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024章
路煦阳听了她这话,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高兴，莫名松下了一口气。
沈韫仪见时间还早，便决定带路煦阳去逛个街。
作为女人沈韫仪是喜欢逛街, 买各种漂亮衣服和珠宝首饰的。虽然以她的地位, 完全不需要自己出来逛, 每个季度的最新款就会送到她家任由她挑选。但她在工作累了的时候, 还是喜欢自己出来约上几个姐妹散心购物的。
但逛童装店给小朋友买东西，对沈韫仪来说还是第一次。
而对于路煦阳来说这种体验也是相当新奇的, 因为路清珩工作繁忙，又不是个爱逛街的人, 路煦阳几乎没有逛过童装店, 他的衣服都是路清珩喜欢什么衣服然后定制同样的缩小版送到家里的……
童装店的衣服种类特别多, 有各种卡通人物和动物造型，颜色也是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
路煦阳看了一眼, 只觉得无比的辣眼睛，一看就是那种小笨蛋会穿的衣服。
沈韫仪的眼睛却是一下子亮了起来。
沈韫仪长得漂亮，就跟个女明星似的, 路煦阳虽然板着个脸就像是个小大人似的，但却生得粉雕玉琢的，还带有些微微的婴儿肥, 就像是洋娃娃一样, 身后还跟着摄制组的工作人员。
他们一出现自然就是吸引了不少导购的注意力，还以为他们是什么明星拍节目, 路煦阳是什么小童星, 一下子围了上来, 亲切的询问了起来：“小姐, 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衣服？我们店昨天才到了很多新款，很适合小朋友哦。”
路煦阳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阵仗，被一群女人挤在中间，时不时还被摸一下脸，非常生无可恋，下意识就想把自己往沈韫仪身后藏，好躲避那些怪阿姨。
“那就都拿出来看看吧。”沈韫仪对此倒是轻车熟路，轻轻拍了拍路煦阳的手，安抚了下他，对导购道。
导购员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是个大金主来了，当即殷切的将他们店里所有的新款都拿了出来，一一推荐。
沈韫仪看得眼花缭乱，当即询问起了路煦阳的意见：“你比较喜欢哪些？”
路煦阳知道沈韫仪大概是要给他买衣服，在一众花里花哨的衣服中嫌弃地看了一眼，最终指着几件略微正常的小西装道：“这个……”
“这个，还有这个勉强还算凑合吧。”
导购笑着正想夸这个小朋友眼光独到，和同龄的孩子都不一样。
沈韫仪却是一口否决，自己动手一口气挑了十几件衣服下来：“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样子了，穿那么老气横秋干嘛？”
想到自己看到路煦阳这么多天，这个小朋友除了西装就是西装，她已经无力吐槽很久了。
“你把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试试。”沈韫仪拿起一件小狮子造型，拖着长长尾巴的玩偶服在路煦阳身上比了比，满脸都是笑意。
她一直觉得生个小朋友就是要用来随心所欲打扮的。
路煦阳看着她手边剩余的名侦探柯南缩小版衣服，还有幼稚的皮卡丘连体服，奥特曼连体服，机器猫外套，当即头皮一炸。
他整张脸都写满了抗拒，一口否决：“我才不要穿这种东西。”
他要是穿上这些衣服，被人看到了……是要被那些小笨蛋笑死的。
“阳阳不喜欢吗？我觉得你穿起来一定很可爱诶。”沈韫仪笑容明媚：“你要不要换上试试？不骗你，穿上一定会很好看的。”
路煦阳心如磐石：“不要，这看起来就很幼稚，很像小笨蛋。”
“才不笨呢，明明很可爱啊。”沈韫仪笑容温柔眼含期待的想把小朋友变成自己的换装娃娃：“你就换上给我看看好不好？”
“不要。”
“小阳阳，好阳阳……”
“绝对不要！”
……
“求你了嘛，我真的很想看，你就换上让我看一眼，好不好？”沈韫仪甚至反过来对他撒起了娇。
路煦阳看着她撒娇的样子有那么一丢丢动摇，但却仍是立场坚定：“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小孩。
直播间里的观众看着他们地位颠倒的样子，简直是被萌翻了。
“阳阳好坚定啊，绝对不要穿小笨蛋穿的衣服，哈哈哈。”
“他怎么可以一本正经的顶着一张包子脸说出这么搞笑的话呢？”
“沈韫仪真是反差大了去了，可霸总可软妹！穿着西装对小朋友撒娇，真的太可爱了。”
“阳阳还是年纪太小了，这种大美女的撒娇都可以郎心如铁的拒绝。”
