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057章
沈韫仪最后一次看到关于苏柔云的消息, 就是她因为涉嫌诈骗被警方立案逮捕上热搜，以及热搜上一系列她和她家里人狗咬狗，拉拉扯扯的消息。
沈韫仪扫了一眼, 就没再继续关注了。
她向来是个不在意别人看法和评价的人, 因此不论网络上那些键盘侠怎么说她没有风度, 怎么求饶道歉, 她该告的还是照样让律师团队告了。
告到最后不管时间多长，得拉锯多久，她是有信心让每一个无故辱骂过路煦阳的人，赔一笔几千到一万不等的钱的。
虽然这笔钱对她来说不多, 但却足够令那些网络喷子肉疼，认识到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随便骂人也是要付出代价了……
那一天，无故把自己生活中发泄到路煦阳身上, 辱骂他的人那么多, 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沈韫仪不打算要这笔钱，打算告赢了, 把这笔要到手就全部捐出去，就权当替孩子积德行善了。
……
因为沈氏和路氏的合作，再加上中间还牵绊着路煦阳这么个大活人, 不论是沈韫仪往燕京跑的机会, 还是路清珩往港城跑的时间都是频繁了起来。
他们之间仿佛存在着一种默契, 不管是路清珩到港城，还是沈韫仪到燕京都没再住过酒店，皆是心照不宣住到了对方家里。
在把路煦阳哄睡以后, 沈韫仪悄悄把小朋友抱到了他自己房间。
路清珩马上心领神会的跟偷情似的溜到了她房间, 跟她进行了一次负距离接触, 可能因为背着小朋友，有一种禁忌感的缘故，他们两个都有点急躁，因此显得格外刺激。
路清珩可能真是个处女座，好像有点轻微洁癖。
不管他们两个折腾到多晚，是个什么情况，他都会坚持把沈韫仪清理一遍，自己洗个澡再换个床单再睡觉。
沈韫仪记得他们折腾得最激烈的一个晚上，沈韫仪有意识的想逗他玩，总在他洗干净以后再不轻不重勾引他一下，路清珩一个晚上就换了四次床单不止，沈韫仪都不知道他们家哪来这么多床单给他换。
沈韫仪浑身要散架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任由路清珩动来动去换床单帮她挪窝擦拭身体。
沈韫仪看着男人身上被自己挠出来的抓痕，突然就是冒出了一个念头，声音慵懒地问道：“你这个周末有空吗？”
“没有啊，怎么了？”路清珩不明所以看向她，走到她身边，感觉把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才躺了下来。
他和沈韫仪有约定好，在孩子还小还需要父母的时候，会尽量把周末的时间空出来陪路煦阳。
“是这样的，我周末想带阳阳祭拜一下我父母和外公外婆，顺便到疗养院看看我奶奶。”沈韫仪沉声道：“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
为了方便祭拜，沈韫仪在外公外婆去世以后，把他们相继葬在了自己父母的墓地附近。
智商高的人，情商一般都不会低。
沈韫仪邀请他一起祭拜父母和外公外婆，顺带看望奶奶是什么意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路清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也一起？”
沈韫仪深深看着他，沉声道：“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她想，既然都那么熟了，外公外婆应该是会愿意看到路清珩的。
路清珩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都快龇开了，但他还是竭力控制住了自己，压制声音里的笑意道：“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沈韫仪知道他想说什么，却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路清珩彻底表情管理失败，眼角眉梢都是透露着愉悦：“你又没打算嫁给我，这没名没分的，我怎么好意思……用什么身份去见你父母，外公外婆还有你奶奶啊？”
“就朋友啊。”沈韫仪假装不明白。
这个男人已经飘了，开始茶了……她才不要给他名分呢。
路清珩用眼角余光瞥着她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你和你朋友都是这种关系的吗？”
“还是你希望我先求婚……”他把沈韫仪搂进怀里：“才会考虑嫁给我呢？”
他觉得现在一切都已经稳定了，他们之间是不是也可以有个结果呢？
路清珩语带试探，只要沈韫仪的语气里但凡有一丝松动，他马上可以安排求婚。
“还让我嫁给你？你想得美！”沈韫仪听到这话，终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凭什么不是你入赘？”
她可是沈大小姐，是沈家的掌舵人她才不会嫁人呢。
路清珩从善如流的改口：“入赘也行啊，我没有意见。”
他对路家没什么感情，路老爷子也死了，该抓到手里的他一早就抓到了自己手里，谁也抢不走，奈何不了他。
