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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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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夏一旦脱缰, 那就不好控制了。

沈晚清不该给她开这个头,所以猛薅头发,陆知夏疼得惨叫。

大面积头皮疼得发麻, 陆知夏捂着脑袋, 眼圈都红了,控诉道:“姐姐, 我要是秃了,你得负责。”

沈晚清整理好衣服, 照着她的后背拍了一巴掌, 嗔道:“不准乱来!”

在即将彪寄开启的时候,沈晚清急刹车,先出去了。

陆知夏唿奚急促,脸颊泛闳,她的心跳很快, 刚才差点擦枪走火。

她并非故意,只是压抑太久,一碰到沈晚清,哪怕是极淡的优昙华, 也是致命的奚引力。

她的骨子里有着天生的躁动基因,人多时, 她的情绪来得又快又猛。

陆知夏洗了脸,出来时见到沈晚清正在和林悬一旁说话,关秀荷坐在旁边休息。

陆知夏拿瓶水过去, 关秀荷接过道谢,说:“这大概是我短时间最后一次出现在你们面前, 我听林悬说, 二次分化初期最难, 少则十几天,多则一个月,我的发热期会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

初期过了,中期相对稳定,只要不受到其他信息素的干扰,发热期也会随之稳定。

末期,顶级群体的自控力慢慢回归,这时候的她们是AO同体,第一个和她进行彪寄的人很重要。

陆知夏简直在听神奇故事,不敢相信道:“AO同体?真的假的?”

“我听林悬说的,我也不确定,她的意思,第一次如果被彪寄,我就会彻底变成O,如果我彪寄别人,我就变成A了。”

陆知夏瞟了一眼低声和沈晚清交谈的林悬,低声说:“她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坏心眼?”

关秀荷摇头,笑道:“她是晚清的朋友,我是你的朋友,晚清对你那么好,于情于理她朋友对我也不会太差的。”

陆知夏点点头,关秀荷又说:“我特别庆幸认识你,而你又认识沈晚清,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二次分化。”

人多,大概真的可以分散恐惧,所以林悬和关秀荷一起时,哪怕两人都是第一次,她们都有些安心。

沈晚清提早离开画展,和言芳华说了一声先走了。

陆知夏也想走,被亲妈逮到,叫住她:“过来,陪小乔逛一下。”

杨之乔笑吟吟的,陆知夏也不好发作,耐着性子问:“你逛吧,我在后面跟着。”

她也不拒绝,宽慰道:“我也很无奈,我妈也在那头看着呢。”

“我跟我妈说过了,我不喜欢你。”陆知夏如实说:“最多只能做朋友。”

“我也说了。”杨之乔笑了笑,“但是你看她们死不死心?”

当然不死心,两位母亲站在一处,对于一对璧人很是满意。

一个字,搭!

两人一处走,总得聊些什么。

聊起接下来的旅游,陆知夏才知道,杨之乔老家是云南省,难怪张罗去云贵川。

“带你转转,那一片旅游景点我都熟悉。”杨之乔热心,陆知夏道谢,“到时候再说吧。”

陆知夏心不在焉,满脑子都在想,沈晚清干嘛去了呢?

林悬和关秀荷刚走,沈晚清随后走了,难不成一起?

陆知夏偷偷给关秀荷发信息,可惜,关秀荷没留意。

其实沈晚清是去了她在近郊的调香室,林悬尝试过很多种方法,最终得出结论,人工研究龙涎香可能没指望,倒是可以试试大自然中各种香糅合到一处,焚香的效果更自然些。

沈晚清的调香室隔壁就收藏了不少古董,她拿来调香的香具都是明朝宣德年间香炉,里面放着林悬调和好的各种香屑。

香烟袅袅,暖香撩人,沈晚清闭上眼睛,缓缓唿奚。

片刻后,她从调香室里走出来,问:“里面有多少种香?”

“23种。”

“但感觉还是不对。”

林悬点头,凑近她的衣衫嗅了嗅,说:“有没有觉得和龙涎香接近?”

信息素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单是相近没用的,沈晚清的优昙香也只会与纯正的龙涎香百分之百结合。

“她的香就像是,”沈晚清顿了顿,措辞道:“似是青云出岫,又似空谷幽兰。”

“我知道,她的香淡而温和,柔而不散。”

“是的,现在你调制出来的香,芬芳馥郁,过于浓烈。”

林悬有些挫败,叹声道:“确实,我抱着侥幸心理叫你来,其实猜到你会感觉很不一样。”

“你也别急了,”沈晚清安慰她,“你先度过二次分化再说,我不急。”

林悬靠着墙壁,揉了揉发丝,打了个呵欠,说:“是,我现在很焦躁,安不下心来。”

沈晚清问起二次分化前期的安排,林悬点头称道:“采购完了,未来,我和关秀荷会在一个房檐下,反正我们两属性一样,不会有什么危险。”

沈晚清从她这里离开,又回到画展。

言芳华张罗晚上一起吃饭,陆知夏本来幽怨,听说沈晚清回来,立刻喜上眉梢。

言芳华大眼盯着她,她意识到什么,小脸垮下来,又作出不开心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开花。