“啊啊啊，沈韫仪居然撒娇！她如果这么对我撒娇，我命都可以给她！小伙子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
沈韫仪见威逼不行，决定开始利诱。
她掏出手机便是将自己之前下单买了的那些飞机模型照片拿给路煦阳看：“我最近呢，买了很多飞机模型，还有最新款的……你要是愿意试试衣服，我就把它们送给你怎么样？”
路煦阳看到她手机里的飞机模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有些意动。
这是最新款的飞机模型，他想要已经很久了。
路清珩不是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虽然在金钱和衣食住行各方面都给了路煦阳很大的自由，但随便买玩具，却显然是不可以的。
那必须是，他表现得很好才可以获得的奖励。
而路煦阳就算有支配金钱的权利，却也是不敢背着爸爸自己下单买玩具的……
最近，他又很不乖，不知道哪里惹到了爸爸，被罚抄《弟子规》和《孝经》，买玩具简直是遥遥无期。
路煦阳咬着嘴唇，小手不自觉攥起了衣服，纠结得不得了。
“我家呢，还有很多飞机，你要是愿意试试，我就还带你开别的飞机！”沈韫仪见他动摇了，当即继续加大筹码。
路煦阳看了眼衣服，纠结半晌才问：“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沈韫仪伸出小拇指，和他拉钩。
路煦阳实在太想要模型和开飞机了，纠结了一会儿，当即松开了攥住衣服的手，用自己的小拇指对准沈韫仪的，轻轻钩了上去，嘴上却埋汰着：“你真幼稚！”
“快去换吧。”沈韫仪摇了摇自己的手机，提醒他两人的约定。
路煦阳视死如归的抱起了沈韫仪挑好的衣服，跺了下脚，才迈着小短腿跑进了试衣间。
过了没一会儿，路煦阳当即板着他那张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一脸苦大仇深的穿着皮卡丘玩偶服走了出来，后面还拖着长长的尾巴。
沈韫仪一下子看呆，因为实在太可爱了。
而直播间里的观众，也一下子被路煦阳给可爱住了。
“啊啊啊啊！宝宝太可爱了，他怎么可以用这种表情顶着这样的衣服，也太反差萌了吧。”
“小傲娇虽然傲娇，又不会好好说话，但他是真的可爱啊。”
“好像橱窗里的洋娃娃，配上这个表情更可爱了，想要偷走……”
“请问有人知道路煦阳他们家住哪里吗？想偷孩子。”
路煦阳见她不说话，当即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我就说了不好看吧？”
他话音还没落下，沈韫仪就已经没忍住冲过来，把他抱到怀里一顿狂亲，狂揉：“可爱死了，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她难以想象这么可爱的小孩，居然是她生出来的。
路煦阳被她亲得风中凌乱，耳根子都红了，却板着一张脸像炸了毛的猫似的道：“都跟你说了，不要随便亲我……”
“你真是烦死了。”
这种情况有一就有二，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路煦阳在沈韫仪饱含期待的目光中，彻底自暴自弃的陪她玩起了奇迹阳阳环游商场，换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所有他最讨厌的小笨蛋的衣服，他通通尝试了个遍。
直到导购员把一件女孩子穿的公主裙拿了出来。
路煦阳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反抗：“不要，这个我绝对不要！我是男生，绝对不穿女孩子才穿的裙子。”
“我绝对不要！”
导购员卖力的推销：“弟弟你长得这么白，五官又精致，穿上了肯定好看的……”
“我不要，绝对不要！”路煦阳强烈反抗。
沈韫仪见他态度激烈，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好了，好了，你不想穿就算了。”
只能在心下遗憾，自己错过了路煦阳更小一点的时候。
除了，那件公主裙，沈韫仪将店员推荐的所有衣服和路煦阳之前说勉强还行的西装通通拿了下来，对店员道：“这些全部打包送到我家。”
店员愉悦地笑着，当即道：“好的，小姐。”
路煦阳这才意识到，沈韫仪打算把这么多衣服全都卖下来，当即拽了拽她的衣袖：“你不是说，只是试试而已吗？怎么全都要买？”
“因为我高兴啊。”沈韫仪心情愉悦，在试完了衣服以后，路煦阳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人家都说孩子这种东西是四脚吞金兽了。
