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还有一章
——港口Mafia绝不可信。
这是每个侦探社成员都早已知晓, 再寻常不过的常识。
所以，“同港口Mafia暂时结为盟友, 合作共同对抗「组合」”这个提议, 实际上是相当荒谬的。
“——然而这个提议，却是由那位屡次遭受你们追杀的新人坚持提出的，身为组织的首领, 我无法不考虑他的提议。”
衣饰传统的银狼剑士面色冷肃，话语间不见半分退让, “我不强求结盟，但至少希望能达成临时停战协议。”
而站在他对立面的男人脖颈上挂着象征Mafia首领的猩红色围巾，闻言也扯开嘴角, 露出的笑容恍似讥讽, “……你读过谢林的书么？”
……
眼看着两名首领间的氛围逐渐如拉满的弓弦般紧绷, 在短短几句对话后，突然之间便同时以难以捕捉的速度，以刀刃抵在对方的致命处。如此惊险的场面，让躲在后面探头探脑的派蒙忍不住“咿”得惊呼一声。
不过这种时候，谷崎润一郎的异能力「细雪」就相当好用了——莹绿色的光雪悄然浮现，飘忽着落下——方才还与森鸥外相互对峙的福泽谕吉身影收刀再次显现时, 已然退回了最开始的位置上了。
“……立体影像的异能啊, ”
森鸥外的表情淡淡, “真是一场愉快的会谈, 接下来就战场见吧。”
——既未松口答应合作，也没有给出明确的拒绝之意，港口Mafia的首领的话语就是这样圆滑又暧.昧。
然而在临别之际, 森鸥外却忽然转身, 笑眯眯地望向一旁不语的太宰治,
“太宰君，干部的位置我还为你留着，随时欢迎你的回归。”
“……怎么可能。”
在身上裹缠着绷带的黑发青年阖着眸子，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仿佛是在包容对方那拙劣的笑话一般，
“——当初将我赶走的，不正是您本人吗？”
··
关于太宰治的过去，旅行者所了解也不过只是泛泛。
她当然知道，资料里这个曾在港口Mafia呆过数年，还能成为史上最年轻干部的青年，绝不可能如他平日里所展现的那样无害。
但荧所认识的那个太宰治，平日却总是喜欢坏心眼地捉弄别人，热衷于正常人难以理解的自杀，经常将工作推诿给好脾气的同事……或许正因如此，才难以将这样生动的人与本该满手罪恶的Mafia联系在一起。
——或许直到今日，她才从青年难得撕开伪装的一角，窥见里面所流动的黏稠黑暗。
“您很怕我吧？”
微笑的青年鸢色的瞳孔像是落入水潭的枯叶，表面不见一丝光亮。一张一合的口中所吐出的话语是那样的漠然，句意里却满是满满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怕我将来觊觎首领之位，一刀抹了您的脖子……就像您对先代所做的那样。”
··
在会面结束后，闲下来的侦探社众人分成几批，从不同路线回归据点。
与荧并肩同行的鹿野院平藏走着走着，敏锐地察觉到了身旁少女的走神，便开口问她，
“怎么了，被太宰君吓到了吗？”
“算是吧……”金发的旅者沉吟着承认了，
“那样的太宰，让我感到了陌生。”
“虽然早就知晓了对方的本性，但如今深刻体会到我从未了解过对方又是另一回事……”
“见识了他真正曾身为Mafia的黑暗一面后，再将其与我记忆里的他进行对比……该怎么说呢，是很复杂的心情。”
荧说着抬眸看向始终保持着平静的面容的同伴，“不过平藏你似乎并不惊讶。”
“唔，这么说好了。身为天领奉行的侦探，我曾与无数犯人打过交道，”
鹿野院平藏边走边说，
“他们中有凶恶的，伪善的，狡诈的，没脑子的……”
“至于太宰君，我想，我们平日里看到的那个活泼到令人觉得麻烦的青年，并非是他做出的伪装，只不过是他的其中一面罢了。”
“与其说他是通过伪装隐藏起了自己的本性，倒不如说他只是善于将想让别人看到的展示出来，以此拉开距离罢了。”
鹿野院平藏的脚步微缓，莹绿色眸子里倒映出金色的身影，“荧，人是很复杂的存在，尤其是太宰君这样的聪慧之人，往往只是因为什么事都看得太透彻了，才习惯将自己的本性隐藏起来。”
荧挑挑眉，“可是乱步先生就很纯粹。”
鹿野院平藏忍不住笑了，“诶呀呀，这个确实。”
“毕竟乱步君的那种率真坦然，可谓是世间少有的存在，就连我也非常羡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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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方首领才结束会谈的当夜，港口Mafia的领地遭到了「组合」的攻击。
——攻击发生的两天前，白鲸内部。
“砰——！”
随着一声巨响，华丽到难以猜测价位的木制门扉被人毫不怜惜地推开，来者正是怒气冲冲的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
“奥尔柯特！把「紧急计划」给我看看！”
“咿咿咿咿——！！！”
原本正伏案奋笔疾书的浅棕发少女被吓得毛都炸了起来，看着首领怒气冲冲地抢过桌面上的纸张，急得话都说得磕磕巴巴，
