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声
云姝这提议一说出口之后,别说是谢淮隐,就算是李檀越和白泽宣都为之侧目。***在大庆,这铁一类的都是属于管制物品,寻常的也顶多就是买点防身一类的,不会私下大量的制造,一经现那可算是杀头的重罪。
“陛下不是交托了事么,想要让长塑和高丽为之畏惧,长塑善战,兵力强盛,能够让其震慑的也就只有在武器上。”云姝缓缓地道,“不过这就是给你一个借口去回了萧王而已,反正左右我也没有想过你能够想出什么好主意来的。上一次我同陛下说过要改进大庆的武器,你就说是去同白将军一同去看个究竟且研究如何改进兵器罢了,若是他不信就让他亲自去问了陛下。”
谢淮隐对于云姝这说辞也觉得十分不错,这改进兵器也是个大事,也是个正经事儿,而白泽宣掌管着大庆兵马,对于兵器改进这件事自然是要上心的,而他管着户部,若是真的这兵器改进可行,到时候要进行大肆更换的话,那到时候还不得从国库拨钱,还得经过他的手,所以他去盯着这件事也可算是无可厚非,就算到时候要挑理也是完全没得挑的。而且谢淮隐也可算是受够了整日被询问着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是不乐意在陷入到那种日子里头去了,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他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谢淮隐朝着李檀越和白泽宣瞪过去一眼,哼,就知道你们两人是靠不住的,关键的时候还是得靠自家媳妇。
“这提议倒是不错,用来应付萧王也可算妥当,只是免不得是要将你至上风尖浪口,到时候朝臣少不得有几分怨,只是我也一直都有几分疑惑,到时候可真的能够改进武器不成?”李檀越问道。
“说的极是,这兵器一类的不外乎就是刀枪剑箭一类的,运用在战场上也便是有盾牌一类的,这又能如何改进?这事可不像是其余的事一般,起了头之后只怕不会轻易了结,可知道在朝堂之中多少人于你都是十分有怨,你一个不慎,只怕是陛下也保不住你。”白泽宣道,这兵器一类的事于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即便不管是如何改进只怕也没得什么出头的地方,这两年来云姝的确可算是做了不少的事,但他也不认为这一时之间能够在这种方面有任何的改变,这兵器一事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似的,做的好了固然不错,但一旦有任何的差池,那可不是玩笑的。
“我自然知道,总之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原本这是打算作为陛下的生辰贺礼送上,只不过如今的时间稍稍提前了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她当初在国外那几年名义上虽是在搞化工一类的,实际上从事的是机械制造其中的关于武器制造的事,在这个只有冷兵器的时代,热武器的出现就像是一场革命,而她也没有打算将这一点保持在自己的手上,虽说这军火买卖也是一件十分吸引人的事,只可惜在古代的况下,从事军火买卖若是没有帝王的支持,那么就等同于叛国了。她再怎么喜欢做生意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过不去的。
所以云姝一开始打算趁着元熙帝下月生辰的时候作为生辰贺礼来送给元熙帝,不过能换来更好的基础上,她自然不会浪费。
“朝堂之中对我有意见的人也是不少,但又能够说得了什么呢,我一来也没有插手到政事上去,并没有做出什么干预了国家政策的事来,再者,即便现在是改进兵器的事,也是陛下应允的,能成自然是好的,也可算是为大庆做了绵薄之力。若是不成也没什么,也算是为了大庆想尽办法了不是,总不能这样子来参我一本吧?我又不是朝堂之中的大臣,陛下也没有明令我做什么不是?”
