人走到了白仓望的门口前, 先把耳朵贴到了门口去听。屋内果然没有什么动静，夜深了，只有窗外的雷声和雨声将静谧的室内填满白噪音。套房里有四个房间, 他们是分开住的, 每个人都住进了一个房间。白仓望的房间在最靠里面的地方, 门板紧闭，夏油杰把手按在了门把手上，轻轻往下压——
没压动。
“上锁了。”夏油杰说，“望有睡觉上锁的习惯吗？”
家入硝子也不清楚，她也轻轻压了压门把手，确认夏油杰说的是真的，说：“可能有吧。”
白仓望特地上了锁，应该是想安静地睡觉不被打扰。家入硝子松开了门把手，说：“阿望已经睡了，房间门还上锁了，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吧。如果真的有事，悟不会这样离开的。”
距离白仓望回房间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即使是加上洗漱的时间，现在也确实是应该陷入睡眠的时候。上锁的门像是对方无言表明的态度，夏油杰也和家入硝子保持了同样的想法：“你说得对，我们对望的关心和悟对望的关心是一样的，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问题，悟不会那样简单地提醒我们就算了。”
“……所以，悟真的只是让我们看看阿望到底睡了没？还是想让我们发现阿望有锁门的习惯？”少女眉头皱了起来，“他也太无聊了吧。”
五条悟会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还真的很有可能是。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同时沉默了：“……他好像真的就是会这么无聊的。”
以防万一，他们还是给白仓望发了一条信息。
夏油杰：望，睡着了吗？
白仓望没有回复，房间内，震动的嗡鸣轻轻响起，因寂静而显得明显，又因为雷雨声并不会太过突兀显得嘈杂。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听到了房间里手机的信息进入手机的短暂嗡鸣，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反而让他们两人被吓了一跳。
家入硝子小心翼翼地说：“他不会被吵醒吧？”
夏油杰想到会有这个声音，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明显。他说：“望的手机睡觉时会开震动模式，如果这个时候一直给他打电话，持续的震动是可以让他醒来的。短暂的信息不会，没事的。”
这个细节家入硝子没注意到，即使在冬木和八原的时候他们两人到晚上有在间桐雁夜家里住，也不是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当然也不会发现这种细节。
她很好奇：“为什么晚上还要保持联络畅通啊，他明明很需要睡眠，之前一起去玩的时候，他休息不好的第二天精神都很差劲。如果是我就直接关机不管了，睡觉最重要。”
夏油杰也不清楚，他猜测：“大概是不想错过重要来电吧。”
“这样……对了，能用你的宝可梦进去看看吗？挑个长相好看点的，别吧阿望吓到了。”
夏油杰扶额：“你们到底要玩宝可梦梗到什么时候，适可而止啊！”
从白仓望到五条悟到家入硝子，全都把他的咒灵喊作宝可梦，还说他是宝可梦训练大师……要是他收服咒灵真的能像收服宝可梦那样丢球就好了。
“好啦好啦，这样听不是很可爱吗？咒灵训练家夏油杰同学，快动用你聪明的脑袋想想有没有能用的咒灵吧。”
两人在白仓望的房间门口小声地嘀嘀咕咕，最后，夏油杰在自己的咒灵库里挑了一会儿，还是召唤出了虹龙。家入硝子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夏油杰的手，缩小的虹龙顺着他的指尖攀爬，然后腾空而起，悬浮在他的手心上。
现在的虹龙不像白天看到的时候那样威武庞大，身上的能在光线照射下泛出虹色光芒的坚硬鳞片此刻在灯光下，同样反光出了好看的颜色。它像是会动的精致的艺术品，在夏油杰的掌心绕着圈儿游弋在空气中。
