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086章】
柯鸣听得眉头一皱,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出什么事了？”
“技术部那边打电话来说，说、说服务器又出问题了！”秘书赶紧喘匀了气，将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递给了柯鸣, “郑组长的电话。”
柯鸣一把抢过了手机，语气不悦，“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出什么情况了！”
电话那头的技术组长硬着头皮解释，“柯总, 你听我说, 我们也是刚刚才接到的消息——”
“老机房的A4、A5两组机柜又出现运行故障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 保守估计需要将近一小时的修复时间。”
“要不是临近氪金通道开启, 所以才着急着打电话向你报备。”
老机房的这两组机柜服务器里保留的是用户最基本的登录数据和基础资料，保守估计有近百万组的用户无法在短时间内登录《抹杀异兽》的APP界面。
柯鸣咬牙切齿, “这么重要的数据运行，为什么不挪到新机柜里去！你们技术组不知道老机服务器经常出问题, 还敢给我犯这种低级错误！”
郑组长叫苦不迭，“柯、柯总，这也不能怪我们啊。”
当初新机房的服务器一经投入使用，全都用在游戏创建和核心运营上了。
原本接下来还要投放三组新机组, 就是为了给《抹杀异兽》的基础用户资料备份使用的——
可还没等设备到位，柯鸣就宣布了提前上架公测！
郑组长开始不是没有反对提议过,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谁能拗得过老板的意思？
无可奈何的他只能往好处想，祈祷他们的老机服务器够给力, 等到《抹杀异兽》稳定后再进行数据新机化地转移。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
游戏上线不到四天就“罢工”了, 还卡在《抹杀异兽》全面发布新道具、刺激玩家氪金前。
柯鸣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按压住突突作响的太阳穴, “一个小时之内要是解决不了这问题, 你今晚直接把辞职信发进我邮箱！”
说完，他就猛地一下挂了电话。
柯鸣将手机丢回到助理的手中，咬牙做出退让，“马上通知下去，活动时间从六点改成七点，所有游戏道具在原价游戏币的基础上再降一折。”
迟点赚钱、少点赚钱都没关系，重点是要稳住游戏用户的参与积极性。
这场抢占市场的硬战，他必须要打赢了！
叩叩。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负责网络宣传的组长走了进来，“柯总，不好了！”
一模一样的开场句式，惹得柯鸣的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
“我要你们是干什么用的？一个个除了说这句话，还能干什么吃？”
网宣组长没想到劈头盖脸就遭到了一阵批，眼底隐约闪过一丝难堪。
还是秘书圆场，“怎么了？”
网宣组长将带来的平板递到了柯鸣的办公桌上，语气淡了很多，“沐风游戏的老板刚发布了一条长篇微博，并且艾特了我们工作室和原创游戏设计大赛的官微。”
“公开质疑本届大赛主办方存在黑幕、给我们游戏走后门。”
“……”
柯鸣面色一紧，连忙拿起平板查看消息，“怎么突然就怀疑到我们头上了？”
邓沐风的质疑微博很长，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为——
他有一位圈外朋友是负责广告渠道曝光的，大概一个月前，他受到了主办方的合作邀请。
在进行洽谈对接时，主办方负责人独拎了《抹杀异兽》作为后续游戏获奖的示例，还特意点名对方是游戏大厂“迅亚科技”看重的项目，稳赚不亏。
那位朋友是第一次参加这类游戏的招商邀约，一开始没觉得奇怪，直到看见了邓沐风三四天前在网络上的发言——
那位朋友才后知后觉出了猫腻！
那时获奖结果都还没出呢，主办方就开始替《抹杀异兽》物色曝光渠道了？这不是摆/明/了资本内定吗？
