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狼狈啊
“嗯……青鸟，你刚刚在厕所里，有发生什么吗？”
正在为手指缠胶带的小林青鸟一顿，侧目看向身边莫名淌下了冷汗的濑见英太，顺着对方的目光，小林青鸟眺望了一会儿。
顺着这个方向，他看见的是青叶城西那边的座位。而相对于身边的队友的彩色，金田一已然完完全全的褪了色，似乎有魂魄从他嘴里吐了出来，魂魄还露出一脸安详的表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正徐徐向上飘着……
一旁的及川彻夸张的眼角含泪，双手握着金田一的肩膀用力摇晃着：“金田一！别死啊！！”
啊……是因为我吗？
不、不对！不管怎么想这都是原主的错吧！
就算他真的到了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也会刻意失手几次，绝不会让对方输的过于难看的！
小林青鸟张了张嘴，可惜，他现在就是原主本人，无法说出辩解的话语。
“哼哼，不愧是青鸟酱吗，居然在短短的厕所时间就打败了对方的一位成员……”天童搞怪的靠在牛岛若利的身上，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用一幅“我知道了”的表情大声道：
“啊！原来是在厕所里把人打了一顿吗？！”
“当然不是啊！！”小林青鸟瞪眼反驳，然而却无法辩驳，只能凝噎的摇了摇头，用剪刀剪断了多余的胶带，身边的顾问老师将胶带收回去，无奈的看了一眼天童：
“好了，觉，比赛要开始了，别开玩笑了。”
也别招惹小林青鸟了，否则我真的认为你会挨揍的。
哎？为什么我也默认了青鸟会打人？
好奇怪啊。
————
随着一声哨响，小林青鸟和白鸟泽的众人上了球场，他拨了拨眼前墨蓝色的碎发，随后重复着自己曾经做了成百上千次的那个动作，半蹲下来，眼神沉静的看着眼前的球网。
啊，金田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稍微振作一点了。
……虽然还是会刻意躲避自己的目光。
不过只要一会儿自己表现出自己一般的能力，对方的自信心就会升上来吧。
猜硬币的结果是，青叶城西先手进攻。
嗯……一开始就是“大王”发球啊。
小林青鸟位于后排，他清晰的感觉到及川彻的目光在盯着他。
看我做什么……小林青鸟虽然内心无奈，但毕竟这是赛场上。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会把每场比赛都当作今生的最后一场比赛来打，这是从以前就打下的习惯。
及川彻笑眯眯的抓着手上的排球，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向上高高一抛。他大步向前跨越数步，在界限处站定，起跳——
正中红心！
他双眼一亮，轻笑一声，前侧的头发因为动作微微飘起。下一刻，球发出清脆的击打声，以迅捷的速度毫不留情的朝着小林青鸟的方向袭击过来。
这堪称完美的发球飞向小林青鸟的面前，他原本懒散的眼神忽然一变，狭长的棕褐色眼眸眯起，排球在他的双眼视线中高速旋转着。
看准时机，他瞬间调整位置，一个后撤步，猛地下蹲伸出手臂——
“嘭！”
因为主人太过用力，球高高的飞起，几乎要触及天花板，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那一球。
啊，力量判断错误了吗。果然还是被牛岛的发球影响了不少。
没办法啊，我又不是主角，怎么会拥有那么强的随机应变能力。
“抱歉。”他低声随口道，身边的五色眼神锐利，随时准备上前补救。
而位于球网对面的金田一好巧不巧的听到了这声低语，他用看到了鬼的表情的看着自始至终都盯着球的小林青鸟。
……为什么，这家伙刚刚、说“抱歉”？
我没听错吧……哈、哈？
怎么可能啊……这种特立独行，强悍霸道至极的家伙，可是比影山那家伙多了不知道多少精明与恶趣味，怎么会、怎么会这么轻巧的说出抱歉的话来……？
而且他有什么可抱歉的？
那可是及川前辈堪称完美的一次发球啊……不但接起来了，还接的这么好，不但高，给己方提供了反应和调整的时间，而且还巧妙的防止其成为我们的机会球……
影山说了“我们”也就算了，小林青鸟这种恶劣的家伙是怎么说出“抱歉”的啊！我想不通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听到对面的天童笑嘻嘻的盯着排球，嘴里却拉长音道：
“欸——出现了吗？青鸟酱特有的贬低自己，其实是在嘲讽别人的，独具特色的让人火大的方式？”
原、原来是这样吗……金田一愣愣的听着。
做出完美的表现的同时强行说自己发挥不好，起到的作用，大概就是“明明考了九十九分，却和考了五十九分的学生一起抱怨题难”的那种吧？
然后最后来一句：“嗯？难道不是只有不能考一百分的题目才叫做难题吗？”的必杀技。
……啊，这么一想，果然让人超级火大呢。
这家伙，果然变得更加恶趣味，性格更加恶劣了啊。
果然不是谁都像影山那样，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短短的几秒内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此刻的小林青鸟满心都是排球。
“牛岛前辈！”白布呼声刚落，一道身影呼啸而过，牛岛若利眼神坚定，对准目标迅速挥下手臂。
“嘭——！！”
排球越过对面的几人，激起一阵风浪，毫无阻拦的狠狠砸在对方球场上，弹起来时甚至飞向了上方的观众席。
牛岛连落地的声音都不轻啊。
这家伙……真的是牛吗？
小林青鸟单眉挑起，盯着牛岛若利的背影，心里嘀咕着，却被天童觉抓了个正着：
“若利若利！青鸟酱在内心吐槽你！”
“哈——？你怎么知道的！”
“诶诶，居然是真的吗？我瞎说的哦~”
“……（恶毒诅咒）”
——又经过陆陆续续的几球，双方一直保持着你来我往的现状，分数咬的很紧。
这边终于还是轮到了小林青鸟发球。
他握着排球向后退后数步，看着眼前的天童耍宝似的用“惊恐”的表情看了一眼身后举起排球的小林青鸟，随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小林青鸟眉头揪了起来，以为自己掩饰好了不爽的内心，实则完全显露在脸上了，显得更加可怕。
这家伙……好像在说我会经常打人后脑勺一样……
他呼出一口浊气，眼睛盯着眼前的排球，耳边响起裁判清脆的哨声，迅速将排球高高抛起——
