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九天九夜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游无肆连忙把在他脸上又是蹭又是舔的姜时时推开, 瞧见小僵尸脸上满是吃番茄般开心的小表情，疑似还想着再凑过来。
连忙伸手，按住对方那微微张开的唇。
又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动作似乎不太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 便眯着眼睛，扫射向不远处的几个玩家。
……
不小心凑了个热闹的众人默默将视线移回投影上，作出很认真在视频里寻找线索的模样。
可不是他们特意要去瞧的！
还就正好，顺着投影这么一看，小夫妻两人刚巧在视野范围内！
再说了, 他们不看, 那些弹幕虽然隐藏而直播却无处不在的观众们可还长着眼睛呢！
啧，真是掩耳盗铃。
游无肆不知道玩家们在想些什么，只清楚眼前的姜时时正奋力挣扎着贴近。
意图非常明显, 就是想着继续在他的脸上舔到心心念念的小番茄。
不用照镜子, 他都能猜到自己那侧仍带着湿漉漉感的面颊有多糟糕，还是沾着红色番茄汁的那种糟糕！
想到这，便压着声音，开口说道：“时时还想吃成熟的大番茄对不对？”
姜时时瞬间停止了挣扎。
啃啃坏哥哥还是吃吃小番茄，根本就不用思考, 当然是选小番茄。
他眨了眨眼睛，轻轻摇晃抓着坏哥哥按在圆滚滚番茄上的那只手, 无声的催促。
“可是时时不听话，这样是不能得到奖励的。”
游无肆边说边松开按在姜时时小嘴上的手，飞快从口袋里抽出纸巾, 再动作迅速的将小僵尸跟自己脸上的番茄汁都粗略擦干净。
做完这些，他才继续说道：“当然, 如果时时想要得大番茄作奖励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这话的姜时时眨了眨眼睛, 看到坏哥哥拿出讨厌的电子学习设备, 打开熟悉的点读页面。
……
他瞥向远处的视频。
看着那个同样坐着轮椅的小小人类，非常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没有得到想要的小番茄。
游无肆没有错过姜时时的小动作，他顺着对方目光的方向看了眼视频上对着芸夫人撒娇的小女孩，眯着眼感慨道：“看来还是我低估了时时的学习速度啊。”
说完，他退出三岁以下儿童学习的页面。
选择了难度大大增加的词句。
小妻子都这么聪明了，怎么能在学习进度上停滞不前呢？一定是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光顾着惦记番茄长没长大。
“时时，只要你今天学会这上面的东西，哥哥就会奖励你两个红彤彤的大番茄。”
游无肆语气温柔至极。
他将重新打开的设备递到姜时时面前，笑着继续开口：“现在就开始吧，完成得早，就能更早些得到奖励。”
姜时时听到两个番茄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原本只想着能得到一个，现在有两个了！
自动忽略前半句的他只在意着自己就要得到两个番茄。
美滋滋的觉得小小人类的办法还是很管用。
很快，姜时时就捧着学习机，装出很认真学习的模样，戳了起来。
越戳越觉得不对劲。
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看完这句就忘了上句，越看眼神越迷离，就连眼睛都不眨了，垂着脑袋呆呆的盯着屏幕。
“要认真哦，哥哥会抽考的。”
游无肆伸手摸了摸小妻子的脑袋，意味深长道：“时时到时候要是答不出，两个番茄就都是哥哥的了。”
……
姜时时猛地抬起头，眼睛都瞪圆了。
怎么会这样？
明明都是他的！
游无肆抬手按下姜时时那双抬起的小爪子，轻声安抚道：“时时是没有信心拿到奖励吗？只要你能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奖励当然还是时时的呀。来，时时乖，重新认真学吧。一天很快就过去的，到时候时时就能在吃晚餐的时候得到两个大番茄了。”
