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第82章
体质上限到达A级？应沉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迟疑地看向那两份报告, 后一份划到末尾的时候有总结性的医疗报告，其中[该患者体质上限区间为A]的字眼白底黑字。
“精神力跟体质确实具备后天成长性，这点在医疗史上也有过记录, 平均每十万人里就会出现一个人。”医生见到他翻数据板的动作，“很少见，但不是没有, 你是最特殊的一个。”
“你曾跟我说过你曾是S级精神力者, 经过手术后导致精神力下跌……而我之前也回复过你经由手术跌落回升的例子我没见过。”医生说道：“说句实在的,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应沉临的关注点在体质上，精神力是开机甲的初始媒介，而体质决定机甲师的体力。
体质卓越, 在驾驶机甲才能更游刃有余。他微微张开口, 过了会才认真问：“我以后能驾驶更长时间的机甲吗？”
医生注意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眼底燃起的那点微光, “我只能说不确定。”
应沉临神情一怔：“为什么？”
他不是已经到A级上限了吗？
“这才是我想找你的原因。”医生把体质报告翻到中间部分，他指着其中一个图谱跟应沉临解释道：“注意到了吗？你的体质上限到达A级，可你的下限还在B级。”
应沉临不解地看着他。
医生停顿了片刻, 道：“一般来说，出现体质进阶, 意味着人的体质从B级走向A级, 并稳定在了A级，这个区间浮动范围一直是在A级。可你的区间是B级到A级, 上限很高, 下限很低。”
这也是这份报告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点, 医生也是第一次见患者的体质可以产生这么大的跨度区间, “不仅如此, 我原先跟你说过你的精神力里有一段波长与A级不同, 在最新的这份体检报告里, 你这段诡异的精神力波长变长了。”
应沉临沉默着，听着医生对报告的讲解。
“但这只是你在精神力平缓状态下检测出来的结果——”医生注意到应沉临的神色变化，“就算是下限原地不动，机甲师体质的上升，在我们边境医生的眼里就是潜能的提高。”
“你这样的病历没有先例，我代表个人观点说不确定，但不意味着没可能。”
没可能就是有可能。
这是应沉临听到最好的消息。
医生关注着坐在旁边的年轻人，见应沉临一直没说话，他正欲再多解释几句，却忽然看到应沉临递了个光脑过来。光脑的页面上浮现一个精神力图谱曲线，波动非常明显，更或者说有点乱，却有一个极其明显的迹象。
就是这个精神力曲线在中间一部分的波长与应沉临检查报告的波长尤其相似。
应沉临道：“我想让您看看这个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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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中的日光渐渐消减，刺眼的光线在一轮接一轮的进攻越来越弱。原先聚集在基站周围的污染物减少了些许，机甲师得到了支援小队带来的边境军专用能源散发仪，比之坦克机甲的防护罩能量更强，将大部分污染物从基站附近引开。
可这不代表丘津局势的缓解，黑洞的排异期结束后没有进入休眠期，吸收期的强大吞噬能力使得A-14区域的情况变得越发严重，大量地形的消失，边境军被迫退后数千米的距离，渐渐从A-14逼近A-16区域。
在外征战的机甲师回来了一次，更换了支援小队带来的赛级机甲。
沈星棠看着KID的人进来之后休息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又驾驶着修理完毕的赛级机甲离开，时间到现在才过去了12小时，距离对付黑洞武器装载还需要24小时。