她做事自然不会怎么留下把柄,先她找的并非是官方的制造兵器的点,其次她也不是大批量地生产,当然,就如今那几个工匠想要大批量的生产也难,再者,她并不出售也没有投入市场贩卖,最后,最重要的事她已经将这事提前同元熙帝和谢瑾婳打过招呼了,也已经明说了是给元熙帝的生辰贺礼。再者,李檀越和白泽宣同谢淮隐关系不错,白家如今也就只有白泽宣一人,他可算是谢瑾婳的心腹,自不会将有些事到处乱说,而李檀越看着像是个不管事的,但这门儿精的很,自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的道理。
白泽宣和李檀越听到云姝这么说的时候,也稍稍放下了心来,倒是有几分更加的感兴趣了,只是云姝现在也没说让他们去看,自然地也不好厚了颜面非要在现在这个时候去看的,反正早晚都是要看到的,断然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只是心中依旧的好奇的很。
“这兵器一类,还能如何改进?”白泽宣问道,他在战场上的时候,武器是剑,也可算是无往而不利了,若说还要细说一番,这弓也可算是拿手,弓箭还能够坠上火油,要不就是以投掷的方式朝着对方城墙投掷石头,旁的也没什么了。
“从冷兵器演变成为热武器。”云姝道。
“何解?”
白泽宣有些不理解,却又有一种兴奋之感,只觉得自己像是会接触到一些个了不得的事似的,虽是不明白什么是冷兵器,什么是热武器,却很难让自己保持平常事心去问。
“唔,所谓的冷兵器就像是现在所有的兵器,当然我这不是说现在的兵器不好或是如何,冷兵器也有冷兵器的好处,而至于热武器,可试用于射击,大型的也可试用于攻城的时候,远比用巨木来的轻便的多。”云姝道,“反正早晚也是会给予你们知道的。”
白泽宣也觉得如果是有这样的武器的话,那真的可算是一件便利的事,攻城池的时候多半都是用一部分的人去吸引城墙上士兵的注意力,而一部分人则是以巨木撞城门,而在这个时候通常会有城墙上的士兵以弓箭巨石,甚至还有用滚烫的热水热油往下倒,在每一场的战争之中死伤人数都是不少,甚至在死伤之后得到的抚恤的银子也没有多少。
这两年他帮着休整了水泥地,用了云姝的法子,那些个乡绅们倒也舍得花钱的造路来给自己博一个名声,得一个路段的命名权,而这绝大部分的银子也都是成了在战场上死伤的抚恤补贴,看着那些个将士们的遗孀那感谢的模样,他也觉得这两年来的辛苦也算是值得了。
所以现在听到云姝这么说,如果真的有这样传说中的热武器,那在战场上也可以减少将士的死亡率,能够让战士们多一个平安地回到家中这大概就是每一个家人所期许的了。
“我且等着你的热武器。”白泽宣道,他想,云姝应当是不会于他失望的。
谢淮隐自然也是对这热武器好奇的很,原本也还想提前看上一看,但云姝压根就没理会过他,似乎并没有打算给他提前看上一眼的意思,现在听到云姝这么说的时候,那更是抓心挠肺的想着,但也没有胆量逼着云姝在不乐意的况下给他看个先,不过刚刚云姝说的倒也是真不错,这一点去应付谢淮安是绝对足够了。
翌日,在谢淮安又准备拖着谢淮去处理关于这等事的时候,谢淮隐便将这说辞同谢淮安说了一说,谢淮安面色上也有了几分震惊,似乎是没有想到谢淮隐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弃之不顾。
“我省得近来的确是有几分麻烦皇弟了,但十三弟你看,如今长塑同高丽的人是一日比一日接近咱们雍都,作为东道主怎么的也应当是将这件事先给处置妥当才是。我素日来也不怎么参与政事,比不得你在七姐面前受宠也比不得你早早接手了户部所经历的事也比旁人多的多。这一件事也可算是好不容易才从七姐的手上争取来的,若是处置不当只怕也是惹了人笑话。但这自家人笑话两声倒也没得什么,就怕是被旁人笑话,十三弟你便是这般不愿意帮我一帮?”
