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010
奥伯龙的揍敌客之旅体验还不错。
有人提供免费吃住, 还有漂亮的夫人和他聊天，不管是中午的饭菜还是下午茶的小蛋糕，奥伯龙都给出了较高评价，他吃得挺开心。
奥伯龙的心情极好, 揍敌客家的心情就如同过山车, 忽上忽下了。
早上基裘见到奥伯龙时, 虽然发现奥伯龙没有念力, 也没有战斗和修炼的痕迹, 但想到拿尼卡的能力也不依靠亚露嘉的身体素质, 所以基裘不敢懈怠, 她将奥伯龙当做了政府部门的首脑, 悉心招待, 双方的确宾主尽欢。
中午时, 席巴的父亲桀诺和席巴的大儿子伊尔迷赶回来了。
桀诺和基裘暗中商量, 想试探奥伯龙的底细。
“让伊尔迷和糜稽去做。”桀诺说：“就算惹了奥伯龙先生的厌恶, 但看在他们还是孩子的份上，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基裘有些不安, 那是她儿子啊！
“奇犽和柯特交给父亲。”这个父亲指的是马哈，桀诺沉声道：“他们三人不要出席中午的家宴。”
原定计划是由年纪最小的糜稽试探奥伯龙。
若是试探出对方外强中干, 那没什么好说的，揍敌客们直接动手抓人。
但如果试探失败，也可以用‘小孩子不知轻重, 过于调皮捣蛋’这个理由搪塞对方, 再由大一点的伊尔迷出言道歉, 基裘打圆场, 桀诺出面说惩罚糜稽, 一套流程下来应该可以搞定这位奥伯龙先生。
可桀诺和基裘没想到, 糜稽和奥伯龙俩人居然聊得很好！
起因是奥伯龙看到了糜稽穿的T恤上印着的某魔法少女头像，奥伯龙惊喜地问对方，难道也是某部作品的粉丝？
糜稽下意识地回答了个是，然后也兴奋起来。
“您也喜欢吗？”
虽然和爷爷、老妈说的试探问题不太对，但这也算是试探吧？最起码他试探出奥伯龙喜欢看魔法少女小X啊！
于是糜稽主动问：“我喜欢里面的XXX，您呢？”
奥伯龙：“她好可怜的，主角什么都不记得，她独自一人想要拯救世界，虽然很伟大，但也很可惜。”
接下来两人就那部作品的角色、世界观和设定之一二三四开始了激烈讨论，一时间整个饭桌上只能听到俩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另外三个揍敌客——桀诺、基裘和伊尔迷——的表情都很微妙。
万万没想到，这位拿尼卡的大舅居然也是个二次元宅？
奥伯龙没理会另外三个揍敌客的想法，他撺掇糜稽。
“监督真的好残忍好冷酷，对了，既然你也不满这个结局，就没想过提刀上门，逼着他改结局吗？”
糜稽很震惊：“都完结了，还怎么改结局？”
“开剧场版啊！”奥伯龙恶意地撺掇糜稽，“或者OVA，或者加长版最终大结局，再或者来个第二季……主角成了神，神又如何？神也可以被1干掉啊！”
糜稽有些激动：“你说的对，我可以抓着监督让他做第二部，写个大圆满结局，主角和她的伙伴们迎来了幸福生活！”
奥伯龙连连点头：“对啊，你有钱有刀，我看好你，上！”
糜稽无意识地拿着餐刀切了盘子里的牛排，显然已经开始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但当牛肉入口的瞬间，糜稽猛地回神，他的表情显得纠结而郁闷。
“……可、可如果是被逼着画出来的、我想要的结局，那就不是原作真正的结局了。”
奥伯龙抬眸看着糜稽。
糜稽沮丧地用餐刀划拉着盘子里的牛排，小声说：“那是我要的结局，不是故事的结局，你能明白吗？”
奥伯龙眸光微闪，细而长的睫毛抖了抖，他笑眯眯地说：“我明白，但这不妨碍你给作者邮寄刀片嘛。”
糜稽连连点头：“你说的对！我粉的角色BE了啊！一个死了，一个和死了没区别，简直杀人诛心！”
奥伯龙好奇地问：“那如果对方出新作了，你会看吗？”
糜稽重重叹了口气：“会看。”
奥伯龙噗得哈哈笑：“你这是标准的‘太太虐我千百遍，我待太太如初恋’啊！”
糜稽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很有趣，角色很有带入感，能引起共鸣啊。”
“优秀的角色是可以跨越次元、让我为纸片人花大价钱的哦，你有兴趣来看看我的手办柜吗？很多都是限量款哦，市面上已经找不到了！”
