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所以是你向我赔罪, 为什么我要自己做饭？”
半开放式厨房里，烤面包机发出“叮”的一声，吐出焦香酥脆的方片面包。五条悟把加过牛奶的蛋液浇进刷好油的平底锅里，等了一会儿后, 拿着硅胶锅铲, 从边缘向里卷。
系统：【……宿主啊, 不是我说, 你这种行为真的合适吗？】
“明明说好给我做早饭，结果却跑掉了。作为双重补偿, 除了常规的喜久福外，”他把香气扑鼻的嫩黄鸡蛋翻炒几下, 装到白瓷盘里，撒了点黑芝麻。他又夹起了几块培根，像报菜名一样，“我还要黄油土豆、黑松露巧克力、焦糖布丁、油炸蜜糕、脆皮黄桃馅饼……”
并没有人回应，因为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五条悟扭头, 看向电视——虽然他不用回头也能看到，但这样比较习惯。
电视上正在播放《大都会早间新闻》，玩具人再次越狱, 制作了几百个爆炸泰迪熊，藏在今天九点就要正式开业的泰迪熊之家里。
前方记者利用无人机，传来了实时画面, 超人被三只将近两米高的机械泰迪熊围住。
记者：“我们注意到超人笑了一下，还点了个头，我们的人间之神今天也是如此英俊——不是, 我的意思是, 想必超人是已经知道如何应对这三只残暴的泰迪熊了。在超人赶到之前, 这三只泰迪熊已经造成6人重伤……”
五条悟：【克拉克都没意见，还回应我了。你的话有点多噢，系统君。】
当时在沙发上，克拉克前一秒刚刚说完要去做早饭，后一秒就原地消失。速度之快，令人叹服。
阳台门大开，五条悟额前的碎发飘扬，风中带来了一句话——“稍等，我马上回来”。
五条悟等了二十秒，就决定自己动手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他虽然叹气摇头，但也没有真的带什么不满情绪。
超级英雄嘛，可以理解。
克拉克不仅做饭的时候会出去，之前给他搓澡的时候也会超快地洗个手，飞出去救个世，回来后若无其事地给他挤沐浴露。
一般情况下，克拉克几秒之内就能回来，二十秒的话就是有点棘手。二十秒开外的话，极有可能遇到了超级反派。
五条悟隔着冰箱门看了下里面的食材，然后打开了电视。
果不其然，克拉克的老对手之一玩具人越狱了，现在正在泰迪之家和克拉克对峙。
五条悟回忆了一下玩具人，这个反派就是难缠了点，应付起来应该没有问题，于是道：“克拉克？”
系统：【你干嘛？】
五条悟：【问个问题嘛。】
“克拉克？”他又喊了一声，电视机上的超人毫无反应。
“噢？”五条悟向上抛了一下遥控器，遥控器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身，又被他接住。他拖着长音道：“SUPERMAN， HELP!”
电视直播里，克拉克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别紧张，只是想问你早饭要不要吃炒蛋。”五条悟说，“真是的，不是说好可以从全球的猫咪中，听到我的声音的吗？竟然还需要我用这种方式叫你。”
克拉克原本正在拆解一只泰迪熊炸弹，听到这话手都抖了一下。
这种话记得就算了，怎么还会这么轻松地对他讲出来！
五条悟是不是没有意识到那句话代表着什么……
那真是——
感谢拉奥！
克拉克松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他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玩具人的真身不知道藏在哪里，对话都是事先放在泰迪熊里的发声器。
这时，几百只分布在不同位置的泰迪熊同时对克拉克发出嘲笑，音调音色各不相同的声音叠在一起，仿佛要将人生吞：“超人，你现在连手都不稳了吗？”又说，“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羞耻心，竟然被我说得脸红了！”
五条悟：“真伤心呢，你对我的控制欲不是一直很强的吗？”
克拉克：……？！
拥有超级听力的他连周围几百只泰迪熊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从公寓里传来的声音。
你对我的控制欲不是一直很强的吗？
你对我的控制欲不是一直很强的吗？
你对我的控制欲不是一直很强的吗？
……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像是要烧了起来。
克拉克：“别说了……”
几百只泰迪熊：“想让我不说话，还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听不到噢，无人机只能拍到画面，电视台配的是记者解说。”五条悟道，“所以要不要吃炒蛋？要的话你就飞高一点。”
