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任务更新
平心而论, 虎杖悠仁这几天过得还算不错。
虽然因为他现在的身份特殊，活动范围不得不缩小在了五条悟提供的一间极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呆在地下室看电影。
不过虎杖心态依旧平稳, 看上去适应良好。
“虎杖同学，这段时间不会觉得孤独或者不安吗？”
“诶？啊……”
漆黑的房间中，电视屏幕上刚结束一部电影的播放, 正滚动着黑白字幕。
虎杖本来抱着拳击熊玩偶发呆, 接着就听见坐在他身边的金发少女这样问道。
突然被问到的虎杖先是茫然地眨眨眼，第一反应是糟了, 莫非荧同学觉得这部电影很无聊？
然而在对上少女专注望过来的眉眼后，虎杖突然明白了——对方是在问自己被迫躲起来这件事。
他挠了挠脸颊, 努力组织语言, “……好像，其实还好？”
“虽然因为隐瞒自己还活着这件事，不能跟伏黑还有钉崎他们见面说清楚而有些愧疚, 但是这段日子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体验嘛。”
“你看, 虽然五条老师很忙, 也神出鬼没的，但是荧你偶尔会来陪我看电影, 魈那家伙虽然面上又冷又拽，简直是升级版的伏黑——但其实也是在很热心地在指导我嘛！”
“……”
“而且，我相信那两个家伙，就算以为我已经死了，也不会一蹶不振, 反而会更加努力地训练吧！一想到这里, 我就觉得自己想要变强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啊对了, 说起来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他们两个啊……”
荧沉吟着点了点头,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从操场那里路过，正好看见他们来着。”
顶着虎杖瞬间闪亮起来的目光，她抵着下巴回忆道，“不过不只是钉崎他们……还有二年级的前辈们。”
“耶！有荧你在真是太棒了！”
虽然说着不寂寞，但一直没法和外界交流，偏偏又天性活泼的虎杖还是被闷得够呛，他欢呼一声，期待地看着荧，
“他们训练得怎么样？！还有二年级的前辈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钉崎和伏黑他们和你说的一样，虽然因为你的死受了一阵子打击，不过看上去他们已经将这些埋在了心底，正努力接受来自前辈的指导。”
回忆起彼时训练场上热火朝天的情景，旅行者喃喃道，“虽然说能看出来，钉崎和伏黑都有了想要变得更强的念头，为此也在训练中更加地努力了……”
——但是，这两人简直过于有干劲了。
——简直就像是……要把所有伤痛都用疲惫汗水和大声欢笑掩去一样。
不过，把这些话说给虎杖只会徒增他的心理负担罢了。
最终荧只是微笑着说道：“但，我还是希望姊妹校交流会能够快点到来，果然还是有虎杖会更热闹些，到时候钉崎他们看见你也会很高兴的。”
“喔，到时候我要好好准备一下出场方式，一定要给大家一个超大——惊喜！”
··
虎杖看电影并不是为了放松或者打发时间，而且为了完成五条老师交给他的关于如何控制咒力的训练。
所以，哪怕是在他睡着期间，电影也是无间断播放着的。
大概是现在播放的老电影的节奏太过舒缓，等荧再转头时，就看见虎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歪在沙发一边睡着了——怀里还抱着只同样呼呼大睡的拳击熊玩偶。
“……”
这间地下室只是被五条悟临时改成所谓的影院的，不仅十分窄小，还长期不开灯。换个普通人要被迫长期呆在这里，会得什么心理疾病也说不定。
虽然说魈和她偶尔会过来陪虎杖玩一会，但毕竟对外虎杖悠仁是已经死亡的状态，所以为了隐蔽他的存在，他们来的频率自然也不能太高——而五条悟行程又早已被排得满满当当。故而大部分时间里，只能是虎杖悠仁一个人在这里看电影。
——从他假死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周多了。
屏幕上的男女牵着手跳着探戈，耳边同时流淌着舒缓美妙的音乐声。在屏幕外的荧则是撑着下巴，借着电视透出来的微光打量着沉睡中的虎杖悠仁。
