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实习黑工厂
姜时时听到有东西在叫他, 抬头看了眼，很快就不感兴趣的垂下脑袋，继续盯着睡着的安安小美人鱼。
【玩家游无肆强行捕获幽魂人皮, 检测该鬼怪自主意识较强烈，曾为伪BOSS级别，噬主风险高达98％, 建议玩家交于主系统回收】
听到这话的骨干默默把自己团城更小更圆更可爱的晴天娃娃，在半空中稍微晃晃, 随后就乖巧的挂在了老板妻子的轮椅上，当个不会动的小摆件。
曾经的它跟现在的它已经不是同一个怪了！
就连追求跟抱负都截然不同！
【玩家林浩广获得稀有道具药酒。】
【奖励已经发放至玩家个人系统，传奇道具不占背包格数, 请注意查收】
机械音刚落下。
红着脸说个不停的安安也终于把自己的画作里里外外都讲了个遍, 后知后觉意识到占用太多时间的她轻轻‘呀’了一声, 便朝身旁的许计凌伸出手。
很快，就接过了一沓信封。
她边发放边开口继续说道：“差点都忘了, 这是客人们的报酬，很感谢大家千里迢迢来为我解决这件困扰许久的心事。”
【恭喜八位玩家获得副本额外奖励】
【来自安安与许计凌临时添补的丰厚报酬，折合积分2000】
【获得副本鲛人泪主要参与角色的信任与怜悯, 八位玩家将有几率在无尽副本中用餐时触发NPC的同情】
……
听到这个奖励, 在场除了姜时时和游无肆外的所有玩家都沉默了。
看来两个NPC是真的被他们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给吓到，甚至都开始怜悯，甚至因此获得了个不知道算不算技能的几率触发同情。
夜渐深, 窗外圆月悄悄爬上天际。
游无肆打开学习设备, 递到小妻子面前，并且拜托安安暂时替她监督一下。
而许计凌看到安安笑容明媚灿烂, 也放心的去收拾餐桌上的残局。
这下玩家们也总算有些说话沟通的时间。
坐在沙发上的文晴雪再三确认许计凌已经进入厨房, 而安安正在远处的画作前耐心无比的一个一个字的教着姜时时。
这才压低着声音开口说道：“传奇道具在无尽中属于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我个人建议最好现在就使用，不然出副本后尽早挂系统拍卖场。去到无尽空间中谁都不要信，等无尽分配的免费介绍结束后花点积分雇佣编号系统带你们熟悉无尽空间，能不露面就尽量不要露面。”
几天相处下来，情谊什么的且先不多说，至少合作得还是很愉快，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两句。
黑珍珠的在副本里的名气可不小，押注的玩家自然不会少，那些输了积分的观众可不会善罢甘休，特别是…这次的奖励还过于丰厚。
白色副本结束至多也就一千两千积分，而现在他们居然拿到了五千积分！甚至大多数复杂颜色的副本也就是这么个数目！
更别提传奇道具鲛人血！
也不用文晴雪多说，怀璧其罪的道理在座除了姜时时外的玩家都再清楚不过。
动作最快的还是林浩广。
他直接从个人系统空间里取出那滴漂浮在掌心的幽蓝色鲛人血，也不用多余动作，眨眼间的功夫，血就渗入他的皮肤里。
再下一瞬，那条仅剩白骨的手臂血肉再生，紧密的鱼鳞遍布整条手臂，掌间连带着鱼蹼，细长的利爪则是锋利无比。
“运气不错。”
林浩广笑了笑，他转动着鲛人之臂，五指张握间手臂上鳞片褪去，长爪也消失不见，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对他而言，这样的异化再合适不过。
其玩家见状也连忙将鲛人血使用，但成效似乎不大明显，至少并没有如同林浩广这般瞩目。
易江南使用后掌心倒是冒出了盏摇曳着暖黄色焰火的小灯，被风一吹，竟然就这么灭了，看起来跟鲛人似乎沾不上什么边。
而其他人倒是都没什么明面上的变化。
等了半晌，也只有文晴雪发间微蓝，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最后只剩下游无肆还有远处专心学习的姜时时没有使用鲛人血。
本着低调的原则，游无肆也随手拿出那滴鲛人血，半晌都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他抬头对着满是期待的玩家们笑了笑。
原本是打算合上双手把那滴不愿意融进自己身体里的鲛人血给强行按进去的，但看着大家都这么期待，他改变主意了。
游无肆站起身来，从容走到正在专心听着安安说话的姜时时身后，将那漂浮着鲛人血的手掌伸到小妻子脑袋上，稍微用力的摸了摸。