思来想去，朋友将这事告知了邓沐风。
邓沐风当年作为《玲珑争》的游戏总策，就是因为受不了资本入手操控，所以才选择孑然一身离开。
他没想到，自己重新开始的第一部游戏又遭遇了这种资本操控？
邓沐风有真才实学，为人处世也有傲气。
他对自己的《沧海观》很有拿奖的自信，落选后有过消极、也有过质疑，只是因为缺少证据，所以忍而不发。
但现在，事实呼之欲出。
真正有可能走了后门的、有黑幕的游戏是《抹杀异兽》，而并非同类型的《末雾》！
邓沐风敢作敢当，不仅在长篇微博里质疑了蝉鸣工作室和大赛官方，还真诚地给《末雾》以及YWY工作室表达了歉意——
说是自己先入为主造成了不好影响，没能第一时间出面说明，希望各位游戏粉丝以及广大网友们明眼自辨。
“不让清者蒙暗，不许污者偷光。”
邓沐风的文笔很好，通篇言论都很有煽动性，微博发出到到现在不过十分钟，底下的评论就已经被支持和对外骂声占据了——
“卧槽！居然还真的走后门了？蝉鸣工作室还要不要脸啊！”
“我说大赛官方何必呢，前七届打下来的名声都毁掉了！这以后还能有含金量吗？”
“支持邓老师！《沧海观》良心国风手游！”
“无语死了！就我一个人登录不上《抹杀异兽》了吗？原本想要上微博广场搜搜相关消息，结果就看见邓老师这条，恶心坏了。”
“登录不上加我一个！这种连基本登录都能崩盘的劣质手游凭什么获奖啊？垃圾大赛官方掉进钱眼里了吧？”
“查出来了！蝉鸣工作室的老板叫柯鸣！这种就是专门躲在阴沟里还扒人吸血的臭虫！滚出华国游戏圈！”
…
越来越多的议论声堆聚起来，还出现了对《抹杀异兽》的抵制和对柯鸣本人的人身攻击！
这些漫骂从四面八方而来，攒成了一个响当当的巴掌狠狠打在了柯鸣的脸上。
网宣组长看见老板越来越臭的脸色，多了一丝小心翼翼，“柯总，要不要我私下联系沐风游戏和邓沐风撤帖？或者采用水军将舆论给扭正回来？”
“……”
原定的道具氪金计划被迫推迟，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又闹出这种不利言论？
柯鸣靠倒在办公椅上，总觉得万般坏事才开了一个头，他拿起桌上还剩了大半瓶的红酒，给自己灌了两口冷静。
“不，不能私下找邓沐风。”
邓沐风明摆着是一个执着于公平和真理的人，这个节骨眼上找他谈条件撤贴，无疑是将把柄送到了对方的手上。
“那请网络水军？”跟在边上的秘书重复建议，“现在光凭几张聊天截图和一长段微博文字，也不能算是实锤。”
网宣工作人员听见这点，心尖晃过一丝冷漠。
虽然这个点子是她刚才顺带着提出来的，但放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徒劳无功。
邓沐风的这番微博从发出到现在，发酵得如此迅速，这背后肯定有水军在搅动舆论走向，完全是针对他们蝉鸣工作室和《抹杀异兽》而来的。
如果工作室跟着采用水军舆论、替“自己”说好话，指不定会被群情激奋的游戏网友们扒出更多的端倪、激起更大的争议。
柯鸣的脑子还算清醒，知道现在采用水军花在这波舆论上只是烧钱又无用。
他摩挲着酒瓶，尽可能地挤出解决对策，“听着，在官网、官微和游戏内都发布公告——就说我们的服务器遭到了恶意攻击。”
秘书听见这句随口编排的话，一愣，“恶、恶意攻击？”
“对！就说遭到了恶意攻击，所以才出现了登录BUG！”柯鸣像是想到了一石二鸟的办法，顿时来了精神，“除了服务器出现问题这事，走后门之类的时间一概不承认！”
不仅不承认，还要明着暗着将这波舆论都归成同行的恶意竞争和操控。
秘书和网宣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自家工作室的真正情况。
虽说为了打工赚钱是要听命于老板，但他们内心还隐约存了一点排斥。
“柯总，确定我们这样澄清没问题？大赛主办方那边会不会迫于压力出面说明这件事？”
“你是老板还我是老板？”
柯鸣冷冷地睨了过去，“我说了，你们照做就行！出去办事！”
这届大赛的幕后投资方有迅亚科技，也就是南蝉游戏的上头东家，主办方怎么可能会因为网友们的质疑就承认过错、得罪游戏大厂呢？
更何况，如果出面承认了“走后门”这件事，那大赛就失去了公信力、未来还能举办得下去？捞得到金吗？
柯鸣认定这个答案，拿起桌上的手机，重新拨通了合伙人游畅的电话。
明面上他借着南蝉游戏和迅亚科技搭上了关系、有了大厂作为靠山，但实际上合作以来，一直都是游畅负责和大厂高层沟通的。
