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二合一含加更】
【我去我去, 发生了什么?!把亚兰和先生一起埋了?!】
【亚兰肯定有保护好先生的,他那么强……】
【这剧场版看得我太痛苦了,变成动起来的样子后我连他们痛苦的声音都能听到……呜呜】
白色长发的青年原本绑好的头发尽数散开, 沾上了血和灰, 散落在地面上。
亚兰德斯没有倒下,他的双臂撑起身体,四肢着地跪在地上。
长刀飞到不知何处。
亚兰德斯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声音, 他尽管没有痛觉, 但是石板砸下来时的感觉也让他的呼吸断了一会儿。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想帮忙把他身上压着的石板移开, 松田阵平离得比较近, 他仔细一看, 忽然制止了萩原研二的动作。
“不能动他。”
亚兰德斯本可以直接撑开石板爬起来, 他现在不能动的原因在于,他身下护着一个人。
躺在地上的乌苏酒喷出了一口血。
垫在身下的那块石头反而成了没有让他呛血的工具,几口血咳出来,鲜血顺着白皙的下颌流到脖颈,最后隐入白衬衫和风衣之中。
亚兰德斯声音的含义,原来是他在担心乌苏酒。
乌苏酒站在身边时,亚兰德斯从来没有让他受伤过, 这是头一次。
乌苏酒偏偏也是遇到痛苦不会喊出声的人, 眼睛里溅到的血也没有让他眨一下眼睛。
他抬眸看着身上投射下来的阴影, 看着他从少年带在身边养到青年,死死护着他的亚兰。
白色的发丝在脸上一扫而过。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血迹在乌苏酒背后冒出来,蔓延到石板上。
松田阵平直接趴在地上,从亚兰德斯和乌苏酒身体中间的地方看过去, 神色一下子变了。
砸在亚兰身上的石板中有一条钢筋支出来, 刚好刺穿了亚兰德斯的胸口左侧, 披着血迹的钢筋尖端朝下,扎进了乌苏酒的右侧肩膀。
哪怕是无心野兽用身体构成的防御,也没能阻止这个伤害。
血混杂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是谁的了。
松田阵平咬牙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是去医院不进个十几小时手术室都出不来的伤吧?
“……咳,松田警官,”乌苏酒淡淡转头,就像此刻命悬一线的不是他一样,“帮亚兰一把,他的心脏长在右边,这个伤势不至于致命,我感觉也还好……”
松田阵平道:“没看出来你哪好了。”
但是还能这么冷静的说话,似乎就说明了问题。
这个青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这么淡定的啊……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一起把碎石从亚兰身上清理开,过程难免会让那两个人碰到伤口,可受伤的两人就像是集体哑巴了一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松田阵平:“你们这什么组织的都这样?”
“谁知道呢。”乌苏酒依旧看着亚兰的红眼睛,“或许我是怪胎吧。”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话:“亚兰不是。”
亚兰德斯的手还撑在他的头边上,他忠实的贯彻着乌苏酒很久以前告诉他的话:保护我。
碎石清理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亚兰动了动,想直接把石板连同钢筋一起掀开,他不怕疼这都没有关系,但是刚动了一下,却忽然发现牵连到了乌苏酒,立刻又停了下来。
乌苏酒忽然抬起手,抚上亚兰德斯的脸侧。
看着怔愣的白发青年,乌苏酒皱眉沉声道:“在犹豫什么?亚兰,你是独立的个体吧?我以前没来得及告诉你,你现在也该知道了,去思考,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我赋予了你很多意义,现在你该去自己思考了。”
乌苏酒扣着亚兰脸的手抖了抖,因为肩膀的痛感又垂了下去。
挺好的,伤病再次加一,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让乌苏酒攒个病理大全。
亚兰德斯下意识想抓住乌苏酒垂下的手,听到让他自己思考的这句话时,神色迷茫的像是个被抛弃了的孩子。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什么。
乌苏酒叹了口气:“亚兰德斯不是为了杀戮而生的,是为了守护。”
亚兰德斯咬了咬牙,不再去看乌苏酒,而是浑身猛地发力。
钢筋与血肉摩擦的声音太过清晰,听的人牙酸。
【全是血——我无了】
【以前漫画还没感觉先生的伤有多严重,现在看清楚了可我不要啊!这种什么生与死之间的刺激不会让人开心的先生你快醒醒!】
【我能理解你因为狩去世了,心里麻木才在追求这种,可我真的好心疼】
【亚兰也是啊,他终于脱胎换骨的成长了,可是这成长也太痛了】
【亚兰不是为了杀戮诞生的无心野兽,他是最好的!】