奥伯龙欣然道：“好啊，我很期待。”
眼看奥伯龙和糜稽的谈话告一段落，伊尔迷立刻加入了聊天。
本来计划是由糜稽试探当黑脸，伊尔迷打圆场当白脸，但既然糜稽和奥伯龙聊得不错，伊尔迷很自然地拿了找茬的剧本。
“您也喜欢这种无聊的软弱的东西吗？”
伊尔迷那黝黑的眼眸里没有一点亮光，没有厌恶，也没有欢喜，像是未知的某种东西。
被这样的眼神定定地盯着，糜稽不可避免地额头冒出了冷汗。
伊尔迷：“我经常警告糜稽，不要将精力浪费在这种没用的东西上，糜稽，就是因为你的训练量太少了，所以才有空看这些东西。”
糜稽抿唇不语，他低头默默吃牛排。
他知道家里人对他的爱好有些微词，但好在他喜欢的是二次元纸片人，不涉及真人，所以家里人顶多觉得他浪费钱，倒没说什么。
但他没想到，身侧的奥伯龙听后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你说的对，我也挺奇怪，人类这种弱小又无聊的东西，怎么到现在都没灭绝。”
这句话一出，整个大厅的温度瞬间降低到零下。
奥伯龙的神态是漫不经心的，说话语气里没有敌意，没有厌恶，没有憎恨，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吃饭时随口闲聊。
但正是这种随便，反而更让周围的人心中发寒。
奥伯龙还在说：“一群逃亡到湖心小岛上的软弱生物……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弟弟跑过来浪费时间。”
说到这里，他看向伊尔迷，脸上满是纯粹的疑惑和好奇，“你也是哥哥，平时是怎么教育弟弟的？”
伊尔迷沉默了几秒钟，努力压下夺路而逃的本能，继续用那种没有任何情感的语调说：“让弟弟意识到和我的差距，让他明白我对他们的爱，他们会理解的。”
奥伯龙有些失望。
“不行啊，我弟弟比我厉害。”
伊尔迷有些疑惑：“您是兄长，为什么……”
“正因为我是兄长，我大概率要先比弟弟进入休眠吧？到时候就只剩下弟弟一个人了，所以要尽量在弟弟活着的时候让他变强，如果能比我更厉害，说明他一个人也没问题哦。”
奥伯龙随意发挥，生动诠释了什么是谎言成精。
“结果现在弟弟的确比我厉害了，也不听话了，唉……”
如果伊泽杉和梅林听到这句话，绝壁跳起来扯奥伯龙的翅膀。
要说攻击力和战斗技巧，伊泽杉倒是敢说自己比奥伯龙强。
但要说毁灭世界、释放灾厄和诅咒，那肯定是奥伯龙更可怕啊！他可是能吞噬一个异闻带的奈落虫龙，活了一万四千年的摩斯之王！
伊尔迷那张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的确，是我思虑不周，我比弟弟大很多，若是先走一步……”
只要想想自己死掉了，弟弟没人庇护的样子，伊尔迷顿时坐立难安。
“果然还是要自己努力变强。”
自己很强=不会死掉=可以一直保护弟弟=弟弟会听话。
画出以上等式后，伊尔迷主动询问奥伯龙：“您有什么提升实力的办法吗？”
奥伯龙不走心地回答：“抱大腿吧。”
伊尔迷：？
奥伯龙耸了耸肩：“你找一个实力更强的人抱大腿，达成目的的速度会更快哦。”
他筹谋了一万四千年都没成功，等到了伊泽杉和异邦魔术师藤丸立香到达妖精国，立刻就被带飞了！
伊尔迷发出了理解的赞叹声，他一手摊开，另一只手握拳敲手心。
“是寻找一位契约伴侣吗？就如同爸爸找了妈妈这样！”
基裘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但几分钟前提起的心倒是缓缓落回了肚子里。
这位奥伯龙先生果然是非人类。
就如同伊尔迷嫌弃糜稽沉迷二次元，奥伯龙也嫌弃弟弟将注意力放在人类身上。
这个事实的确让人不甘和烦躁，但既然身为弱者，就要有弱者的姿态和样子。
基裘看了一眼桀诺，桀诺垂眸做了个收敛的姿势，基裘心下有数了。
她主动接了伊尔迷的话。
“是哦，当初是爸爸对妈妈一见钟情的哦！我们在流星街打了三天三夜！爸爸的杀气非常舒服，我很喜欢！”
