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看见小雪球泪眼汪汪，闻则一怔，不知所措。
最麻烦的是，他连解释道歉都做不到。
闻则从来没有哄过人，只能笨拙地哄道：“小雪球，不哭不哭。”
他用指尖小心翼翼帮小雪球擦眼泪。
“呜呜呜！”顾蓬越发委屈。
“对不起，对不起。”闻则亲亲他的额头，放在腿上不停温柔地抚摸他的背：“出去玩，出去逛商场，买吃的。”
顾蓬撒泼的声音这才小了点：“呜……”
“好，你喜欢跳就跳，我都支持你。”
闻则说道，让委屈巴巴的小雪球趴在自己怀里，抿唇：“出名就出名，大不了以后藏着点，不让别人知道小雪球就是你……”
这点可能比较难。
小雪球的风格那么独特。
喜欢他的人一定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闻则暗叹，头一次感受到进退两难是什么滋味。
理智上他知道怎么做对小雪球最好，从前也认为自己是个比较理智的人，但是现在……只想让小雪球快点高兴起来。
闻则还是更喜欢小雪球兴高采烈的样子。
“不哭了，带你出去玩。”闻则说道，捏捏小雪球的耳朵，想尽办法讨对方开心：“过几天不是还要去看球吗？给你换个新造型。”
他的意思是买点酷炫的配饰，比如大金链子墨镜之类的。
出门在繁华的街道上逛，四周都是热闹的人潮，顾蓬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至少按照闻则的反应来看，对方并不是不喜欢自己跳舞。
可能另有原因吧？
刚才眼泪汪汪还挺丢人的。
不过，成年人时不时还崩溃，小动物哭哭怎么啦。
吹着小风扇逛街吃零食，顾蓬美滋滋，忽然路过一家宠物美容店，立在门口的招牌上是一只耳朵染成粉色的小狗，顾蓬眼睛都直了。
“嗷嗷！”顾蓬伸爪示意，快看！
“什么？”闻则愕然，顺着小雪球的爪子看去：“嗯，挺可爱的。”
“嗷嗷嗷！”顾蓬摸摸自己的耳朵，表示给他整一个。
什么意思？
小雪球也要染一对粉耳朵？
闻则瞬间陷入凌乱中：“……”
这是一家宠物美容店，而且没有哪个亚成年兽人会给自己染毛的，只有宠物才会这样干，这是默认的。
“嗷？”顾蓬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闻则，不行吗？
可是粉耳朵就是很好看啊。
又炫又靓！
“你真的想要这个？”闻则今天本来就做了亏心事，很难拒绝这双满含期待的眼睛。
纠结考虑了片刻，他最终叹气道：“你高兴就行。”
如此惊世骇俗，小雪球不出名谁出名。
闻则硬着头皮走进宠物美容店，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上来，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面对热情的店员，闻则有种转头就跑的冲动。
但是小雪球眼睛瓦亮，用爪子推推他让他赶紧安排呀。
看把小雪球急得，都想开口说话了。
“咳……”闻则只能给他安排了，难以启齿地对店员说：“想染个粉耳朵……”
店员笑道：“可以的，请问您预约什么时候？”
他们不会把亚成年兽人认作普通动物，也许小孩子会，但宠物美容行业的店员绝对不会。
闻则又想掉头跑，就很丢人。
顾蓬嫌弃他墨迹，大爪子拍他，搞快点！
“现在可以吗？”闻则破罐子破摔，指指怀里的小雪球：“他觉得好玩想试一试，就给他染吧。”
店员果然很惊讶，不过有钱赚管他是谁！
“好的好的，马上安排。”
顾蓬不仅要染粉耳朵，他还想将尾巴也染了。
“尾巴就别染了吧……”闻则摇头。
顾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染个毛很快的，更何况顾蓬总共也才三斤半，耳朵和尾巴的工作量很小。
粉耳朵和粉尾巴吹干后，蓬松梦幻，像粉色的云朵，顾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直要萌晕过去。
“嗷……”好可爱哦，眼睛舍不得离开镜子啦！
只想蹲在这里，一直看着自己呢。
优雅的侧身蹲，好看；可爱的正面蹲，好看；趴下枕着爪爪，更好看。
顾蓬：捧脸脸，害羞羞。
是很可爱！
全体店员都跑过来围观。
闻则也觉得可爱，付了钱赶紧把小雪球拎到怀里，用外套一裹，迅速离开了宠物美容店。
顾蓬冒出脑袋，向路过的每一个路人展示他的粉耳朵。