——虎杖同学，其实也还只是个孩子呢。
··
走在回去的路上，旅行者回忆起了两天前的事。
当时胡桃给她发了条消息，说是有个“超自信到可以说是不知死活”（胡桃原话）的特级咒灵要打听五条悟的行踪。
彼时正在看电影的荧：“嗯……”
“虎杖同学，你觉得为什么总会有人要主动找死吗？”
五条悟拿来的一大堆电影中好坏参半。比如现在放的这部，就单纯是个三流恐怖片，毫无新意、剧情和逻辑——光是播放个开头就已经能猜到结尾的那种。
在电视上，作为主角的探险团正自信满满地前往某个废弃医院进行大冒险。
“呃……”
虎杖正抱着包薯片在往嘴里塞，因为单纯认为荧只是在谈论电影，他就边看着屏幕边随口答道，
“除了剧情需要，还有就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或者觉得对面不足以让自己害怕之类的吧？”
“我觉得也是。”
荧微笑着摁下发送键。
抱着无比愉快的心情，金发的旅者将五条悟当天晚上会经过某条无人公路的行程告知给了对方——快去快去，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不过，当时她只知道这次单纯只是因敌人内讧而导致的一次不足为惧的袭击，还不知道对面居然会被五条悟打得……
“说吧，谁让你来这里的？”
在给两位可爱的学生科普完何为「领域展开」后，无良教师现在正用发球员一般的姿势踩着地上的某个不规则物体，让其在泥地里滚来滚去。
——打得只剩下脑袋。
看着那个“超自信到可以说是不知死活”的咒灵如今凄惨的样子，荧默默往虎杖身后缩了缩——还好胡桃没有和对方说高专内部“内鬼”的样子，对方应该只以为她就是个被卷进来的普通学生。
在那之后，他们发现来的不只是单个咒灵——大概祂的同伴之前只是一直躲在远处观察。见其马上要被祓除，便立刻现身，靠着能令人刹那恍惚的花海领域，抢走了那个被五条悟踩着咒灵头颅。
“真奇怪啊。一晚上居然见了两个从未登记过的特级咒灵，并且还具有沟通能力……”
再次带着荧和虎杖瞬移回地下室，五条喃喃自语道，
“这次见面不是巧合，对方应该还有其他同伙。”
“五条老师，我有个问题。”被一米九的高个子拎在空中的荧举手示意。
“好！荧同学请讲！”
“咒灵和咒术师，一定是祓除与被祓除的关系吗？——像这种具有一定智商和交流能力的咒灵，有没有与之和谐共处的可能？”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问题，一般人大概只会嗤笑提问者的天真愚蠢。不过五条悟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只是将两个学生放下，又捏着下巴思索道，
“从理论来说，咒灵和人类是处于决不能共存的对立阵营的——不过，有些低等级咒灵因为能力特殊会被咒术师驯化为己用，还有的咒术师的术式就与操控咒灵有关。”
“至于像荧你说的那种……”
“目前没有相关的案例呢。”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往电视机里塞了张光盘，又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把两个学生挤到一边，
“咒灵，是自人心黑暗的一面诞生出的，汇集了种种负面情绪的存在。虽然是因由人类诞生，但是因为其特殊性，天生就会不自觉地憎恨人类。”
“啊，说起来……”
说着说着，五条悟突然顿住了，接着若有所思地说，“像有那种交流能力的咒灵……会为了毁灭人类，而跟人类合作也说不定。”
“诶？！咒灵想毁灭人类吗！真的假的？！”
“没错！「得把这帮人类全都杀光光！」——有这种远大理想之类的。”
虎杖震撼的表情大概取悦到了五条悟，将近三十的教师先是故意表演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吓唬他，紧接着又笑嘻嘻地挥了挥手，“悠仁不用担心哦，老师我可是最强的。”
“……”
虽然荧是打算找个机会，问问五条悟关于特级咒物「狱门疆」的事，不过显然现在还没有适合的话题。
——在那帮咒灵动手前，给五条老师提个醒吧。
荧如此思忖着。
··
“嗯？虎杖你要出任务？现在没问题吗？”
刚来到地下室，荧就得到了这令人惊讶的消息。
“啊，其实我也挺意外的。”
