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
但凡做出惊天地之伟业的强者, 他们大多有个共同点。
精力充沛，不知疲惫。
可能是伊泽杉拿出的这份以技术威慑大陆的称霸计划太对千手扉间的胃口了，千手扉间第二天就开始疯狂内卷。
他用了影分1身术, 一个分1身去和猿飞日斩开会, 将工作都堆给徒弟们，剩下四个分1身外加伊泽杉一起，拿着纸笔疯狂算数据。
伊泽杉掌握的技术非常成熟，但太过技术化的语言注定不会被大多数人理解, 想要让这项计划在会议上通过, 必须要简单易懂。
而且建造基站、维护基站以及后续的使用也需要各族派遣人手帮忙，这其中除了宇智波的写轮眼是必须的力量外, 其他所有力量都有替代品。
封印术可以公开科普, 查克拉也可以从别的忍族身上搜集, 甚至于宇智波的写轮眼也需要达到万花筒的层次, 低于这个层次的写轮眼用处不大。
这就要求忍者们必须并且一定要持续提升实力，保证自己能使用这套技术。
千手扉间根据伊泽杉的技术, 挑挑拣拣先做了一份看起来有难度、但需要忍村齐心协力、施展后效果拔群的计划报告。
“木叶结界扩散计划！？”
伊泽杉看着这份文件的名字, 表情很微妙。
千手扉间面带疲惫之色, 眼睛却亮得骇人。
“嗯, 我将你那份计划拆分了，村子高层不需要知道那么详实, 先以建造大型远程查克拉攻击兵器的理由，把基站建立起来。”
作为一个科学家, 千手扉间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要预算的特殊技巧。
“直接以行星带作为施术目标太过天方夜谭，村子高层是不会信的, 也会对此抱有疑虑, 但如果我们将这个范围缩小到木叶方圆千里之地内, 反而会被村子高层接受。”
千手扉间决定先建立一个基站，然后实验性质地在村子方圆千里之地布置一个小型的结界和查克拉网络。
“等大家看到实际效果，我们再说基站还可以覆盖到整个火之国，但需要尾兽和行星带的力量，村子那些忍族不答应也要答应了。”
沉没成本那么高，小号的网络效果明显的话，村子忍族肯定愿意再造个大号的。
伊泽杉：“那尾兽……？”
如果一开始不公布木叶抓捕尾兽的理由，面对其他村子的责难，木叶要如何解释呢？
千手扉间淡定地说：“我大哥抓了尾兽，斑不乐意看到尾兽被交给别的国家，所以又抓了回来。”
“至于我们木叶的态度……”
千手扉间一副摆烂的表情，“他是叛忍，我们木叶抓不住这个叛忍，我们也没办法，更何况我们还需要帮火之国沿海居民应对可能到来的台风和海啸，我们没空也没能力。”
“其他忍村肯定会试探着来攻击木叶，所以我让斑赶紧回来，他拉着尾兽在火之国边境溜达几圈，应该足以威慑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千手扉间打算与时间赛跑，只要建立一个基站，保护了木叶，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伊泽杉无奈道：“……可是斑还在水之国，甚至代表了木叶与雾忍会盟。”
都是叛忍了还怎么代表木叶？骗鬼呢？
千手扉间很自然地扯了个借口：“所以看在他完成了与雾忍的会盟、立下了这么大的功绩的份上，我们木叶愿意接纳他这个叛忍回归村子，至于他在回归村子之前抓的尾兽，那是他的私人战利品，和村子无关。”
落到宇智波斑手里的东西，谁敢问他要？
千手扉间娴熟地玩弄着政治手腕和言辞，说完这些，他还催促伊泽杉：“行了，你别瞎操心了，我比你了解村子和忍界，你继续按照这个模式和样板，写下面那份木叶结界升级计划，还有后续的查克拉聚集装置研发计划，还有尾兽力量融合实验计划，还有……”
千手扉间只是先拆出来了一个骗预算的计划，后续持续骗预算计划也要不断跟进，他明天就要和忍族开会了，自然没空写下面的计划，于是被他一股脑都丢给伊泽杉了。
伊泽杉：“……”
伊泽杉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是来帮宇智波带土圆梦的，怎么莫名其妙成了千手扉间压榨的社畜了？
可是只有他掌握着最核心的技术，如何拆分、如何细化、如何伪造好像也只有他能做到，就算拉着千手扉间一起干活，也需要将项目大纲列出来才行……
伊泽杉只能咬牙切齿地奋笔疾书，开始写一个又一个的卷轴。
将伊泽杉塞到办公室里写文件，千手扉间打着回家和大长老谈事情的理由离开了火影办公楼。
半路，一只通体漆黑的忍猫走在了低矮的墙壁上，和千手扉间并肩而行。
“想要避开他的耳目单独和你谈，还是挺麻烦的。”