“嗷嗷！”靓女回头，快看毛茸茸！
每一个看到顾蓬的路人，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哈哈大笑向他打招呼：“你好！”
顾蓬也朝人家挥爪子送飞吻。
像自己这样又聪明又炫酷的毛茸茸，带自己出街爽死闻则了，长脸。
“？”闻则尴尬得脚趾都抠地了，长脸个鬼。
接下来要带小雪球去见父母。
闻则把小雪球的头摁到自己衣服里，接着拉上拉链，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顾蓬倒也配合，乖乖安静待着，只眨眨眼好像在疑惑：去~哪~呀~
脑袋隔着衣服被摸了摸，让顾蓬想起一个成语：隔靴搔痒。
闻则上了一辆悬浮车，来到一栋大厦，很自然地走进去。
乘坐电梯的时候用权限操作了一番，中间换了两次路线。
如果顾蓬有份参与，他一定会哇哦一声，科幻大片~
跟拍电影一样炫酷。
而闻则就是其中的男主角，本身是某神秘组织的成员甚至继承人，却以平凡人的身份活动。
每次需要联系神秘组织的成员，闻则就这样七拐八弯来到汇合点。
如今他还怀揣来了一个新的……支线小任务NPC，对整体剧情无关紧要，他只是一时不察错接了任务，准备到时间就放弃任务，让这个任务重新回到大数据中，让下一个有缘人去接……打算就是这么打算的。
穿过无人通道进入一扇门，闻则才拉开外套的拉链，让小雪球露出头来。
顾蓬睁开眼睛，入目是超大片的豪华落地窗，将外面令人震撼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高度，顾蓬张大了嘴巴，他们在云端上吗？！
外头全是空中建设，还有飞行器环绕，天际还能看到其他星球的轮廓，妥妥的科幻大片，原谅他这个地球人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此刻懒惰的顾蓬，竟然萌生了学习的念头。
这样就可以了解这个星球的科技和文明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
一定很有趣！
一整层宽敞的空间是一个多功能区，布置得合理舒适。
这是叶云浓的意思，希望这里像家一样温馨。
“好了，今天在这里用餐。”闻则摸摸小雪球的头，把他放下来：“你就当普通外出就餐吧，只不过餐桌上会多两个陌生人。”
这栋大厦是闻家的产业，这里是闻则平时见父母的地方，安全系数有所保证。
顾蓬下了地，立刻到处看看。
这里的安保系统连接着闻聿舟夫妇的终端，闻则来了他们马上会知道。
叶云浓现在就和闻聿舟待在一起，不止他们夫妇，周围还有其他生意人，大概是个严肃的场合。
一个人正在侃侃而谈。
“闻先生，十二年前补订的星域条约里有一条，我们商人的私人舰队不得私自登陆未确定归属权的星球，自此以后，大家的资源短缺了一大半，这一点您也一样。”
说话的中年人对闻聿舟态度谨慎恭敬，他名叫聂洵仁，是本星球数一数二的大商，不过拿到星球外就不够看了，跟闻家比不得，所以他才这么恭敬。
“我们星球的商人一直履行条约，但据我所知，有些外星人可没有履行这个条约。”他说道。
另一名商人愁眉苦脸地接过话：“现在大家日子都很难过，哎，不像闻先生您，在域外也吃得开，我们这些小商舰，出去就是个死。”
公共星域由本星系三个星球政权监管，三方都会派遣官舰常驻，定期肃清海盗，维护公共星域的秩序。
小商舰航行在公共星域相对安全，却面临资源有限的窘境。
签订条约后很多小商舰都陆续亏空转行，唯有顶尖的那几个不受影响。
“咳咳咳，我们倒也不是说觊觎那些资源，只是大家一视同仁，他们不守规矩，凭什么我们要守规矩？”
这个咳嗽的老爷子说得满面通红，一看脾气就火爆倔强，他搁在桌上的手背青筋明显。
聂洵仁又看了坐在黑色皮椅上一言不发的男人一眼，语气诚恳说道：“闻先生，您是商会首席，这事还希望您拿个主意，看看到底怎么处理，我们总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唉，各位，我能拿什么主意？”
那个备受瞩目的男人，手中缓缓摆弄着一颗国王棋子，无奈说道：“星域条约是官家签订，要追责也是由官家去追责，我除了跟各位一样积极反映情况，也别无他法。”
这是星球与星球之间的博弈。
闻家的能力再强大也不能越过星球去处置外星的商舰。
否则树大招风，平白给人递把柄。