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种族歧视。
在他身上不听话，到了小僵尸身上，倒是融入得很快，蓝光在小妻子的腿上微微闪动着，就像是老旧电视机般闪了许久又许久，都没有停下。
见状，游无肆从笑着用喝水的借口把安安支开，又哄着小妻子从个人系统里调出一滴鲛人血。
再次故技重施，摸了摸那有着柔顺乌发的小脑袋。
缠绕在姜时时双腿上的幽蓝光芒闪得更快了，直到安安拿着水杯走过来，闪动的频率已经变得不大正常，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带着别墅里的灯都忽明忽暗。
吓得安安差点没拿稳水杯，连连呼唤起计凌哥哥。
等到许计凌三两步跑来客厅。
灯重新亮了起来，缠绕在姜时时腿上的蓝光也‘啪’的一下，全熄灭了。
【玩家姜时时在‘安安的期待中’转化鲛人失败】
【鲛人梦副本主要角色安安无比期待着玩家姜时时恢复健康，但因难度过于艰巨，仅勉强恢复部分肢体能力】
……
玩家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应该羡慕的，但那句难度艰巨，让他们都沉默了。
看来系统是真的没办法治疗精神方面的疾病。
“哎呀，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家里的房间前几天都打扫干净了，客人们不嫌弃的话，就在这住下吧。”
在安安的真挚邀请下，玩家们再次来到别墅的二楼，然而两个NPC的身影才刚消失在楼梯间，天就亮了。
【请参与副本的玩家尽快离开临海半山别墅】
别墅外的太阳已经高挂半空。
在机械音的催促与两位NPC的相送里，玩家们很快就到了熟悉的别墅大门前。
正想开门，安安却拿着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甚至还有大米塞到了玩家怀里，随着机械音那一条条额外奖励的响起，众人恍惚间觉得他们就是前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恭喜玩家林祁月获得解饿的橘子一大袋】
【恭喜玩家姜时时获得安安最喜欢的甜甜大葡萄两包】
【恭喜玩家江左获得新鲜能直接生吃的苦瓜四根】
……
很快，在这提示音中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阵白光将所有玩家笼罩在内。
同时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声回荡在众人耳边，也出现在无尽空间的公示牌上。
【副本鲛人梦已结束】
【该副本已在玩家离开后彻底关闭，感谢参与游戏的每一位玩家，无尽祝愿所有副本参与者游戏愉快】
“欢迎来带无尽游戏，我是编号1551系统，接下来将由我为您简单介绍无尽空间。”
冒着蓝光的圆球飘荡在全白的空间中。
它在浏览过两位新玩家的副本进行情况后，礼貌的开口继续说道：“检查到两位玩家为绑定进入游戏，是否解除绑定。该机会仅在进入无尽空间前免费，过后可在系统商城以积分购买相关道具。”
听到动静的姜时时抬起头，盯着熟悉的发光圆球打量许久，双眸微亮。
这是他抓过的小圆球！
“谢谢，不用。”
游无肆边说，边按下小妻子朝着系统缓缓抬起的爪子，正好手上提着两大袋葡萄，便揪了一个下来，塞进姜时时嘴里。
淡淡的甜！
跟番茄是不一样的味道，也好吃！
姜时时瞬间安静下来，也不再去看发光的球，仰着小脑袋，期待的朝坏哥哥张开嘴巴，乖巧得不得了。
系统1551已经充分了解过玩家的情况，清楚智慧为3的姜时时不会给自己任何的答复。
即便如此，它也依旧尽职尽责对着姜时时开口说道：“请玩家姜时时确认无需解绑，一分钟后默认同意。”
“倒计时开始。”
“59。”
“58。”
……
系统1551认真在倒计时，而游无肆也认真的在给姜时时喂葡萄，刚好三秒钟一口，规律得很。
“已经默认无需解除绑定。”
系统1551虽然没见过这样的玩家，但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它很满意现在的工作，并不打算更换。
无心上爬编号的它只想准时上钟，按时下工。
按部就班继续开口：“请两位玩家确认个人系统中的数值、技能、积分以及道具。确认完毕后，即可选择离开等候空间。”