谢淮安看着谢淮隐,那眼眸之中是抹不去的盛意拳拳。
而谢淮隐却是有几分头大,平日里头还说这个皇兄是个嘴笨不怎么会说话的,这哪里是不怎么会说话了,明明说的比他还要顺溜,比他还要能耐啊!瞧瞧他刚刚所说的那些个话,从兄弟之上又说到了国之大义上,又将自己贬得这样低,又把他捧得这样高,要不是他是真的厌烦了这处处都要商议,从吃喝拉撒开始都要问上一遍就怕有不全面的地方,他还真想对自己这个兄长吼上一声——特么的他们大庆又不是他高丽和长塑的奴才至于是要安排到这样面面俱到么,大庆的颜面至于何地。
“皇兄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也没什么法子么。”谢淮隐笑道,“这知道的人是觉得咱们兄弟两人是有商有量的,但这不知道的人是要怎么想的,还不定地觉得事交托给了你却又不信赖着你,觉得说七姐派了我去看梢来了。再说了,皇兄也是个主张的人,七姐将这件事交托给了你那也就是信任你一定会办的妥妥帖帖的,我这横插一脚也不像是个事不是?!”
谢淮安还要再,又见谢淮隐十分哥两好地勾了他的肩膀搭着说话:“你看,这长塑最善骑射,可算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虽说这些年来也可算是平静,但之前咱们边疆同羌族那一战多少也伤了元气,若是能够将兵器更加提升一等,也算是大好事,将士们的安全也能够更加得了保障。再者,这也同样是国家的大事,若是这兵器改良一番之后能够提升战斗力也是大好事嘛。要是不成,咱们也可算是想尽办法了,要成了,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而且我如今又是管着户部的,往后指不定还得国库出钱。如今的国库虽比两年前要好的多,但也不能大肆挥霍,所以我还得去看着,至少要控制一下成本,免得到时候大臣们再参我一本,我这还不得被他们扎成个刺猬。这改良兵器也是父皇点了头允许去做了实验的,我这时常去看看到时候等父皇问起来的时候也有点东西能够上报不是。”
谢淮安听着谢淮隐所说的话,他的话已经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上,要他还拉着他不放那倒显得他实在是太过狭隘了,但谢淮安总还是觉得之前都没有听到谢淮隐的打算,突然之间是这样说了,可想而知是觉得他不耐烦了所以打算着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同自己能够撇清了关系吧。而他也觉得自己不过就拿了点事来多问了两句而已,谢淮隐不愿意帮着参详参详那明说就好,何必拿了这样冠冕唐华的话来压了他。
想到这里的时候,谢淮安也只觉得有几分微恼。他诚心想让他帮忙一番,可没有想到看在人家的眼中那就成了自己强赖着人了,果真如同母妃所说的那样。不管是谢淮隐也好还是谢瑾婳也好,都不是个好的。
谢淮安的面容之中有几分恼,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听的了,梗着一口气道:“既然十三弟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我若是还缠着十三弟那就显得是我的不是了,我头一次做这种事的确是有几分拿不定主意想让十三弟帮着参详参详,却不想在十三弟的眼中倒显得我太不像是一回事了。既然十三弟你自由自己的好去处,我这当哥哥的也不好拦着不放不然就显得我不太懂了规矩不是!到底是七姐看重的人,将兄弟之也是不放在眼内的了。”
谢淮隐听着谢淮安这话,他只觉得有几分好笑,他整日拉着人不停现在反而倒还是怪了自己放下他不管了不成?!他又没欠了他的,为何不能丢下他不管,他又不是他老子,被含枪带棍的一番话一通说,谢淮隐的面色上也有几分难看了,他说了他也就算了,还夹带了七姐,这让谢淮隐十分的不爽利,真想了冷哼一声,什么狗屁的兄弟之,当初他母妃去了,在宫中有几个带了兄弟之来帮了他一把的或是看管过他的,也就只有七姐才是诚心待他,他可算是同白泽宣一般是被七姐养大的。要说友也是姐弟之。