“但，但是……”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菲茨杰拉德面容阴沉，“原来的计划太浪费时间了，人力损耗也比预想得还要严重！”
“这座城市怎样都无所谓了！这艘白鲸内部的一切，还有你和其他成员，都是我的所有物！”
“所以……”
方才还在高声宣誓主权的菲茨杰拉德皱紧眉头，再开口时声音低沉，“我必须保护好我的所有物——也就是你们。”
“——去通知全体成员，计划要改变了！”
··
在此以前，有关于横滨的一切组织，不管是异能业务科，港口Mafia，还是武装侦探社，在这位「组合」的首领眼中，通通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然而先是曾作为临时据点的客船沉没，接着「组合」的两名成员玛格丽特，霍桑被敌人重创，原本计划掳走武装侦探社的文职人员以此制衡他们的计划也被打乱。
接连遭受的挫败让素来自恃身份，不愿与这群乡下人一般见识的菲茨杰拉德无法忍受。
甚至在决定执行「紧急计划」后，那名由菲茨杰拉德亲手抓回来的人虎少年，居然也从白鲸上逃脱了——如此刺激，加上对「书」的渴望和对成员的保护欲，数倍的压力之下，终于让这名首领终于下定决心。
就这样，他做出了“毁灭横滨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敌人，再在那废墟之中寻找「书」的下落”这一决定。
··
港口Mafia最重要的武器库向来防守谨慎，然而原本空旷到飞不进一只鸟雀的库房门口，此时正大大咧咧站着两名不速之客。
看着被葡萄藤蔓束缚住脖颈，绝望挣扎的数名守卫，发色如稻草般金黄的青年保持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洛夫克拉夫特，接下来该你了。”
“嗯……”
身形高大消瘦，肤色惨白的男人原本站在后面，对着空地目光呆滞地神游，闻言慢慢抬手，对准了库房的大门。
原本属于人类的肢体瞬间扭曲，化作青灰色的藤蔓，迅疾如雷。
“轰——！！！”
真是惊天动地的大动静，恐怕半个横滨都要被这声音与火光惊动了。
然而罪魁祸首之一却轻松地吹了声口哨，“呀呼～真是绚烂的烟花。”
“……”
尘埃消散，从最深处的阴霾间闪烁出一点暗淡的红光，紧接着仿佛自那之中诞生出了千缕疾风，径直将尘雾破开，唯独留下正中央的黑色身影。
站在那里的中原中也冷笑着抬头，钴蓝色的眸子锐利如狮子，
“今夜想要与重力一战的人，就是你们啊！”
“啊啊，要不我还是回去算了……”
本来帅气的出场，紧接着就被身后重重的叹气声打破了，站在他身后的黑发青年一脸生无可恋，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神再嫌弃不过。
“……你这家伙！等收拾完这帮杂碎就轮到你！”
··
就在「双黑」组合重现于世的当夜，另一边的某处公馆的走廊里，回荡着三个人的脚步声。
“邀请函是发给乱步先生的，我一起来不太好吧？”
鹿野院平藏嘴上说着不太好，莹绿色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愉快的光。
与谢野晶子半叉着腰，一脸无所谓，“嘛……我倒是觉得说不定是陷阱呢。”
“……不会的。”
走在最前面的江户川乱步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接着他脚步一顿，
“啊，我们到了。”
在众人面前偏西式的公馆的铁门上，贴着一份写在白纸上的谜题，宛如无言的迎接。
不过是简单的字谜而已，江户川乱步甚至没有多加犹豫，填上谜底后便径直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然而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发出邀请的神秘主宾，而是一只探头探脑的小浣熊。毛绒团子耳朵微微抖动，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立起身子观察他们。
“卡，卡尔！快回吾辈这里来！”
位于房间中央的书桌后面，坐着一位有着蓬松而凌乱短发的青年，他正探出半个身子，急切地呼唤自己的爱宠。
“……”
估计是没想到三人就这么推门而入，深棕发青年的姿势肉眼可见地僵直在了原地。紧接着他迅速坐了回去，强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语气深沉，
“呵呵……好久不见，乱步。”
被青年以熟络口吻搭讪的江户川乱步迈入门内的脚步微顿，再抬头时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疑惑表情，“你谁啊？”
“你居然已经忘记了吾辈？！”
自称为「坡」的青年显然是被打击到了，蹲在一旁开始哀怨地对着浣熊碎碎念。而就在乱步开始不耐烦的时候，对方终于提出了自己在邀请函上所说的「挑战」。
——规则很简单，若是江户川乱步能破解他所写的小说中的连续杀人案件，身为「组合」成员之一的坡就会将装有「组合」弱点的档案袋交给他。
听完了对方阐述的理由后，方才还一脸乏味的乱步终于再次露出先前那般的兴味笑容，
