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97
克拉克受伤了。
“嗯, 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喜久福而已。”
是克拉克附和完五条悟的话，五条悟闹着玩挠他去做饭的时候，他发现的。
反应的速度慢了啊。
五条悟在发现出神地看着克拉克洗菜的背影, 当时他想的不是什么告诉克拉克的脸红画面, 而是在想, 克拉克竟然受伤了。
克拉克是钢铁之躯, 而且恢复能力强悍，普通的伤黄太阳一照就很快痊愈。要是受了严重的伤，氪星科技加持的修复仓, 就在孤独堡垒随时待命。
所以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带伤回来？
只可能是这个伤难以治疗, 会是伤及到了灵魂吗？
五条悟真的是既担心又生气，他超大声打电话：“他真的很过分，怎么可以不告诉我说啊，我吃喜久福被粉呛到都会和他说的！”
正在东京某处的废弃校园里, 和咒灵捉迷藏的夏油杰：……
是他的手机出问题了吗？这个电话怎么挂不掉啊，连强行关机都不行！
“悟, 平心而论。”夏油杰放弃挣扎, 召唤出了一只一级咒灵，替他警戒，“你吃东西呛到会和他说, 但禅院家和加茂家阳奉阴违不配合你的事情，你有和他讲过吗？”
“……你好烦。”五条悟挂断了电话。
改革并没有那么容易，他能用的人太少。自己家的人思想改变需要时间，有潜力的伙伴现在才刚刚念小学, 夜蛾老师那边也才摸出了两个卧底。明面上大获全胜的御三家会议背后, 是暗地里的掣肘和拖延。
但没关系, 他的武器研究进展良好，原来不被看见的低微咒术师在派人一一接触，之前完全用不上的人也在精心挑选。就比如说这次带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出任务的那个辅助监督，一个咒力低下，却能从二级咒灵手里救出两个咒术师的人。
这种人才五条悟当然想收编。所以见面时就提了提武器的事，五条家的人也等在高速口等他。但就在不久前，五条悟收到了辅助监督的短信——
【辅助监督】：五条大人，抱歉不能立刻回去。灰原大人刚刚打了我的电话后关机，我有点担心，回去看看。
是个聪明人。
这样的人，仔细回忆，五条悟还是能再挖出一两个的。所以，他和克拉克说的一直都是顺利，很顺利，非常顺利。
啊，还真是……
五条悟心情相当不爽。
他自己确实也经常像克拉克这样做。他每次回忆超英世界都很痛苦，但他就是没主动提过，还试图遮掩。当然是不想克拉克担心，但易地而处，克拉克如果这样做，他真的会气炸。
就算不能治愈克拉克灵魂上的伤，让他抱一下总可以吧！
每次夜里，他都会因为回忆从梦中惊醒，头疼欲裂。这个时候，克拉克就会抱住他，抚摸他的脊背，他就会感觉好很多啊，现在他差不多都想起来了啊！
讨厌。
但克拉克的隐瞒不是克拉克的错，也不是他的错，这都是——
五条悟是计划下午来迪士尼，看看散养的小崽子的。他一到迪士尼乐园，就看到了一个嘴角带伤疤的男人。
很好。
五条悟：“这都是你的错，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哈？！”
发现儿子失踪后，伏黑甚尔就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不是禅院家干的，因为没必要带走津美纪，但一定是咒术界的人做的。
他树敌众多，虽然知道他和小惠关系的人很少，也不是没有。所以会是仇家吗？可仇家至少应该留下一张嚣张的字条，或者返回现场，看看他的反应。
都没有 。
伏黑甚尔烦躁到极致。他一边联系情报贩子孔时雨，一边把整个东京都翻了一遍。他顺着蛛丝马迹在迪士尼乐园看到一颗海胆头的时候，孔时雨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太晚了。”伏黑甚尔道，“我找到他了。”
“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吗？”孔时雨慢吞吞道，“看在我们合作得那么愉快，以后也会继续合作的份上，这个情报免费送给你。”
然后伏黑甚尔就听到了眼前这个白毛小鬼的名字，听孔时雨说，这个小鬼已经成为了咒术界名副其实的最强。
五条悟是真的非常不爽，他活动了下手腕，道：“打一架吧。”然后咧嘴，“我可以让你，不开无下限，让你有机会打得到。”