两人有几分像是红了眼的斗鸡似的相互看着,谢淮隐甚至很想直接一拳上去。
“七哥,十三弟你们两人这是作甚?如今还在宫中,你们两人要是吵闹起来,这是打算让旁人还是让自己人看了笑话的?”谢淮蕴出声道,他看着那相互看彼此有些不大顺眼的两人,出声道。
谢淮隐见谢淮蕴走上前来,面色也稍稍有几分好看,道了一声“九哥”,而谢淮安很明显还在气头上的模样,冷冷地哼了一声斜眼看了谢淮蕴一眼权当做同人打了招呼了。
面对谢淮安这样桀骜的模样,谢淮蕴倒也不恼,他依旧是那一番好脾气的模样道:“刚刚七哥和十三弟的话我也听到了,我也只是说点自己的意见,七哥你全当听听,说的不对的话你就当做自己没听过我这话就成。”
“七哥你接了这事的确可算是个大事,远来是客,咱们自是要做好的,但也没有必要将自己的位子放得这般的低下,处处都要为人设想好,咱们大庆也是个有颜面的,你这么做,晓得的人是知道七哥你是想做好了让人觉得咱们大庆未必不如长塑,但若是较真起来,反而是有些谄媚了。咱们也没有必要处处伺候人不是?”谢淮蕴道,“所以我觉得七哥你大可以大而化之一些,衣食住行方面,驿馆里头让人收拾妥当,该有的就有应当有,也安排个御厨过去,毕竟人同咱们也有些地域差异,若是习惯我们大庆的吃食,自是好的,若是不习惯咱们大庆的吃食,他们这所行之中的也必定是会带了这样的人来解决这事,用不着咱们太担心,他们要什么就吩咐了驿馆的人自己采办就成了。七哥若是有兴致也可在得闲的时候领着人看看咱们雍都一些个特色的东西,只是一点,这人出来身边必定也是带了护卫,咱们再安排一些个护卫小心护着也就成了。长塑那一边,如今这个时节也可去了围场狩猎一番,对于长塑太子来说,应当也是会中意的。”
谢淮安听着谢淮蕴这么一说,他心中也有几分底了,也觉得谢淮蕴说的有几分道理,之前的确是他想的太过仔细了。他露出了笑容道:“果然是九弟你见多识广,这话说得我茅塞顿开。也亏得九弟这一番提醒,否则我这反而是要成了一场笑话了。”
谢淮蕴听到谢淮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面上也没有骄傲的神色倒也算平和:“七哥这是一下子受了重托慌了神罢了,等七哥你冷静下来之后必然会想到且能够做的更好。”
谢淮蕴这一番话让谢淮安也觉得有几分快活,更是有几分后悔,觉得自己当初就应该寻了谢淮蕴来商讨这件事,想他当初也可算是父皇面前最受宠的,朝堂之中的那些个事经过他手的也不少,虽说如今是不得父皇的宠爱,但也可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自是要比谢淮隐要靠的住的多。早知如此也省的去讨好谢淮隐这个冷心冷肺的小子了。
谢淮蕴看着谢淮安那微微蹙了蹙的眉头,还有那神之中的几分后悔甚至还有丢脸的羞涩,他自然知道这个皇兄如今是在想些什么,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去缠了谢淮隐东问西问的,否则刚刚也就不会给甩了面子一类的想法。
他想了想之后又道:“九哥,我有些话想说,但这说了之后你也别同我置气。”
谢淮安一听谢淮隐这么说,他自然以为谢淮蕴是要说一些个叮嘱他的话,就冲着刚刚他对着自己所说的这一番话,谢淮安自是不会同人计较什么,当下便笑道:“九弟有话就直接说了就好,兄弟之间的哪里有什么置气不置气的,就算是说的难听了,也是为了兄弟好,我也不是这么不懂事理的人,你只管说就是,我不会同你置气的。”
谢淮蕴听到谢淮安这么说的时候,他也笑道:“七哥是了急,可十三弟也是为了咱们大庆所想。诚然就像十三弟所说的那样,咱们大庆这两年才算是真太平了,但有些隐患也是不得不准备着,这兵器改良的事也可算是头等的大事,要是成了父皇定会高兴。想父皇这些年一直都是疾病缠身,如今能让父皇开怀一番也好,若是不成至少也可算是为国为民尽力了,所以十三弟所说的也未尝没有半点道理,咱们这些个当兄长的也是应当支持才是。七姐虽是一直对十三弟照顾有加,但十三弟自己也个有本事的人,也没得丢了七姐的脸面,所以七哥就不要同十三弟置气了。”
