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133（二合一加更）
霍亦横听到“梼（tao）杌（wu）”二字, 眼里满是错愕——
他一直以为眼前这人是神国忠仆，没想到它是虚界的战灵！更没想到，它竟然是四凶里的梼杌！
姜姜与梼杌结契, 纯白的灵线随风浮动, 幽红暗影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祂眼睁睁的看着小福袋被打开……
结界外等待的修炼者, 不少人感应到姜姜与那幽红暗影结契。
许多人感到吃惊。
“居然是战灵！！”
“我听到姜掌灵喊它的名字了，它是梼杌, 四凶里的梼杌！”
“四凶不是虚界的圣灵吗, 虽然它是为祸人间的凶兽，但怎么会跟神国混在一起？”
“快看！通道打开了！！”
小神界的通道打开，一片金灿灿的漩涡，可以隐约看到里面阴森昏暗的地下古堡。
獙獙深深地看了梼杌一眼，真没想到, 居然是它。
饕餮倒也尤为吃惊，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许久未见的梼杌。大概是因为它身上缠绕着别处的神力，饕餮到没认出来。再加上, 梼杌身上、脸上缠满了绷带，仔细看它的眼睛, 好像的确是……
一时之间，饕餮心情复杂。
虚界圣灵，一直愿意与本土修炼者结契, 从而降临人间战斗，即是满足天性, 也是在守护这浩瀚的华夏文明。
除了召唤师, 它们不会甘心被任何人摆布。
而梼杌, 竟然成了神国忠仆？！
那红色福袋上传出的令人作呕的他界气息，饕餮不屑一顾。
同为四凶，饕餮心底渐渐升起一股怒意。
诸天之大，没有任何所谓的“神”有资格支配虚界圣灵！
幽红暗影微微垂下手臂，祂双瞳灰暗，看着被自己打开的福袋，脸上出现一抹羞愧。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梼杌，缓缓开口：“吾在此，为守住小神界之入口。吾为幽岚死士，愧对神国，今以死明志，望来生——”
饕餮越听越气，它瞪圆眼睛：“放屁！”
它气死了！
什么叫幽岚死士？！
堂堂虚界圣灵，怎么可能做神国的奴隶？！
霍亦横蓦地喊道：“不好！”
那幽红暗影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光剑，眼看着就要刺入自己的腹部——
姜姜立即唤道：“梼杌，不可！”
幽红暗影停下手上的动作。
祂一心向死，但是身体却不听话。
或者说，现在的祂身体只听从那位人类少女。
幽红暗影的双瞳露出疑惑。
这是为何？
姜姜也发现了梼杌的不对劲，她接触过这么多的战灵，只有梼杌，陌生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灵。
姜姜轻声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伤害自己。”
梼杌手里的光剑随风消散。
就因这一句话，祂必须遵从。
姜姜再一次重复：“梼杌，我命令你，守在此处，一直到我回来。不许受伤，更不许自刎。”
姜姜极少用命令的口吻和战灵说话，这一次，召唤契约生效。
梼杌无法在做出极端行为。
祂慢慢低下头。
姜姜没有再犹豫，她重新跨上獙獙的背部，朝着打开的通道飞去。
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失踪的甲班学员。
等解决了这件事，她再来看看梼杌到底的什么情况。
霍亦横和周笙也立马跟上。
三个人一同前往小神界。
路上，霍亦横问道：“刚才梼杌口中的幽岚，是神国吗？”
飞行的武器上，周笙翻阅手机里的资讯，他眉头微皱：“如果名字对都得上，恐怕情况不妙。”
狐狸背上，姜姜微微回眸：“几星？”
周笙回道：“四星，中级神国。”
霍亦横嗓子微动：“……四星啊。”
他声音发虚。
上一次，打得是三星叛逃者，实力应是将星阶级，还未达到星帅和统治者，星域凌霄百强的修炼者，各个都在艰辛作战。
除了五疾。
好多修炼者就算赢了，也是险胜，毕竟他们对上的那可是三星神国的叛逃者！
没想到扭头，就遇到了什么幽岚？？
四星？？
神国有着明显的阶级，越往上，所需求的神力越高。同等神国之中，初升与巅峰境界也相差甚远。
周笙继续道：“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小神界虽然是神国之物，也有可能被其他势力掌控。最让人担心的是他们的目的，以及学员众人的安危。”