“太可爱了！”家入硝子惊呼，“你没说过虹龙还能变成这么可爱的小体型啊，之前不都是只能召唤出大的吗。”
“我今天早上也说，虹龙哪里不太一样了。”夏油杰小声道，“之前我也骑着虹龙出来找过望，那之后已经把虹龙的咒力录入了高专，登记过的咒力按理来说是不会引发警报的，但是今天的虹龙还是引发警报了。”
“那是为什么？”
“因为虹龙身上发生了变化，具体原因我还在探索。”
让缩小的虹龙顺着门缝钻进了白仓望的房间，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门外等待着。
家入硝子说：“说起来，这么厉害的特级咒灵，你又是怎么抓到的？”
夏油杰对抓到虹龙的一幕还印象深刻，现在家入硝子问了起来，他的脑海中也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他说：“就是我之前说的，第一次和望熟悉起来的那个事件，那时候他的监护人还在出差，后来是我把昏迷的他从家里带到了医院，并且在织田先生来之前照顾他。”
“那个发生了咒灵入侵事件的酒店？”家入硝子很快就把夏油杰之前说的话和现在提到的内容联系起来了，“是在那里抓到虹龙的吗？”
“对，那天袭击医院的就是虹龙。”夏油杰说，“当时我在回医院的路上，那个时候窗已经观测到了咒灵，咒术界的人也安排了医院疏散人群，医院里应该只有咒灵和处理它们的咒术师。但是我去到的时候发现望不在，后来是在天台发现他的。那之后，虹龙袭来，我就把它收服了。”
在复述的过程中，放置了许久的疑惑也萦绕在他的心里。
那天得到的信息是：望刚从昏迷状态醒来不久，刚好想去天台透气，在天台时因为精神疲劳陷入沉睡，才没有跟着一起下来。
这点和平时的白仓望的身体状况是一样的，夏油杰没有过多怀疑。不仅是白仓望，像他这样身体较弱的人过于劳累确实是会直接断片儿的。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收服虹龙的过程，在那天，他召唤出来的咒灵都在攻击虹龙，虹龙也确实有反击，但是那些反击大多都是只对建筑物造成了伤害，没有伤害到他的。
就好像他们处在不同的世界，虹龙无法攻击到他那样。
当时的夏油杰只.52gGd.以为这是这只咒灵特殊的特性，但是得到了虹龙之后，他并没有在虹龙身上发现这样的攻击限制，也就是说，之前他面对虹龙时的接近于无敌只需要站在原地打，完全不会被攻击的状态，绝对是不正常的。
但那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现在还没有头绪。总之，虹龙现在的变化，也一定和虹龙是一只不简单的咒灵有关。它的特殊之处还需要观察，虹龙的变化都在夏油杰心中分析记录着，刚才决定召唤虹龙之前，他发现了虹龙可以变小。又考虑到他的咒灵大多长得不是很好看，半夜放这样的咒灵到好友房间不太合适，夏油杰最后还是选择了虹龙。
“虹龙回来了。”家入硝子说着，伸手托着从门缝游出来的小小的虹龙。虹龙顺着她的指尖绕了半圈，飞回了夏油杰的掌心，它看起来有些活泼了，在夏油杰手心里一直和手指玩闹着，不像是咒灵，更像是一只宠物蛇。
“里面没什么问题，望还在房间里。”夏油杰说，“走吧，我们也该去休息了。等悟回来再问他下面发生了什么。”
……
白仓望缓缓舒出一口气。
还好他回来得及时，他的好友们也太细心了，居然想到来看他的情况……
一分钟前，才刚刚回到房间，白仓望就看到透过缝隙亮着几缕屋外灯光的门缝里钻进来一只小小的虹龙，小虹龙一进屋子就盯上了他，白仓望坐在床上，看着它从门口飞到他身边，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吻部。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门外，以很小声的声音在嘀嘀咕咕着他听不清的内容。白仓望听到了几个词语，【医院】【咒灵】【天台】……原来如此，是在说他和夏油杰在天台上相遇的那一次。那次，也是虹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次。