谢淮安听到谢淮蕴为谢淮隐求,他这面色之中算不上太过好看,但之前话也已经说得那样满了,现在要是同人置气反而显得他实在太过小气且说话不算话,这原本也没得什么多大的事,再加上谢淮蕴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姿态也可算是温和,也实在是寻不到什么可以同他争吵的理由,之前已经承了他的,给了他这一点面子又何妨。
“既然九弟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呢。”谢淮安道,“左右都是兄弟,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而志气上的,也是十三弟有这样的心思,也希望十三弟能够马到功成才是。我这还有些事要忙,我先走了。”
谢淮蕴含笑看着谢淮安远走,这才看向站在一旁闷不吭声的谢淮隐道:“成了,七哥都已经是走了,你也别同他一般见识了。”
谢淮隐听到谢淮蕴这么说,他勾上谢淮蕴的肩膀嘻嘻笑道:“还是九哥有办法,这三两语的就已经把事给整顿妥当了。”
“还挺有脸笑的,刚刚若不是我也在,你只差是要一拳砸上七哥了吧,即便是七姐护着你,你也不应当这般做的,你生气归了生气,可你要这么一出手到时候这有理的都要成了没理,到时候七哥那边是要如何解决?刘母妃那边要如何说?七姐那边还不是要倒了霉。”谢淮蕴道。
“所以我这不也是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的性子没有揍么!”谢淮隐道,“就刚刚九哥你同七哥所说的话,我这早两天就已经说过了,但七哥总觉得我是在敷衍着他,他还成日地要我帮着他想了法子,还想着说是去问问七姐有旁的想法没有……”
谢淮隐说起这件事来的时候还是头疼的很,他也不是不帮忙,但他这说的人家不相信呐,而且还不让他抽身离开,一有这样的想法整个在哪里唧唧歪歪的,时间一长佛都有火,就刚刚那况,他没有动手就真的已算客气十分顾念着他还是自己兄长的份上了。可他呢,刚刚九哥说的他都相信的,就自己所说的都完全不相信,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七哥他不是头一次被委以重任么,只是做的有些小心过了头,你体谅一番就好,别的必要同他争斗什么。”谢淮蕴道,“我刚刚听你说是要改进兵器,已有了法子了?且说来听听,我也可以帮你参详参详。”
“哦,这事儿还是个没影的事儿呢,能不能成还是个问题,再者,这种事我也不怎么会,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谢淮隐道,他就算是有心想要同谢淮蕴说上一说,他也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因为这件事不经过他的手,别说是实物了即便是图纸也没有瞧见过的。
但谢淮隐自己认为自己所说的是个实话,但旁人并非是这样认为,而“旁人”二字之中也包括谢淮蕴,他笑道:“对九哥还这般的保密?九哥值不过就是有几分好奇而已,你若是不说,九哥也不会为难于你,无需这般藏着掖着。”
他的声音和神色都如常,也便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对这件事是十分在意的。兵权于他是接触不到的东西,这兵器也可算是兵权的一种,若是成了只怕到时候整个大庆都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
“是云姝建议的吧?”谢淮蕴道,“这整个雍都之中最有想法的人也就只有这个丫头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想法,总是叫人觉得惊讶不已呢。”
谢淮隐听到谢淮蕴这样夸奖着云姝,他也有几分与有荣焉之感道:“这可真的不知道,姝儿素来也不会告诉我们她想要做的事,但一旦做成了也可算是一件大好事不是,等到真的成了的时候定是会让九哥你知晓的。如今就连我也不晓得姝儿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