“狂妄的小鬼。”伏黑甚尔从丑宝里抽出咒具游云，“想要找死就成全你。”
咒术界最强，那他如果能把他打倒，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把整个咒术界，踩在脚下？
“死不死的，”五条悟啧了一声，忽然道，“我们打个赌吧。”
伏黑甚尔的赌运向来差，但他喜欢赌，喜欢豪赌，喜欢压上一切的刺激感觉，好像他能短暂地摆脱枯败腐朽的人生，借助赌博活过来。
“如果我赢，你接下来的人生，仍由我处置，即使我喊你去死，你也要立即自杀。”五条悟说。
伏黑甚尔掂了掂游云：“如果我赢？”
“绝无可能。”五条悟道，“不过可以定下束缚。”
束缚定下的那一刻，伏黑甚尔意识到了这是此生他最重要的一场赌局，五条悟不仅是五条悟，还是御三家之首，五条家的家主，如果他赌赢——
伏黑甚尔甩动游云：“你说你不开无下限术式？”
五条悟手一摊：“起码得让你看到赢的希望。”
伏黑甚尔勾起嘴角。
太年轻就会自负，他也不介意利用这点自负。
——如果他赌赢，他就可以真正意义上的，站在整个咒术界之上！像他这样垃圾的人，可以凌驾在整个咒术界之上！
五条悟明显感觉到了伏黑甚尔的战意。
啊但是，五条悟摘下墨镜，放进口袋，他可是最强。
结果毫无悬念。
伏黑甚尔折断了手臂，被打倒在地。他咳出一口血来，认赌服输：“要我现在就死吗？”
他其实无所谓死不死，烂泥一样的人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惠的话——他想起了那天他找到迪士尼后，看到的画面。
一群小孩被咒灵撵着跑。
但就在咒灵要追上他们之际，总会有工作人员出来不经意地挡一下。因为这一份不经意，他耐着性子，观察了起来。
他发现，惠他们并不是在瞎跑，他们手上有地图，地图上标了安全屋，安全屋里有引导员告诉他们，祓除一定数量的咒灵，就可以兑换咒具，或者召唤大魔法师，保护他们十分钟。
这是被人精心设计过的小咒术师游乐园。
——惠待在这个小鬼身边，好像比禅院家更好。
伏黑甚尔又咳出一口血：“我的儿子，你想要就带走吧，之前卖了十个亿。”
“这就涉及到我要你做的事了。”五条悟弯腰，“你所厌恶的，是我要改变的，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算是同一边。”
伏黑甚尔一顿。
禅院直毘人周六下午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人有可能是五条悟带走的。直毘人在挂电话之前说，这个六眼小鬼似乎是想搞一场风暴。
“你的儿子我收了，你的命自己留着吧。”五条悟道，“束缚的权限很大，但我只需要你做两件事：常回家看看，照顾照顾儿女，以及，多接点祓除咒灵的任务吧。”
这是伏黑甚尔没想到的。
五条悟拍拍伏黑甚尔的伤口：“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事，也没意思。”
他不会逼迫人，和他前行。
伏黑甚尔一愣。
禅院直毘人和他这个小鬼想要变革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笑，最强又如何？咒术界的腐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推翻的。
他现在也觉得这个小鬼愚蠢得过头，那么强有力的束缚，用这么两件事就可以解了。
但是，他看着五条悟转身就走的背影，或许，他真的能成——
他看到五条悟欢快把那群小朋友的一个一个揉过来，然后抢了几个小孩的冰淇淋，自己吃了起来。
伏黑甚尔：……
果然还是会失败的吧！
五条悟带着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他们几个小孩玩了一下午，期间频频捣乱，不帮忙祓除咒灵，还要小朋友去救他出来。
下午四点四十五，整个迪士尼乐园的咒灵都被尽数祓除，小朋友也累得趴在了地上。
五条悟双手一拍：“非常轻松愉快的周末！”
美美子和菜菜子：……
狗卷棘：“木鱼花！”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哪里轻松了！”
虎杖悠仁挠挠头：“但还是很愉快的？认识了大家，而且其实还蛮好玩的。”
乙骨忧太有些犹豫。