他边说，边把电子设备的进度清零。
这么长一段话，姜时时能准确捕抓到的字眼也就自己爱听的那么几个。
奖励是他的。
吃晚餐的时候就能得到两个番茄。
即便如此，姜时时还是留了个小心眼，捧着电子学习设备，更加认真的看起了那些又长又不太能看得懂的东西。
哼，才不会给坏哥哥任何机会抢走小番茄！
此时，投影上小女孩安安撒娇的视频也到了尾声，而竖起耳朵的众人也见证完毕游无肆哄骗姜时时的一字一句。
顿时间，所有玩家与观众对游无肆的印象又多了条。
喜欢欺负不会说话脑子还有点大问题的笨蛋妻子，瞧着斯文，实际上心理可能有点变态。
当然，正常人也不可能会这么爱秀。
伴着孩童牙牙学语的重复短句，投影自动播放起下一个视频。
同样还是在四楼的画室里，大概是因为外头狂风大作又电闪雷鸣，使得画面看起来暗沉且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开始依旧是安安摆弄着镜头。
在电闪雷鸣的画室中摇摇晃晃，颇有几分鬼片的惊悚感。
没过多久，镜头就固定在了桌子上，正正对着画室最中央惨白着脸且面容带满哀伤的芸夫人。
安安划着轮椅到芸夫人身旁，见母亲正拿着画笔久久不能在空白画布上落笔，疑惑询问道：“妈妈，怎么还不画呀？”
等不到回答的她抬头看去。
顿时下了一跳，连忙慌张抬手，费力的摸上母亲的脸颊，同时道：“妈妈！妈妈你的脸好冷啊！你怎么了，不要吓安安……”
“是安安来了。”芸夫人像是刚回过神，她轻轻拉下女儿的手，放在膝盖上拍了拍，笑容勉强的安抚道：“妈妈没事，安安不用担心。”
安安虽然年纪小，但因为疾病缠身，很是懂事。
她学着大人的样子板起小脸，说道：“妈妈不能骗我，你看起来就很不舒服也很不开心的样子，告诉安安到底是怎么了。”
听到这话的芸夫人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她看向窗外那即便在雷电下也风平浪静的大海，过去良久，才叹息道：“妈妈想家了。”
“家？”安安听着就很奇怪，她歪着脑袋疑惑道：“我们的家不就是在这里吗？”
芸夫人将视线放到女儿身上，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思念，笑着说道：“是妈妈以前的家。”
皱着眉头的安安认真思考了很久，才恍然大悟，高兴说道：“那妈妈可以回去看看呀！外婆昨天打电话来，还说很想念安安呢！”
“是比外婆家还要早的那个家。”
芸夫人心里明显藏着事，大概是因为女儿问得真挚，又或者是憋了太久太久，难得在这样一个雷雨交加的傍晚吐露了心声。
“是外婆养妈妈之前的那个家吗？”安安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解决问题的办法也说得也很快：“那就也回去看看呀！”
“回不去了。”
芸夫人淡淡笑了笑，她将所有情绪都收敛，轻声叹道：“妈妈已经没有家了。”
“妈妈胡说，只要有安安在，妈妈就不会没有家。”
稚嫩的童声回荡在画室里，有着国色天姿的妇人一把将她善解人意的孩子拥入怀中，任由外头风雨再大，也淋不进这片小天地。
视频的尾声是芸夫人在教安安画着远处的大海。
无数个漂亮的泡泡从海里冒出，伴着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故事，小美人鱼跃入大海，视频也就自动跳转到下一个。
这个文件夹中的视频太多太多。
在把它看完的同时，众人避开一个个努力工作的‘晴天娃娃’，还把房间里又重新搜寻了几遍。
终于，在饥饿来临的时候，所有的视频都加速两倍播放结束。
除了那个雷雨天的视频画风惊悚外，其他的都出奇温馨，芸夫人是个非常温婉体贴并且富有耐心的人，即便是争吵，也都只是在极力争取着。
在视频中安安有几次询问过芸夫人跟王先生的争吵。
可以从言论里看出，芸夫人是个坚定的环境保护者，而王先生更倾向于资本家，他们多次为了开发某些山林而争吵。
大多数时候王先生都会选择退让，可芸夫人对此似乎也并不高兴。