为了避免在节骨眼上节外生枝，他必须要和游畅再沟通一下对外事宜。
…
YWY工作室，空气中还隐约飘散着一阵香甜。
裴意将最后两个蛋挞拿出，一分一，“梨园，给。”
黎于安瞥了一眼晏岑，还没等假装矜持正经，好友就直接将蛋挞塞进了他的手中。
“吃啊！愣着干什么？”
说着，他就自顾自地先咬了半口蛋挞。
薄越明抽出一张湿巾，主动给面前的恋人擦了擦手，“怎么吃饭一个胃，吃甜品还有一个胃。”
晏岑目光还凝在黎于安的身上，跟着问话，“不是你们说今晚有正事要办吗？怎么一个个地还那么放松？”
原本想着周五晚上能一块聚个餐，结果裴意和黎于安双双说着今晚有正事要办，得留守在办公室加班。
薄越明和晏岑怕这俩事业脑加在一块忘了吃饭，只能带着吃的东西主动找上门来。
黎于安吸溜一口蛋挞心，用眼神示意裴意，“总指挥在那呢。”
裴意看了一眼时间，终于切回整体，“林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先生，你放心，邓沐风发表了长篇微博后，我们事前安排的高级水军就已经混进普通网友里引导舆论了，并且同步往游途等各大社交论坛都渗透进了这消息。”
柯鸣猜得没错，邓沐风这件事情的背后确实有人在推导——
除了有仇报仇的、用同样水军手法回击的裴意，另外一边的带头人其实是微易总部的高层。
自从得知《抹杀异兽》要提前上架后，裴意和黎于安不仅联系了邓沐风，更联系了远在海市的顾渐深，要求对方帮忙牵线搭桥。
微易和迅亚科技针锋相对了那么久，哪怕是底下的子公司都跟着竞争厉害，是明面上的势如水火。
如今眼看着有了能让对家吃瘪的机会，微易高层那边哪里肯放过呢？
邓沐风和他的朋友之所以愿意站出来质问，除了想要公平和出气，自然也和微易达成了游戏和商业相关的合作。
林众继续说，“对了，我刚才还确认了一个最新消息。”
黎于安追问，“什么？”
“《抹杀异兽》的服务器出问题了，很多游戏玩家都说自己登录不上，另外有登录上线的玩家反应——”
“游戏内副本存在了BUG，副本NPC异兽血条掉光了还能自行复活。”
林众列举了几项从官网上摘下来的投诉。
裴意哼笑摇头，“游戏之所以要经过一轮二轮甚至三轮的内测，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修复一些编程上的小漏洞。”
柯鸣这回急功近利，忽略了内测的重要性。
这些看起来只是不起眼的小问题，但积少成多就会打击到游戏玩家们的积极性，这对于一个新出厂的手游来说，是很致命的。
裴意看向好友，“梨园，你还记得我之前在海市和你说过什么吗？”
黎于安默契应答，“记得。”
柯鸣怎么样才能亏得血本无归？
那自然是为游戏付出了一切钱财，却在即将回收骤然崩断了资金渠道——
所以，他们才和邓沐风等人商议，在《抹杀异兽》发起氪金渠道的今天进行反击。
原本按照事情发酵的时间差来看，《抹杀异兽》多少还是能回收一笔，没想到临近关头却有那么多玩家登录不上了？
十有八/九是服务器出了问题。
看来，连老天爷都选择站在了他们这边。
“梨园，你下楼让网宣部盯着点，今天加班的时长都有双倍工资。”
裴意大脑运转得飞快，“我估计以柯鸣的脾性，他还得将‘登录不上’的这波脏水泼到我们的身上。”
“嗯，我知道。”
交代完好友的裴意又想起一事，看向自家的场外援助，“二哥，我上回交代给你的事情，你……”
薄越明捏了捏他的指尖，“放心吧，游董那边会替我开口的。”
裴意轻笑，“那就好，我再和顾渐深那边通个电话。”
他们的第一轮圈套已经布好了，一旦柯鸣发表了澄清声明，那下一波实锤打脸就会狠狠跟上！
“梨园，走，下楼。”
“好。”
裴意和黎于安对视一眼，内心有种压抑已久的可以打脸的激动感，他们直接丢下自家恋人，说走就走。
办公室的门关得毫不客气。
被留下的晏岑和薄越明面面相觑，向来忙碌的他们在此刻居然同步感受到了一种“无事可做”的无聊。
“薄董，你看起来很闲。”
“彼此彼此。”
…
夜幕再度降临，灯火通明的办公楼内，蝉鸣网宣组的工作人员们各个面带愁容，怨声载道。
自从柯鸣宣布提前上架以来，网宣部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天天都加班到了晚上□□点，还是没有补贴的那种。
这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原本想着六点能快乐下班回家休息，没想到突然天降噩耗，又要加班写声明赶通知。