进入小神界后，犹如踏上一条永夜的路。
周边都是群山峻岭，偶尔能看到一排排的中世纪时期的建筑，远处的山峦上耸立一座黑暗城堡。
姜姜呢喃：“也许，他们就是看上了梼杌的这一点。”
霍亦横不解：“什么？”
姜姜：“梼杌是虚界圣灵，不算敌对势力，所以我们的人在排查中，很难找到它。”
“梼杌是被利用了？”霍亦横猜道：“它可能比较单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这么说又有点奇怪。
四凶本来就喜欢在人间作乱，虽然现在极少出现了，但以前可没少闹腾。
姜姜轻轻抿唇，她双手搭在獙獙背上，“也有可能，它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獙獙低空飞行。
它听到后，狐耳微动。
四凶就算再怎么祸乱人间，也不可能帮着外来的文明。
看饕餮就知道，如果对上入神国，恨不能一口吞掉他们所有的将星和骑兵。
同为四凶，梼杌怎么会成为他们的死士？
甚至是帮他们守着小神界的入口。
而自刎更是无稽之谈！
獙獙就算是拉着他们全体下地狱，自己都不可能因为“失守小神界”而选择殉葬。
周笙忽然开口：“找到了！”
他抬头看向东边：“东南方向，再行个三千里路！”
周笙所佩戴的检测仪器，是最近刚做出来的试用品，结合了科技与灵气，双重保险。
獙獙调转方向。
周笙在和总部联络。
单手扶着耳机，他应了几声。挂掉通讯后，他如实汇报道：
“姜掌灵，按照狩魔人守则，此次的任务要公开直播。同时，总部的纪律组也要全程审判。”
灵气复苏之后，狩魔人执行任务，除秘密任务以外，其他的行动都会进行直播，给全球修炼者做榜样。
但是，协会总部的纪律组要全程评判，这种事情几乎很少见。
霍亦横愣了愣：“为什么？”
周笙轻声道：“事情涉及到柴风社的成员，抱歉，这是必须要执行的流程。”
“星朔吗……”姜姜轻声念道。
目前，异闻社协会总部对星朔的身份表示怀疑，内部有不少声音觉得此次狩魔学员出事或许与他有关。
姜姜点头：“好，我接受。”
姜姜相信星朔没有问题。
但光是她相信没有用。
刚好可以趁着这次机会，让所有人来评判。
周笙开启直播。
修炼者论坛等待的众人，刹那间全部涌入直播平台！
他们率先看到的就是一片虚无的深山老林，还有低空飞行的狐狸，以及跟在狐狸旁边的金属武器，上面坐着的周笙与霍亦横。
最让人瞩目的，还是狐狸背上的姜姜。
她的背影在黑夜中，微微发光。
少女身穿狩魔人制服，墨蓝色的裙摆微微浮动，胸前的金色勋章格外耀眼。她双瞳如水般清澈，认真的注视着前方的明火。在观众看来，姜姜永远都是这么专注，不管是比赛，还是战役，不管是模拟训练，还是实战，她永远都全力以赴。
自从觉醒之后，姜姜对于各种直播已经视若常态。
而霍亦横，身体立马变得僵硬起来。
举手投足就好像一个机器人。
“嗨……？”他也不知道要跟谁打招呼，周围都黑压压的，但是直播间能看到吧？
霍亦横挥了挥手，皮笑肉不笑。
【看到了！！是姜掌灵和小霍！！还有狩魔学院的周笙先生——】
【大家来得可真快，这才刚开始半分钟啊，就已经超过两百万人了？？？】
【全民觉醒了，修炼者几十亿！是有权限进论坛的需要申请，不然这会儿服务器都已经被冲烂！】
结界外，无法一起去小神界的支援者纷纷进入论坛，和大家一起场外围观。
他们迫不及待的汇报新消息。
【传下去！姜掌灵缔约了新战灵！新战灵是四凶之一的梼杌！】
【啊？！缔约梼杌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我们亲眼看到的。我拍了照片，已经发新贴啦大家速去围观，ID20220930】
【谢谢哥们儿我这就去】
【是姐妹！！】
幽岚小神界。
失落的遗迹，残缺的古堡里有一块硕大的祭坛，上面聚集了三水狩魔学院全体甲班成员。
刚经过一场鏖战，众人累得不行，这会儿又饿又渴，不少人双腿直打颤，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依然是残酷的战役。
如果不想被奴役，不想被扔到逃杀世界，他们就必须打赢这场自卫战。
甲班的班长，正是白晨曦。
他大汗淋漓，整个人就像刚淋了一场暴雨，这会儿蹲在人群旁边，眼眶发红。
一个又一个同班学员失去战斗力。
他们已经支撑了十个小时，恐怕很快就要全军覆没。
甲班一共十六人。
十二个人坐在地上，灵力枯竭。