黑色忍猫口吐人言，“时间紧迫，我就直接说了，以后尽可能让阿杉做文书和行政工作吧，反正他挺擅长这个的。”
千手扉间皱眉：“为什么？他的实力应该不比你差吧？”
宇智波带土为了防止伊泽杉投过来视线，刻意让忍猫代替他和千手扉间私聊。
“怎么说呢，他的性子太温柔了，而且他不是忍者，他不会击杀敌人，不适合目前的忍界，等什么时候忍界彻底太平了，才适合他生活吧。”
先大概解释了一句为什么要避开伊泽杉，带土继续道：“关于尾兽，它们最担心的是被抓起来塞进外道魔像里，不管是我还是斑都可以胁迫它们听话，最起码在我们活着的时候，你不需要担心尾兽暴走。”
“至于之后嘛，我所知道的未来会有人和尾兽达成和解，所以目之所及的六七十年内应该都没问题。”
宇智波带土不知道漩涡鸣人是否真的能实现忍界和平，但他知道鸣人绝对能和尾兽们成为好朋友。
“再说了，若真出问题了，还有秽土转生嘛。”
死亡只是开始，还可以再起来007嘛~
千手扉间听到这里抽了抽嘴角，他提醒宇智波带土：“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被秽土转生召唤出来的，若是亡者没有执念，压根不会被召唤出来，而且秽土转生这个术是禁术，普通忍者就算学了也用不出来。”
将亡者的灵魂从净土召唤到现世，最起码召唤者的查克拉要足够多，才能跨越生死距离，更别说还要分出充足的力量控制亡者了。
宇智波带土不以为意：“真正死而无憾的人有多少？目之所及，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在死亡时是笑着的、没有悔恨的吧？”
千手扉间张了张嘴，许久后叹了口气。
他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和火核多学学如何处理家族事务，木叶是由众多忍族汇聚而成的村子，目前村子高端战力都是由忍族组成，但平民忍者的数量和势力在增加，以后他们必将成为村子的中坚力量。”
“你想成为村子的首领，必须学会平衡各家族势力，你要主动给每个家族都留下充足的上升空间，让他们将目光放在更高层次的进步上，同时空出足够多的利益给中下层的忍者。”
黑色忍猫的步伐顿住，猫眼瞪圆，宇智波带土不可思议地看着千手扉间：“什么叫做充足的上升空间？”
千手扉间耐心地解释：“平民忍者是木叶的一员，忍族同样也是，作为火影，我会对每一个忍者都一视同仁，在给中下层忍者提供更优质的忍术资源时，也需要让忍族拿到足够的利益。”
“宇智波一族执掌警备队，我不否认存了一些私心，但警备队的确能为宇智波带来庞大的利益，木叶所有商会都需要给宇智波送保护费；这次千手被迫分割出了众多材料份额分给其他家族，但下一次忍界大战，千手就不需要再出人了，最起码未来十年内千手可以得到充足的休养。”
千手扉间心里有一本账，他话音一转，“宇智波拿到了钱财，控制着忍村的中下层经济基础，那宇智波就不能再成为村子高层，不能获得更多权利；千手既然不出人，那下一次大战就不可能拿到更多战争红利。”
“而平民忍者拿到了权利和好处，他们自然要为村子奉献生命，毕竟村子没了，他们获得的一切也都没了。”
他看向身侧的小黑猫，沉声道：“村子是一个整体，不可能存在通吃一切的家族和个人，得到的同时必须学会放弃。尽可能让每个家族、每个忍者都得到他们想要的，提升村子整体的实力，这才是一个影应该做到的事。”
宇智波带土沉默良久，才道：“是吗？可若是有小忍族拿到了权利，以村子的名义要求某个忍族为村子牺牲呢？”
千手扉间皱眉：“既然村子内部的忍族是一个整体，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但这种牺牲必须存在一个限制和底线，必须给对方一条足以翻身的活路，否则今天牺牲的是你，明天也许就会轮到我牺牲，牺牲来牺牲去，就不会再有愿意为村子战斗的人了。”
“……如果并没有这个限制呢？”
“原来如此，所以宇智波和千手覆灭了，对吗？”
千手扉间的神色有些怅惘和复杂。
“在忍族时代，我们看着亲人牺牲，内心是痛苦和愤怒的，并会发誓避免这种情况再度发生。但在忍村时代，牺牲的人也许与我没关系，就可以漠然无视，甚至以牺牲的名义逼迫他人。”
千手扉间沉声道：“我会制定相应的限制制度来堵住这个漏洞。”
他这么说着，冷不丁想到一件事。
“阿飞。”千手扉间的眼神有些奇异，“在你所知道的历史上，我是怎么死的？”
宇智波带土还在思考所谓的上升空间和限制，骤然听到千手扉间的话，他下意识地回答：“死于与二代雷影的会盟。”
