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周目15
黑发少女迎风而立，背脊挺得笔直，优雅而美丽。
配合上她刚刚仅一秒的触碰就秒杀了一只一级咒灵的操作，令她现在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遗世独立般的逼格很高的强者气息。
家入硝子看呆了好一会，夏油杰和五条悟也颇为惊讶。
但很快，下一秒——
西宫理奈：“呕……”
漂亮脱俗的黑发少女装逼都没能超过三十秒，就很没有形象地跪倒在地，开始“呜哇呜哇”地往地上吐血。
家入硝子：“……”
五条悟：“……”
夏油杰：“……”
……不愧是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理奈欲哭无泪：【系统，我怎么吐血个不停啊？好难受啊，呜呜呜。】
系统一整个给无语住：【……这是当然的，虽然你没有痛觉，但是你肚子上被开了个大洞啊，不吐血才不正常吧？……】
【不过，还是恭喜玩家您，第一次越级祓除一级咒灵。】
系统没有起伏的电子音在这一刻，她竟然听出了有种欣慰的意味。
“理奈，你别动了，我马上给你治疗。”家入硝子看着她的伤口死死地皱眉，棕发少女的眼里闪过心疼至极的神色。
西宫理奈腹部的伤口实在是触目惊心，直接被贯穿出了一个黑洞，淌了一地的血，虽然不会立刻要了命，但看着就疼死人。
理奈是为了救她……才挡在她的身前受此重伤……家入硝子心疼地使出反转术式，心底里酸涩疼痛又感动的情绪翻滚。
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感觉。
在反转术式温和的蓝色光芒下，西宫理奈腹部的伤口迅速愈合，血流如注的黑洞渐渐变回雪白柔嫩的腹部肌肤，连一丝疤痕都看不见，她也很快停止了吐血。
“好厉害……谢谢硝子！”
无论见识多少次，她都还是会被硝子惊为天人的反转术式所惊呆。
太强了，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是救死扶伤神医在世！西宫理奈星星眼地望着家入硝子，眼里满是崇拜。
两位最强迈开长腿走了过来，五条悟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好厉害啊理奈酱～竟然可以秒杀一级咒灵，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六眼分明看到——那只一级咒灵在消失之前，咒力和上次歌舞伎町那只一样，是西宫理奈的两倍。
西宫理奈正沉浸在成功祓除一级咒灵的喜悦之中，她仿佛完全忘记了一个月前的五条悟是如何对她冷嘲热讽，兴奋地分享起了她的成功经验。
“是术式公开哦！七海学弟教我的，只要将术式的效果进行开示，就可以让术式的威力翻倍～”西宫理奈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元气开朗地站起了身来，还顺便伸手扶起硝子，看起来半点刚刚受过重伤的阴影都没有。
在场的三人闻言都不禁愣在了原地。
术式公开能够加强术式的威力，这他们当然知道——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霸道的。
竟然像小学生都会做的乘法数学题一样，一旦术式公开，自身的咒力量就简单粗暴地乘以两倍，可以直接越级发动术式秒杀远远强于自己的敌人……
这怎么可能？！
可她就是做到了……！
就连咒术界非常看好的一级咒术师冥冥学姐，还有潜力无限的七海建人学弟，都要辛辛苦苦地用斧子和钝刀咒具、术式和体术双管齐下，累死累活地苦苦厮杀上大半天，才能祓除一级咒灵。
即使一级咒术师对同级别的一级咒灵具有绝对的压制力，可他们依然需要辛苦劳累地和咒灵搏杀。
而现在的西宫理奈，只需要轻轻一触碰，就可以祓除一级咒灵了。
而且她的咒力量，竟然奇迹般地一天比一天增多，现在的她比起一个月前，咒力量已经翻倍了——
没有人知道，她咒力量升级的峰值在哪里。
她的身上充满了奇迹。
五条悟错愕过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胸腔都微微颤动。
“理奈酱……真的很有趣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每一次提升，都在打破他对咒术和咒力的认知。
西宫理奈像看傻子一样望着五条悟，这句话他都说过多少遍了，他是复读机吗：D
“抱歉抱歉，我收回之前说理奈酱超级弱的那句话。”五条悟伸出大掌揉了揉她蓬松柔软的发顶，一张俊脸笑容灿烂：“现在你不是超级弱啦～恭喜理奈酱，你升级成‘微弱’了。哈哈哈哈哈哈！”
西宫理奈：“……” (#｀皿?)