他们之中状态最好的是白月亮。女孩操控着湖中的水，绕祭坛一圈，将所有人牢牢包围其中。
“哥？”女孩见白晨曦蹲在一旁，她轻轻唤了声。
白晨曦用袖子擦了擦眼眶，他站起身：“再坚持一下。”
跌坐在地上的学员，大多数都露出绝望的神色。
一名青年呢喃道：“坚持真的有用吗……？”
深夜，入寝时间，全体甲班学员被拉到这个独立的区域中来。
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任何逃脱的希望。
对方也并不着急，似乎是想将他们的利爪一根一根砍断，将利齿一颗一颗拔掉。
有人哭了。
实在太累了，一直在战斗，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
白月亮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伴随着一缕烟花绽放于头顶上方，敌方新一轮的进攻正式开始！
她所操控的水，似乎也坚持不了太久。
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会沦陷。
那名青年蓦地激动道：“人呢？柴风社的人呢？！我们学院不是归他们管吗，为什么关键时刻一个人都没来？！”
旁边，有人拽了拽那青年的衣袖，有气无力道：“林梧，你忘了？星朔就是柴风社的成员……”
星朔，甲班旁听生，近两个月一直生活在狩魔学院，和大家同吃同住。
因为太过熟悉，以至于很多人忘记了，他最初来的身份，便是柴风社的实习成员。
林梧怔了怔，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断了气的狼耳少年。
这一次的自卫战，星朔伤得最重。
他无初次冲在最前面，挨了最狠的一刀，直接贯穿了整个胸膛。
少年的鲜血染红了狩魔学院的蓝白制服。
可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
第二次扑上去，被一道金鞭抽中了脸颊，半张脸都被烧毁。
现在趴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没有人知道这么重的伤势，星朔还能不能活下来。
其他人的伤势看上去比他要好一点，但也好不了太多，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在以卵击石。
看着少年凄惨的模样，林梧诸多抱怨咽入腹中。
他……
并不是真的不懂这些，他只是，太难受了。没办法决定接下来的命运，只能眼睁睁的任人宰割，这种滋味太过痛苦。
而抱怨，记恨，会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可也仅仅只是一些。
林梧要面对的更多的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以及不甘心……青年瞪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个世界上会有不怕死的人吗？
也许有，但不是他林梧。
他怕死。
可又很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个地方。
费劲心力考入狩魔学院，林梧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他也幻想过，像姜掌灵那样，家喻户晓。
可是现实是，他们连活着都变得如此艰难。
白晨曦双手握拳：“柴风社，会来的。”
他相信，柴风社一定会来。
姜掌灵也一定会来。
在此之前，身为班长，他一定不能倒下。
如果全班只剩下他一个，那他也绝不会屈服于眼前的势力。
“呵。”水雾之外，传来一声嘲弄的淡笑：“一群毫无价值的蝼蚁，还幻想着会有人来救你们？”
来了！
白月亮立即向前跨了一大步，站到哥哥身旁。
水雾倒映出的剪影，缥缈如尘。
“你们于这个世界而言，只是沧海一粟，无人在意。不如跟吾走，经过血脉融合，入吾门下，为吾所用。”
“何必要抗拒？如果吾想杀你们，你们现在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死人。”
“吾的耐心有限。”
“既然没有人能做出抉择，那吾也只能逼迫你们，选择明天将去向何处。”
“先说清楚，不想跟吾走的，只有死路一条。”
那道剪影傲然抬眸，祂轻轻一指，一道蓝色光芒落在星朔身上。
