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变成Omega怎么办?
七海建人拎着行李从车上下来。
他刚刚结束了一次极其荒谬的出差, 至少在他任职的四年里,还从没发生过像这次这样的事情。
三天前他刚到横滨,才熟悉了新的两天办公环境和客户资料,今早突然被通知出差结束了。
据说是因为横滨分部的办公地点卷入一场不明势力的火并之中, 连天花板都飞出去几米远, 整个建筑如同被炸/弹炸过之后的电影特效场面, 连一面完整的墙壁都没有剩下。
由于前期没有进行完善的调查,导致刚刚装修好的横滨分部惨遭损毁, 让公司遭受巨大的损失,至少今年是不会再重启横滨计划了。
连分部都没了,七海建人这个前去坐镇的优秀员工自然又被调回东京。
回到了他的公寓楼下。
七海建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事实上, 他本来是不打算在华光莲的发情期结束前回家的,说了把房子借给他,就是希望他能毫无顾忌地自由居住。
但是,脚步好像没受到思想的束缚,自然地回归了想去的地方。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如果华光莲问起, 就说有东西忘记带所以回来取好了。
离家越近,七海建人心中不好的预感就越强烈, 而这种预感在他站在家门口时几乎达到了顶峰。
从没有闭合的门缝间, 流出一股甜腻的果香, 像是熟透了蜜桃坠落在土地上,涨破了果皮,流出淡粉色的汁液, 浓稠地涌上鼻尖, 几乎让人呼吸不到正常的空气。
七海建人推开门, 被粘稠的香甜气息裹了满身,像是罩着一层糖葫芦的外壳,四肢僵硬难动。
屋内,衣物扔了满地,从门口蔓延到浴室里去,
七海建人心中盘旋着不妙的情绪,连鞋子都忘记换,几步跨过客厅,驻足在浴室门前。
莲正在洗澡吗?
浴室中水声恒恒,水珠飞溅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但没有一点热气,反而像是冰窖般,从门缝中渗出叫人骨寒的凉意。
“莲?你在里面吗?”七海建人眉心一皱,张口唤了几声,伸手拍了拍门,但浴室内的人完全一点回应。
七海建人推开门,望见抱膝坐在淋浴下方的华光莲,从濡湿的发尾中露出莹莹的肌肤,湿淋淋的发丝坠着水珠,身体发烫,呼吸很热,濡湿的T恤粘在身躯上,像是披着白布的人像雕塑,每一处线条曲线都一览无余。
顾不上穿着西装和皮鞋,七海建人疾步踏进浴室,先关掉了不知开了多久的淋浴,在浴室内积了一地的水,蹲身去看华光莲的情况,他眉头蹙地很紧,双目紧闭,睫毛上盛着细碎的水珠,两颊烧红,一身的皮肤被水冲刷得莹白,泊泊散着冷气。
七海建人的体格和华光莲迥异,手臂的肌肉很健硕,几乎有华光莲的两个粗,明显不是在健身房装模作样锻炼出来的肌肉,每一根神经都蕴含了巨大的能量,可以轻松抱起华光莲。
手臂穿过华光莲手臂和膝盖的空隙,一手揽住腰,一手闯进膝盖下的腿窝,将人横打抱起,他比之前更瘦了,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多少重量。
华光莲陡然从地面腾空而起,落入温暖的胸膛,他迷蒙地睁开了双目,失神地望着虚空,昏昏沉沉的脑子什么也不能分辨,手臂无力地在空中一摇一荡。
七海建人抱着人往卧室走,华光莲在他臂弯中蜷缩成一团,手掌之下腿肉水洗过,柔滑如锦缎,仿佛一只不慎落入河中的小动物,在他怀中轻轻地颤抖,冰冷的皮肤下却是火热的温度,可能是发烧了。