公会领地【苍星】星舰建立在米花町的上空，对米花町有完全的管理权和掌控权。公会在米花町重建，领地内需要进行第一次大扫除，因此出现在米花町里的极具威胁和危险性的咒灵也会被公会AI小星星判定为需要捕捉收纳，等待投放到公会活动中使用。
在“新世界”中，咒灵就类似于那些可攻击的怪物，自动捕捉后的咒灵们受到控制，即使是公会活动中玩家们清扫失败，也还可以再开启下一次大扫除活动，继续完成公会任务。如果领地范围里没有咒灵这样的怪物，领地则成为完全安全的区域，可以开展的公会任务也会转变成其他类型。
这就是【大扫除】，白仓望已经在第一次公会活动中把他们公会的领地清扫干净了，所以目前米花町只有人和人之间的案件，没有人和咒灵之间的案件。
虹龙就是在那次大扫除期间，被判定为范围内等级最强的咒灵，也确实是一只特级咒灵，才会被定位成最后一波袭击来的BOSS级怪物。也是凑巧，那次仅有他一人进行的公会活动居然有了夏油杰的参与，不属于他们公会的夏油杰当然不会被攻击到，但夏油杰的攻击却奏效了，也是因此，虹龙成为了被夏油杰收服的特级咒灵。
但是，今天的虹龙和之前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样。
他注意到了什么，曲起另外的手指引着虹龙缠上他的手，小小的龙顺着他的掌心蜿蜒爬行，冰凉的触感像是玉石，它将身体缠在白仓望的手指上，垂下来的尾巴搭在他的腕间。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的环境中，虹龙看起来也是黑漆漆的，像是黑玉做的雕刻工艺品。
白仓望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它的鳞片，虹龙的身体触感很好，在白仓望顺着鳞片的时候，虹龙眯起了眼睛，龙角看起来小巧玲珑，它把头搭在了他的掌心，眯着眼睛的龙看起来乖巧极了，一点也不像是从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咒灵。这个改变还是今天才出现的，上次见到的虹龙还像是一只莫得感情的工具龙。
白仓望心念一动，把它塞进了自己的驯养栏。
他的“新世界”系统：“……”
【您的宠物可能不适合驯养，请及时清理驯养栏。】
白仓望打开驯养栏，驯养栏目前只有两个是正在使用的，另一个是他之前养的咒灵球，注意到驯养栏里来了新的小伙伴，咒灵球还难耐地晃了晃圆滚滚的球体。咒灵球稳定消耗着他塞进去的金色饲料，目前处在【普通级】的咒灵球下一个阶段是【精英级】，还差一点进度条就能达成这个阶段的驯养了。
目前，他的咒灵球信息如下：
【宠物：未命名（咒灵）】
【天赋：收纳】
【宠物档案：隅田川的平静海浪下，随波逐流的执念承载着他人的牵挂。】
咒灵球先放一边，白仓望查看着被放进游戏系统驯养栏里的虹龙的情况。被数据化的信息一目了然，虹龙的信息如下：
【宠物：虹龙（咒灵）】
【天赋：最高速】
【宠物档案：乘风的龙以最高速飞驰，坚硬的鳞片泛着虹色的光芒。】
明明是特级咒灵，虹龙此刻的等级却是【精英级】，白仓望查看着它的属性，在驯养栏中，注意到了虹龙此时的驯养阶段居然是满级的，这说明虹龙的实力已经积累到了顶点，随时可以突破到新的阶段。在这个过程中，被驯养的宠物都会发生一些属性的变化，更换样貌、种族或是更换天赋都是有可能的。
只要按下【升级】按钮，虹龙就可以升级到下一个阶段。
白仓望看着被放进驯养栏的虹龙，它已经注意到了另一个驯养栏里的黑色咒灵球，正想向那颗球体靠近。白仓望放开了它们之间的间隔，虹龙好奇地飞到了咒灵球的身边，绕着它时不时用头部轻轻蹭着。
……这玩意儿真的是咒灵？
白仓望端详着虹龙，在这时，他的咒灵球最后一点进度条也抵达了满点。
两只咒灵都可以升级了。
宠物升级好处多，白仓望投入了金色饲料，让虹龙在驯养栏信息中的状态全都抵达满值，同时给两只咒灵选择了【升级】。
驯养栏内，金光闪烁，缠绕在一起的两只咒灵被光芒包裹着，金光刚刚变浅，下一刻，又突然爆发出彩虹的光芒。
公会频道内，刷出了系统公告——
时来运转，福星高照！【白仓望】驯养出了【闪耀级】宠物！
刚刚还在聊着逃犯的公会频道，很快关注到了这个公告。
布布：会长你在做什么？
拉文德：这里也能养宠物吗？
Illusion：不愧是望！让我蹭蹭！