青鸟狩看着那句因为狩去世了才这样的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吧这种局面是他自己造成的,为了不被怀疑自己是青鸟狩总得有所取舍,现在也快到结尾了。
正常情况来说不拔钢筋直接去医院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很明显现在做不到,钢筋一□□,血顿时像是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乌苏酒的脑海“嗡”的一下。
不能昏过去……
亚兰德斯还在。
挣脱钢筋之后,他们很快脱离了大火。
亚兰德斯甚至将被炸扭曲的消防通道也重新清理了出来,做法十分干脆利落,整个横冲直撞冲出去的力气令人咂舌,不敢想象他全盛时有多强。
他甚至因为觉得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跑的太慢了,一边背着乌苏酒,一边扯过两个人的手臂抓着一起跑了下来,架势堪比扛着大鹅。
他们几人出来的方向和警察汇聚的方向不同,这边没什么人。
乌苏酒拿下捂着额头的手,感觉到嗡鸣声终于消失了。
他坐在水里,亚兰德斯扶着他的后背。
大厦的这边悬空在海上,幸好离着大厦一段距离,最浅的地方只到众人的脚踝。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灰头土脸的,一下来就开始用电话联系其他警方,他们淌在水里看着楼上燃烧着的大火,汇报着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
警察就是如此忙碌。
亚兰用之前路边的警察借给他的手帕把乌苏酒肩膀的伤口绑紧止血,自己倒是因为超强的恢复力哪怕流了不少血也暂时没什么大碍。
工藤新一和樱原绫音就是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的。
这大厦不能跑进去,新一突发奇想带着人绕到了后面,这里靠着大海,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人。
“白……啊不对,亚兰!在这里!”
两人惊喜的喊着那个名字,一起跑了过来,焦急的看着白发青年。
樱原绫音上上下下看着亚兰,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你怎么身上都是血啊,你疼不疼?弟弟啊呜呜!”
她直接抱着亚兰大哭起来。
亚兰吓了一跳,差点儿直接挣扎开,看着樱原又想起了什么,默默放下了手。
【克服贝姐阴影第一步】
【哈哈哈亚兰好可爱】
【是大结局了吧大结局了吧,我总算放心了!】
新一无奈的叉腰站着,乌苏酒捂着肩膀自己爬了起来。
新一在这时才看到黑色风衣下的伤势,犹豫着问道:“你没事吧?”
那双蓝黑色的眼睛看着亚兰和樱原绫音,似乎在思考什么,后知后觉的回过头,笑了笑:“应该说,你们没事。”
新一:?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这个笑容有些熟悉。
“滋啦——”
乌苏酒风衣的里有什么响了响,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佐佐木英治的手下扔给他的对讲机。
“竟然还能用?”乌苏酒嗤笑一声,打开了对讲机。
“你们做的真厉害啊,还没死吗?”
佐佐木英治包含恨意的声音传来,乌苏酒没有打断其他人,拿着对讲机往旁边走了几步:“托您的洪福,我向来相信警察先生,您接下来也可以等着他们去接您了。”
“你妄想!”那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有人能够审判我!过来!”
伴随着那声“过来”,乌苏酒从背景音里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
“我和对接人做了交易,日本境内的我们组织,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不管是残是老,是在外还是被捕,只要我活着,就全都是我的!!!”
佐佐木英治会立下如此偏执交易的原因似乎也很明显,他从小到大失去的太多了,如果有机会,就一定要全握在自己手里。
“我还有一儿一女,他们当然得一直陪着我,我是带他们来的人,也得带他们走!”佐佐木英治疯狂的喊道,“一切都是我的!”
“……不要拿小孩子做文章!”乌苏酒的声音里染上了危险的气息,他看向大厦顶层。
对讲机里有狂风,他们在那里。
这个高度,如果小孩子被扔下来,哪怕是亚兰德斯也没办法把人接住。
如果说抓住佐佐木英治,那么日本境内毒交易的最大头将无人敢触碰。
“先生。”
乌苏酒回过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白发青年。
亚兰德斯的脸上没有了冷漠,他看着乌苏酒时的眼神像是在等待什么许可。
乌苏酒明白过来,道:“报复已经完成了,践踏组织尊严的人会死去,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帮助日本警察。”
“有的,”亚兰德斯似乎有所犹豫,却还是坚定地说道,“因为青鸟狩会去那么做。”
这个名字忽然冒出来,在场除了樱原绫音以外的人忽然全都愣住了。
松田阵平沉声道:“亚兰德斯……果然是你吗?!”