“……原来如此，我让猴子他们回村子，自己死在了断后之中，所以阿杉才会那么说。”
在被金角、银角偷袭并追杀时，千手扉间最好了牺牲准备，想要将未来托付给年轻一代。
千手扉间从不认为自己当时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可是结合着宇智波带土的理想以及他之前展现出来的对木叶的憎恨，千手扉间陡然明悟到了重点。
正是他这个火影的牺牲给徒弟们做出了错误的示范：如果连村子的影都是可以被牺牲的，那么村子的忍族呢？为什么不可以为村子牺牲？
全都死了也是应该的！
阿杉在月亮上曾说，木叶一直在牺牲强者保护弱者，但强者存在本身就是有意义的。
只要强者存在着，弱者会看到强者的背影，会一直不断向着那个背影发起冲锋。
但如果在村子的认知中，强者就是用来牺牲的，这样的忍村又怎么会有未来？
当时阿杉说这句话时，明明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却比成人还复杂，似乎在透过他看什么，又好像仅仅是注视着他。
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那些话的？
千手扉间不得而知，但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千手扉间看向黑色小猫，“关于被迫牺牲这件事，我很抱歉。”
宇智波带土淡淡道：“你无需对我道歉，我也没资格面对你的道歉，毕竟我才是罪魁祸首。”
“这样吗？那就努力吧。”
千手扉间有点明白为什么宇智波带土的理想是成为影了，正因为曾彻底毁灭过什么，才想要挽救并创造新的未来。
但下一秒，千手扉间冷不丁想到了什么，他微微蹙眉：“我拿到你的血液后做了适配，你的确是宇智波族人，也有大哥的木遁细胞，但阿杉呢？”
“我曾梦到过一些阿杉的过去，他似乎在我和大哥身边生活过，可我看你和他很熟悉，他也很了解未来，结合着他掌握的发展忍界的技术，难道……”
千手扉间的神色凝重起来：“他和你一样，是从未来回到过去的，对吗？”
黑色猫咪震惊地看着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没有注意猫咪的表情，他继续喃喃地说：“他曾创造忍界和平，可如果忍界真的和平了，又怎么可能出现千手和宇智波灭族的情况？换言之，他也曾如你一样失去了家人，甚至还可能误入歧途，但后来他回到了过去，来到了我和大哥的身边……”
“是了，我明白了，如果他出现的时间点是建村初期，当时的木叶村拥有威慑整个大陆的力量，再结合着这套技术，的确可以轻易推平世界！”
阿杉根本不需要如现在这样慢慢发展，只要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带着尾兽们出去溜达一圈，就能在其他四个忍村建立之前将当地忍族收拢回木叶！
“你说的没错，阿杉的确不适合现在的世界局势，因为在他看来，其他四个忍村的忍者也是他的属下。”
千手扉间长出一口气，他看向宇智波带土，“你放心，之后阿杉不会有出村的机会了。”
宇智波带土快要跟不上千手扉间的思路，只能喵了一声：“喵？”
“既然他曾真的统一整个忍界的忍者，想必很擅长和各个忍族打交道。”
千手扉间飞速调整了伊泽杉的工作内容，“除了让他继续细分各种文件外，不如让他拿着那些文件和其他忍族族长要预算，还有发展木叶经济，组织村子的后勤，加强忍者培训，出台更多的法律法规……”
黑色忍猫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突然对伊泽杉产生了浓浓的同情。
“团藏和镜给阿杉打下手，日斩带着守备队守卫国门，我带着人去研究查克拉网络，至于你……”
千手扉间看向黑猫，“你白天跟着阿杉学习怎么于别的忍族打交道，晚上来我这里学习查克拉网络的原理和施术技巧。”
宇智波带土有些呆滞，不是给伊泽杉安排工作吗？怎么他也被安排上了？
似乎看出了猫咪的懵逼，千手扉间不满地说：“你不是要当村子的首领吗？我不知道你以前学了什么，但你应该不缺实力。”
都能宇智波斑对着干了，就别浪费时间修炼了。
“你需要学习政治手腕和处理细务的能力，还有作为村子的首领，你需要完全掌握这套查克拉网络技术！”
千手扉间将所有人都安排了之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紧张之色。