鞋尖踢开卧室门,把人放在床上,对方的湿T恤仍渗着凉冰冰的潮湿水气,穿着这样的衣服只会让人更加湿冷,看到是不行的。
七海建人一手扶住他的肩,一手提起衣服下摆,只一瞬间就褪去了衣服,雪白地一身毫无遮掩地显露出来,润湿的发贴着侧颈,水汇成一支小流,前后不均匀地流落。
这时也顾不上区分哪个浴巾是谁的,在抽屉中拿出一个干净的藏蓝色浴巾,从断断续续落着水的发尾,擦过滚着水珠的锁骨,吸干身体上的每一滴水,又把人包在浴巾中。
华光莲有模糊的意识,知道是前辈带他出了浴室,但是眼睛中好像溅进了水珠,不能完全张开,只颤巍巍地抖着羽睫,水气凝在唇上,嫩红饱满的嘴唇翕张,抖出一声过分甜腻的呓语:“前辈……”
这声音轻得不必风吹,只在空中游离一下就四散,却依旧让他羞愧地涨红脸,好在脸颊本身已经红的透彻,也就不明显了。
他咬住下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在冰冷水中勉强能制住的火热,离了水就愈加一发不可收拾,涨潮似的将要将他淹没。
七海建人听力极佳,不仅听见了这一声,还洞察了其中蕴藏的春意,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手撑在床边,低头拉床脚的薄被,细致地盖到华光莲的肩上,等眼前不在是玉脂般盈盈一片,才转头看他的脸:“这样可能会发烧,我去找点药给你。”
他体质很好,一年也难生一次病,但该有的医药箱还是备着的,想去找点药来帮华光莲降温,他站起身,还没走出一步,手指却突然被捏住了。
左手的食指被一只柔而白的手握在手心,肌肤是细腻而火热的触感,不多使力,轻轻搭在手上,却像是船锚,将他的两只腿牢牢地钉在原地。
不知道是因为接触到空气还是紧张,小臂上汗毛直立,弱不胜衣地颤了一下,顺着手臂望去,华光莲一张脸红如滴露海棠,从鼻尖到两颊染着薄红,不敢抬眼望人,声音低若哀鸣,像是恳求:“别走。”
他也不想走的,他怎么可能想走呢。
他们都两个心知肚明,华光莲此时不是发烧,而是Omega的发情热,而这一声,不只是挽留,也是另一种层面的允许。
在没有得到这声允许之前,七海建人什么也不可能做的,即使他确实很喜欢华光莲,对方善良、温柔、长了张任谁也不会讨厌的脸,但他更希望他们的关系不是在这样的情况发生进展。
乘人之危,是极其卑劣的行为,但也是他此时唯一的选择。
七海建人反手将他的五指合拢置在虎口处,颇具安抚性地一捏,重新坐回床边:“我不会走的。”
华光莲不敢看他,抓住前辈的手指叫他别走,这已经是他做过出格的事情。
他很愧疚。
在他心里,七海建人成熟稳重、善解人意、全身无一处不是优点,是个最好的前辈,但是他出于自己的身体需求,对对方提出了堪称无理的要求。
被前辈温柔地应允了。
他眼里湿漉漉地闪着光,涌起一股歉疚,心脏和身体一样软。
七海建人原本是要去上班的,穿着一身笔挺的硬质西装,刚才抱华光莲回卧室时已经打得半湿,脱去了外套,连衬衣都潮湿地贴在肌肉上,他穿着衣服时已显出不凡的身材,脱了衣服将堪称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身姿挺拔,宽肩窄腰,手臂的线条凌厉而流畅,腹部嵌着纹理很深、块块分明肌肉,脸部轮廓深刻而优越,下颌线的线条劲直,只是普通站着,也显出刚直的气质,
像一把寒光毕露的染血刀锋。
现在这柄利器将要融进他温柔的刀鞘中去,他敛去了锐利,目光沉沉地望着仰躺的华光莲。
华光莲却什么也顾不上,脑袋昏昏沉沉什么也考虑不了,他望着七海建人靠近的脸,手指拉住他的手掌,放在脸边,红舌探出水红色的饱满嘴唇,轻轻舔了一口。