亚兰德斯就是商场救人的那个人。
樱原绫音抓着亚兰的手臂,困惑道:“青鸟狩是谁啊?”
她看着四周的人,那边的两个警察气氛很沉重,工藤新一也低下了头,乌苏酒更是整个人僵立在原地,手将对讲机捏的嘎啦作响。
“他是、嗯,是个警察,”亚兰垂眸看着樱原绫音,神色温柔道,“咳,他走的有,点儿早。”
樱原绫音忽然反应了过来:“是殉职了吗?”
那么也是为了救人啊。
【啊我去没想到,先生又要经历一次这种状况???不会吧!】
【亚兰我的亚兰你不能出事啊,你出事我怎么活啊啊啊】
【狩的死是先生的逆鳞,可是这个理由完全就是朝着他心脏上扎了一刀啊!】
【先生的表情……不行我看不下去了我要吸氧】
“这种情况,”萩原研二捂着眼睛长叹一声,“我完全没办法找出来狩不会去救人的理由,真该死啊。”
青鸟狩的力气远超常人,他经常去干那些挣命的事情,别人想做也完不成。
例如说在商场跑出去扔炸弹、例如说在高速行驶的货车上一脚踹开车门抱着降谷零和司机一起跳出去……这种时候要是无动于衷就不是他了。
真是难以置信,死了那么久的人,在这种时候还能听见名字。
看来他不光是迟钝的不行,还惹了不少债务啊。
乌苏酒看着亚兰德斯,却没有说什么不许去的话。
“那不是理由,别在这种时候和我提他。”乌苏酒直接将对讲机捏出裂纹,脸色阴沉下来,“亚兰德斯,说你自己的事情。”
亚兰德斯上前几步,扣住乌苏酒的肩膀,制止了他用力气太大将伤口崩开。
“我知道在您心里我永远比不过他,他走的太早了,他是为了保护市民而死的,我想过要是我能够有一天为了您死去会不会……”亚兰德斯的话忽然停住,他注视着乌苏酒的眼睛,没有了阴霾的红眸里满是看不清楚的情绪,“不过您让我自己思考,我想过了。”
“我不是为了杀戮而生的,我应该去保护……保护一些东西,保护您。”
“我是为了您才活着的,但是我想用您重新赋予我的这条命,您教我的一切,去做一些事情。”
吵闹的环境仿佛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无心野兽长出了心脏。
这个身体没有来处,只有一个名为乌苏酒的归途。
人造杀戮机器的疯狂隐藏在枷锁之下,原本只待撕裂一切甚至是自我的那天到来。
可是他长出了一颗血肉之心。
在那样的组织里,在乌苏酒的身后。
乌苏酒沉默的垂下眼帘,看了看亚兰德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工藤新一这时才反应过来,黑衣男人的神色除了提到青鸟狩时,一直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哪怕近在咫尺的人的决议都抵不过早已死去的人?
工藤新一其实也有些理解乌苏酒,这些年他在哪里的新闻看到有什么救人的事迹,什么警察办成了什么案子,他第一个想起来的都是青鸟狩。
什么都抵不过死人似乎是一切的定律,青鸟狩确实死的太早了,没来得及让人多知晓一些他的言行,似乎一切都成了他人口中的转述,可是带着对死人的光环滤镜说出来的事情又有几分可信谁也不知道,生命的消逝就变成了死循环。
乌苏酒将肩膀上的手拿下,道:“你也说了,是你的决定。”
“想做什么就做吧,之后要是……送新一他们回去也好。”
亚兰德斯像看着长发男人后退一步转过身,下意识伸出了手,却还是收了回来。
亚兰德斯并没有完全变成正常人,但是乌苏酒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如果他真的想去光明的地方,乌苏酒和工藤优作的头脑加起来,总该能想到一个办法。
“你想着的事情不太可能的,”松田阵平忽然对亚兰德斯道,“这不是安不安全的问题,哪怕你堪比超人,可是那上面现在塌的楼梯都不全,你怎么去?”
佐佐木英治这种家伙,要是真的无可奈何的死了也没有多么令人惋惜,但是那上面还有两个小孩子。
无论是新一还是萩原研二他们,想到了这个问题的人都没有开口。
看着生命即将在眼前消失却没有办法,而他们如果说了什么,可能会演变成催促另一个生命踏入危险的钥匙。
怎么又是这种选择题!
