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016
砰——
伏黑惠的脸蛋又一次和墙壁亲密接触, 然后眼前一红，血流了下来。
他大口喘着气，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被特级咒灵打散架了。
“啊啊啊啊啊——”钉崎野蔷薇拎着锤子从上空跳下, 似乎很想给特级咒灵的脑袋来一下, 结果特级咒灵比她还发疯，一个金鸡倒立将钉崎野蔷薇踹飞出去。
咣当！噗通！咔嚓！
倒霉的钉崎野蔷薇打穿了两面墙, 努力挣扎一番, 落在墙壁里, 不动弹了。
她真的没力气没咒力啊呜呜呜呜。
虎杖悠仁还在努力。
出拳！挡住！被打飞！噗通！
这中间除了会有老师的薙刀挡下大部分力道, 保证死不了外，虎杖悠仁亲身体验了一番被特级咒灵当沙包打的痛苦。
当速度、力量、战斗意识和想法全面落后于敌人时，不管怎么战斗都没用, 如何挣扎都只会失败，那种失落、无力、痛苦的滋味一一浮上心头。
虎杖悠仁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如此弱，头一次发现特级咒灵是很强的, 更是他头一次意识到, 一直站在一侧挥舞薙刀, 不仅游刃有余地保护他们, 还能将试图逃跑的特级咒灵再抓回来的老师是多么强大。
那么, 能和这位老师分庭抗礼的两面宿傩呢？
而自己, 又有什么资格和底气说出，我要吞噬两面宿傩的术式？
不甘、羞耻、恼怒、愤恨、激怒……种种情绪涌动起来, 让虎杖悠仁的双拳冒出了强大的咒力，他再度咆哮着冲向特级咒灵——
这一次伊泽杉没有用薙刀阻拦, 他评估着虎杖悠仁爆发后的咒力, 喃喃地说：“咒力和招式不协调, 有点慢了。”
果不其然, 轰——
虎杖悠仁再一次被打飞出去，但这一次他受到了重创，胳膊被切断，身体被打了一个窟窿。
“虎杖！！”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伏黑惠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伊泽杉抬手一压，薙刀的刀柄以极快速度骤然冲出，正好拦住想要趁机干掉虎杖悠仁的特级咒灵，同时薙刀旋转后力量骤增，像是拍地鼠一样，咔嚓一声，将特级咒灵拍在了前面的墙壁里，恰好凹出一个大字型。
特级咒灵：呜呜呜呜呜我比你们更悲伤啊混蛋！
伊泽杉看向伏黑惠：“该你了，我说了，只要大脑没有受到损伤，你就必然还能压榨出咒力，想象身体是橘子，大脑是榨汁机，快点再压榨点咒力，赶紧上！你比你想象的更强大。”
伏黑惠一噎。
他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伊泽杉走到虎杖悠仁身边，手上冒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紧接着，虎杖悠仁断掉的手臂居然被接在了一起！！
伊泽杉抬手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脸蛋，将小孩叫醒后，冷酷无情地说：“起来，敌人还活着呢，教学道具没有损坏，你们也没到实践课的下课时间，距离晚上六点还有三个小时，赶紧起来！”
伏黑惠看到这一幕，眼前一黑，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若是他们不想办法祓除咒灵，难道未来三小时要继续挨打吗？
对哦，老师会反转术式，他们被打了也死不了！
伏黑惠让玉犬去将钉崎野蔷薇从楼上叼出来，他绞尽脑汁地想，也、也许，他们可以试试合作战斗？
当伊泽杉看到虎杖悠仁冲到前面，伏黑惠放出式神辅助，钉崎野蔷薇捡起钉子抽冷偷袭时，难得生出了几分欣慰之色。
不错，在挨了两小时的暴打后，他们终于意识到团队合作的重要性了，鼓掌鼓掌。
在伊泽杉看来，咒术师祓除咒灵和鬼杀队斩杀恶鬼没什么区别，鬼杀队的柱们各有巡视的辖区，平时遇到咒灵肯定是单兵作战。
但即便如此，柱们也会凑到一起专门搞配合训练，底下的普通队员更需要团结作战，毕竟鬼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太多了，一个人战斗很容易完蛋。
然而眼前的伏黑惠、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却像是葫芦娃救爷爷，与咒灵对战时居然是一个个上，几乎没什么配合意识。
伊泽杉好几次想提醒他们，但考虑到这不算自己的学生，是五条悟带出来的，只能先忍了。
现在嘛，他们总算开窍了，最起码伏黑惠很具备大局观，这可能由于他是式神使，平日里就需要召唤式神配合作战的缘故。
钉崎野蔷薇观察力强，战术素养高，好几次她都以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式神为掩护，差点将钉子扎在特级咒灵脑袋上。
至于虎杖悠仁……哎，他莽上去当靶子就行。
“提速提速！你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虎杖，保持你的咒力平稳输出，别和呲水枪似的，一会有咒力一会没咒力！”
“钉崎，试试用身体承受诅咒，将你的身体当媒介，虽然痛了点，但我可以帮你治疗。”
“伏黑，你的体术有点烂了！别在意你的式神！打拳还在想式神，被打了也活该！”
“……”
说了六点下课，三个学生当然实打实地享受了整整五小时的特级咒灵暴打教学实践课程。
