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小黄文永远是通俗文学中不可或缺的浓重一笔。
——《江湖文学城》企业文化册.节选
“噢？江湖文学城？”
江南水色，烟雨朦胧。清晨的西湖边，飘荡着一艘私人的画舫，这画舫雕画精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花魁娘子的招牌，但若是进去，便会发现里面只坐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人还是个和尚。
这和尚容貌姣好，眉眼精致宛若女子，一手茶艺行云流水，他便是妙僧无花。
而另外一人容貌英俊，端正沉稳，正是新上任不久的丐帮帮主南宫灵。
江湖上鲜少有人知道，这两人其实是一对嫡亲兄弟。
南宫灵看着自己的大哥面色微沉的点了点头：“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些魔教之人行事怪异，不知道有些什么打算，那什么叫文学城的书坊怕也是伪装。”
丐帮前些日子经历了一场动荡，老帮主任慈身体有恙，已无法再主持大局，接任帮主之位的正是南宫灵。
只是南宫灵自己也没想到，不过刚刚上位，就收到了这样重要的消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便询问起正好来寻他的兄长。
在南宫灵的心中，兄长聪慧，堪称无所不能，若不是他告知自己身世之谜，又谆谆善诱领他一举拿下丐帮帮主之位，只怕他如今还被瞒在鼓里，认贼作父。
无花看着自己亲弟弟，露出一个温柔而怜爱的笑容：“这个消息很重要，你做得很好。”
南宫灵得到赞赏，心情激动道：“大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这个消息要不要告知江湖其他门派？”
一般来说，这样重要的消息，丐帮是有义务告知江湖其他门派，众人结盟一起围剿魔教。
无花微微思量片刻，轻声道：“不，晚一些。”
魔教之人聚集江湖，定然是有什么缘由。于江湖来说，引得众人聚集无非就是至宝秘籍，既然他们先行得到了消息，又怎么浪费这个机会呢。
无花思量片刻，轻轻道：“刚刚听你说，他们开了一间书坊，还在招作者？”
南宫灵点了点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惊愕道：“大哥，难道你？”
无花微笑：“奇怪的举动，若是不去看看，岂不是可惜。”
南宫灵担忧道：“如此一来，岂不是深入虎穴？！”
无花平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南宫灵不敢多劝，只能皱眉道：“但我们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如今也就剩下任慈和那个老秃驴，魔教一事不若还是放一放吧。”
无花摇头，眸色深远道：“楚留香已经掺入了此事之中，莫要小瞧了他的敏锐。我还正想着拿些什么事引开他的注意力，这不就是机会来了。”
魔教出现在江湖之中，多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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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消息虽然传递的很快，但江南与京城距离还是有些远，待无花化名吴菊轩来到书街时，金江江书坊已经开业将近一个月。
但无花来的时候正巧。
这一个月内，书坊里事可一点都不少。先是丐帮出现，让他们手忙脚乱了两天，赶着去招了一个账房先生，领了官府的经营许可证，缴了一部分的税，拿到了良民的身牌。
从此以后，江湖人想要一起来砸场子可就不占理了。
这事了结以后，金江江又收了几篇还能入眼的稿，加上张秀才心怀感激，不眠不休的写了好些日子，赶着写完了话本的上册。金江江警惕的翻阅以后，发现故事内容很是标准，这才放心的让刀疤送去了印刷坊。
张秀才的稿先印了个一千册试试水，其他普通稿印了个百来册。为了让周边人知晓文学城开业，金江江还搞了一套舞龙舞狮，红红火火的从街头舞到了街尾。
因此刚开业的几天，人流还算不错，张秀才的话本卖的也很好，尤其是在女子之间很受欢迎。
只是卖了没两天，账房先生不知为何却突然请辞，书坊生意也逐渐冷淡，金江江察觉不对劲，还以为是江湖人搞事，带着属下很是阴谋论了一阵。
结果张秀才突然一脸愧疚的上门表示是他连累了书坊云云……金江江这才知道，她是遭到了恶劣的商业竞争啊。
张秀才的前东家是一家叫做春润轩的书坊，这间书坊以独具个人特色的离奇话本闻名，算是书街极为知名的一家店。张秀才因为被书坊压价，与他们不欢而散，对方曾经放话若是他们不收，这条街便没人敢收张秀才的话本。
这话说的也没错，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家店身后的东家是当朝蔡相，虽说蔡相不会吃的没屁事来管名下一间小小书坊的供稿人，但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四周书坊都会念此忌讳一二。
张秀才之前卖不出稿也是这个原因，本来春润轩掌柜还等着看笑话，待对方山穷水尽，再用更低的价格把人拉回来为自己卖命，毕竟张秀才写的话本确实卖的不错。