因为，人在有了孩子以后，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购物欲，想要买很多东西，什么都想买。
“你不觉得你很铺张，很浪费吗？”路煦阳奶声奶气说出的却是老气横秋的话，企图打消沈韫仪把这些奇怪衣服全都买回去的冲动。
他觉得他是个节省的孩子，衣服只要有几套西装来回换就够了……
“不觉得。”沈韫仪笑容明媚：“因为，我经济独立，财务自由，花得是我自己的钱……”
“而且，我这是在给国家提供税收。”
路煦阳还企图反抗：“你就算买回去，我也不会穿的。”
让他试试还可以妥协，他才不会穿这种小笨蛋的衣服出去让人笑话呢。
“那可不一定。”沈韫仪却不相信他的信誓旦旦，她已经认清了这个小孩口嫌体直的本质。
路煦阳一下子又是炸了毛，气鼓鼓的又不和沈韫仪说话了。
……
“阳阳最好了，不要生气嘛。我也是因为看你太可爱了，才想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啊。”沈韫仪买了个冰淇淋，边走边哄他。
路煦阳嗅着冰淇淋香甜的味道，其实很馋，但还是傲娇的偏过了脸去，不愿意理她。
沈韫仪跟他一前一后在商场里走着，却是突然撞见了熟人。
“沈总。”带着孩子的贵妇，远远就是看见了沈韫仪，笑容满脸的拉着孩子便是上前打起了招呼。
港城的豪门圈子不大，这种档次的商场也是有数的，这些贵妇太太们又最是喜欢买各种衣服回去打扮小孩子的，因此碰到熟人，倒不是一件值得意外的事。
沈韫仪当即笑着和这名贵妇打起了招呼：“万太。”
作为一个八面玲珑的社交达人，不管内里如何，沈韫仪面上是和圈子里所有人关系都算是处得不错的。
这位万太在圈子里可以说是和沈韫仪截然相反两种女人的代表了。
沈韫仪是出了名的女强人，而这位同样出身豪门的万太却是个温婉大方的小女人，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老公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年纪轻轻有钱有颜，儿女双全，婚姻顺遂，家庭美满的代表。
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生赢家。
圈子里很多人都觉得沈韫仪这种女强人一定是鄙夷或者不喜万太这种小女人贤妻的。
但其实没有，恰恰相反沈韫仪还挺欣赏这位万太的——
因为，作为女人，沈韫仪更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她拼事业不容易，但如万太这样把婚姻当做事业经营，让老公对自己言听计从，死心塌地，儿女教育得乖巧懂事，在外被人有口皆碑的称赞为好妻子，好女儿，好母亲的，也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必然是要付出很大心血的。
没有人能生活得幸福，令人艳羡，却全然不要付出努力的。
“还真的是沈总啊，我刚还以为我看错了呢。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碰到沈总。”万太招呼了一下自己的孩子，笑容满面道：“快过来，叫Vera阿姨好。”
她的两个孩子很乖，当即听话的便是叫了起来：“Vera阿姨好。”
“你们好。”沈韫仪笑着跟他们打起了招呼，又拽了路煦阳一下，招呼道：“你也叫阿姨好……”
路煦阳虽然还有点生沈韫仪的气，但在这种时候却不想被其他小朋友比下去，当即礼貌的就是跟人打起了招呼：“阿姨好。”
“这孩子真乖。”万太是知道沈韫仪在录节目的，甚至为了八卦徐沈两家退婚还追了一期，见了路煦阳当即笑着，继续和沈韫仪寒暄了起来：“我是带着我两个孩子买衣服来的。沈总这是在录节目吗？”
其实，沈韫仪会参加这种节目，他们整个圈子里的人都挺意外的。
沈韫仪是他们圈子里少有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还要去拼事业的女强人。
世人对女人的印象总是刻板的，女人没有事业的，他们会说女人是菟丝花，依附男人而活。女人有了事业，他们又说女人太强势了，肯定不会是个好妻子，顾不了家，没有时间教孩子，婚姻不会顺遂。
而沈韫仪，则正是他们圈子里被评价为以后一定不会是个好妻子的代表……
因为徐明辉的事，他们那些人过去当着沈韫仪的面虽然不敢怎么样，但背地里却也有不少人嘲笑沈韫仪，还拿她做例子说做女人强势了果然不会幸福的。
女强人又如何？
沈大小姐又怎样？