然后基裘说起了自己和席巴谈恋爱的事，奥伯龙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啊，你们俩的爱情故事居然有点甜蜜！相爱相杀后互相认可，互相吸引，最后携手共同建立家庭，简直是梦幻而圆满的幸福故事啊！”
狗梅林一定喜欢。
基裘一脸幸福地说自己结婚的婚纱是多么多么漂亮，还邀请奥伯龙饭后去参观，奥伯龙也很给面子的答应了。
席巴听着自己的得力管家壶音将上述事情一一汇报后，他沉思片刻，先去见了桀诺。
桀诺在监控室。
“回来了？”桀诺指着屏幕，“他在糜稽那，和糜稽联机打游戏。”
席巴扫了一眼屏幕：“父亲，您觉得他对咱们家的态度如何？”
桀诺反问：“你看到糜稽那一柜子的手办，你什么态度？”
席巴哑然。
“他不是人类，没有念力，似乎也没有战斗力，但他应该不会死，只会进入休眠，他是因为他弟弟来到这边的，亚露嘉应该在他弟弟身边。”
桀诺说着自己的发现。
“他的审美和品味很好，能精准地挑出基裘收藏的衣服里最高档的那部分，还能和伊尔迷讨论怎么带弟弟，甚至能和糜稽联机打游戏，说明他非常了解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则。”
他看向大儿子：“如果说拿尼卡是刚诞生的怪物，那么奥伯龙就类似于在人类社会生存很多年的未知魔兽。”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怪物并不可怕，熟稔人类的游戏规则和想法、能利用人类的怪物才更可怕。
席巴了然，他大致知道要如何面对奥伯龙了。
“让壶音请奥伯龙先生到大厅，我想向他咨询一些事，当然，奥伯龙先生今后一切日常花费都会由揍敌客支付。”
桀诺有些迟疑：“给钱？可以吗？”
席巴想起亚露嘉说大舅缺钱，嘴角抽了抽，安抚自己的老父亲：：“既然他熟悉人类社会，他应该明白在人类社会，有钱可以得到一切，我们给的钱是最能帮他在人类社会生活的东西。”
管家壶音按照席巴的命令前往糜稽的房间邀请奥伯龙去大厅。
奥伯龙的答复是：“让他等着，我先打完这一局。”
壶音和善地表示没问题，需要果汁蛋糕吗？管够。
奥伯龙很不客气地要了一块黑森林蛋糕。
糜稽一边心里忐忑老爹见奥伯龙还要排队，自己拉着奥伯龙打游戏没问题吗？一方面又暗搓搓觉得……咦，坑爹的滋味好爽！
奥伯龙的妖精眼洞穿了糜稽心中所想，他索性拉着糜稽打了一下午双人排位赛，成功将糜稽的黄金段位掉到青铜，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壶音离开。
糜稽看着自己的账号，欲哭无泪。
好友列表的私信叮咚不停，发的全都是：【被盗号了？】或者是【盗号死全家！】
大厅，席巴终于见到了奥伯龙。
怎么说呢，奥伯龙这个人看起来清俊爽朗，带着少年人的活泼和朝气，还有点可爱，尤其对方笑起来的样子，像是童话绘本里的小王子。
和拿尼卡的造型完全是两个感觉。
席巴请奥伯龙在身侧沙发上坐下，他先向对方表达了感谢，感谢对方的弟弟照顾自己儿子云云，并愿意奉上一笔看护费，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奥伯龙一边说着那多不好意思，一边很自然地摸走了那张可以随便刷、没有额度的卡。
然后席巴又很谦虚地说自己头一次遇到拿尼卡那样的情况，他这个父亲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拿尼卡相处，想向奥伯龙取经。
奥伯龙发出短促的笑。
“这得问我弟弟，我不认识拿尼卡，他只说我来你这里可以拿钱。”
席巴面色不变，又咨询对方：“我听亚露嘉说，强求被拒绝后，舅舅散了一地，还问我能不能做到……”
他突然闭嘴，看向奥伯龙。
一直看起来都很无所谓的青年身上终于散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气息。
奥伯龙摸了摸下巴：“散了一地？他居然散了一地？”
上一个让伊泽杉散了一地的人是摩根啊！
“是类似因果、法则和概念类的能力吗？”
奥伯龙想不到这个世界里还有谁的实力能强悍到超过摩根的兵装，将伊泽杉打散一地。
那就只可能是强制性能力了。
