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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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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云荔许久没有说话。

易朝的眸色渐渐沉下去, 微风拂过脸颊,他收敛了神色,状似不在意道:“不喜欢就算了……”

“嗯……”阮云荔像是才回神, 小声道, “朋友和好还得送礼物吗?我太久没和别的朋友吵架过, 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

“这倒是, ”易朝一顿,“没有吧。”

他听见阮云荔口中的“别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不悦。

“那就好。”阮云荔松了口气, “那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不能算是我的错吧?”

易朝:“???”

合着在这里等着他呢。

易朝扯唇, 想讥讽两句,最终还是忍住,深吸了口气看着阮云荔。

阮云荔逐渐心虚。

两人的对视中, 易朝慢慢占据了上风,眯了眯眼。

阮云荔:“……”

他就说了两人和平相处不了,还非得和好。

他捧着矿泉水, 眼神游离,在事情逐渐恶化之前,连忙道:“谢谢易导, 我很喜欢。”

易朝冷笑一声, 被他的敷衍给气笑。

阮云荔:“……”

笑得还怪瘆人。

*

一群人从景点待到了晚上,等都已经看不清花朵的模样, 旁边的游客也都陆陆续续散去时, 他们才回去。

有人旅行喜欢赶进度, 有些人旅行喜欢慢慢悠悠, 而《旅途上的你我》这部综艺,行程虽然安排略微紧凑,但享受其中时,倒也能品出几分岁月静好的痕迹。

嘉宾们晚上回去时,没有叫车,而是沿街走着,任由旁边的摄影机拍摄。

兹利小镇的原居民都十分友善。

走在街头时,能闻到家家户户传出来的酒香。

付心宜道:“之前听说过兹利红酒,但我不喝酒,所以从来没尝过,没想到有生之年能来一次它的原产地。”

沈绘容道:“是啊,你们有谁喝过兹利红酒,闻闻这味道是不是?”

阮云荔吸了吸,小巧的鼻头耸动。

他正好奇时,旁边的易朝彷佛看了出来,垂眸道:“这里虽然叫兹利小镇,兹利红酒也是世界闻名,但这里的居民酿造的,并不是兹利红酒,而是兹利花酒。”

阮云荔安静地捧着杯子,好奇道:“有什么区别?”

一个花酒,一个红酒,本质上就不一样,阮云荔问完还没反应过来不对。

然而,在易朝想解答时。

旁边的符泽方忽然似笑非笑道:“想知道区别的话,咱去尝一尝不就知道了,还有什么比自己亲身体验过印象更深刻的吗?”

自从易朝来了后,符泽方就很少说话。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他对于阮云荔而言有些过于热情,但好歹是和阮云荔熟悉了起来。

所以阮云荔一顿,道:“那就听你的。”

易朝的视线,缓缓落在了符泽方的身上,意味不明。

而符泽方也回望着他,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这笑容中的成分也有些复杂。

两人同时在对方身上品到了点攻击性。

视线一触即分,没人看见。

而在收回目光后,符泽方嘴角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易朝缓缓皱眉,眼底隐藏着一些情绪波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阮云荔好像喜欢男性。

易朝能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

他们的长辈虽然明事理,不像是其他的亲戚一样喜欢嚼舌根,但周青笠和纪月秋一对好朋友,肯定会说一些知心话。

而阮云荔喜欢男性这件事,一度成了周青笠和纪月秋之间绕不过去的话题。

周青笠算是一个比较开明的家长。

但再开明的家长,在遇见这种问题时,也难免会觉得纠结,所以就同纪月秋多絮叨了几次。

当时易朝和阮云荔已经不是很熟悉,这消息就是通过纪月秋知道的。

易朝已经忘记他听到阮云荔喜欢男人时的心情。

但他总觉得,阮云荔喜欢男人的话,肯定是要被男人欺负。

而这个节目一开拍,符泽方就对阮云荔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热情。

易朝虽然没和符泽方一起工作过,接触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但他们好几次参加同一个颁奖典礼,易朝偶尔能碰见他,现实中符泽方也开朗,见人三分笑,却并没有对谁像是对阮云荔一样热情过。

第一天起,易朝就知道,他热情得有些过头。

可那时他和阮云荔还“不熟”,没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他和阮云荔重新成为朋友,这种事情,身为朋友是不是可以管管?

总不能让朋友被男人给欺负吧?