视频里的线索似乎并算不多。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得知芸夫人跟王先生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至少对于大部分时间不是在画室就是陪伴女儿的芸夫人来说，没有那么的深。
还有另一个差点被忽略的重要线索。
属于安安小姐这个身份牌房间里出现的黑珍珠，极有可能就是王先生丢失的那颗！
不管是手感还是质感，明显都跟其他房间里的不同。
入手光滑冰凉，看久了，还莫名让人有种想要占为己有的感觉。
这让原本打算轻轻刮层珍珠粉下来仔细检查的玩家们退避三舍，蛊惑人心的力量，在副本这种地方出现，跟死神招手也没多大的区别。
将珍珠留在原地。
众人赶忙跟上早就推着姜时时走到门口的游无肆。
“呀，惩罚时间已经结束，客人们今天也依旧是一个不少呢！看来精心准备的午餐也不会被浪费。”
小美人鱼打了个哈欠，它连轮椅都不想转动了，懒懒趴在扶手上，从平平淡淡的语气里也看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它哼着轻柔的曲调，耐心的等待着玩家们吃完饭，这才开口继续说道：“希望客人们今天也要努力调查哦，安安小管家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午饭结束后，众人来到了属于医生这个身份牌的房间里。
这次也不需要游无肆展示开锁的技能，毕竟他就是这个屋子暂时的主人，轻轻一扭，门就开了。
房间并不小，但摆设很简单，居住者并没有在这里增添太多的东西。
翻找起来也并不困难，只用了十多分钟，就把屋里属于医生这个职业的东西都找了出来。
听诊器医疗箱什么的自然都有。
更多的是各种关于疾病的论文资料，厚厚几箱，随便抽一张出来还是全英文的。
单词勉强看得懂几个。
真的就几个。
合在一起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
众人默默将这些东西交给了江左，文化水平够不上，不配碰。
江左礼貌客套的笑了笑，淡定的对其他人说道：“我记得这个副本里每个身份都附有一台能基本联网的手机，网络在线翻译器，大家都值得拥有。”
边说还边从框里捞了一大叠出来，每个人分了点。
就连正在监督姜时时学短句的游无肆都发了一小份，理由充足，人多力量大。
游无肆倒也没拒绝，拿着满是英文的纸张摆到姜时时面前，认真说道：“等时时什么时候能看得懂上面的东西，哥哥就奖励时时八颗番茄苗。”
听到这话的姜时时抬起头看向那张满是小小黑蚂蚁的纸，认真在心里算着八颗番茄苗苗能长出多少个番茄。
那么一颗苗苗能长几个呢？
是五个？还是六个？
他认真的算了很久很久，等到坏哥哥都要把纸递去给别人，才匆匆忙忙抬着爪子拦下。
八颗番茄苗苗！是他的！
游无肆笑着把翻译好的手机递给江左，只留下刚刚拿出的那张满是医学名词的纸张，笑着把纸张交给了姜时时。
他很期待，小妻子获得奖励的那一天。
也不知道得花上多少年月，或者根本就没有那个时候。
江左沉默的把论文传送到自己手机上，同时悄悄将游无肆再度欺负姜时时的画面收入眼底。
也不知道肆哥是怎么找得到老婆的。
这样的恶趣味，他这个从没有结束过单身的人真的没办法理解。
整理完论文后，就是枯燥的翻阅时间。
众人并不认为医生这个身份只是简单见死不救的从犯，房间里的线索也就这么多，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好好把这些满是医学专业的东西给看过一遍。
说不定里头就夹着些什么重要消息。
这是个非常耗费精力与时间的艰巨任务。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东西只要看了都能看得下去，有些知识，只能让人昏昏欲睡，越看越迷茫。
姜时时从艰巨的学习任务中偷懒悄悄抬起头，就发现周围这些跟了自己好几天的人类都在安安静静的学习。
只是那些模样都很奇怪。
像是想偷懒又没办法偷懒，想睡觉又不能不睡觉，痛苦又不得不继续痛苦。
总结出来，就是不想学习还是要学习。
姜时时觉得自己变得更聪明了，居然能用学会的东西形容得这么的完美！
他跟这些人是不同的！
虽然也不想学习，但是他聪明！