晚上,沈廷筠也一起用餐,他也瞧见陆知夏眉梢的伤,不像是一般人那么说长问短,简单问了几句。

陆知夏倒觉得不用寒暄,挺好的。

席间聊了今天的画展,比预期的效果还要好,大部分画作都已经被预订。

按照言芳华的估算,明天画展最后一天结束,所有画作都会找到合适的家。

究其原因,今天没有被预订出去的,是言芳华不满意买家,不肯出手。

所有的画作收入,言芳华会按照既定的想法,全部捐给希望小学。

沈晚清也是今天才知道,后续的款项会捐出去,她提出购买剩下的画作。

言芳华没同意,直言道:“你们企业家想做慈善自己做,这是我们艺术圈子里的,凑不到一起。”

像沈晚清这类成功人士,想通过言芳华的渠道做善事,不在少数,她有自己的原则,一概拒绝。

陆知夏安静吃饭,小爪子不安分,在大腿边划拉来划拉去,碰到沈晚清的手,偷偷抓住。

幸而沈晚清饭量不大,要不然两个右撇子,总有一个不能吃饭的。

言芳华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聊起沈家给沈晚清安排的联姻。

沈廷筠抬眸,看了一眼沈晚清,她意会地接过话茬,温和道:“家里确实给安排了几个联姻对象,暂时只见了顾砚明。”

席间便聊起顾砚明,沈晚清没做过多评价,只表示不太了解。

“你不能真的只考虑联姻,也得考虑自己,折中选择。”言芳华操心道:“这是一辈子的事,两个人得能聊得来。”

沈晚清勉强地笑了笑,如实说:“您说得对,我会慎重考虑的。”

言芳华还想再聊,沈晚清主动转移话题,说起第二天画展的安排,是否需要她们过来。

言芳华就此聊画展,沈晚清松口气,桌底下的小狗快把她的手攥出水来。

当然,沈晚清也回握她的手,怕暴躁狗子一言不合就把餐桌掀了。

陆知夏吃完,主动提出要去外面透透气,邀请沈晚清一起去。

两人出去后,言芳华低声叹道:“你这父亲当的,太不尽职了,她联姻的事,你都不问问。”

沈廷筠无奈地笑,说:“小时候就没管过,现在又凭什么管呢?”

“那不是管,是关心,”言芳华的想法和他相反,“正因为小时候没关心,现在才要弥补。”

“我的关心,没有任何意义。”沈廷筠放下筷子,有些无力道:“我其实也试着和父亲谈过话,但晚清的婚事,不由我做主,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言芳华唉声,她心疼沈晚清,但是作为“后妈”,确切地说,作为一个连结婚证都没领,只是名义上的联姻后妈,她不好多管闲事。

沈廷筠喝口水,跟她商量道:“我明天的票,不能陪你了,要不然让她们过来?”

言芳华摇头,笑着说:“这么多年,小夏不在身边,我一个人都过来了。”

沈廷筠抿抿醇,欲言又止的表情逗笑言芳华,无奈道:“咱们也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他低下头,温润地低声说:“我走了,晚清就一个人了,当然我在这里,她也是一个人,我是想说,”他抬眸,黑眸泛起潮失,恳求道:“我想说,我不在的时候,多叫她过来吃饭也是好的,她这孩子很难主动走近别人,也抗拒外人靠近她。”

依照沈晚清的身份,她该是好友成群,至少虚假朋友也有一群,但是她常年独来独往。

“一直在她身边的人,你应该见过了,是那四个保镖。”沈廷筠皱起眉头,“那是沈家派来的人,说得好听是保护她,其实就是监视。”

言芳华脸色愈发严肃,诧异道:“我还真没想到,我听晚清说,也是说保护她。”

沈晚清不爱说,不爱解释,按照大家最直观的认定去表达,大家也就顺理成章地接纳她的说法,达成某种错误的共识。

两人在房间里聊天,楼下的两人站在树荫下,陆知夏不老实,非要从后面抱她。

沈晚清拍地鼠似地拍她,她嘻嘻哈哈不当回事,最终还是得偿所愿地揽人入怀。

“姐姐,你还要继续相亲吗?”陆知夏低声问。

“不相亲了。”

陆知夏立即开心,闹着要琴她。

两人正闹腾,沈晚清听见脚步声,提醒道:“有人下来了。”

陆知夏立即拉开距离,沈晚清淡淡地觑着她做贼心虚的样子。

言芳华送沈廷筠下来,沈晚清提议送他回去。

沈廷筠有些受宠若惊,他们是父女,但几乎没有亲人间该有的温情。

沈廷筠怕麻烦了沈晚清,言芳华从中搭话,说:“那就让晚清送一下,明天要是有时间,晚清没准还能送你去机场。”

沈廷筠要拒绝,沈晚清却接话道:“可以送的。”

回家路上,沈廷筠坐在副驾驶,沈晚清开车。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车,轻轻叹了口气,呢喃道:“差不多20多年了吧?”