只要沈韫仪愿意，他可以入赘！
沈韫仪：“……”
沈韫仪深深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
“我目前没有这个计划，也不考虑这种事情。”沈韫仪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在男人胳膊上掐了一下。
她现在过得爽极了，要什么有什么，有钱有势还有孩子。
完全不想被婚姻捆绑还有束缚。
他们现在的状态不就很好吗？
非要那个名分干什么呢？
她靠在路清珩怀里，转移话题：“你就说你周末到底有没有时间？到底去不去吧？要去就去，不去算了，过期不候。”
心疼男人就是自己倒霉的开始。
她才不会惯着男人呢。
路清珩早知道想让沈小姐松口愿意和他结婚，不是一件容易事，不过好在他一向很有耐心和沈韫仪耗下去。
他轻轻抬手，刮了下沈韫仪的鼻子，心情非常好：“去，当然去了。外公外婆生前对我那么好，我还一直没机会给他们上柱香呢？他们还有你爸妈奶奶也是该见见阳阳，才能安心。”
虽然他自己没什么值得挂念的家人，但他知道沈韫仪对她家人的感情一直很深，而她的家人也一直很爱她。
就算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不在了，也是一样的。
沈韫仪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嘴角当即轻轻勾起。
其实，这个男人还是挺好的，对吧？
虽然并不渴求爱情和婚姻，但在他身边，沈韫仪很多时候会觉得很安心很放松。
失忆之前的自己，眼光还算是勉强不错吧。
……
很快就是到了周末，沈韫仪和路清珩约好一起去看望沈韫仪奶奶，祭拜她父母和外公外婆的日子。
路煦阳相当兴奋，就算沈韫仪告知了他，太奶奶的精神状况不太正常，可能不会认识他，喜欢他，还会对着他说胡话，路煦阳也懂事的不得了，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哄太奶奶，把太奶奶当小朋友对待的。
对于来说得到母亲整个家族和家人的承认，可能是一件相当重要且特别的事。
路清珩倒是显得挺游刃有余的，沈韫仪发现他对待老人可能会比对待绝大多数年轻人有耐心，尤其是对待沈韫仪家里的老人，即便知道沈韫仪的奶奶早已神志不清，他还是丝毫没有怠慢的准备了昂贵的礼物和补品去走见家长这个流程。
沈韫仪的奶奶唐婉琴住在港城最好的疗养院里。
她是申海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在兵荒马乱的特殊年代，跟随年迈的父亲以及未婚夫逃难到了闽洲，但却遭到了人面兽心的未婚夫卷走了大部分家产，并抛下了他们父女独自逃走，彼时唐婉琴的父亲身体已支撑不住……
因为担心这个性格柔弱的女儿的未来，又见在闽洲这段时间被他们家雇佣的当时还是渔民小工的沈老爷子为人勤劳，发狠，一看将来就是个能做出一番事业的，半点不像个渔民，还长相英俊，堪称人中龙凤，便在合眼之前做出一个重大抉择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了沈老爷子，让这对小夫妻带着他们家仅剩不多的财产和好不容易弄到的两张前往港城的船票去往了港城，从此开启了沈老爷子传奇的一生。
沈韫仪想着，在那样一个年代可能奶奶的父亲合眼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唯一的小女儿好好活下去。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活对于唐婉琴而言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时代的局限性，和所谓大家的规则让那个年代的男人只知道培养和扶持女婿，好让女儿终身可托，在被未来女婿卷走了大半家财后，他又扶持上了另一个女婿……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在经历巨变后，经过培养也可以顶起一片天。
沈韫仪的奶奶固然是个和沈韫仪截然不同的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相夫教子，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
但她实际骨子里是个很坚强的女人——
在经历了沈韫仪父母的死亡，和沈韫仪大姑一家的惨遭撕票以后，她的身体虽然大不如前，但看着年幼的沈韫仪还是撑了下来，一直清醒的活着，教会了沈韫仪很多很多东西。
直到沈韫仪十三岁那年，因为沈老爷子先前对三房害死沈韫仪父母和沈韫仪大姑一家的不作为，且年纪越大越器重三房的长子，三房也就慢慢被纵大了野心，妄想除掉唐婉琴，让自己的母亲从情人变成沈太太，给自己也换一个婚生子的身份。
在出了一场车祸后，唐婉琴才变成现在这样痴痴傻傻，什么也不知道。
只知道一个人在疗养院里，呆呆傻傻抱着枕头，不断的叫：“宝宝，我的宝宝，妈妈给你唱摇篮曲啊……”
唐婉琴年轻时是个长相端庄的大家小姐，虽然容貌说不上多出众，但骨子里的仪态却很好，就算现在举止疯癫，皱纹满面，她的腰板也总是挺得笔直的，没有半点松懈刻在骨子里的规矩，让人远远一看举止便觉得是个美人。