五条雪奈叉腰：“家主大人说轻松愉快，当然是轻松愉快的啊！”
五条悟欣慰：“大家看法一致真是太好了。”
禅院姐妹：……
五条悟道：“那我们下周继续，也该放你们回去写作业了。”
说到“作业”，所有的小朋友都脸色难看。他们是星期五被这个白毛大哥哥抓过来的，到现在星期天了，作业是一点都没碰啊啊啊啊啊啊，距离明天开学只剩不到十五个小时！
其中伏黑惠的神色最为难看，他是背着书包被五条悟抓来的，他的作业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连同他的课本，被毁了！
好气！
五条悟给每个人装了一大包的迪士尼周边，然后安排了五条家的人，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去。五条雪奈住得离他在市区的房子挺近，他就亲自带了回去。
他带着五条雪奈瞬移到住址附近的空旷场所，然后走过去。期间，五条雪奈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和五条悟讲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
“家主大人，在别人说话的时候频频看时间，很不礼貌诶！”
“五点有重要的事情。”五条悟看了看五条雪奈的小短腿，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小蜗牛吗？慢吞吞。”
五条雪奈：“……我才一米二啊，为了跟上你已经很努力了！”
五条悟：“哇，那你真棒诶~”
五条雪奈：……好讨厌的家主大人。
五点开始是傍晚，五条悟又看了眼时间，目前是四点五十，送完五条雪奈，他再回去也来得及。
他现在的心理很矛盾，既想见到早点见到克拉克，又希望克拉克在超英世界多休息一会儿，治治伤。
还是——
他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了能量波动，一个人凭空摔了出来。
五条悟：？！
他的心都揪了起来，立刻放下五条雪奈，上前查看。
五条悟：噢……
他忽然想起今天下午，克拉克走之前和他说，可能会给他带礼物。
五条悟面无表情：“所以你就是那个礼物？”
福特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他没穿越过，没有经验，落地不稳。他说：“礼物……”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副墨镜来，“肯特先生拜托我把这个带给你，里面有新做的喜久福，他说他会迟一点点。”
是原本属于博尔德站长，后来经过扎塔娜改造过的墨镜。
五条悟拿过，换上，然后道：“为什么会迟？”
福特眨了眨眼：“值班吧？瞭望塔嘛。”
五条悟“哈”了一声：“他昨天值过了。”
福特连忙：“噢噢噢噢，那可能是《星球日报》那边的事——”他忽然看到了五条悟身边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抬头，好奇地打量着他。
东京的傍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路人一个两个打起了伞。
五条悟感到衣角被拉动，他低头，是五条雪奈。
五条雪奈：“他为什么哭了啊，是因为没有伞吗？”
五条悟摸摸她的头：“很有可能。”
五条雪奈低头，从那一大袋周边包里，翻出了把印有米奇图案的伞。她打开伞，走到福特身边：“没关系哦，我有伞，可以给你撑一下。”
她踮起脚，试图给福特撑伞。
但她只有一米二，而福特有一米八。
不过，她还是撑到了，因为那个淋雨就哭起来的外国人，蹲了下来，缩进她的伞里。
五条雪奈：“唉，真是娇气的外国叔叔。”
雨下得越来越大，福特哭得稀里哗啦。他想抱一个五条雪奈，但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会很像变态，最后只是抬头看向五条悟。
福特吸了吸鼻子：“喜久福老师，她在说什么啊？”
五条雪奈，日本一年级小学生，只说日语；福特，美国成年人，不懂日语。
五条悟懒洋洋：“她说你是娇气的外国叔叔。”
福特：……？
福特：…………？
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