没想到，金江江当天屎里淘金，直接把人给挖走了。
春润轩掌柜一见这情况，气了一个倒仰。当即叫了两个人去打听文学城的情况，一听是个新书坊还在招作者呢，不客气的直接让人盘下了他们隔壁的铺子，然后悄无声息的在金江江隔壁开了一个分店，还顺便挖走了账房先生，若不是他们签下的几个作者都是长约，作者都想要一起挖走。
文学城本就是新店开业，金江江不愿意凑合，看不上外面的话本，里面只有自己印刷的寥寥几本话本，加上一些《三字经》《论语》等常见书册。所以隔壁书坊一开业，就靠着大量的各色话本吆喝，偏偏他们家话本走的也不是市场通俗路线，详情可见《花间艳事》内容。
猎奇嘛，大多人还是好这一口的，即便看完感觉自己吃了一口S，也忍不住要看，这就是所谓的八卦心理。所以就此吸引走了大部分客源。
若是一般书坊，见此状肯定要傻眼。
但金江江是什么人，她可是见识过现代小说网站历史发展的资深老书虫。
她深知人类的劣根性，人类本性无法抗拒的两个本能，一是八卦，二是好色。
唯有小黄文才能与猎奇抗衡！
金江江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到目前为止好像没有过投稿过小黄文的作者。
她招来姽婳询问，姽婳咯咯笑道：“教主，您不知道呢，那些文人大多觉着写艳情话本玷污了他们的笔墨，如今市面上的都是书坊隐秘的私人约稿，作者都不知其名呢。”
“咱们若是要约这类的稿子，就要问问自家先生们，有没有愿意写的。”
金江江啧了一声，转了转手上的毛笔：“主要是我们家现在也没几个人。”签下的那几个人包括张秀才在内都在赶稿。
姽婳勾唇一笑，“倒是巧了，楼下正好来了一个应聘的，可他没带稿子，说可以现场写。”
金江江疑惑挑眉：“现场写，这么自信？”
“我觉得那人丑是丑了点，不过语气倒是颇为认真，而且……”姽婳压低了声音，“奴家瞧着，他似乎也是江湖中人，有意而来。”
金江江指尖一顿，“哦？”
那就要见一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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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跟着身姿婀娜的女子上楼二楼，这店面看着很普通，与寻常书坊无异，倒是这二楼有些意思。二楼没有书柜，只有五张大桌，桌上摆满了白色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什么。
他微微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平静的收回眸色，抬头看向处于主位的桌后女子。
这坊间话事人是个女子，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女子容貌明艳，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杉，随意的斜靠在太师椅上打量着他，看起来就像个在此处玩闹的大小姐。但很快无花就发现这名女子武功不弱，甚至说非常强……她虽动作随意，但指尖捏茶时甚至没有触杯，仅仅靠内力引动，呼吸近乎于无，这是内功极强之人才能做到。
此女子内功甚至远胜他的母亲石观音。
无花打量着金江江时，金江江也在打量着他，正如姽婳所说，这男人着实有些丑了，但身姿步伐可以看出是江湖人。
只要有才华，丑就丑点吧。
金江江放下一直在转的毛笔，指着面前的椅子道：“先生请坐。”
无花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显，走到金江江面前的椅子坐下，微微一笑道：“多谢坊主。”
姽婳送来茶杯与茶壶，金江江端着茶壶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茶，“听姽婳说，先生什么都能写？”
无花笑道：“不敢当，若是要我写出超过圣人绝学之文章，那也是不可能的。”
金江江笑道：“先生客气了，我们就是个书坊，写的也不过是男欢女爱那些事，庸俗的很，用不着圣人绝学的文采。”
“听说先生没有带稿来，是要现场写。”
无花颔首，又轻轻叹：“我瞧书坊新开，里面却没有市面上的普通的话本，猜出坊主要求应当与其他书坊不同。”他看着金江江双眸，自信道：“坊主，想要什么故事，我便能写什么故事。”
金江江察觉出这男人来意莫测，她挑眉，将自己面前的笔墨推了过去。“敢问先生贵姓？”
无花微笑，接过笔墨写上自己的假名：“我姓吴，吴菊轩。”
金江江低头看了一眼，顿了顿，然后抬眸表情怪异的看了无花一眼，肩膀朝着身后太师椅靠了靠，半响后，才忽而道：“能写艳情话本吗？”
无花思量片刻后问道：“坊主想要怎样的艳情话本？”
金江江笑眯眯的列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定制一本艳情文，但单纯的艳情文只会显得庸俗，加点武侠元素会更好一点，我希望可以涉及几大门派之争，悬念和伦理并存，但是不能太过，主要还得是男欢女爱那些事……”
无花闻言，陷入沉思。
金江江没给他思考空间，直接拍桌总结道：“书名就叫《秃驴，竟敢和贫道抢师太！》吧。”
经典，大气！光书名都能压隔壁一头。
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