游无肆瞥了眼提着塑料袋的掌心，扫向所谓的个人系统后，边投喂小妻子，边抬头看向系统，非常认真开口道：“我妻子的个人系统没办法确认，您应该清楚他的状况吧？需要我仔细解释一遍吗？”
他也没等小系统回答，继续说道：“请问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处理？我要如何确认我妻子个人系统上的各种信息？还是您来替我查看？”
系统1551丝毫没有被玩家连串的问题吓到，它统心坚定，一板一眼回答道：“系统暂无权限查看玩家除简单介绍与数值外的任何信息，玩家亦无权限查看他人信息，请玩家本人核对，一分钟后默认信息核对无误。倒计时开……”
“系统阁下，您这样默认既同意的行为未免太过霸道。难道你们在特殊人群方面就没有规划过进行特殊处理吗？这可不符合大型企业的管理！”
游无肆轻轻叹了口气。
他抬眸看向飘荡在半空的小系统，真挚建议道：“我在观众弹幕中看到过主系统的称呼，要不您还是上报主系统吧。不然投诉来投诉去的，也实在麻烦，您说对不对？”
系统1551还算淡定，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上报系统和投诉罢了。
……
它，决不允许！
这种会影响到工作调配的行为，不能也不可以存在！
每个系统都清楚那些能将副本关闭的玩家全都是大麻烦，可谁都没想到新人玩家里也会有个这样的麻烦。
不打算认命的1551继续挣扎道：“游无肆先生请不要无理取闹，您这样的行为是在妨碍系统工作。”
“难道这不是您工作的一部分吗？”游无肆做出惊讶的模样，很快再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让您为难了，可我的妻子这么的天真善良娇小可爱，很容易就被奇奇怪怪的玩家和NPC哄骗。”
系统1551平静开口道：“扫描显示，您的这位妻子体态特征上表现为男性。”
“那又如何，难道时时不天真不善良不娇小不可爱吗？”
游无肆停下投喂的动作，他微微皱着眉头，神情严肃道：“如果您不能解决这件问题，不如让权限更高的系统来与我沟通。一个不关照特殊人群的企业是绝对不会有长远的发展！”
姜时时张嘴好久都没有得到小小葡萄，直接伸出爪子，捞过坏哥哥揣着的小葡萄，一爪抓了五六个，全往嘴里塞塞。
直把小嘴都撑得鼓鼓。
半抬起脸，好奇的听起圆球跟坏哥哥说话。
唔，天真可爱！这几个词人类安安教过他，是在夸他棒棒！
被两个玩家注视着的系统1551突然感到压力很大，要知道自从调到这个岗位，它就彻底与这个两个字眼告别。
还有什么是比新人指导更轻松的吗？
目前是找不到了！
即便眼下短暂出些少许麻烦，但长远的来说，还是这份工作最舒服。
系统1551当机立断，直接调出系统商城，开口说道：“商场中有一件商品名为智脑版电子结婚证书，该商品可随时检阅夫妻双方财产，但仅限查看，并无随意调取功能。售价为三万五千积分，已是目前类似产品中价格最低的商品。”
“您觉得我身上有这么多的积分吗？”
系统当然知道两个玩家所有积分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它不过是想让游无肆知难而退。
然而，身为系统的它还是低估了玩家的不要脸。
“要不这样吧，您先将商品买下，就当我借您的积分。”
游无肆从兜里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小妻子那沾上葡萄汁的嘴角，同时温柔开口道：“如果没办法确认时时身上的信息，我真的无法安心进行游戏。”
随后看向系统，继续开口道：“我知道您不想承担风险，这样吧，您应该有员工内部价格，差价就不计算在内，我先将身上的五千积分交给您，剩下的三万积分等每次结束副本再依次还给您。”
也不等系统回答。
游无肆继续一颗一颗葡萄的投喂起小妻子，说道：“时时的积分都是他自己辛苦赚来的，我不能动。如果您不愿意这么麻烦，还是请更高级别的系统过来。我个人认为，特殊人群就算没有补贴，必要的关怀也不应该少。”
系统1551并没有被游无肆轻易忽悠过去，它精确计算起游无肆通关副本的概率，在得出对方有99％的可能性还完所有积分后，直接调出不经主系统的个人契约。
半句废话都没多说。
在游无肆签下同意后，直接把智脑版电子结婚证书使用在两个玩家身上。
做完这些，才继续开口道：“请两位玩家认真核对个人信息，确认无误后即可选择离开等候空间。”
游无肆朝着小系统礼貌笑了笑，将两个塑料袋挂在轮椅后的骨干身上，便握起姜时时那有着尖尖指甲的小爪子。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查看小妻子的系统面板。