谢淮蕴听到谢淮隐这么说,明白了这小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笑道:“那也是极好的。”可心中却有几分恨意,的确这两年之中云姝干了多少事,尤其是她的那兰桂坊,如今已经成了雍都之中的花楼第一,最可恨的是这丫头心太狠,琴卿也是个没长脑子的,和林从信的那点事闹得三天两头谢瑾英闹得整个百花楼都不消停的,而且这两年之中,底下多少暗线被云姝所打压了下来,这势头隐约要取而代之钱贺兰的意思,再这么下去只怕是要不妙了啊。而且这丫头古灵精怪的,也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想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会不会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这可是谁都说不准的事,他怎能不忧心忡忡。
可偏偏从谢淮隐这里讨不出半点的口风来,怎么说他也可算是同云姝走的十分相近的,按说应该是会知道一些才是,现在他两次都没有说出一丁点的有利信息,那就说明谢淮隐是真的半点也不晓得。
“云姝聪慧,这两年赚钱就和钱篓子似的,往后要是有什么需要九哥的时候你尽管开口就是,要是有什么赚钱的地方又或者是有什么赚钱的好主意,你可切莫同九哥藏私了,”谢淮蕴对着谢淮隐笑着道,“九哥这家底五年的俸银都被你坑了去,如今这两年手上也没个什么赚钱的路子,只是靠着俸银养活着府上的人呢。”
谢淮隐也跟着笑了起来道:“九哥可真会说笑,这寻常的时候也就只有我同人哭穷来着,如今可倒好,九哥你竟是同我哭起穷来了,九哥的能耐我是相信的,不过九哥说的也是,这往后需要九哥的时候定会同九哥说的,要真有这赚钱的法子的时候,自也是会想着九哥的。”
谢淮隐这话倒说的是半点也不假,十分诚心诚意。想他现在除了那些个赌坊和酒楼外,这书店铺子是同云姝合伙开的,他占股极少,赌坊生意大多都是入了国库,其中如今最是赚钱的这彩票可算是其中一个,彩票的主意也是云姝出的,其中她占了盈利的一成,还有彩票印刷还是她的印刷小工厂出的,这一笔不算是盈利之中。而其余的他也就沾利一成,唯一可算是最赚钱的也就是酒楼,但夏天的冷饮那也是要给了云姝利钱的,其余的还是国库的。这么一算之后,谢淮隐觉自己同云姝之间的身价那可是差的太远了,他可远远都没有云姝赚钱,还有自打云姝每隔几个月就要出门视察一趟,她开了一家走南闯北的店,里头囊括了各地的东西,有边疆蛮夷的奶片牛肉干一类的,也有海边的咸鱼海带一类,各地的东西都有,这生意也好的出奇。
总而之,他媳妇果真是比他要有钱的多了。
谢淮隐对于谢淮蕴也是有几分愧疚的,虽说这几年他这手头上有了银子之后也想着将属于他的俸银还给他,但九哥倒是个爽快人也没有是让他还了,要是真的有需要他也能够让他赚一笔银钱的,谢淮隐当然是乐意的,只是现在还找不到什么好时机。
谢淮隐这说的十分真诚,也是将这件事给记在心中了,但听在谢淮蕴的耳中自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面上说的好听心中未必这样想。只是谢淮蕴做惯了两面的人面对着谢淮隐这说辞他当然是要微笑着说好的。
见谢淮蕴这样通达理,谢淮隐这心中更加有几分为自己这个九哥感到惋惜,他想了想道:“九哥,原本七哥这差事我是比较属意你去做的,但你也晓得……”
谢淮隐顿了顿,觉得还有几分说不出口,谢淮安这差事是怎么来的其实都已经可算是传遍了,但也不过就在私底下说说而已,但要摆在明面上说那就有几分不妥当了。
“九哥,你也可以去为自己争取争取的。”谢淮隐十分实诚地道,就刚刚谢淮蕴对谢淮安的那一派说辞,那可是要比谢淮安来得老练得多了,也更加适合。可现在谢淮蕴就在司天监的一角担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司天监是主管大庆祭祀一类的,摆在民间那大概就是和那些个算个黄道吉日的人差不多,说白了也的确有些耽误人的才华的意思。