想到这，姜时时轻轻扯了扯似乎同样在学习的坏哥哥，眼睛眨了又眨，边看着其他人类，边轻轻拍着自己的学习设备，得意得不得了。
游无肆看到小妻子仰起小脸双眸闪闪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捏了把对方软乎乎的小脸，夸赞道：“时时真乖，今天表现得很好哦，很快就能得到奖励了。”
经过众人整整两三个小时的努力，终于完成这项繁重的阅读工作，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还都总结出来了！
简直比备战高考还恐怖！
经过讨论，江左发现医生似乎在研究着一种病，所有的论文都是在这种病的各个症状上延展开来寻找。
而这个病的名字，在进入无尽前的现实世界中并不存在。
即便如此，他也记得很清楚，合作伙伴房间里的那些陈年旧报纸上就有过讨论。
芸夫人正是因这个病而离世的！
医生的年龄并不大，作为安安小姐的男朋友，他也就比安安大了个八九岁。
研究这个病，很有可能是安安要求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也许是安安小姐禁受不住母亲离开的现实，又或者是…夫人的死不太简单。
后者的可能性明显要大过前者。
对于江左的分析，众人都还算认可，只是想再调查下去，凭借这些线索也依旧不够。
“别墅里还有很多空房间呢，一件一件找过去，也就是费点时间。”游无肆从小妻子的轮椅上抽出那根专门用来开门的铁丝，笑着继续开口道：“如果感兴趣的话，不如先从隔壁的藏书室查起，我看大家今天对吸取新知识都还挺感兴趣的。这样的氛围很好，时时也很喜欢。”
……
众人笑容勉强，压根就答不出个‘好’字。
再看下去，他们真的要吐了。
“要不，还是换一换吧，藏书室肯定很重要，等我们都养足了精力再去，不是更好吗？”林祁月弱弱的开着口。
藏书室里确实很可能藏着线索，但也必定是大海捞针！
今天的阅读目标已经超支了，她不想再吸取任何的新知识。
“也有道理。”游无肆看了眼手表，这才继续说道：“时间也不太够了，不如去一楼的杂物间，翻翻找找，说不定有趁手的工具可以应对惩罚时间。我想，大家应该没有忘记昨晚我提出的小小意见吧？”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默无言。
抽签决定命运，可命运又到底会怎么样呢？
游无肆抬头看去，只见新人玩家不是满脸迷茫就是垂头丧气，相对来说两位老玩家还是比较镇定。
经历过副本的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笑了笑，开口说道：“这么悲观吗？我倒是觉得小美人鱼挺好说话的，至于所谓的惩罚，相信你们的技能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也没再多说。
一行人来到客厅，小美人鱼安安正在耐心的叠着餐巾，看到客人们提前出现还有些好奇。
蜂拥而至的弹幕则是将开始提起那场决定命运的抽签。
至于都说了些什么，总归没有几句是好话，多看两眼都会让玩家徒生心魔那种。
好在众人状态还算稳定，主要是游无肆的言语很有煽动性，行为也在极大程度上给了他们自信。
是的，游无肆又去手撕人皮了。
这次每个人都发了块，让他们来攻击这个片小小人皮怪物。
这些人皮怪物在他们的攻击下连半分钟都撑不过，应对说不上轻松，也肯定能解决。
反正跟昨晚那个游无肆看上的未来员工大有不同。
对于这个，林浩广最有话语权，他的技能刚提二级，人皮转眼就被烧没了，跟昨晚的怪物那是天差地别啊！
游无肆鼓励完玩家后，还拿了一大片人皮，递到到姜时时面前，给小妻子带上厚实的塑料手套，笑着开口道：“时时要不要也玩一下？不能弄破手套哦。”
‘他想送老婆去死？’
‘嘶，这个玩家好狠啊，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智障老婆！有点变态，我喜欢。’
‘小智障被骗一天都没能吃到番茄，一大写个惨字。’
‘我就说这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