未婚夫不还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半点体面也不给她留吗？
就算沈韫仪能各玩各的，也包养小狼狗，但那也终究不是普世价值观中属于一个女人的圆满幸福了。
这一次，沈韫仪参加亲子综艺，圈子里就有不少酸不拉几的人说沈韫仪这是奔着洗刷自己不是个好妻子好母亲的标签，证明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好来的……
但万太却不觉得，沈韫仪会在意那些人的看法。
“我也是带我儿子买衣服来的。”沈韫仪摸了摸路煦阳的头，对着万太笑道。
路煦阳没想到沈韫仪会这么自然的把他称为‘我儿子’，面上没有表情，但小耳朵却不自觉竖了起来。
似是想要仔细听，他们接下来还会不会说自己。
万太知道她在录节目，倒也没当真，只是笑道：“我真是想不到沈总还有这样的一面，你这个样子真是有个妈妈的样子了。”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有个孩子呢。”
“或许，我是真的有个孩子，只是你们都不知道而已呢。”沈韫仪听了这话，却是笑道。
路煦阳没想到她会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自己有孩子，当即下意识抬眼，慌张地看了一眼镜头。
他没想到沈韫仪会承认……
在他眼里，沈韫仪一直是在隐藏自己有孩子这件事，好和其他家族联姻获取更大利益的。
而他则是个不被自己亲生母亲所承认的私生子……
沈韫仪只会设法掩盖他的存在，或者恨不得他不存在。
听到沈韫仪这么坦然的说出来，路煦阳是非常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担心的。
但是显然，除了他，谁也没有在意沈韫仪说的话，皆是以为沈韫仪在开玩笑……
万太笑得合不拢嘴：“沈总真是会开玩笑。”
作为圈子里的人，她是知道这位生意场上混迹的沈大小姐说话向来是七分真三分假的，自然不会把她的话当真。
而节目组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亦是如此……
……
唯有路煦阳听到沈韫仪承认了自己有孩子，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复。
路煦阳一路都没有和沈韫仪说话，直到再次上车，他才稍稍冷静了些许，知道沈韫仪刚刚说得话可能是在胡扯开玩笑。
可他内心又难免对沈韫仪抱有期待。
他悄悄侧头看着沈韫仪，见女人神色平静，完全不觉得她刚刚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以后，纠结了半晌，才不安的搓着小手问道：“你是真的有小孩吗？”
“真的啊，我有小孩。”沈韫仪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却还是笑着坦然道。
沈韫仪的坦诚，让路煦阳再度一愣。
他是真的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这么坦然的承认自己有孩子，而不是试图隐藏这段过去……
否定这件事。
路煦阳望着沈韫仪，莫名有点紧张，却还是忍不住继续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男孩，和你一样，现在已经六岁了。”沈韫仪看着他这样子，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但却仍是配合着回答。
路煦阳说不清自己究竟出于什么样的心情，仔细盯着沈韫仪的每一个表情，又一次问道：“那你会想你儿子吗？”
“当然会想了，那可是我儿子啊。”沈韫仪毫不避讳。
她一向是认为，爱情打不败血缘，血缘打不败亲情的。
虽然她现在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只要她想她的身边就永远不会缺人，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自己大房间的空空荡荡，她还是会不自觉有些心慌和寂寞。
姑姑有自己的儿女，家里的佣人也各有自己的家庭。
她虽然习惯了独处，但还是难以避免的会感到孤独……
很多人都羡慕她，觉得她现在什么都好，什么都有，但如果可以的话，沈韫仪想，她是愿意用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自己的父母回来的。
可她的父母永远也回不来了。