大家不满了：“反映有用的话，我们哪还有那么多废话？闻先生，您不能只顾着自己家。”
“星域条约只约束我们，那还算什么条约？”而且这条约当初还是闻家有份拟定的，他们认为闻家不能不管。
“必须就这件事情要官方给个说法，我们必须联合起来！”
场面逐渐混乱。
有人提议要去拦截私自登陆新星球的外星商舰，众人觉得可行，又开始议论如何分摊出资。
为这个事又吵了起来。
聂洵仁不同意自己出更多，就算前面还有个更大的闻家，他也不想拖自己下水。
一个个算盘打得很精。
一旁的叶云浓早就听得不耐烦，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好了，别吵了。”
可惜声音太小，瞬间被淹没。
叶云浓恼火，握拳狠劲捶了一下桌子吼道：“好了，我说别吵了！”
一群大老爷们果然安静下来。
在星域内外混的人都知道，叶云浓这人脾气易燃易爆，惹急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叶云浓拧眉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不愤，不妨也学他们去掠夺，还是说光靠一张嘴就想办成事？”
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让闻家当出头鸟，给他们争取利益。
“你……”他们看看叶云浓，又看看闻聿舟，似乎希望闻聿舟管管这个疯婆娘。
闻聿舟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敢管。
“当初是怎么争取到星域条约的，现在都忘了？那我来帮你们回忆回忆。”叶云浓抱着胳膊站起来，厉声说道：“是闻家极力争取的！不然你们今天连公共星域都进不去！”
全场鸦雀无声。
“各位，合理的范围内，闻家绝对会出头，但这件事的确很难插手哎。”闻聿舟缓缓叹气道。
他们两口子总是这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但大家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你们要继续就继续，我有事先走了。”叶云浓说道。
她心中有事，急匆匆转身离开。
只见长裙摇曳生姿，背影曼妙阿娜。
啪的一声。
闻聿舟手中的国王棋子敲在桌面上，夺回众人的注意力。
“虽然各位的诉求我没有办法满足，不过……如果你们想来域外闯荡，我也很欢迎，不能说保证各位一定安全，但至少遇到了一定会行个方便。”他说道。
提到域外，各位脸色一阵古怪，既垂涎三尺又无比忌惮。
在公共星域以外还有一片广阔天地，那里被统称为域外。
域外的资源更多，但也更危险。
小商舰哪里敢踏足！
目前他们星球也只有两家有条件探索域外，除了闻家就是白家。
这两家不屑在星域内争夺资源，无论外星那些商舰在星域内怎么舞，都无法撼动他们的资源分毫。
所以闻家不在意，白家今天也没来人。
“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
闻聿舟看了一眼自己的终端信息，老婆在催他快点。
“各位要是对我刚才的提议感兴趣，可以随时联系我。”他笑道。
明知道不可能，但他还说得那么诚恳。
各位：“……”
他比他老婆还要会嘲讽！
闻聿舟坦然离场，离开那些人的视线之后便加快了脚步，赶在老婆发飙之前踏入专属电梯。
在老婆骂他之前，他揽过老婆的腰，低头亲吻对方。
感觉老婆气消了，闻聿舟才停下来，说道：“老婆，今天怎么乐意等我？”
叶云浓想起这个问题，笑容立刻变得诡异。
闻聿舟：“？？？”
刚才还女王范十足的叶云浓，现在像个追星女孩：“好紧张！我不敢先过去……”
她看着自己老公：“你知道今天要见谁吗？”
“知道。”闻聿舟皱眉：“不就是儿子过来了吗？”
距离对方上一次过来不超过两周，就算想儿子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叶云浓：“不止，他还带了一名可爱的亚成年兽人过来。”
闻聿舟诧异，眼睛亮起来：“哦，儿媳妇。”
叶云浓嗤笑：“你想得美！他不会嫁给你儿子。”
自从叶云浓代入妈妈粉之后看谁都差了点，配小雪球嫌磕掺。
她家小雪球全宇宙最可爱！
小雪球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