“你可以同父皇同七姐说上一说,在司天监实在是有些埋没了你。”谢淮隐认真道,“九哥,你还是去为自己争取争取吧。”
谢淮蕴听着谢淮隐所说的话,他的神之中没多少欢愉,争取,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嘲讽的一件事,他回来之后被安置在司天监这种地方足以表明了父皇对他的态度,他要是还去争取,那就真成了像是谢淮安那样的人了,再者,他也没有那样一个母妃甘愿厚着脸皮给他去争抢。
争不到的东西又何必废了力气去争,而且在明知道结果的可能下,这还有什么可争论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看似什么都不懂的人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就是因为他能够这样毫无芥蒂地说出这种话来,所以才更加的招人恨。
即便谢淮蕴对谢淮隐那好心的一番话十分的不爽利,可面容上却还是有着身为兄长应当有的慈爱和宽厚。
“我觉得司天监也还好,心静。”谢淮蕴道,的确,在哪里的确是一个让人心静的地方,足够安静到让人开始想着旁的事,包括往后的路要怎么走。
谢淮隐原本还想同谢淮蕴说,如果他真的想要换了地方,他也可以帮着说说,让他来了自己的户部,慢慢地到时候能够将户部交托给了他也未必,要是他九哥真的能够接手了,那么他可就轻松的多了,往后也不需要去想户部的那些个事也不用再担忧国库没钱怎么办了。可现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谢淮隐看着他那平静的神色半点也不像是因为赌气而说出来的样子有些纠结了,难道九哥他真的是这样没有抱负之心的人不成?
“成了,你且管好你的户部往后莫要再来我这里哭穷坑了俸银就成。”谢淮蕴温和地道,“往后有什么好的且想着我这个九哥的,我心中也算是满足了。”
谢淮隐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自是要想着九哥的。”
两人再也不提这关于旁的事,说着在宫外所听到的那些个笑话,说说笑笑地一同出了皇宫,直到两人上了各自的马车之后,谢淮蕴那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这才泯灭了,整个人阴冷的很。
马车之中有着做寻常小厮打扮的人,面对谢淮蕴那一下子的的森冷低着头,略微有几分畏惧。
“去查!去查那柳家大小姐如今是在做些什么,最细微的事也要向我汇报。”谢淮蕴道。
他不能够像是之前那样的被动,他虽是一直都隐藏在暗处没有多少动静,但这并非是要代表着他是要一直都被他们压制住的。
谢淮隐是个单纯的,虽是有几分小聪明却也没有多大的才干,也一直都只有谢瑾婳在后头帮衬着,白泽宣虽是谢瑾婳一手带大的,但白家一贯最忠诚的是大庆而非个人,如今最能主宰一切的还是在后宫之中休养的人。
谢淮蕴实在是不懂自己父皇的意思,甚至不懂当年为何他会突然之间从高处摔了下来,这几年之中他一直忍辱负重,那高处一直都在哪里而他也没有放弃过要重新回到那上面的意思,如今雍都之中还活着的那些个人,他从来都不曾放在眼内,原本他也没有将谢淮隐怎么放在心上过,户部原本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之前国库空的谁接手都是一个烂摊子,但这两年之中,这烂摊子竟然在慢慢地好转了起来,甚至也已经渐渐地开始朝着充盈的方向而去了。
这些改变也是谢淮蕴一直都看在眼内,这其中也少不得云姝的功劳,她从雍都之中出了名的恶女到现在雍都之中提起来十个有九个夸耀的地步这能耐就显而易见,若是再有她的帮衬,只怕到时候谢淮隐还真有可能成了气候。
谢淮蕴又怎能够容忍这一点!
他现在脑海之中所有的也就是刚刚从谢淮隐的身上所探寻而来的关于兵器改良的事,要是真成了,能够从云姝哪里得来图纸或是成品,那到时候云姝能不能留下于他来说,那就是不怎么重要的了。
虽是有些惋惜,但这出头椽子必然没有多少的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