亚兰德斯道:“你几天前,才、才为了摩天轮上的炸弹……”
“是啊,那是警察的工作,”松田阵平掏出一根烟点燃,“刚才没想到那里还有小孩子是失误啊,果然还是……”
“警察的工作,”亚兰德斯打断他,业务不熟练的重复说着,“警察的工作,到此为止了。”
高空中噼里啪啦传来的爆裂声里,眉眼温润的白发青年缓缓道:“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该再有第二个青鸟狩。”
愣住的警察反应过来,萩原研二无奈笑道:“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亚兰德斯道:“我会的。”
乌苏酒没有再对那个名字有什么反应,淌着水在往外走,像是亚兰德斯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
腐烂的外壳和血肉里,好不容易扒拉出来,乌苏酒刻着“乐子”俩字的骨头旁边躺着个铁石做的心脏。
顿了顿,他道:“记得去哪个出口汇合吗?”
亚兰德斯点了点头:“记得。”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个踢腿的动作,将海水高高踢起。
海水在重力加持下变得沉重无比,一下子就全打在了还想去救人的两个警察身上。
这还没完,亚兰德斯又是一下,把工藤新一也给放倒了。
“等……等等……噗哇!”咸腥的海水一下子灌进嘴里,新一说不出话了。
“谢谢,工藤新一……小侦探……”
“谢谢”这个词的意义还是工藤新一教给亚兰德斯的。
至于小侦探这个称呼,工藤新一一下子想起了青鸟狩。
亚兰德斯拔腿就要朝着大厦内跑,却还是被拦住了。
好歹也能徒手劈西瓜的樱原绫音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流泪的眼睛里充斥着恐惧和担忧。
她什么都不用说,也就什么都说了。
她只是个想找到亲人的普通女孩儿罢了,她也想救人,可是比起那些陌生人,她自然更在意“弟弟”。
亚兰德斯抬手摸了摸樱原绫音的头——像是乌苏酒在刚捡到他时,安抚暴走后被电过的他。
“我不会说再见的,我会回来,”亚兰德斯柔声道,“因为我也希望我是你在找的那个人。”
挣脱一个女孩儿的手臂还是很简单的。
“亚兰德斯!!!”
白发青年冲进了大厦。
【回去了——他真的回去了啊啊啊啊啊×N】
【这是什么,我真的不是砧板,官方你这什么险恶用心啊!】
【没事的,让我们深呼吸,别忘了这是剧场版,重要人物在剧场版没了开什么玩笑】
【深呼吸+10086】
【亚兰,你是最好的呜呜】
【柯学世界里的这些人,不管是狩还是亚兰,哪怕是刚才也想去救人的松田新一他们……都在闪闪发光啊,这么好的人肯定有好报对吧对吧!】
楼梯断了也没关系,着着大火也简单,那被实验赋予的身手灵活无比的让他在危险中自由穿梭。
被人类伤害赋予的能力,倒是也能用在保护人类上面。
无论被伤害了多少次,哪怕身体都被重新塑造过,人格都被摧毁过,心底的那点点星光还是顽强的不肯褪去。
亚兰德斯以能打破吉尼斯纪录的成绩,跑到顶层踹开了天台大门。
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一颗子弹迎面飞来。
亚兰一歪头避开,颈圈却正正好好的被子弹擦过。
亚兰听到“滋啦”一声,不是颈圈功能损坏的声音,而是皮革裂开的声音。
颈圈的设定里如果损坏的话,那么会在最后的那一刻集所有电流给他来上最后一下的,可是这次没有。
【想起来了,之前钢筋穿过去的时候乌苏酒摸着亚兰的脸,好像顺手也摸了下颈圈……那个时候就关了吗?】
断裂的颈圈掉落在地。
红眸抬起看着远处疯狂的男人。
那两个孩子的哭泣声环绕在顶层,佐佐木英治抓着他的两个孩子,一手持枪指着亚兰德斯。
男人靠在天台边缘,手臂勒着孩子的力度,让他们哭都是有气无力的。
佐佐木英治喊道:“妈的你还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带着我最重要的东西去死!”
“不是……你的!”亚兰德斯恼怒的盯着男人。
他手中已经没有长刀了,却依旧坚定地朝着男人走去。
“爸爸”的声音一直回荡着。
亚兰德斯深吸一口气,脚下猛地发力,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瞬间就来到了他身前。
像是之前击败男人时那样,亚兰德斯一拳正中他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