“真想辞职！”
“我也想啊，这一天天的，就不带消停，加班还不给工资。”
“别说了！柯总来了！”
不过三秒，面带怒容的柯鸣就大跨步走了进来，“通告声明写好了没有？你们这算什么工作效率！”
网宣组长压制住不满，回应，“柯总，已经写好了，正准备发给你过目。”
柯鸣走近，“拿来，我直接看。”
“好的。”
网宣组长将平板文本递了过去，公告写得还算精简——
先是写了服务器被恶意攻击出现了故障，预计将在七点前进行修复，还附带了今晚《抹杀异兽》的氪金加量福利。
其次，就是义正言辞地说明了《抹杀异兽》的制作、运营团队绝对没有存在任何违规、触及道德底线的行为！
他们认定实力才是说话的根基、原创才是行走的底气，一直在为华国游戏圈的未来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网宣组组长看着这篇“虚假”的声明，不确定地追问，“柯总，我们要不要和南蝉游戏那边再商量一下？”
毕竟，《抹杀异兽》的游戏是他们工作室出品，但对外宣称是和南蝉游戏联合出品的。
柯鸣大致看了一眼，“来不及了！就这么发！”
从结束视频通话后，他就一直联系不上游畅，打过去的电话一直处在通话中，再然后就直接关了机。
这让他怎么找人商量？
既然在视频通话结束前，游畅让他多对游戏上心，那这点百利而无一害的声明，他还是有权利做主发不发的。
“除了微博，其他社交媒体账号要同步跟上，还有，这声明底下的水军该买还是得买，热度要记得跟上！”
黑红也是红！
只要大赛官方不站出来说明真相，只要南蝉游戏和迅亚科技还能是他的靠山，那么这场风波过后，他们的《抹杀异兽》照样能打！
网宣组组长听见柯鸣的指令，只能压下心底的质疑照做。
五分钟后，这条面向全平台的声明同步发了出去，而临时谈好的水军团队也迅速拿了定金做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柯鸣坐在电脑屏幕前，紧攥的手机一次又一次地拨通游畅以及南蝉游戏运营的电话，可就是迟迟无人接通。
他内心的不安并没有因为声明的发出而减少，反倒有种山雨欲来的强烈的危机感。
——滋滋。
手机的消息震动忽然响起。
柯鸣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微信消息的头像有些意料之外。
是昔日的好友兼合伙人，向南生。
柯鸣轻吸一口气，点开微信内容。
——柯鸣，我们意总让我转告你，你送他的大礼已经收到了，礼尚往来，他这边也有一份回礼请你过目。
——[微博链接]
——另外附上一句我个人的话：庆幸当初看透了你、离开了工作室，品行不端，必然作茧自缚，好自为之！
“……”
柯鸣看着这三条微信内容，咬牙切齿地点开了对方的链接！
三分钟前，游戏圈粉丝超过五百万的知名科普博主发表了一条长篇爆料！
——靠着抄袭起死回生，现在又靠着走后门拿奖，南蝉游戏，华国游戏圈里一颗硕大的老鼠屎！
光看微博标题就感受到翻涌的怒气。
柯鸣点开图文并茂的长篇内容，囫囵吞枣地浏览了一遍，该博主总结了近三年来的南蝉游戏所制作的单机小游戏存在了抄袭行为。
大大小小涉及了八款游戏，其中还是三款在铺天盖地的营销后走红成了爆款单机游戏！
总游玩累积人数高达六亿，通过广告等获取的收入保守估计超过了二点五亿！
在这样巨大的盈利下，南禅游戏的制作费和宣传费用只需几百万，而版权费压根不花钱！
原创游戏者呕心沥血，却是替无耻的偷盗者做了嫁衣，甚至因为南禅背靠大公司、因为远在海外而投诉无门！
特别是近两年，南禅游戏赚得盆满钵满，遭遇质疑后，要么直接玩下架，要么就抵死不认、静待风波结束！
这幕后老板的脸皮厚得可以糊城墙了！
要知道，很多人一年老老实实，可能也就攒下小几万的存款。
在直白的代表钱的数据面前，不仅是游戏玩家，就连普通网友的怒气也跟着水涨船高——
“我靠！我承认我眼红了！”
“长长记性吧家人们！支持正版游戏啊！不要再助长这种垃圾公司的气焰了！”
“科普一下，南蝉游戏，迅亚科技旗下子公司之一，近期推出了第一部手游《抹杀异兽》，就是不久前刚发表过声明的那家蝉鸣工作室，两家是入股合作的关系。”
“我吐了，这都是抄袭老手了，新出的手游会不会也存在抄袭情况啊？”
“别怀疑了，肯定有，只是还没爆出来，狗肯定改不了吃屎！”