丘津管理局里，联盟主席李静言带着曙光内专家团队都到了，都加速投入重武器的研究。
期间，总控室内的警报接连不断，黑洞各种异常的表现让时间变得尤为可贵。
“黑洞又出现排异期了！”
“前线出现伤员，现已经送至污染区内两个基站治疗。”
“……又出现S级污染源报告！黑洞的排异数量还在上升。”
越来越多的污染物，战斗的机甲师进入疲惫期，新来支援的机甲师加入。截止时间只剩下18小时的时候，曙光星系的前十的机甲基地基本到场加入战斗，进入清剿任务的机甲师已经达到120人，可是整个丘津局势并没有得到有效缓解。
机甲师增加的时候，污染物在倍增。
星盟各界的压力全部聚焦在曙光星系机甲联盟总局，李静言知道在曙光星系内部动用边境军的重武器事关重大，所以在决定采用武器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拟好对外的公告书。
星网上，丘津事件的严重性在机甲联盟发出统一公告的时候彻底传开，尤其公告中所注明的超S级污染物的消息，一经传开快速蔓延至第一星域乃至整个星盟，联盟方出具了紧急封控的声明，封控的范围不止丘津污染区，而是外扩到丘津之外三个星球的大范围。
在星盟里，每个星系几乎每年都会发生污染区事故，但是丘津事件是整个星盟所有机甲联盟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异变事故，在内部污染区出现了超S级黑洞。
第三星域里，CEF4机甲基地。
刚刚结束内部联赛的枪炮机甲师艾斯打开了星网，从仅剩下的几个信号视角中关注着曙光星系丘津污染区，旁边的机甲师队友走了过来，见到他正在关注的事情，开口道：“这都几天了，曙光这件事还没解决吗？”
“没有。”艾斯道：“最新公告说出现了超S级污染物。”
曙光星系机甲联盟在星盟诸多联盟里存在感很低，一方面是实力差距，一方面是它位于第一星域边缘地区，资源跟技术都相对落后。在这样的星系里出现超S级污染物无疑是个灾难，而且这个污染物还出现在内部区域。
“这都没向其他星系求援吗？曙光星系不是第一星域吊车尾的吗？”
机甲师不太理解：“这可是超S级污染物，他们能解决吗？”
“我不知道。”艾斯看着星网上仅剩的直播视角，隐约能看到机甲师战斗痕迹，“但他们很团结。”
聚焦在星网上的人越来越多，丘津里的磁场也在这样的关注中越发异常，可即便如此，丘津内所有机甲师还是艰难地撑住了局势。
应沉临从机甲师驾驶舱出来的时候，仰头看到远处的日暮。
日落月升依旧，空中只剩下一小部分的污染物，巨狼的尸体依旧躺在防御系统上方。
“其他机甲师已经把污染物都控在基站外围，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撤离。”沈星棠见应沉临坐在机甲高处，日暮光透过透明的能量光罩照了进来，在男生的身上萦绕着微弱的光辉，“有东西要收拾吗？”
重武器使用无法确定伤害范围，基站内所有工作人员需要提前撤离。
这段时间正好是黑洞的吞噬期，外部带来的污染物压力没那么大，是最好的撤离时间。
“没，我就一个维修包。”应沉临说完，又补了一句：“还有他们的备用机甲。”
KID这段时间收获颇丰，碍于没有存储器用，只能全挤在备用机甲的存储仓里。
“回去之后事情又多了，改天得联系小张加个班。”沈星棠说完，远处有工作人员喊她过去帮忙。
沈星棠应了声好，转头看到应沉临还站在原地，“不用担心他们，我们撤离之后边境军会控制进来布置重武器，到时候其他机甲师也会跟着撤离。”
应沉临道：“我只是在想，我好像没帮什么忙。”
沈星棠笑着揉了揉应沉临的头，“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基站内零散有走动的人，应沉临停在原地看向空中巨狼的尸体，他在想等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把这东西也带走。
入夜，特殊搭建的跃迁飞船停放在基站的停机坪处，从基站内部到达管理局的跃迁坐标已经构建完毕，所有的工作人员携带着各种各样的资料仪器上了飞船。