他问宇智波带土：“阿杉的面容和大哥很相似，他应该是千手家的后裔，对不对？”
宇智波带土摇头：“你自己去问他，我不想透露他的个人隐私。”
千手扉间却笑了：“他之前说要对着父亲叫爷爷，我梦到的画面里他和我与大哥生活在一起，以及在月亮上他对我说的话……”
千手扉间有些忐忑，有些不确定。
“我此前以为他和大哥有血脉关系，但我忘记了，能对着父亲叫爷爷，说明……说明他还可能是我的孩子。”
宇智波带土这只黑猫差点从墙头摔下去。
千手扉间目光灼灼地看着宇智波带土：“我没有成婚，但既然有阴阳遁这种秘术的存在，所以……阿杉是我的后裔吗？”
宇智波带土干巴巴地说：“我不知道，可是……”
千手扉间呼吸微紧：“可是什么？”
“……千手扉间，你不觉得他的行事手段和你很相似吗？”
宇智波带土吐槽道：“我老早就想说了，他和你一样卑鄙无耻。”
千手扉间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直接屏蔽了宇智波带土的后半句，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太棒了！我终于可以让父亲闭嘴了！”
他没有不婚不育！他的确没结婚，但不管怎么说，他是有孩子的！！
千手扉间足下生风，兴奋地冲向千手族地，“那小子不是喜欢叫爷爷吗？放心，以后父亲的注意力会全放在他身上，他会感受到来自爷爷的爱的！”
……省的佛间老父亲天天盯着自己，哦，有阿杉分担火力，这可太好了。
宇智波带土：“……”
在无中生子后，千手扉间的第一反应是有人分担千手佛间的火力，这可真是……
黑色猫咪舔了舔爪子，发出感慨，“这俩人，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卑鄙啊。”
随即宇智波带土怀揣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将视线投入到了伊泽杉那边，准备随时围观伊泽杉被千手佛间熊抱的场景。
但出乎宇智波带土的意料，伊泽杉一直在办公室写文件，完全没被千手佛间打扰。
宇智波带土满头雾水，只是很快他就从宇智波火核那得到了答案。
“千手佛间心意圆满，已经成佛升天了。”
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火核说这件事时还很感慨，他和宇智波斑是一辈，千手佛间和上一代宇智波族长宇智波田岛是一辈，在宇智波火核的少年时代经常能感受到千手族长带来的压力。
此刻听说千手佛间再无遗憾地回归净土，宇智波火核的心情很复杂。
宇智波带土：“什么叫心意圆满？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貌似扉间大人回了千手族地，和千手佛间说了什么，然后千手佛间哈哈大笑，拍着扉间大人的肩膀说了三声好，又说千手后继有人，随即他那秽土转生的身体化为碎屑，升天了。”
因事发突然，千手佛间升天的笑声大得隔壁家都能听到，不少人都听到了。
宇智波带土：“……”
他爆发了雷鸣般的狂笑，疯狂捶打手边的榻榻米，半晌都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他了！
宇智波带土都能想象到当时千手扉间的懵逼表情，好不容易能给伊泽杉添堵了，结果千手佛间得知儿子有后，居然再无遗憾，直接成佛了……
啊呀当时千手扉间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事实也的确如此，千手扉间此刻的确很心塞。
父亲能安然成佛，他是高兴的，但父亲成佛的理由是他二儿子终于有后了，这实在是……
千手扉间能怎么办呢？
只能在老爹坟前烧纸上香，让老爹早早去投胎。
而伊泽杉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他还在和查克拉网络细分计划和预算较劲。
主要是吧，在忍界联合会，他提出的议案基本不会被打回，哪怕看起来异想天开，在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支持下，联合会也会抱着“先做了再说，也许有用”的想法试探着执行。
但在这里，伊泽杉必须细分计划的同时给这些计划上贴一层酥脆好吃的饼皮。
“啊呀，怎么将这张饼画得更好看点呢？”
伊泽杉在纸上写写画画，继续专心画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