“实力才是说话的根基、原创才是行走的底气？南蝉游戏、蝉鸣工作室，我就问你这份声明打不打脸！”
“大家联合起来去有关部门投诉吧！这种游戏和制作方就不应该存在！”
…
柯鸣看着这条条沾满了怒气的评论，只觉得脸火辣辣地疼，满腔的憋屈怒火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也找不到出路！
故意卡在了他们工作室开启氪金通道前，邓沐风的质疑、联合水军带动了网友们的关注度，逼得他们不得不出面作出声明澄清。
这份声明，恰巧成了他们作茧自缚的圈套。
南蝉游戏、蝉鸣工作室，既然是合作关系，网友们哪里还会区分得那么清楚呢？
拿着前者以往的抄袭破事挑动网络怒火，进而成功引发了众人对《抹杀异兽》的排斥。
这一步步棋子，时间都卡得刚刚好！
裴意？
一定是裴意！
柯鸣的脑海中重新浮现了裴意鸭舌帽之下的那双眼，终于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号人物！
但原以为对方是在温室里的小猫，拿着Will的身份说不定只是花钱买乐子。
而现在事实证明，对方有实力也有野心，更想要置他和蝉鸣工作室于死地！
手中的电话突然传来了恼人的震动，惊得柯鸣莫名手抖。
他看清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无处发泄的郁火顷刻冲到了嘴边，“喂！游畅！”
“我问你，网上针对南蝉游戏的爆料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很有可能影响到我……”
这声先发制人的质问还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就回以了更浓烈的怒气，“柯鸣！你少在这里摆谱！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薄氏集团！”
柯鸣一愣，“什么？”
游畅又是一句咒骂，“我他妈要被你害死了！”
他是温城人，当初为了避免成为家权纷争里的牺牲品，这才想着远离家族纷扰、自立门户。
至于现在掌握家权的那位堂哥游祈年，他更是躲得远远，不敢招惹。
不久前，游畅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又令他恐惧的电话——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柯鸣早已经得罪了薄氏集团，而薄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和游祈年是合作关系。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在游畅听来确是威胁入耳。
他这两年混得再厉害、赚了再多钱，可对比起游祈年，那无异于蚂蚁见了大象！
“我告诉你，我们两家的合作到现在为止，立刻结束！过两天我会找人和你们工作室进行解约！”
他不想因为惹祸上身的柯鸣，把自己也赔进去！
电话声挂断得很突然。
柯鸣呆坐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压根没办法理解游畅这莫名其妙就转变的态度。
现在网上已经闹翻了天，还因为南蝉以往的抄袭导致他们工作室跟着背负了骂名，这局面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一通电话过来就说结束合作？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游畅和南蝉投进《抹杀异兽》里的那些钱可以财大气粗地选择不要，甚至还可以像以往那些选择在骂声中隐遁！
那谁来考虑他将要面对的危机呢？
为了发行《抹杀异兽》，也为了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柯鸣前期主动加码投进了将近三千万。
毫不夸张地说，那是他和这些年工作室后累积下来的全部家当！
柯鸣目眦欲裂，全身心被从未有过的恐慌占据——
如果《抹杀异兽》真的困死在了这场舆论中，那他岂不是要亏得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