这家伙嘴里果然没有一句好听的！
少女气鼓鼓地拍开他的魔爪：“谁要你承认了！别rua我头发！你走开！”
夏油杰眯起眼，沉默地看望着不停捉弄西宫理奈的五条悟，狭长的紫色眼眸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悟他……
“硝子，其他人还有救吗？”西宫理奈甩开五条悟的魔爪，面色担忧地朝硝子问道。
家入硝子马不停蹄地给另一个小男孩治疗完，额头都累得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她环视了一圈，疲惫地道：“我优先治疗了性命堪忧的四个人，其他的也大致治疗过了，现在都没什么大碍，送去普通医院也可以，等辅助监督来收尾就行。”
“除了我们来到的时候已经死亡的人以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救下来了。”家入硝子认真地望着黑发少女，“理奈，你今天挽救了十几条性命。”
——包括我的。
家入硝子在心里默念。
西宫理奈愣了愣，随即笑道：“怎么就把功劳安在我头上了？明明是硝子你救的呀。”
那种神乎其技的反转术式，整个咒术世界副本只此一家，硝子可真是太谦虚了！
家入硝子浅浅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无法祓除一级咒灵，如果没有理奈，她连为这些人治疗的机会都不会有。
理奈明明才刚刚接触咒术世界没多久，却勇敢无畏，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保护普通人。
那个时候，理奈明明可以选择先行撤退，再联系辅助监督让其他术师过来祓除这只一级咒灵的——即使她那样做，也根本没有人会怪她，三级咒术师想要祓除一级咒灵本来就危险至极。
……可她没有这样做，她选择了站出来。
明明一个月前，就连二级咒灵都能轻易杀掉她的，哪怕是第一次面对凶狠残暴的一级咒灵，她都没有丝毫畏惧。
挡在家入硝子面前的少女的身影，美丽耀眼。
她的灵魂在闪闪发光。
西宫理奈拉起家入硝子的手，语气温柔中带着一点严肃：“硝子也用术式治疗一下自己呀？你也受了伤呀。”
家入硝子愣了愣，心里一股暖流涌过，下意识地握紧了少女柔软带血的手。
“嗯，我会的。”
“谢谢你救了我，理奈。”
……
两位最强DK无语地看着家入硝子和西宫理奈亲昵地牵着手在前面走着，两个少女一路贴贴个不停。
……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池袋这附近是不是种了百合花？他们怎么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百合花的味道？
五条悟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前方的黑发少女，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一身血污，可她却毫不在意，笑容依然阳光灿烂，兴奋地和硝子聊着天，整个人元气开朗，半点负面情绪都没有。
余光瞥见挚友锁定着西宫理奈的视线，夏油杰扯了扯嘴角，“怎么了，悟，是对她改观了吗？”
“算是吧……还算不错，看得出来她和那些老橘子不一样，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五条悟轻笑了一声，收起了捉弄西宫理奈时的吊儿郎当。
或许她真的是一个17岁才觉醒术式和咒力的普通少女，和咒术世家没关系，和他最讨厌的咒术界高层也没关系。
人在生与死面前的抉择是骗不了人的，那不是能演出来的。
西宫理奈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护普通人，甚至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命来保护硝子，这不是那些腐朽恶臭的老橘子能够教得出来的。
那些老橘子们愚昧不堪，贪生怕死，每天只会想破脑筋思考怎么祸害有潜力却又不肯为他们所用的咒术师，好让仅存的咒术师每天累死累活的，却还是祓除不完这个世界上的咒灵，以达到咒灵和人类之间的“生态平衡”——
如此一来，咒灵这种可怕的怪物能存续下来，那些尸位素餐的咒术界高层才能维持住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不断压榨协会里咒术师们的劳动力，并且不要脸地向社会收取祓除咒灵的报酬，搜刮普通人的金钱和油水，以满足他们身居高位贪图享乐的生活。
老橘子们沆瀣一气，成天什么都不干，只知道高高在上地给咒术师们发布任务，然后躺着收钱——这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存心要某些前途无量的咒术师性命的错误信息任务。
简直令人恶心透了。
五条悟一想起这一层，表情和神色就冷得可怕，一双湛蓝的苍天之瞳像是结了层冰。
“看来，要好好保护理奈了。”夏油杰一眼就能看出来五条悟此刻在愤怒什么，“如果她继续成长下去，绝对会成为高层的眼中钉的。”
只需要触碰即可祓除咒灵的术式，现在的她甚至可以轻松消灭一级咒灵——只要西宫理奈想的话，咒灵的数量甚至可以呈现几何式的速度飞快下降。
而咒灵的快速消失，很明显是不为咒术界高层所容忍的。
否则他们将会再无用武之地。
况且，假以时日，如果她连特级咒灵都能轻松祓除呢？
恐怕那时候就是她真的有性命之忧的时候了。
“嗯，我知道。”五条悟认真严肃的时候，声音低沉稳重，令人安心，“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而是他向来最厌恶高层残害有潜力的咒术师这种行径。
所以他，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绝对不是因为对西宫理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