当年三房几次三番的对他们出手，直到沈老爷子可能良心难安，站出来说如果原配死了，自己此生将不再结婚，不会再和任何一个女人领结婚证，任何女人都不可能再上位沈太太。
沈太太这个位置永远只属于唐婉琴。
才算是结束了三房不断针对这个可怜女人的闹剧。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沈韫仪发自内心觉得，奶奶这被人操纵，被迫依附于别人的一生，就算享尽荣华也到底是可悲的。
靠人不如靠己。
因为奶奶的惨烈教训，沈韫仪始终认为自己的人生和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受到自己主宰，才不算是枉活一生。
沈韫仪走到她跟前，轻轻替她整理了下散落下来的碎发，柔声道：“奶奶，我来看你了，我还带了我的孩子，还有他爸爸……”
“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囡囡啊。”
在面对家人的时候，沈韫仪总是有着无限的温柔。
路清珩对待老人也很细心，见状当即上前，露出了讨喜的笑容，对这个疯癫的老者不见半点嫌弃，声音轻缓道：“奶奶……”
他自己叫的同时还暗暗拍了路煦阳一下。
路煦阳当即正色起来，好奇地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小声道：“太奶奶好……”
唐婉琴显然是不认识他们的，只是听到沈韫仪提到了她是囡囡，才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抓住沈韫仪的手，显然是把沈韫仪和路清珩当做了沈韫仪死去的父母：“怡君，佳兴，你们带囡囡来看我了吗？”
她说着就又要去抓路清珩的手。
路清珩当即配合的把手递给了她，唐婉琴心情极好，咿咿呀呀的说起了话来：“怡君，佳兴，别人都说我们囡囡是女孩没什么用，催着你们再要二胎，你们自己可不能这么想啊？不是男丁怎么了，现在的时代女孩也是能顶半边天的！”
“谁说我们家囡囡就比男孩差，就不能继承家业，顶门立户了？我看其他房的那些男孩，没一个比我们囡囡强的。”
“就算你们以后再有了孩子，也不能忽视我的囡囡……”
她唠唠叨叨，可能因为自己年轻时的遗憾，又觉得沈韫仪有天赋，一直说的都是沈韫仪不比男孩差，长大了相信这个孙女也是可以继承家业的。
而在一众孙辈当中她也一直是最疼沈韫仪的……
没有半点那种封建时代人的重男轻女。
沈韫仪看着奶奶这样，心中五味杂陈，紧紧回握了老人的手，轻声道：“好，我知道了，囡囡以后一定会继承家业，打败沈家所有的男丁的。”
奶奶对她的期待，她做到了……可奶奶却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这就对了。”唐婉琴听了这话，当即眉开眼笑，一左一右拉着沈韫仪和路清珩的手，将他们轻轻放到了一起，柔声嘱咐道：“怡君，佳兴你们以后可得好好过日子，不能听信了家里那些牛鬼蛇神的挑唆。”
“就算，你们日子有什么艰难之处，佳兴你也要记得，当初是你执意要娶怡君，为她僵持到了近四十岁才肯结婚的……哪怕你不像其他人一样有其他家族的助力，你也不能忘记，为此心生怨怼，辜负怡君……”她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了沈韫仪五六岁，沈韫仪父亲因为娶了沈韫仪的母亲，没有岳家助力，被几个弟弟的力量包围，事业内忧外患的时候。
但唐婉琴却从来没有责怪过丁怡君这个普通人出身的儿媳，反而一直在告诫儿子不能因为这事儿对丁怡君不满，要永远记得这是自己的选择。
她不怕别的，只怕儿子随了父亲的负心薄幸，会辜负了儿媳……
沈韫仪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了心下的哽咽。
路清珩却配合的厉害，回握着老太太的手，无比认真而郑重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就像是做下了承诺：“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辜负她，我知道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子。”
“这就对了。”唐婉琴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相当满意：“人这一生这么短暂，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啊？”
“要那么多钱干嘛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她语带感慨看向了很远很远的方向：“那老头子一心只想牺牲你们小辈的婚姻，给他的事业添砖加瓦，增添助力，其他几房的女人也早早让自己的孩子联了姻，四下寻找联盟，巴望着好再上一层楼……”
“可我不这么想，我觉得你和怡君这样就很好。就算得不到很多家产，当不了继承人也没有关系，妈只希望你这辈子都可以顺顺利利的，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你和怡君囡囡一家三口在一起，其实才是最大的幸福。他们都比不了。”