虎杖蹲在地上慢慢收拾着影碟，“是五条老师今天下午突然告诉我的——说是任务地点不在东京，并且他有个「可靠的后辈」会带我出个任务，所以不会有问题。”
“啊对了，这段时间麻烦你和魈了！可惜这几天我得换个地方住，可能暂时没法再和你们见面了。”
虎杖将影片收拾起后，又把它们统一放进专门的包里，“不过，这段时间可以用手机联络，我会和你分享任务进程的！”
··
另一边，神奈川县川崎市。
“之前说什么要扩大接待范围……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罢了。”
夏日炎炎，竭力走在林荫下的冰蓝发少年一手拿着冰棍，另一只手拿着电话。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慵懒散漫的气息。
【怎么可能只是说说啊！你看——这不是就是个好时机嘛！】
即便看不见电话那头的黑发少女，也能想象出对方笑容满面的样子，对于之后的发展，她似乎相当的乐见其成，
【这可是客户介绍来的客户，还是公家的人！相当于千岩军来找你做任务了！怎么样？！是不是瞬间就干劲十足了！！！】
“……并没有。”
大概是见惯了同伴这幅活泼到令人头痛的样子，少年只是叹了口气，“所以看来我只能把回去的时间再推迟两天了。”
【唉呀辛苦你了——不过没办法，毕竟我们这里现在缺人手。】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突然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了起来，
【你看，香菱和锅巴平时要经营「万民堂」，魈跟荧在上学打工，钟离身份特殊平时不方便出去……至于我嘛，最近在搞大生意，暂时抽不出空来～我倒是有招新员工的意思，这不是最近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嘛。】
【所以，现在我们「往生堂」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重云，你可要加油呀！】
“呃……好吧，我知道了。”
被唤作“重云”的少年表现得可能并不像电话那头所期待的那样干劲十足，不过他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了这桩委托。
在他挂断电话前，对面又做了新的补充：
【啊对了，还有件事——这次只是那边的警员私下联系我们的，说是上层硬要他们对外瞒下这件事，那个警员只是委托我们搞清楚这件事的真相，所以……】
【你说不定会和咒回高专那边的咒术师碰上哟～】
“诶？意思是我会碰上荧吗？”
【嗯……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啦～】
“喂等等——唔……居然挂了！”
重云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想要发作般的紧紧皱起眉，然而最终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咬了口冰棍。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都怪今天的太阳实在是太大了。
身为来自提瓦特的方士，重云从出生开始就带着能令妖邪鬼怪避之不及的“纯阳之体”。
为此，素来希望只用方术而不是体质证明自己的他一边寻找着抑制“纯阳之体”的办法，一边四处寻找妖邪——只可惜在提瓦特，除了随处可见的丘丘人，他根本见不到古籍中记载的鬼怪。
不过，自从来了这个世界，或许是因为此处的咒灵相比提瓦特兴盛了不少，重云也得以碰上了几次不怕他体质的咒灵。
为了躲避烈日，刚结束任务的方士不得不小心地行走在林荫之中。在忍耐高温的同时，他边走边漫无目的地出神。
说起来，不知道前两天被他帮忙的那个男生怎么样了。虽然在帮他赶跑了那几个欺凌者后，对方努力表现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是被几个壮硕高中生踹了那么多下，果然还是有些担心……
等到把香菱给他特质的冰棍全都咽进肚里后，重云总算是松了口气。
——等任务结束后，就去看看他吧。
他记得对方好像是叫……吉野顺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