“成交。”
一把将对方抵来的书拿在手里，乱步迫不及待地在青年对面坐下，翻开书页就要查看里面的内容。
然而就在书页翻开的刹那，刺目的白光伴随着强风自书中闪现，化为强大的吸引力，将躲闪不及的三人皆数吸入书中。
——其名为「莫格街的黑猫」，是能够将翻开书页的人封入推理小说世界的异能。
“呵呵呵，烦恼吧，挣扎吧，这便是吾辈精心准备的盛宴——即便是乱步，也绝对解不开这个迷！”
曾在数年前在推理上败给江户川乱步，真名为埃德加·爱伦·坡，的青年，望着地上不断翻动的书页，在空旷的室内畅快地大笑出声。
··
书内，被暴风雪所隔断的洋房宅内。
“哎呀呀，乱步先生……”
看着因为没了眼镜，整个人都失去干劲，干脆就这么软软在沙发上躺平的黑发青年，鹿野院平藏一脸无奈地站在一旁。
换上了一身医生打扮的与谢野晶子则是扶着眼镜，以相似的无奈语气续上他的话，
“因为异能「超推理」不能使用，所以开始罢工了呢……”
至于被两人围着的江户川乱步，则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伸出手直直指向鹿野院平藏，
“嗯，不是还有平藏君呢么？这次的案件交给你了！”
鹿野院平藏一脸苦笑地摆摆手，
“诶呀呀，就算你这么说我也……”
看着两人对于这次的案件都似乎兴致平平，与谢野晶子有些不解，
“方才你们两人不是已经梳理出许多信息了么——再之后不依赖异能，就那样接着一步步进行取证，推理，怎么样？”
听了这话，江户川乱步瞬间翻身坐起，怒气冲冲地开始嚷嚷，
“老土！无聊！麻烦！那是「侦探」的该干的事，不是「名侦探」的工作！”
被对方的坚持震撼到的与谢野晶子眼神飘忽了一瞬，
“啊……也对。”
她转过身，有些头痛地看向旁边一直笑眯眯的鹿野院平藏，
“那么，平藏君……”
“诶呀呀……”
被盖章为「普通侦探」的鹿野院平藏默默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架势，
“抱歉，目前掌握信息不足，我可做不到像乱步先生直接报出答案呢。”
酒红发的少年接着以完全不符合他们处境的欢快语气提议道，
“不过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先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听听他们的说辞好了。”
··
接着，等到在召开的会议上分别听到了这段时间活动洋房内的几名NPC各自的解释后，鹿野院平藏陷入了沉思，江户川乱步则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眼看着因为没得到进展，反而让洋馆内的谜题显得愈发扑朔迷离，各自惜命的众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与谢野晶子先是去找了江户川乱步，却只听到了对方仍旧不承认自己“并非是异能者”的赌气发言。
【——如果乱步先生不想，那么恐怕谁也无法强迫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与谢野晶子在离开小客厅后，便径直去了鹿野院平藏的房间。
敲响门扉后，从里面传出略带距离感的应答声，得到主人许可的与谢野就这样轻轻推开了木门，
“平藏君，如何，有什么收获吗？”
“嘛……”
在房间的尽头，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仿佛永不止息的暴风雪出神的鹿野院平藏闻言转过身，却仍然是笑着摇摇头，
“抱歉，没有哦。”
“虽然依靠着直觉，我有了些猜测……但截止今夜之前，还无法落实。”
少年眼下生着两点嫣红的痔，在他眯眼笑起来时，愈发衬得他如传说物语中的狐狸那样灵动，
“对了，与谢野医生应该已经去找过乱步先生了吧？不用担心，我相信以乱步先生的聪慧，这次的考验对他不过是尔尔罢了。”
还没等有些诧异的与谢野晶子再问些什么，就看见鹿野院平藏打了个哈切，以一副送客的语气轻松道，
“已经是休息时间了——夜是这样深，外面的风雪又是这样大，与谢野医生还是尽早回去休息比较好哦～”
“……”
——又来了，这种身处于高智商人群特有谜语时间的无奈。
不过单从鹿野院平藏这句话的句意上看，看来今夜结束之前，这起案件大概也不会再有什么新增的进展了。
与谢野晶子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与鹿野院平藏互道了声晚安后，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
然后等到半夜，原本还打算严阵以待，却不知不觉睡过去的与谢野晶子就这么被门外那堪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惊醒。
思绪在短暂的凝滞后迅速回归，毫无疑问，这是再次发生了命案的信号。
为了不错过案发现场，与谢野晶子抄起床边的医疗包，就冲出门外。步伐匆忙地穿过走廊，赶到了先前众人聚集的餐厅。