“有点意思，怪不得他要带在身边。”
奥伯龙终于提起了点兴趣。
他回忆之前见伊泽杉时坐在旁边桌子上写作业的小孩……额，没啥印象，他当时正生闷气，满心满眼都是一定要将梅林打成猪头。
奥伯龙抬眸看向席巴，也许是席巴的错觉，这一刻奥伯龙头上漂亮的星星王冠好像变成了冰蓝色。
他说：“和我说说拿尼卡的能力。”
席巴心中松了口气，他懂了！
他们揍敌客终于掌握了正确地打开异世界舅舅的方式，关键是钱和弟弟！
真不容易啊！
席巴连忙说了拿尼卡的强求和代价，奥伯龙听完后又询问了几个问题，问清楚后他的神情有些微妙：“只要是许出的愿望必定会实现？……不，不一定哦，愿望必然有一个界限，不过人类对于远超于自身认识和理解的事物称为奇迹，倒也可以说是万能许愿机。”
奥伯龙喃喃地说：“只要完成要求就会给与回报，有点像设置好的规则，和大母的领域类似，但许愿的代价由下一个人来支付，这一点倒是很有人类特征。”
似乎注意到了席巴的疑惑之色，奥伯龙似笑非笑地说：“人类不都是这样吗？总是试图去做一些远超自身能力的事，然后将代价交给后人？”
说到这里，他有些意兴阑珊，“算了，这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感兴趣。”
奥伯龙的灵基里还有伏提庚的成分，伏提庚痛恨鸠占鹊巢的妖精，他同样憎恨人类。
因为正是人类的崛起，神秘才会消亡。
伏提庚作为星球肚脐之岛的毁灭白龙，先天仇恨着夺走神秘未来的人类，只是在妖精国时，有更恶心的妖精做对比，伏提庚自然更痛恨堆尸的原初六妖精及其后代。
席巴怔了怔，下意识地问：“您弟弟那也没关系吗？”
奥伯龙冷哼一声，面露厌恶之色：“谁要管他？他又不是第一次散了，他喜欢就让他随便散！”
席巴心说你和伊尔迷谈论怎么和弟弟沟通时，好像不是这个随便的态度。
但想到奥伯龙说他好像打不过他弟弟，席巴又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弟弟不听哥哥的，所以哥哥不管了！
席巴有些头疼。
他为什么还要掺和到别人家的兄弟纠葛里？这别人家还是非人类，还是薛定谔的大舅哥家！！
“……那您有和您弟弟的联系方式吗？或者您代为联系一下？”
席巴想，如果薛定谔的二舅哥扛得住亚露嘉强求的后果，是不是说明只要和对方达成合作关系，那亚露嘉的能力就是可控的、可以被家族所用的？
奥伯龙的眼眸扫过席巴，呵了一声。
“我不想看到他！”
席巴哽住。
——你不想管闲事，那将管闲事的人请来啊！你还不给联系，不要看到他，这不是难为人吗？
“那小崽子不是离家出走了吗？你管那么多干嘛？就当查无此孩了！”
奥伯龙故意转移席巴的注意力，“我觉得你二儿子糜稽更可爱点，他之前还和我说友克鑫有漫展……对了，你让他陪我一起玩吧！”
席巴：“……”
好家伙，他还没将亚露嘉这个肉包子抢回来，又要丢出去第二个肉包子吗？
“我听亚露嘉说，他虽然在外面生活，但每日也会看书识字，强身健体。”席巴一副老父亲关心的模样问奥伯龙，“原则上我不反对您带糜稽出去，只是希望一路上您能注意一下糜稽的学业。”
奥伯龙来揍敌客的目的就是想混个老师的名头刷卡的，听到席巴这么说，正中下怀，“行，我可以当他的老师。”
席巴精神一振：“那真是我们揍敌客的荣幸，您打算教糜稽学什么？”
奥伯龙哈哈笑，他突然走了几下舞台步，脚步轻盈地像是在跳舞，然后猛地转身，用夸张的表情和举动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舞台剧，怎么样？”
席巴眼前一黑。
但这难不倒老父亲！
他语气艰涩地说：“能达到国际顶级水准吗？能成为世界知名舞台大师吗？能成为艺术家在历史留名吗？”
奥伯龙：“……”
他上下打量席巴，意味不明地说：“那要看你愿意给多少……”
“揍敌客家有钱，请得起世界水准的大师！”
“行，那我就教一教。”
奥伯龙想，世界水准的舞台话剧大师可能有点难度，但世界级的骗子应该没问题。
毕竟他妖精王奥伯龙就是一个大骗子嘛。
在骗人方面，他还是挺有自信的。
除了有妖精眼的阿尔托莉雅和看透人心的伊泽杉，以及有世界意识庇护的藤丸立香外，他奥伯龙骗人从没失败过！