白仓望没回复他们，他看着驯养栏，慌乱地把放进去的虹龙从驯养栏里接了出来。
时光机……时光机在哪里……对了，宠物的皮肤模式可以更换！
——那出现在眼前被放在手心的，是全身覆盖多层银白色金边铁甲构成的鳞片，身上镶嵌着七颗按照赤橙黄绿蓝青紫顺序排列的宝石的龙。原本的前爪化为金色的金属质感的羽翼，后爪变成了与甲片同色的银白色蝠翼，在龙的身后，展开了一双巨大的白色羽翼。金属的科技感和传说神兽的神圣感融为一体，现在名为【虹龙】的龙，比起原本作为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咒灵的那一只龙，它身上的咒力已经变成了咒灵不该有的成分。
白仓望找到阶段前的皮肤，赶紧把外观更换成了原来的模样——虽然这只是非战斗模式的皮肤更换设定，一旦进入战斗状态，还是会露出真实的形态，但看着虹龙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白仓望长长舒出一口气。
“不要把这些告诉杰啊，他问我的情况，就说我在房间里睡觉，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对有着智慧的虹龙说着，白仓望把虹龙送出房间。驯养后的宠物会听他的话，这也是他放心让虹龙回去的原因。
离开时，虹龙还有些恋恋不舍。但在这位让它亲近的少年的命令下，它还是回到了另一位主人的身边。
听着屋外的声音远去，白仓望躺在床上默默地拉起了白色的空调被，盖在自己身上。
升级后的虹龙，信息如下：
【宠物：究极宝玉神·虹龙】
【天赋：跨越时空的最高速】
【宠物档案：乘光的虹色宝玉之龙以最高速飞驰，打开的异世界通道承载着心愿与祝福。七色宝玉汇聚之时，最为闪耀之光定会降临于此。】
“不要把漫画设定带到现实里来啊！”他小声说着，“为什么虹龙升级以后会这样？”
而他的系统回答：【“新世界”系统内的资料大部分来自于历史，历史上存在过的作品内容只要有被搜集收录的可能，自然也有可能成为被使用的元素，形象、属性等设计有参考也是正常的。】
这也不是让杰的虹龙，变成宝玉神的虹龙的理由啊！杰又不是决斗者，也没有宝玉兽卡组给他霍霍啊！……也还好召唤时不需要按照卡牌规则，不然杰召唤虹龙之前，可能还要先把自己的咒灵送走。
“希望杰用虹龙的时候不要被吓到……”白仓望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说起来，夏油杰还没发现耳饰的秘密呢？是最近太忙了，没空去找新的咒灵吗？
白仓望把目光投向了驯养栏里刚刚升级的咒灵。
升级后的咒灵球已经不再是咒灵球，在虹光包裹的虹龙被带走的地方，留下的是另一只【精英级】宠物，和刚才的特级咒灵虹龙是一样的等级。
它有着将近一米的身高，上半身的身体是红色为主色的，面部有着两只大大的圆眼睛，圆溜溜的黑色瞳孔正在懵懂地望着驯养栏外的主人。它面部的外形是和章鱼面部相似的模样，触须上有着黑色的条纹。白色的下半身圆圆的，支撑了整个上半身。
不再是咒灵球的它有了新的长相，但和脱离了咒灵身份的虹龙不同，它仍然是咒灵——又或者说，还未长成咒灵的【咒胎】。
【宠物：陀艮（咒胎）】
【天赋：空间海洋】
【宠物档案：万物新生于翻涌的海浪，生命消逝于深邃的海底。随波逐流的恐惧与憎恶宣泄于此，蔚蓝海洋无声倒映的，并不是它自身的色彩。】
按照档案描述，这应该是一只从恐惧和憎恶的情绪里诞生的，跟海洋有关的咒灵。想起这只咒灵是在隅田川被捡到的，隅田川连接着的便是东京湾，从江户时代以来就有着平息海上风浪的稻荷神的传说，那里会汇聚人们对海洋的负面情绪，他在那里捡到的咒灵球会成长成这样的属性也就不奇怪了。
虽然夏油杰可能不知道他对虹龙做了什么，但是作为擅自改变虹龙外形的赔礼，等培养完成所有阶段，就把这家伙送给他吧。
白仓望想着，困意随着心安逐渐袭来。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三位好友在他的房间里轻声地说着什么，他已经无法听清了。
……不，还是听清了一句的。
他们说，“晚安”。
白仓望在心里回答着这句话，慢慢地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