克拉克：……
他头一次觉得超级听力这种单向的能力确实有点问题。
然后他默默飞高了一点。
炒蛋挺好，他喜欢。
猫猫投喂，他，也喜欢。
几百只泰迪熊：“哈哈哈哈哈哈，超人，你要逃跑吗？！”
“知道啦~”五条悟道，“不要挂电话噢，不然又得喊救命。”
克拉克：……什么叫挂电话。
几百只泰迪熊：“哈哈哈哈哈哈哈，超人，你不说话，是因为无言以对吗？！”
五条悟：“还有不要打到无人机噢，不然我们观众就看不到啦。”
克拉克：……
他还是点了点头。
几百只泰迪熊：“你承认了，你竟然承认了！”
克拉克：“抱歉，刚刚走了下神，你都说了些什么？”
“你耍我！”
将近两米高的机械泰迪熊出现了！
这一次超人大战玩具人，当然是以超人的获胜告终。在击败机械泰迪熊，又冷冻所有爆炸泰迪熊后，克拉克顺着现场的蛛丝马迹，找到了位于不远处废弃工厂的玩具人，把他扔回了监狱。
这次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很感动，往常每次都要损坏的无人机，这次竟然一架都没出事，完完整整地带了回去。他们从警方那边得到消息，知道玩具人已经被制服后，采访了站在泰迪熊之家附近的一位女士。
记者：“丹纳女士，您是怎么在布置活动现场的时候，发现了泰迪熊之家的泰迪熊里，混入了炸弹？据可靠消息，玩具人原本是打算在九点剪彩之后，开始行动的。”
丹纳女士满脸庆幸，推了推眼镜：“真的是要感谢这副眼镜——洞察之眼。我报名了莱克斯集团的活动，是‘洞察之眼’的内测用户，需要戴满一周，会获得相应报酬。天啊，它救了我一命！”
记者：“洞察之眼？”
丹纳女士：“是的，AR眼镜，可以识别环境和物品。我看到泰迪熊的时候，它就提醒我有问题，建议我报警处理……”
公寓里，五条悟看着电视上的那副眼镜。
那就是卢瑟上次带他看过的眼镜，还说在研制隐形眼镜款。他有仔细观察过，没什么问题，所以只是公司的新产品吗？
早间新闻结束了，五条悟也没有关掉电视，只是扭回头，把培根从平底锅里夹了出来，摆在盘子里，又按下咖啡机的开关。
“新闻都结束了，你难道不应该‘咻’地一下就回来了吗？”五条悟道，“我要饿死——”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戴着墨镜的大白猫。
准确来说，是大白猫棉花糖。
五条悟眼睛一亮：“哇！”
“回来的时候路过游乐园，看到有人在卖，说是什么样子的都能做。”克拉克把棉花糖竹签塞到五条悟手里，“久等了，说好我做的，结果还让你自己做了早饭。”
五条悟拨了一下猫咪的墨镜，竟然还是可以活动的！
喜欢！
克拉克把两盘早餐放到桌上，又接了两杯咖啡，道：“那就先吃早饭——”
五条悟眼神真切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把五条悟的手掸了下去。
又被抓住。
克拉克：“怎么了吗？……”
五条悟的眼睛亮晶晶：“手机手机手机！我要拍照！”
他说着把大白猫棉花糖往克拉克的左手一塞，拿了墨镜戴上，然后原地变猫。
五条猫猫跳上克拉克的右手：“喵喵喵喵！”
克拉克哭笑不得：“即使我是超人，也没有另一只手给你拍照啊。”
他说完就感觉到五条悟又要变人，提前松手退了三米。
五条悟：“……”
五条悟：【哇，真是过分，难道他一抱我，我就要变成人的吗？没有吧！】
系统：【……除了昨天你实在是变不回去了，而且但你现在难道不就已经变成人了吗？！】
五条悟：【啊算了，不计较，现在我又别的事情。】
系统：【……】
五条悟道：“延迟拍摄嘛！我要我们三个在阳台拍一张，在客厅拍一张。你再帮我和棉花糖在猫爬架拍一张，跑步机拍一张……”
克拉克：……买的时候倒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续，真的是个小朋友啊。
不过——
喜欢就好。
克拉克温和道：“棉花糖没那么快融化，先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
博尔德是上午来的，克拉克在阳台上看到他走进公寓，竟然有一点点紧张。他飞快地把公寓打扫了一遍，又用粘毛滚筒沾了一遍猫爬架和沙发。
而猫毛的产生者五条悟，却靠在阳台栏杆上，悠闲地高举大白猫棉花糖自拍。
只听“咚咚”的敲门声。
克拉克把猫毛往垃圾桶一塞，说着“快变回去”，头也没回，就去开门。
博尔德进来了，博尔德友善地和克拉克打招呼，博尔德向后一看，博尔德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看到大白猫竟然站在完全没有封起来的阳台栏杆上，嘴里叼着猫咪最好不要食用的棉花糖。风吹过来，猫咪的毛发随风飘动，好像随时都要掉下去一样。
博尔德：……！
哎呀，他的大白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