双方达成共识，席巴向全家宣布了奥伯龙喜提揍敌客家庭教师的消息，也说了糜稽可以跟着奥伯龙出去参加漫展。
糜稽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真的？我可以和奥伯龙老师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席巴威严地强调：“是可以去奥伯龙先生乐意带你去的地方。”
糜稽：“欧耶！万岁！奥伯龙老师你是我亲爹！等着我！我现在去收拾行李！！”
席巴：“……”
可恶！这儿子不能要了！
糜稽以与肥胖身体不符的速度冲回自己房间，飞速打包出门日用的各种物品。
席巴对着奥伯龙强笑道：“让您见笑了。”
奥伯龙得出结论：“看样子，你这父亲不太合格啊。”
席巴憋着气：“我大儿子很听话的！二儿子正处于叛逆期！”
奥伯龙怜悯地看席巴，没说话。
但这不说话比说话的杀伤性还强。
在等待糜稽收拾行李期间，基裘过来和奥伯龙聊天，话里话外都是“家里孩子若是调皮了请务必告诉我们，我们会收拾他的云云”，言外之意希望奥伯龙别和小孩计较。
席巴趁机去和糜稽叮嘱了两句。
“就当是和尼特罗出门游历，别任性，知道吗？”
糜稽梗着脖子表示：“喜欢二次元的没有坏人！”
席巴抬手拍了一下笨蛋儿子的脑门：“你一个杀手哪里好了？”
糜稽卡了一下，小声嘟囔了几句，将席巴的叮嘱听到了心里。
一番折腾，当晚，奥伯龙带着糜稽离开了揍敌客。
于是这天晚上的秋之森梦境里又多了一个糜稽小朋友。
亚露嘉看到糜稽时很震惊：“二哥？”
糜稽看到拿尼卡也很震惊：“拿尼卡？”
亚露嘉骄傲地将拿尼卡拉到身前：“是哒！她是我和奇犽的妹妹！”
糜稽打量这个和亚露嘉一样外貌，眼睛和嘴巴是黑窟窿的存在。
可能是妹妹这个词的影响，明明拿尼卡和亚露嘉一模一样，但气质好像的确更加柔弱文静。
未知会引起恐惧，揍敌客家只看得到拿尼卡像是念兽一样依附在亚露嘉身上，再加上现实中拿尼卡露面时阴冷的气息，自然会心生惧意。
但在金色阳光洒满的秋之森里，当感觉受到梦境的影响，糜稽又切实地看到了与亚露嘉截然不同的拿尼卡，他不由自主地说：“她也是我的妹妹。”
亚露嘉怔了怔，拿尼卡歪了歪头。
糜稽顿了顿，觉得自己没说错啊，奇犽和亚露嘉的妹妹，那不是他的妹妹吗？
于是他理直气壮地说：“你小子和奇犽将拿尼卡藏起来，平日里都不让她出来，太狡猾了吧？”
亚露嘉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起来，他小声说：“奇犽哥哥说最好别出来。”
糜稽冷哼了一声：“那小子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算什么哥哥！”
亚露嘉嘟囔道：“不许说奇犽哥哥的坏话！而且奇犽哥哥不记得是因为爸爸让大哥放了念钉，二哥，你能扛得住大哥的力量吗？”
糜稽立刻闭嘴了。
就在此时，他察觉到袖子被人拽了拽，一低头，就看到拿尼卡凑过来，正仰头看着他。
明明拿尼卡和之前见到过的样子相似，仍旧是黑色眼睛和黑色嘴巴，但也许是周围金色的光辉太过明亮，也许是那嘴巴弯起来像是在笑，也许是……
她说：“糜稽。”
糜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拿尼卡的脑袋，抱怨说：“要叫哥哥，拿尼卡。”
拿尼卡咧嘴，蹭了蹭糜稽的手，重复说：“糜稽。”
亚露嘉哇了一声：“我也要！”
然后亚露嘉像是炮弹一样扑倒了肥嘟嘟的糜稽身上。
糜稽被撞得肚子疼，他嘶了一口气：“可恶亚露嘉！你小子怎么变重了这么多！你给我起来！我肚子疼，要吐了！！”
……
秋之森的密林深处，奥伯龙奇怪地看着伊泽杉。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带错人了？他不是你说的糜稽吗？”
伊泽杉的声音有些飘忽。
“啊，是他，但是……但是……”
糜稽怎么和他记忆里的不一样？
“但是他比我认识的糜稽胖了三圈啊！”
这小子怎么能这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