晚上六点时，伊泽杉随手打出森之呼吸，一刀将特级咒灵切成了肉条，还随手从对方核心中拿走了一枚具备两面宿傩气息的手指。
特级咒灵圆满地去死了，三个学生也一脸圆满：他们都解脱了！
伊泽杉收起手指，笑着拍手：“辛苦了，下课吧。”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集体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
“咦？你们身上还有伤吗？”伊泽杉奇怪地问。
伏黑惠有气无力地说：“没……”
虽然身上没有伤，可在这几个小时的实践课里，他们被打得怀疑人生，甚至有点幻痛啊！
除了脑袋和心脏，身上所有部位都遭到了重创，哪怕现在是好的，可断手断脚、被捅穿身体、陷入濒死的滋味也很可怕啊！！
伊泽杉扫了一眼学生们，想了想说：“哦，我知道了，难得来市区，你们想在市区吃饭吗？那我不掺和了，我有点别的事，你们晚上可以坐伊地知的车回学校。”
三个学生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吃大餐！
“对了，虎杖。”伊泽杉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你晚上需要加幻术课以增加精神抗性，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三五分钟吧，你有个心理准备。”
虎杖悠仁：？？？
粉发少年的脸刷得白了。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怜悯地看同学，然后集体别开脸。
开玩笑，他们才不要晚上加课！下午的实践课已经很可怕了！！
伊泽杉走后，过了几分钟，伊地知跑了过来。
看到三个学生瘫在地上，伊地知大惊失色：“伏黑同学！？你们难道受伤了？我立刻联系家入小姐！”
“不用……”伏黑惠勉强提气道：“我们身上的伤都被千手老师治疗好了，就是有些累而已。”
伊地知松了口气：“千手前辈说这边事情处理完了，你们要在市区吃饭？我需要处理善后事宜，要不你们先去吃饭，吃完后告诉我地址，我开车去接你们？”
三个学生互相搀扶着，明明身体完好无损，却脚步沉重，精神面貌和行走姿势却如七老八十的老年人，踉跄离开了。
钉崎野蔷薇冷不丁说道：“……稍微有点怀念五条老师了。”
虎杖悠仁嘤了一声：“是啊，我也好想五条老师。”
伏黑惠将半张脸缩进衣领里，不想说话。
“……千手老师是魔鬼，呜呜呜呜。”
而被三个学生抱怨的伊泽杉正在给五条悟打电话。
“哟~第一天上课感觉如何啊？”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依旧轻松活泼，似乎骤然接手咒术界高层的烂摊子，并未对他造成太大1麻烦。
——因为他将工作全都分发出去了。
伊泽杉客观评价：“学生们具备非常好的资质和才能，潜力巨大，但太稚嫩了。”
“哈哈哈在老师的看护下犯蠢是学生的特权~”
五条悟笑眯眯地说：“毕业后就是可怕的社畜世界了，总要给孩子们增加一些支撑他们走下去的青春回忆才行。”
伊泽杉一想也对：“他们才一年级，还有三年时光，的确不着急，但虎杖的事有点急。”
五条悟的声音明显严肃起来：“你发现了什么？”
伊泽杉将两面宿傩对虎杖悠仁的身体侵蚀的事说了，又说了刚拿到手的手指：“少年院的事明显是人为的，包括虎杖的身体，我怀疑也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你可以派人去查一查虎杖的父母，肯定有问题。”
五条悟嘶了一声，他虽然注意到了虎杖悠仁的特别，但并不能像伊泽杉这样直接进入对方的灵魂内部观察。
“我知道了，你可以直接将手指交给悠仁，让他吃了吧。”
伊泽杉一愣：“虎杖已经吃了几根？”
五条悟：“两根，其实我想将高专保留的四五根手指都塞给悠仁~”
伊泽杉不赞同地说：“虎杖现在还不足以吞噬两面宿傩，贸然吃那么多，万一两面宿傩的意识彻底占上风就麻烦了，即便我可以封印两面宿傩的意识，但对悠仁来说是浪费。”
“是啊，经验包当然越厚越好，所以都给他吃了吧！”
五条悟撺掇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对了，回头你离开这里时，记得带走一根手指。”
伊泽杉：“……啊？”
“既然悠仁的事是人为，假如对方的目的是复活两面宿傩，那你带走一根手指，对方的计划不就彻底泡汤了吗？”
五条悟先是幸灾乐祸，又一副我为你着想的语气：“再说了，你好歹也是紫藤仙人，降临到这里来，总要带点手信对吧？”
伊泽杉没好气地说：“你将死去千年的风干爪子塞给我当供奉？我不要、不对！我不是紫藤仙人！再和我贫嘴，我立刻走人！”
五条悟畅快地笑了几声，又道：“我是认真的，找机会都给悠仁吃了吧，毕竟……”
他的语气微冷，听上去多了一丝杀意。
“可能会有老鼠将手指偷走。”
伊泽杉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什么。
“哦，权力交替期间挖掘了很多过去的黑料？现在人手不够用？你的班底能将总监部撑起来吗？”
五条悟叹了口气：“不够啊，好在有靠谱的学弟帮忙，不过他拒绝加班，真是的，我开了三倍工资，他不是缺钱吗？可恶！”
伊泽杉对此爱莫能助，虽然他很熟悉这种工作，还是个中好手，管理过比咒术界更庞大的势力，但这不意味着他喜欢当社畜！
“这样，你让人将手指都放我这里，我看着虎杖的状态，一个月喂一根。”
“行，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