应沉临还没上飞船的时候，听到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丘津的磁场已经完全乱了，现在唯一安全就两个基站，跃迁点也在这边。”
夜晚的风格外地大，簌簌地吹过每个人。防御系统上空还有环伺的小部分污染物，稳定的环境到达了最佳的跃迁时间，边境军两个机甲师作为飞船的驾驶员，保证将所有人安全护送离开丘津。
应沉临关掉了光脑，模糊不清的信号视角已经观测不到前方的战况。
飞船里，驾驶员在进行最后确认。
基站内的跃迁点亮了起来，飞船稍稍飞起，跃迁进行5分钟倒计时——
[300、299……]
A-14区域正在进行吞噬的黑洞停止了吸收期，黑洞中央的漩涡反向逆转着。
黑夜里，污染物注意到能量的波动，猩红的眼睛一一看向了A-26基站。簌簌的风声中夹杂着地面嗡嗡的震动声，混在飞船启动轰轰的推进声里，倒计时走到25秒。
就在这时候，基站外的地面某只污染物破土而出，翻起的泥土碎石飞溅，它整个躯体压在防御系统上朝着基站内发出诡异的声波，A-26基站的警报系统发出震耳的响鸣。
一瞬间，应沉临贴在窗前，看到防御系统外的庞然大物。
沈星棠快步走到驾驶区：“发生什么！？”
飞船驾驶员看到屏幕上一大波越来越靠近的污染物，骤然一惊：“前线失守了吗？”
沈星棠道：“这只污染物不在先前的污染物目录。”
管理局传来紧急通讯：“GK-1444飞船！环境不稳定！黑洞进排异期了！”
“报告总局，GK-1444已进入跃迁程序，无法移动。”驾驶员骂了一声，注意到周围环境因为这群污染物的到来产生了变化，磁场开始出现起伏变动，“倒计时还有180秒！”
轰！从地面窜起来的污染物是只巨大的藤蔓系污染物。
此时此刻它用着藤蔓扫开了防御系统上的巨狼，飞快窜动的藤条找到了防御系统最薄弱的缺口，对缺口发起了猛烈的拍击。
丘津管理局，紧急情况的发生让所有人提起了心。
藤条拍打猛烈，可唯二两个能战斗的机甲师正在驾驶GK-1444飞船。
“那个缺口没有光能源配件！会被打破的！”工作人员惊呼道。
一旦被打破，停在原地的跃迁飞船会受到直接的攻击。
郭少校快速道：“通知其他机甲师回去救场，协助飞船撤离！”
“来不及了少校，周边还有别的污染物。”
士兵喊道：“他们被挡在路上了，这黑洞的排异期比我们预计快了两个小时！”
片刻间，缺口处的防御光圈已经出现裂痕，管理局工作人员远程操控，将防御系统推到最高。
飞船内，负责驾驶的机甲师互看一眼，其中一个机甲师把紧急舱门打开，道：“没办法了，我下去挡住它——”
另一个机甲师反驳：“不行，环境本来就恶劣，磁场不稳，单人操作在跃迁通道内很难平稳。”
“没办法了。”机甲师马上要走。
“有人下去了！”
身后传来声音，两个边境机甲师回头，注意到飞船尾部紧急舱门的位置跳下去了一个身影。
年轻人衣服被飞船的风浪卷起，从高处跳落时缓了几步。
“是KID的维修师！”有人喊道。
驾驶员一愣，“太冒险了。”
“把舱门关了。”沈星棠拦住要往外走的驾驶员，“他是机甲师，交给他。”
就在这时候，基站上空的藤蔓污染物彻底打破了那层脆弱的防御，窜进来的藤蔓无限延伸，直接朝着跃迁飞船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在即将撞上飞船正面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台红色机甲疾行挡在飞船的正前方。迅猛的光刀弹开灵活的藤蔓，机甲调整了位置，手中的光刀变成一往无前的利刃，一下接一下劈开藤蔓的进攻。
正欲往后走的驾驶员见到这一幕果断转身，重新站回到驾驶位置，“关闭舱门！”
光刀与藤门的碰撞宛如刀光剑影，红色机甲的推进器往前疾行。
在短短几秒间，将藤蔓击退了数十米距离。
管理局，工作人员快速道：“有机甲师支援！”
“编号KID-HJYK，机甲师不明。”
李静言猛地看向那台红色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