虽然两次被男人辜负，但唐婉琴依然相信爱情，向往爱情。
大约是，她从来也没有爱过辜负自己的两个男人，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从来身不由己，做不了自己的主而已。
在絮絮叨叨拉着沈韫仪和路清珩说了许多以后，她的注意力又一下被路煦阳吸引了，唐婉琴一下子上前把路煦阳抱了起来。
路煦阳吓了一跳，略微挣扎了一下，但还是乖乖靠在了神志不清的老人怀里，任由她慈爱的抱着自己。
“囡囡啊，奶奶最喜欢你了……”她把路煦阳当成了小时候的沈韫仪：“我们囡囡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奶奶看着你，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你和我不一样，你出生在了一个好时代……”
“奶奶由衷的盼着，我们囡囡长大了，能够得到奶奶所没有得到的一切。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虽然很贪心，但她由衷的希望孙女能够得到自己没有的，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不管是事业、爱情、家庭，她都希望孙女可以圆满，没有任何缺憾。
她说着当即抱着路煦阳亲了又亲。
路煦阳被他亲得有些不自在，但在纠结了一会儿后，他却是鼓起勇气，在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回吻了一下，小小声道：“……我，我也喜欢太奶奶。”
虽然太奶奶不认识他，还把他当成了妈妈。
但他知道太奶奶喜欢妈妈，妈妈也喜欢太奶奶。
所以，他也决定要喜欢太奶奶。
“好好好，好孩子。”唐婉琴听了他这话，当即乐不可支。
他们在唐婉琴的疗养院坐了许久，才前往沈韫仪父母和外公外婆的墓地。
沈韫仪把他们安葬在了同一个陵园里，找到父母和外公外婆的墓碑，沈韫仪当即郑重其事的跪下去，磕了几个头。
路清珩二话没说，在她起身后，也是跟着相当郑重的跪了下来，对着沈韫仪父母和外公外婆的墓碑分别磕了几个头。
路清珩在起身，分别为四位上了香后，又招呼起了路煦阳：“阳阳过来，你也给你外公外婆，还是太姥爷，太姥姥磕几个头。他们还没有见过你，但他们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沈韫仪心情沉重在一边点香，将点好的香递给了路煦阳。
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人生，在自己的父母还有外公外婆眼里算不算得上圆满……
但她觉得，他们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应该会很高兴。
路煦阳不是那些小笨蛋，他很清楚的知道人被埋在了墓地里代表了些什么，他也一早就从网络上的新闻中看到过，自己的妈妈从五岁开始就没有爸爸妈妈了。
过去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此刻身临其境的待在外公外婆的墓地——
他突然一下子心疼起了自己的妈妈来。
五岁就没有了爸爸妈妈，那时候的妈妈应该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小吧？
路煦阳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香，近乎虔诚的分别在四位逝者的墓前分别磕了三个头，自诩成熟无师自通的对着墓碑便是念念叨叨：“姥姥，姥爷，太姥姥，太姥爷，我是阳阳，是你们的孙子，曾孙子。”
“你们在天上都要放心，虽然你们变成星星了，不能再保护我妈妈了。但我会很快长大的，我以后会代替你们好好保护妈妈的。”
“你们只管放心吧，我妈妈以后一定会幸福。”
话音落下，他当即一板一眼的学着大人的样子把香插在了香炉里。
沈韫仪和路清珩均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一个小朋友心里能有这么多想法，在没有人教的情况下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沈韫仪走上前，用手轻轻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心里突然就是有了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她觉得她的人生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们正肃立在沈韫仪长辈的墓前，正当这时，却听见了一阵急躁的脚步声，直奔他们这里而来，熟悉的女声张口就是：“沈韫仪，你居然有孩子？你这样的人也配有孩子？也配幸福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