七海建人刚给他盖上的被子,又亲手掀开来。
华光莲浑身烧灼的发热,七海建人正常的体温对他而言也是清凉,像是沙漠中久行的人看见了绿洲,迫不及待地贴上去,光洁的肩膀挨着肩膀,下巴抵着下巴,呼吸自然地交融,桃树与柏木的气息搅在一起,如同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的自然。
七海建人是个不惯常将情绪外露的人,这种时刻也是一样,他眉峰用力,满目克制,神情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沉甸甸地闷声呼吸,才露出一点异样。
他是个缜密慎重的性格,连这点事都像是提前学习过,循序渐进,动作是缓慢而收着力的,绝不想让配合他的人产生一点不适,要是别人恐怕会觉得刻板不知变通,但这正适合华光莲。
Omega的身体给他了极其敏感的知觉,但不能叫他摒弃羞涩而慌乱的内心,他恰需要一个柔和的指引者,不带一丝邪念地引导他释放天性,追逐欢乐。
这个位置为七海建人量身打造。
七海建人也不负所托地进行着,他的手指很灵活,指腹有点粗糙,布着薄茧,在如玉般的雪白肌肤上像是刷子一样,印出一点红痕,他慢条斯理地替人放松身体,从后颈捏到圆肩,将人料理得宛如一团棉花,只能绵软地受力。
华光莲前所未有的难受起来,热意轰轰烈烈,如火山喷发,烫人的岩浆流遍他的全身,连视线都是一片朦胧的红色,力气几乎只能维持喘息,他仰着头望七海建人,小核桃似的喉结在纤细的脖颈间滚动,上齿咬住下唇,不想哭出声。
与他相比,七海建人的温度像海,他这个岩浆般的小人便沉浸在深无边际的海里,逐渐浇灭了热度,那些曾经化为汗水流出的水分,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通路,泄洪似的倾泄出去。
华光莲双目含泪,睫毛湿哒哒地簇成几团,脸上说不定是歉意还是懊恼,吐息带着甜滋滋的香气,一团一团地扑在七海建人的面颊上:“七海前辈,对不起……”
七海建人低下头,沉进蜜桃味的幽香中去,吻住了他。
他的吻细致而温柔,照顾着刚才惨遭撕咬的下唇,衔在双唇间,舌头轻柔的舔过唇上的齿痕,又顺着泪痕吻去面颊上碎珠似的泪水。
华光莲半阖着眼抽泣,一双眼睛润得不像话,像一汪清泉,他人虽然养得娇气些,但自认为也是很有男子气概的,平日里动怒或者受了委屈,只会在心里默默生气,鲜少哭泣。
但他已经控制不住泪水。
Omega的身体与男人、女人都不同,天生一副适合被爱的样子,无需安抚就已经一片湿软。
华光莲从腹腔深处穿出一声破碎的哀鸣,恍惚中,眼睛似乎闪烁着漫天的烟花,他怔然地看着七海建人的脸庞,挺拔的鼻梁就在他的面前,一时近一时远,一贯梳得整齐的金发,散落几根在额前,随着动作晃动。
里面是满的,外面却空虚,不着寸缕,手指握成拳,像是像抓住点什么,但什么都握不住,手指骨节用力得呈现粉白,指甲在手掌中掐出痕迹,七海建人用手指拨开华光莲握住的拳,将手指放进去,十指相扣。
华光莲放弃了对身体的掌控,像一艘在深海中漂泊的小舟,随着海波摇动,一会儿是疾风骤雨,一会又如春风和煦。
七海建人的汗水落在一片雪似的肌肤之上,他伸手想抹去,手指拂过,却不期然发现了一颗痣,不像一般的痣,是醒目的黑色,只比皮肤稍黯淡一点,小小一颗,如果不是这样的姿势,这样近的距离,必是瞧不见的。
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腰,在那小痣上舔了一口,
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