“之前，最难缠的是你，那么现在也从你开始。”
“抬起头，正视吾，回答吾的问题——
“你要认吾为主吗？”
“说！”
这便是将他们带入这个陌生地界的人。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见过祂的模样。
趴在血泊中的狼耳少年，他手指微颤，挣扎着张开嘴，还未说话，沙哑的笑声就回荡在每个人的耳里。
他被烧伤了半张脸，看上去无比狰狞。灰白的皮肤，更是与周遭的人群格格不入。
微张的嘴，两边的利齿暴露在外。
星朔一字一顿：“滚，蛋。”
认祂做主？呵呵。
空气中一阵寂静。
许多学员露出忐忑的神色，星朔又一次拒绝了，每一次的拒绝都遭受残忍地酷刑，而这一次……
“哎。”那人轻叹一声：“其实，你的血脉吾最欣赏。和这群灵域的俗人不同，你的血脉，独一无二。诸天之大，或许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星朔脸上血色尽失。
他嘴唇微颤，想开口，却咳出一大口鲜血。
闭了闭眼，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族群被屠杀的画面。
这样的事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栖身的地方，却还要经历第二次。
星朔不想再看到同伴一个一个死在眼前。
这一次，他冲得比谁都猛。
如果有人要死，那也是他先死。
星朔睁开眼，狼眸之中尽是狠戾：“滚！！！”
这一个字，拼劲全力。
说完后便是剧烈的咳嗽。
星朔觉得自己好像会直接咳死。
白月亮上前一步，在他旁边蹲下，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
这似乎是无用功。
可是女孩不能见死不救。
罩在祭坛上方的水雾中，又泛起淡淡涟漪。那道神影似乎换了个方位，祂轻轻来回浮动，视线在这十六名学员身上来回打转。
每个人都经受了是个小时的身体与心智的双重折磨。
他们离崩溃不远了。
只要他们崩溃，自己便有机可趁。
魔物早已准备好，待这群容器崩溃后，便可瞬间侵入体内，强行融合。到那时，祂就能得到十六个魔化人类。
赌局的输赢或许不重要，但是既然答应了，就得来一次。
祂慢悠悠的开口道：“不如，吾再给你一个选择。”
“只要你心甘情愿跟吾走，吾答应你，放这群人回家。”
“牺牲你一个，保全所有人。”
“如何？”
众人微微愣住。
这……
星朔的双眸也是一怔，他稍稍动了下头，头得脑壳像是被锤子砸裂一般，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双手握住地上的泥土，颤声问：“你，是说真的？”
如果，他不再抗拒，对方真的会放甲班学员离开？
那人微笑：“吾对任何人，都不曾撒谎。”
白晨曦开口道：“别信他！”
事情不可能会如此简单！
星朔已经听不到旁人的劝阻，他睁开一只眼，另一只已经快瞎了：“……好。”
他答应。
只要能救这些人，不管是再一次当奴隶，或是拿走他的命，都可以。
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所有的同伴死在眼前。
神影满意的点头：“乖。”
水雾中，缓缓流淌下一道清泉，卷住了星朔的身体。
狼少年不再挣扎。
白月亮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从一开始，反抗最激烈的便是星朔。他落下了一身的伤痕，至死不肯屈服。
可到最后一刻，为了保护所有人，他甘心沦为阶下囚。
为什么，这么久了，异闻社还没有人来？
柴风社呢？
姜掌灵呢？
藏书楼呢？
小风师祖又在哪里……
还是如那人所说，他们都是弃子，已经被世界抛弃。
水雾缠绕住星朔的身体。
神影发出愉悦的笑声，祂迫不及待的说道：“呵呵，吾从不对人撒谎。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只狼啊。”
星朔的身体蓦地一僵。
“你放心，待你成为真正的魔徒，吾便送他们去陪你。都是一个班级的学员，就应该整整齐齐。”
“三水甲班，缺一不可，对吗？”
星朔勃然大怒，他拼命挣扎，但是水雾越缠越紧！
空中，巨大魔物的气息降临，逐渐逼至他面前！
狼耳少年被水雾缠紧腰肢，高高举起，他正面便是腐烂的魔物身躯，近乎贴着他的鼻尖。