他只是稍稍后撤一步，下一刻猛地起跳，手精准的击打在排球上，在击打的整个过程，小林青鸟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对面的球场。
仿佛他的眼中完全没有排球，根本不在乎能否完美的击中球，他的眼前只有对方的球场。
下一刻，排球以无法形容的速度迅速化成一道残影，直指对方球场，球网对面的岩泉一瞳孔微缩。
他知道，在对方的球发出来的一瞬间，他明白了“炸药”这个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他的眼前似乎一下子出现了无数道球影。
不止是他，前排的所有人猛地向后看去，只见身为自由人的渡瞳孔微缩，在一瞬间下了判断，迅速向旁边闪过去，朗声预判道：
“出界！”
不远处的及川彻眉头紧锁，忽然眼中闪过一道球影，他表情一僵，下一刻猛地大喊一声：“不对！这是界内！！”
然而此时反应过来已然晚矣。
球精准的落在界线上，在青叶城西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与他们想象中的巨力不同，球只是轻飘飘的击打在地面上，又微微弹起，在地面上滚动几米。
但是……它完美的压中了线。
得分！！
这边的青叶城西众人愣愣的还没从刚刚那一球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这边的天童却举起手欢呼起来：
“哦——耶！是青鸟酱的变态压线球！！太好啦！”
“被这招迫害的终于不止我们啦！”
另一边，青叶城西的教练瞳孔微缩，原本还算镇静的他猛地一个踉跄，不敢置信的看着刚才的那一球。
到底、到底是算计好的，还是凑巧？！
不、不可能是凑巧！凭小林青鸟的实力，绝不会只是发出这样轻飘飘的一球的！但是如果是算计好的……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扭头看向一旁的鹫匠，却看到了对方罕见的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显然对方早有预料。
居然、居然差一点就喊出“这样的球他还能发几个”这种话了……幸好、幸好及时止住了……
入畑伸照后怕的想着，不过表情也凝重了几分。
难道……之所以把小林青鸟的发球次序排到这么后，是为了让他勘测球场距离，找好手感？！
可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他能发出这种球的几率又是多少呢？入畑伸照忧愁的想着。
而金田一则是还未缓过神来，猛地转头，看向对面的小林青鸟，后者居然还用手在面前扇了扇，皱眉道：
“力道太小了。不过没办法，我的能力就到此为止了，才堪堪压线，差一点就出界了。”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讲的什么话！
岩泉一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在忌惮的同时也有些无奈。
这性格比想象的恶劣多了……
及川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小林青鸟，脸上玩味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严肃与认真。
“不愧是炸药先生啊。”他歪了歪头，黑色的双眼专注的看着对面手握排球的小林青鸟。
而所有人的目光中心，小林青鸟握紧手里的球。
在他眼中，刚刚的那球只是“运气”而已，对他来说，因为过于注重一定要“在线内”，同时还必须要发的远，预防挂网这样不确定的因素，不知不觉间练成了这样无人能到达的境界。
而本人对此毫不知情。
“发个好球！青鸟！”站在小林青鸟前方的五色工朗声道。
天童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岩泉一，盯得对方从额头上缓缓流淌下一滴冷汗。
天童觉笑的眯了眯眼睛，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青鸟酱已经给对方设下了“自己不会打出界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接球”的暗示，接下来就是，“引燃”“炸药”的时机啦~
“嘭——！”是手掌击打在排球身上发出的巨响。
一模一样的球，一模一样的轨迹，只不过……这球居然一反常理的直直对着青叶城西的自由人袭去！！
及川看着那球的轨迹，用比普通男生高几分的嗓音朗声道：“亲治酱！”
无论这球这次到底是怎样的，都需要渡亲治亲手接起来，才能扫干净刚刚小林青鸟可怕的威慑力！
被喊到名字的渡亲治咬紧牙关，他内心十分清楚这一点。
哼……居然直接冲着我来……是抱着直接打倒我的这局心态来的吗！开什么玩笑？！我居然被当成了软柿子？！！
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他看准时机，因为这球的角度格外刁钻的缘故，他不断后退，猛地在边界线的位置站定，迅速半蹲准备好姿势，准备迎接这看起来与刚刚无异的一球。
然而——
“嘭——！！”
众人瞳孔微缩，他们的视线随着那高高飞起的一球而动，刚刚坐下的入畑伸照教练再次猛地站了起来，所有人都下意识惊惧的半眯起了眼睛向旁边闪躲着，原因不是别的，而是这一球——
完全不是击打在地面上、而是直接球场上炸开了花吧！！
明明、明明看起来和刚刚那轻飘飘的球一模一样！为什么？！想不通啊！
这是被巨大的力道撞出球场的渡亲治摔倒前的想法。
在那一刻，时间似乎被放慢了无数倍，然而青叶城西的众人却只能感受到浓浓的无力感，连及川也微微张开了嘴，愣愣的看着那一球飞向球场之外——
随着几声闷响，排球在地面上滚动了两圈，以及渡亲治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他的双手痛到麻木。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个微微喘着气，目光轻松的看着球场上“壮观”的情形的小林青鸟。
他仿佛在用眼神对他们笑着说：
哎呀哎呀，真狼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