*

要从一个旅游小镇里找到喝酒的地方并不难,只不过地方稍微有些乱。

众人望着酒吧的招牌。

旁边的冉贞开始打退堂鼓——本身她就已经在网上挨骂,要是她敢进这种地方,观众会不会骂得更厉害?

尽管她是跟着旅游团里的其他人一起进去的,可她现在已经不敢保证,观众会不会在她的身上继续挑刺。

然而,没等冉贞说话。

易朝就道:“回去吧,这种地方还是不进去为好。”

阮云荔捧着杯子,脚都踏出去了,闻言又收回来,好奇道:“为什么?”

易朝难得耐心解释,“一般来说,酒吧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环境你可能适应不了。”

易朝说得是“你”,而不是“你们”。

尽管没人能注意到这种小细节,可阮云荔还是紧张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问易朝,他们在镜头面前,到底要不要保持距离?

绯闻好不容易澄清了,总不能又来一个吧?

阮云荔轻咳一声:“你很了解我吗?怎么知道我适应不了?”

易朝:“……”

这忽如其来的距离感。

他愣了一下,随即慢慢皱眉,声音带着不浓不淡的警告,“好好说话。”

阮云荔:……到底是谁之前不好好说话的!

很久之前,两人相处时,毫不夸张的讲,易朝就像是阮云荔的第二个家长。

阮云荔的亲爹都没有易朝上心。

他的亲爹,是个只会对着阮云荔夸赞“我的好大儿”,然后带着阮云荔买买买的毫无威严的爹,两人长期浸泡在周青笠女士的淫威之中,比起父子,更像是战友。

还是随时能把对方给出卖的战友。

在周青笠高呼“谁他妈把我护肤品摔了”时。

阮爸转身就能冲着还小的阮云荔说:“你怎么能进爸爸妈妈的房间呢?”

而在周青笠下一次继续崩溃道:“谁他妈又把我粉底给摔了”时。

阮云荔立刻举手道:“我知道,是爸爸!”

这种类型的“好战友”。

易朝则不一样。

易朝是个“严父”。

阮云荔迟到他要管,阮云荔吃饭他要管,阮云荔学习不认真他也要管。

也幸亏小时候阮云荔脾气好。

但同时,阮云荔许多为人处世的三观,都是从易朝身上学习来的。

易朝毫无疑问有成为许多人榜样的资格,尽管只比阮云荔大了三岁,可是他学习成绩好,样貌好,品学兼优,别人是女娲造人时随意甩出来的泥点点,而他是女娲按照“一个优秀的孩子”这句话给仔细捏出来的。

“跟着易朝走不会出错,哪怕出了事情,易朝也会担下一切”这件事,阮云荔从小就认识的比较深刻。

而“易朝训人时最好不要顶嘴”这件事,也是刻入了阮云荔的骨髓中。

阮云荔半晌后才弱弱道:“可是我想去。”

他就要顶嘴,反正又不是没顶过。

不仅顶过嘴,还吵过架呢。

易朝的心,在听见他这句软绵绵的话时,忽然多跳了一下。

十分钟后,一行人出现在了酒吧里。

*

阮云荔有些茫然,没弄懂为什么易朝轻易就同意了他进酒吧,其他人同样茫然,大家都以为要打道回府了。

只有冉贞,在发现他们真的打算进酒吧时,连忙说她累了,然后溜之大吉。

剩下一个被抛下的纪雪洁,掺和在他们中间,孤零零的。

酒吧里面的人倒是没有想象中混乱,就是吵闹是真的。

摄影师也跟在他们后面,后来发现环境有些拍不清楚后,干脆放下了摄像机,不再拍摄。

本身这就不在他们节目组的安排中,不拍就不拍了。

找了个地方坐下后,符泽方道:“既然都进来了,是不是得点酒?”

本身他们就是为了这个进来的,众人都没有异议,只有易朝微微皱眉。

阮云荔跃跃欲试,“好啊,我们要点什么?”

易朝忽然伸出手,摁住他,“来这种陌生的地方买酒,不知道度数容易喝醉。”

符泽方笑了一下,道:“不是吧易老师,咱们都进来了,而且进来的目的就是品酒的,喝酒哪有不醉的?更何况,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是在这里吗?”

他们一开始,确实是奔着品酒来的。

易朝看了眼阮云荔,在发现他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后,心又软了一下,眉目松缓下来,淡淡的与符泽方对视,“好。”

反正他多盯着就是了。

付心宜环顾一圈,和沈绘容咬耳朵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氛围有点紧绷绷的?”