星朔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
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嘶吼。
犹如困兽一般，愤怒又绝望。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嗓音出现在众人耳畔——
“对。”
水雾外的夜空，白光骤亮，一道雪色狐影像是从苍穹之中飞来。它的背上，站着一位少女的身影，墨蓝裙摆随风飞扬。
姜姜微微抬手，白色灵气温柔的罩住星朔的身影。
“你说的对。”
姜姜认可此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三水甲班，缺一不可。”
那层水雾，遇到纯白灵气溃散。星朔的身体被渐渐带至姜姜身旁。
狼少年愣愣的看着她。
姜姜看到他的惨状，眼睛闭着一只，左半张脸溃烂，灰色的狼耳也被刀砍去了一半，身上更是一片血红……
姜姜心里又心疼，又难过，又自责。
“辛，苦了。”姜姜嘴唇微颤。
见到她后，星朔以为是幻觉。
他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而被困在祭坛中的三水学员，有人激动的站起身喊道：“姜掌灵来了！——”
是姜掌灵！
真的是她！
他们被关在这个地方已经有十多个小时，终于见到柴风社的人了！
啊啊啊，他们没有被抛弃，异闻社来救他们了！
白月亮用手背挡住眼睛，泪水瞬间涌出。
“抱歉，我来晚了。”姜姜轻声道。
随后赶来的周笙看到学员们的情况，面色沉重：“是我的失职。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大家遇险，或许——”
深夜学员们出事，一直到天亮，是由苏燃第一个发现并寻找。
从寻求支援，到通知姜姜，再到姜姜抵达现场，一共用掉了两个半小时。
霍亦横气得浑身发抖，他瞪向空中的那道虚影，咬牙道：“幽，岚？！”
幽岚！幽岚！
那道虚影渐渐凝聚，祂银色盔甲在夜风中好似渡上一层极光。
“吾之神国，岂能出现在无名小辈的嘴里？”
幽岚将星的视线落在姜姜身上，年幼的修炼者，从她出现的这一刻开始，学员众人仿佛都有了依仗。
“姜掌灵？”
“你便是初等灵域里，镇守一方的宗门之主吗？”
虚影指尖微抬，一道光亮闪过，也是这一秒种便看穿了姜姜的修炼体系。
“召唤师？”祂微微一笑：“看上去不错，如果你也愿意跟吾走的话，你便可以和你的学员团聚。”
姜姜问道：“四星神国，也需要初等灵域来滋养吗？”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波折。
可问的问题，似乎带着一丝暗讽。
幽岚将星微微眯起眼：“自然不需要。吾来此的理由，你，不配知道。”
对神国而言，灵域不值一提。
尤其是高阶神国，不来，不是因为忌惮，而是因为不屑。
幽岚将星骨子里的高傲无法遮挡。
姜姜垂眸：“饕餮，混沌。”
她召唤出了四凶中的两位。
水雾摇摇欲坠，白月亮还在坚持，她害怕这神影会趁虚而入。透过水雾，众人看到姜姜的身后浮现出两道庞大的黑影。
一边是饕餮！一边是混沌！
姜姜站在獙獙背上，她双手在身前呈现出菱形：“一为众学员，二为梼杌，两笔账一起算！”
饕餮与混沌同声应道：“遵命！”
“嗯？”幽岚将星发现了它们与梼杌的相似之处，祂嗤笑：
“听闻72号灵域的姜掌灵，可以召唤出圣域神灵。你只召唤了两个孽畜出来，是不是太轻敌了些？”
“怎么会呢。”姜姜说道：“我从不轻敌。”
一波波灵气朝着饕餮和混沌的方向传去。
它们明显感觉到体内的异常。
紫滁境……
想来，姜姜破境之后，还是第一次召唤它俩！
这种熟悉的感觉——
饕餮眼底大喜！
是灵化！
姜灵主在助它俩灵化！
姜姜体内汇聚大量灵气，破境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换成以前，不可能同时助两位战灵打开封印。
上一次，白虎灵化还是对战青鸾将星的时候。
星朔与众学员的伤痕历历在目。
而梼杌甘愿自刎的场景从脑海里闪现。
祂竟然将忠心耿耿的梼杌称之为孽畜？！
姜姜抬眸看向那道银白盔甲，她逐字逐句道：“我召唤饕餮与混沌，是为了让你见识见识，四凶真正的力量。”
“也为了让你明白——”
“你，配不上梼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