但背包权限最高，任何玩家与系统都不能查探，这是当年主神设置的规定，强行连接数据必定会惊动现在的主系统。
他用边用纸巾为小妻子擦拭爪子，边查看起对方的个人背包。
在看到不占背包格数的鲛人血仍然静静躺在面板上，并且数量上为2，这淡淡才收回视线。
看来某个NPC真的非常偏爱小妻子。
只可惜，让一具尸体转换成鲛人难度已然艰巨，而让僵尸之王化为鲛人那更是无异于水中捞月。
除此之外，姜时时的背包中还多了个小闹钟。
看来是副本的随机道具。
游无肆没有急着去查看那个小道具，听着耳边系统并不陌生的倒计时，他礼貌开口打断道：“系统阁下，时时怕生，无尽空间的落脚点会不会人很多？能不能直接带我们去歇息的地方？我想无尽应该有安排房间什么的吧？还有餐饮该怎么解决？交通是否方便？带着时时轮椅出行应该不成问题吧？”
系统1551知道每个新人玩家都有很多疑问，但像是游无肆这样接连询问衣食住行，还真是少之又少。
刚好这些也都在免费介绍的范围内。
它直接开口回答道：“新人玩家首先要经过无尽游戏大厅才能抵达无尽空间，游戏大厅中玩家永远不会少。宿食需玩家自行解决，当前无尽系统普通单人酒店客房价格为每日200积分，除压缩饼干外最低价速食产品为5积分。出行可选择多种交通工具，每种工具价格不同，以分钟计费。”
“看来在无尽里没有积分真的是寸步难行。”
游无肆把塑料袋最底下的葡萄递到小妻子嘴里，目光真诚的看向漂浮的小系统，说道：“系统阁下能不能再……”
系统1551统心强大，见识过各种各样玩家的它直接无视游无肆的得寸进尺，用机械音继续开口：“默认玩家核对信息无误，如无异议，将在三十秒后离开等候空间。”
“我有异议。”游无肆笑着继续开口道：“可不可以麻烦系统阁下直接送我跟时时进入下一个副本，您看我现在身上已经没有半个积分，还欠您三万，早些进入副本也能早些还清债务。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可以去个住食全包的副本。”
姜时时见坏哥哥只顾着跟圆球说话，便伸着爪爪，试图勾向晴天娃娃拽着的白色袋子，在那里面还有好多好多的葡萄！
可才刚伸出手，就被坏哥哥按下。
他不高兴的用尖尖指甲使劲戳起坏哥哥硬邦邦的皮肤，小葡萄都不给他吃，真不是个好东西！
“副本抽取随机公正，系统无权限私下干扰。”
系统1551很高兴终于能送走废话和问题都特别多的麻烦，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两分：“玩家游无肆、姜时时选择开启副本，将与三十秒后随机进入副本抽取等候空间，编号1551系统祝两位玩家游戏愉快。”
话音才刚落下不久。
冒着蓝光的系统瞬间消失不见，而白色的空间里突然冒出了许多许多的玩家。
是真的多，一眼看过去都没能数得过来。
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年龄分部极其广泛，甚至还站着个模样六七十岁的头发半白的阿婆。
除此之外，在人群的边缘有个显眼又瞩目的玩家，他身形高大肤色裸黑，在纯白空间中存在感极强。
明显人种与众人不同。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绑架吗？”
“我明明走在学校里怎么到了这？”
……
游无肆没有在意四周的热闹，从骨干挂着的塑料袋里摘下颗葡萄，递到正把眼睛瞪圆的姜时时嘴边。
看到小妻子嗷呜一口连带着他的手指咬进口中，
将那连带着口水的指尖抽出，在小僵尸鼻尖点了又点，笑着说道：“什么都咬，牙牙可是会坏掉的。”
姜时时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吃完小葡萄就再次张开了嘴巴。
此时，正打算下工的系统1551漂浮在数据海洋中，犹豫几秒，才连接上游无肆和姜时时新进入副本等候空间。
它没去关注两个你侬我侬若无旁人秀着恩爱的玩家。
而是关注起副本抽取的数据，在人数确定后，数据起伏稳定的那一刻。
系统1551猛地摇晃了一下冒着蓝光的身体。
确实是个宿食全包的副本没错，去黑工厂打工当然有地方住有饭吃，就是能拿回游无肆欠下那三万积分的概率猛然骤降到50％。
它很想做些什么，三万积分不算多但也真的不少！
只可惜玩家人数已定副本抽取也结束，再干扰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