先前那位趾高气扬的大小姐如今跌倒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浑身上下颤抖个不停……毫无疑问，她正是这次的目击者。
然而在看清了那位新的受害者后，与谢野晶子的瞳孔瞬间放大——
不久前还微笑着与她互道晚安的酒红发少年此刻仰躺在血泊中，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异常，胸口巨大而狰狞的伤口贯穿，随着每次微弱的起伏都在不断汩汩涌出新的血液。
身为医生的与谢野晶子几乎是本能地判断出，这是无可挽回的致命伤。
“……”
【——不，不对，她还有「请君勿死」。】
然而待到颤抖地抓紧对方的手时，那曾让她厌恶又安心的力量却寻无可寻，空空荡荡的，冷意就这么从掌心传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咳咳，咳，”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鹿野院平藏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曾经灵动的莹绿色如今宛若将谢的春花，里面已经涣散的瞳孔，在失神数秒后，终于努力聚焦在了与谢野晶子的脸上。
【——不会的，一定还有什么办法，总之先止住血！】
那张褪去血色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的话语艰难而破碎，
“诶……是……来了……”
【——她要冷静下来，这是假的，没错，这并不是真实发生的！】
“请……告诉……乱步……”
在最后一刻，随着大门再一次被推开，鹿野院平藏的声音也彻底微弱了下去，
“相信……他……”
话语中断，呼吸停止。人的生命就像是羽毛一般，就这样轻飘飘地流逝了。
已经失去生命力的少年脸上还残留着如春雪般将融的笑意，宛若只是陷入暂时的沉睡。
“……”
与谢野晶子怔怔地望着才这名加入不久的新人，那大片而重叠的猩红色让她的大脑短暂陷入空白——忽然察觉到有谁将手重重摁在她的肩膀上，暖意透过布料，缓缓渗入身体之中。
她还未来得及抬头识别来人，视野便忽然闪烁了一下。
原本佩戴在她脸上的无度数眼镜被对方轻轻摘下——伸出手的人正是笑容彻底消失的江户川乱步。
“……”
数秒后，先前的刺目白光再次亮起，等到失神的与谢野晶子再度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身旁生龙活虎的酒红发色少年。
鹿野院平藏：“嗨～”
与谢野晶子：“……”
“诶呀……那个，与谢野医生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恐怖呢……”
“什，什么……？！”
另一边，被短暂忽视的深棕发青年身子一震，散乱的刘海下露出碧绿色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震惊之色，
“不可能！！那个谜题怎么能被破解！！”
听完乱步那轻而易举便推理出来的完全正确的答案，深棕发的青年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打击之中，
“吾辈……居然又一次输了……”
不过接着因为江户川乱步提起了两人六年前的那次推理比赛，让原本悲伤的坡的眼神有点恐怖重新亮了起来。
“我很期待再次与你的比赛。”
留下约定再战的话语，将身后又悲又喜，总之还算是遵守规矩的推理青年抛在后面，顺利拿到情报的侦探社顶梁柱这样愉快地率先一步离开了公馆。
略微走在对方后面的与谢野晶子笑着提议，“回去之后，举办一次纪念日的聚会好了。”
“庆祝什么？”
“庆祝名侦探知晓真相之日……”
“我是异能者！”
江户川乱步认真地打断与谢野晶子的话，神色间满是少年气的不满，
“从不进行推理的异能者！”
“还有你！”
他又紧接着愤愤不平地指向旁边一言不发的鹿野院平藏，
“你其实也看出来了吧？！”
——也不知江户川乱步指的是案件的真相还是自己并非异能者这件事……或许二者都是呢。
被谴责的酒红发少年依旧是那副轻松笑容，
“诶呀呀……总之，「名侦探」依旧圆满解决了事件，而我只是个依赖【直觉】的小小侦探罢了。”
“哼！”
眼看着江户川乱步冷哼一声，便迈开步子同他拉开距离，被丢在后面的鹿野院平藏本来还在无奈地笑笑，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诶呀呀……”
借用了他的口头禅的女性笑意温柔，眼睛却亮得诡异，
“平藏君，方才的经历说不定让你受伤了呢……等回到侦探社，就让我好好地给你【检·查·一·下】好了～”
鹿野院平藏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那个，与谢野医生……其实我觉得我身体状态还行……”
“啊啦，你小子，是在质疑医生吗？”
看着笑眯眯凑近过来的与谢野晶子，鹿野院平藏仿佛看到远在另一个世界，即将对他进行一番家长教育的鹿野奈奈。
——救，救命啊，侦探要变成受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