但万幸，她还有个孩子——
夜深人静，站在窗边看看月亮，总是觉得自己心里还是有点牵挂和念想的。
“既然想他，为什么不去找他呢？”路煦阳说不清自己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自觉的就问出来了。
沈韫仪看着他，笑了笑，说：“人嘛，活在这个世界，总会有自己的不得已的。”
沈韫仪至今仍记得，在她父母去世以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感受到一些同情的目光。
即使她是沈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也会有一些讥逍传进她耳朵里。
“……可惜了，沈家大房这算是全军覆没了吧。原配陪着老爷子白手起家，最后却落个后代一无所有的下场，留下个孩子也是个女孩，掀不起什么风浪。”
“是啊，女孩子有什么用呢？就是长大了，也不可能给父母报仇，什么最受宠的孙女，以后不就是做个老爷子身边的吉祥物过活嘛。等到老爷子百年之后，她为了讨生活过得更好，指不定还得讨好杀父仇人，对着仇人摇尾乞怜，继续维持衣食无忧的生活呢。”另一个人说：“不值当啊，沈老大当初就不该娶这孩子的妈，就一个学历高点的普通人，要是找个门当户对的豪门联姻，有亲家扶持，还能给别人算计了嘛，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要留下个儿子还好，女儿，这不白生了吗？”
沈韫仪很清楚，这个圈子都是人精最讲究的就是体面，她能听到的那些话本来是不会当面传到她耳朵里的，之所以能够叫她听见，不过是因为那些人觉得他们沈家大房再也翻不了盘，注定只能成为历史而已。
沈韫仪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在沈家虽然没有说开过，但却是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他活着的时候是老爷子最爱的儿子，是铁板钉钉，不可撼动的继承人，可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爷子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为此感到痛心疾首，但为了他所谓的家族传承，他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不能再失去其他儿子了。
甚至因为动手的那个女人儿子能力比较出众——
为了不寒那个儿子的心，他甚至没有对那女人下手，只把那女人送到了国外，勒令她永远不许回港城作为处罚。
那女人的儿媳还笑得满面春风的到沈韫仪面前来，高高在上垂怜地看着她，流下了鳄鱼的眼泪：“韫仪，你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了，以后就跟婶婶过吧，婶婶一定会对加倍对你好，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的……”
“以后你缺什么跟婶婶说，婶婶都会给你的……”
那一刻，沈韫仪杀意沸腾，发誓自己一定要争要抢。
要把本属于他们家的一切都夺回来，绝不让她的父母白生她一场。
她从小到大都目标清晰明确的为之努力着，算算时间，她有路煦阳的时候，她背后也应该是积攒了不小的一股势力支持她上位了。
那些人里有她父母的旧交，有她自己结交多年的好友，还有被三房坑害过选择与她结成联盟的苦主。
他们甚至为了支持她，不顾生命危险，不惜与无视法律的三房□□势力为敌……
她又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辜负自己身后站着的那么多人，让他们的努力和帮助付之流水呢？
至于，找路煦阳？
前几年甚至她自己都在刀口舔血。
路煦阳怔怔看着她，似懂非懂，没有说话。
他们的谈话本可以说是个惊天大秘密的，可是沈韫仪若无其事的对着镜头说出来了，直播间里的观众却是没有一个相信的，全在哈哈哈。
“哈哈哈，阳阳这个小笨蛋，沈韫仪开玩笑说她有孩子，他还真信了，还这么一本正经的问起来了。”
“沈韫仪为了配合他，居然也真的煞有介事的回答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我差点都要信了。”
“就沈韫仪那腰，纤细的杨柳似的，她能生过孩子？”
“身材这么好的女人能是孩子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