沈绘容粗神经道:“啊?我感觉还好啊。”

酒吧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不至于震耳欲聋,还有许多好看的灯光点缀着,昏暗而放松。

付心宜叹了口气,心道她沈姐真是个不懂修罗场为何物的女人。

她白天就看着符泽方不对劲了!

其实再早一点之前,她就隐隐能感觉到,符泽方似乎特别乐意贴着阮云荔一起玩儿,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阮云荔长得好看,而好看的人在生活中是有特权的。

上一期易朝分房间,把符泽方单独分出去时,也没见他多挣扎,接着就对阮云荔放手了。

但这次,阮云荔和易朝的关系明显发生了变化后。

符泽方好像有点坐不住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付心宜咬着水杯里的吸管,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

其实同样的话,还能送给易朝。

符泽方见易朝一直管着阮云荔,凑到了阮云荔的耳边,轻声问:“你俩怎么了?我怎么看着你和易朝关系近了不少?”

阮云荔听见这句话后,一顿。

他在想,他和易朝的关系,究竟能不能和别人透露呢?

既然工作人员也在这里的话,还是不了吧?

易朝也听见了符泽方的话。

他们三个人是挨着坐的,阮云荔夹在他们中间,不管谁和谁说话,对方都能听个一耳朵。

易朝垂眸,心想,确实近了不少。

问这种问题,这个人想得到什么答案?阮云荔会如实回答,他要是真的喜欢阮云荔,肯定要伤心难过了。

还有,这个人靠阮云荔太近了。

阮云荔喜欢男人,符泽方这种行为,和冒犯一个异性有什么区别?

易朝再三忍耐,等着阮云荔开口让符泽方离远一点。

阮云荔缓声道:“啊?没有吧,你想多了。”

易朝:“……”

符泽方沉默了下,忽然笑出了声。

易朝猛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侧过脸看着阮云荔,在他的注视中,阮云荔眼神飘忽,凑近他极小声道:“忍耐一下,咱们的朋友关系还不能暴露。”

易朝:“……”

这次的声音,只有他和易朝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易朝咬着牙看着阮云荔,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们什么事情都说开了不是吗?

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没说开?

而且对着符泽方,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符泽方对着阮云荔笑了一会儿,阮云荔还有些心虚,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符泽方道,“我就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阮云荔:“……”这人糊弄傻子呢?

他们这边聊天,那边服务员已经端着他们点好的酒上来,把他们桌子上的清水给换了下去。

符泽方笑着道:“你白天不是问兹利红酒和兹利花酒的区别吗?我全都点了一遍,别人讲解哪里有自己亲自喝来得清晰明了,你尝尝。”

易朝忽然面无表情道:“经费应该不够你这么挥霍的。”

符泽方一顿。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

然而,不等两人收回目光,阮云荔已经略过他们两个,自己伸出手拿了一杯酒,来不及阻止,就被他给灌入了喉咙。

符泽方和易朝同时一惊。

兹利花酒是白色的,半透明状液体,红酒是红色的液体,阮云荔拿着的正好是红色的,昏暗中能看见染红了他一片唇瓣,平白给他添上了几抹魅意。

然而他的眼神,却是懵懂中带着点求知欲。

他咂摸咂摸嘴,片刻后道:“啊,我手伸快了是不是?大家也都喝啊。”

易朝和符泽方同时哽住。

经过他的提醒,沈绘容和付心宜才连忙伸出手,各自挑选了饮品拿到手中。

期间阮云荔还给易朝端了一杯,小声道:“你来不来?”

被易朝冷飕飕瞥了一眼后,又识趣地放下杯子,“请便。”

可以说是毫无良心。

等要走的时候,阮云荔不出所望,果真把自己给喝得东倒西歪,差点连路都走不稳。

众人结账要走人时,阮云荔摇摇晃晃站起来,身边同时伸出来两只扶住他的手。

易朝握住阮云荔的胳膊,把他往怀中一拉。

他抬眸,对着符泽方道:“我扶着他就行,倒是不用劳烦你了。”

符泽方缩回手,面上还是带笑道:“我只是看他站不稳,想帮一把。”

易朝眯眼,心中已经升起了十二分的防备。

符泽方却退下了,没再同他争。

阮云荔是全程被易朝给架回去的。

他酒品很好,或者说是已经喝多了,实在不能动,始终都是乖乖的,一直等回到他们住着的地方,被易朝暂且放在了床上。

易朝来得晚,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收拾。

来到后,工作人员就让他选择喜欢的房间,一个房间是符泽方的,稍微大一点,另一个房间是阮云荔的,稍微小一点。

原本这一期该阮云荔自己一个人住,符泽方和易朝一间房。

但易朝还是选择了阮云荔的房间。

易朝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后,沾湿了条毛巾,拿着从卫生间里出来。

床上,阮云荔睡得香甜,脸蛋红扑扑的。

易朝面色平静无波,只有眼中的深沉出卖了他。他把湿毛巾放在了阮云荔的脸上,细致地给阮云荔擦脸。

他知道阮云荔喜欢男人。

那符泽方呢?