沈晚清知道他在说后面的四个保镖,应声道:“恩。”她从最初的抗议,到现在的顺从接受,也是花了些时间。

沈晚清话少,沈廷筠有过之无不及,一直到酒店门口,车子停下。

言芳华那里,虽然说联姻,但并没有夫妻之实,所以也不可能住在一起。

他每次往返,短暂停留,都只在酒店。

沈晚清主动说:“不想去爷爷那,下次就去我那,不必住在酒店。”

这一次呆的时间久些,还是没离得了酒店。

沈晚清曾经提过可以过来住,沈廷筠拒绝,她没再提这次,她说下次。

沈廷筠低着头,轻声道歉。

别人父女团圆,和谐温馨。

她们见面,生疏得像客人,父亲总是在道歉。

“没事。”沈晚清打开车锁,一同下车,“我送你上去。”

沈廷筠不依她,他们在门口分别,沈晚清站在夜风里,脸色依旧很淡,声音也轻,说:“明天我送你。”

离别,与沈晚清而言,是再熟悉不过。

翌日的机场,送别父亲,却是第一次。

沈晚清站在父亲后面,等着他安检。

身后是一对父女,似乎是一起出去旅游。

女儿很开心地挽着父亲的手臂,亲昵地交谈。

父亲则是满脸笑意,时不时提醒女儿,异地他乡要注意些什么。

沈晚清的手心里空荡荡,视线下移,望见了父亲的掌心。

她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亲情的画面,不曾与父亲牵手,不曾依偎在母亲身边。

她出生后便像是个独立的人,独自成长,有人管着她的衣食住行,但也仅仅是这些表明的东西。

如果说人的内心有一个叫做情感的盒子,那么沈晚清的盒子里关于亲情部分是空的。

“晚清。”父亲叫她。

“恩。”她抬头。

“那我走了。”父亲回身,工作人员正在检票。

“好。”沈晚清不曾送过谁,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清了下嗓子说:“照顾好自己。”

沈廷筠拿着票走进去,绕到旁边的铁栏处。

沈晚清穿过人群,走到他的对面,沈廷筠有些哀伤道:“你才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晚清说好,不管沈廷筠说什么,她都说好。

最难过的,最悲伤的,最痛苦的,最难捱的……不管什么事,只要沈廷筠说给她,她都说好。

四目相对,周遭似乎突然安静下来,世界也小到只有她们视线之内。

沈廷筠手机振动,他翻出来,言芳华已经发来几条消息。

第一条:难得你们有时间和空间独处,好好把握机会。

第二条:你是父亲,她是孩子,你应该成为亲情里的主导者。

第三条:临别时的拥抱,不难的,试一试。

第四条:如果我的男子汉再勇敢一点,记得跟晚清说一句,晚清,爸爸爱你。

沈廷筠心里五味陈杂,心跳得有些快。

他抬起头,沈晚清刚好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来,她主动说:“你进去吧,我走了。”

沈廷筠唇角动了动,叫住转身的人,声音发颤:“晚清!”

沈晚清回眸,表情淡淡的,她大多时候都是这个表情,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他主动伸出手,说:“要抱一下吗?”

沈晚清明显愣了愣,四十多岁的男人,脸颊迅速红成一片,垂眸又说:“可以抱一下吗?”

她迟疑,却也慢慢走到他身边,隔着铁栏,男人高大的身躯凑过来。

他的怀抱宽敞结实,却不似陆知夏的怀抱那般温暖。

这一刻,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啊,原来父亲的怀抱是这样的,那种莫名的安心,她只能从陆知夏身上感受到。

仔细算来,她记忆中,第一个给予她拥抱的人,是陆知夏。

她有些愣然地窝在她怀里,男人的胡子嶒了嶒她的发丝,很低的声音说:“晚清,爸爸爱你。”

他用力按了按怀里的瘦削的身体,紧紧地抱一下,又放开,转身大步离开。

沈晚清的视线渐渐模糊,温热的液体淌下来,她伸手摸了摸,是眼泪。

周边潜伏已久的媒体,找机会往跟前凑,就等沈晚清回头那一刻。

沈晚清的手被人轻轻握住,她回身,一个高挑的身影圈住她,将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压在她的头顶,熟悉的龙涎香,渴求的安心,小狗才有。

陆知夏回身时,冷冷地盯着媒体的方向,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们放下摄像机。

沈晚清被挡的严严实实,他们不死心,但见陆知夏眉目锋利,眼神如刀,有些忌惮。

随后,有四个保镖穿过人群到达媒体跟前,这帮人只好主动转身离去。

回到车里,沈晚清靠在陆知夏怀里,半晌情绪平静,闷声道:“他说他爱我。”

“那多好啊。”陆知夏低头笑着说。

“我不稀罕他的爱。”沈晚清哭过之后,眼睛泛红,但语气更加冷漠。

“那你稀罕谁的?”陆知夏低头看她的脸,她抬头认真盯着深邃的五官,挂着泪痕的眼里满是赤诚,认真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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