平心而论,阮云荔的这张脸,说是男女通吃也不为过,有些人的美是足以模糊性别,达到审美共通的。

小时候他就知道阮云荔长得好看。

长大后,这张脸不仅没有长残,甚至更加出色,不然也不会被网友骂了那么多年花瓶。

同样的,这张脸招蜂引蝶的本事也不小。

比如当年的林叶竟。

湿毛巾擦过阮云荔的眉、眼、鼻,最终停在了嘴巴上,他的嘴巴微微开启,缓慢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然后,这张通红的嘴唇,略微蠕动了两下,含住了面前的湿毛巾。

——易朝的瞳孔紧缩,忽然间屏住呼吸。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半晌后,才后知后觉到窒息,猛地抽出毛巾。

他突然站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一半,想起来什么,盯着房间里的摄影机,想用湿毛巾盖住,手中的动作又是一僵,把湿毛巾放下,换成了另外的东西盖。

终于弄好后,他想走,又听见阮云荔微弱的声音。

阮云荔似梦呓,“易朝,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易朝忽地回头。

他喃喃道:“什么?”

阮云荔的声音笃定了许多,“你讨厌我。”

易朝想起来他今天撇清关系的样子,差点没给气笑,虽然知道他听不见,却也不知道说给谁听,“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不都是你不理我吗?”

阮云荔咂摸了两下嘴,陷入沉默。

易朝返回去,看着沉睡中的阮云荔,微微入神。

记忆中稚嫩的脸,彷佛一晃神的功夫,就变得成熟诱人起来,十几岁的阮云荔是一颗青涩的果子,如今他已经熟透,喝完酒的脸上带着点糜烂的气息。

易朝又问:“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他确实没讨厌过阮云荔,准确点说,他对阮云荔的情感一度达到了“恨”。

恨阮云荔不主动找他。

恨他去找阮云荔后,阮云荔的世界里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存在,音乐也好,新交的朋友也好,一切都比他重要。

易朝的手指微抬,虚虚的放在阮云荔脸上。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碰到过阮云荔,而是保留了几分的克制。

阮云荔又小声叫:“易朝哥哥。”

易朝指尖一颤,眼眶忽然发涩。

*

隔天,阮云荔醒来时,头疼的像是要炸掉,浑身上下还保留着醉酒后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更令他惊讶的是,易朝竟然睡在他的旁边!

阮云荔连惊讶的时候也是慢吞吞的,尤其是头脑不清醒时,行动更加缓慢,他捂着脑袋道:“我脑袋里可能经历了一场核.爆.炸。”

易朝英俊的眉眼微微皱起。

他难得睡一次懒觉,浑身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慵懒感,眼睛都没睁开,但整个人还是从容冷静的,“床头柜上有醒酒汤,今天上午暂停拍摄,成员们休息半天。”

阮云荔捂着自己打架的头,摸到醒酒汤后,一口一口慢慢吞。

他理智渐渐回炉,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易朝睁开了眼。

“你这一期应该和符泽方住啊,”阮云荔道,“怎么又是咱们两个住一起?”

易朝道:“你很希望我们两个分开?”

阮云荔被他这个问题整的一愣。

什么叫他希望他们两个分开?不应该是易朝希望他们两个少接触吗?总不能让刚澄清的绯闻又闹起来吧?

阮云荔道:“不是要保持距离吗?”

易朝:“……”

为什么他就是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阮云荔慢条斯理道:“其实我也赞同保持距离,前脚刚澄清没关系,后脚咱俩又成了朋友,总不能耍观众……”

易朝忽然道:“昨天有个人喝醉,一直让我脱不开身,我怎么住到这个房间里来,我想他应该有点责任。”

阮云荔:“……”

听上去,这个人应该和他关系匪浅。

阮云荔委婉道:“这个人是不是姓阮?”

“床都收拾好了,”易朝道,“再赶我走,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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