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遗弃
饭桌上, 徐丽君真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问出这样的话，她扯扯丈夫的衣角，示意丈夫别再问。
而姚大力哪里可能听妻子的话，他就是怕自家吃亏了, 不是怕徐丽君吃亏。徐丽君是他的妻子, 妻子的东西以后就是他的孩子的。
“大妹的嫁妆是最多的。”刘蓝娣道, 她瞥了一眼姚大力，这个人就是怕姚家吃亏，“小妹当初还是没有嫁妆的。”
“听说她在这边有一栋宅子。”姚大力道。
“你们不是也有吗？”刘蓝娣不悦，徐丽君的嫁妆不少, 小黄鱼、宅子, 都有的，还有不少首饰，“那些东西，一个铁匣子可是装不下的。”
就大房跟徐琴的关系，这些人还以为他们会给徐琴准备更多的嫁妆吗？
那怎么可能，何况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
刘蓝娣不愿意给徐琴准备嫁妆, 要是可以，她连那个铁匣子都不想送给徐琴。可惜他们不能打开那个铁匣子，加上徐立凡又知道了, 他们就只能把东西交出去。
那个铁匣子需要钥匙，还需要密码。
刘蓝娣怀疑要是他们没有给徐琴, 迟早也有人找上门，让他们交出铁匣子。
如今一来，他们跟徐琴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东西也都给了。
“大嫂。”徐丽君看向刘蓝娣,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不是嫌弃嫁妆少。”
“小妹的嫁妆，你是知道的。”刘蓝娣道，“那栋宅子本身就不是多好的地段，也比较破旧。不然，那一栋宅子早就被收走了。”
一处比较破旧的宅子而已。
刘蓝娣倒是想一点东西都不给徐琴，奈何徐父把东西交给徐立凡，徐立凡就把东西交给了徐琴。
“你们的宅子好。”刘蓝娣道，“你们可以搬过去住啊。”
“……”姚大力想着他们当初把宅子捐赠出去，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要回宅子。
姚大力当初就想着他们是工人阶级，是好的阶级，哪里能跟资本家又牵扯。徐丽君也是跟别人说她的母亲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原本还是给人当佣人的，他们夫妻两个人就是要让别人觉得他们的觉悟高。
而现在，徐琴的宅子还在，她没有把宅子捐赠出去，而姚大力夫妻的宅子就不在。
“捐出去了。”徐丽君道。
“现在不是有说还回来吗？”刘蓝娣道，“当初很多人被迫捐赠东西出去，你们看看，去申请一下，也许宅子很快就回到你们的手里。就是宅子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好了，里面的东西也少很多，还是得重新整理。我们这一处的楼房也是这样，我们回来之后重新整理的。”
“那是得要回来。”姚大力点头。
“吃饭吧。”徐立仁道，他不想再听他们说这些话，说来说去，就是钱，俗气。
而上官倩还在讨好柳老太，就想着柳老太把宅子留给她。
柳老太也稍微对上官倩的女儿好一点，有时候还给那个孩子一粒糖果。
“要谢谢奶奶，知道吗？”上官倩就经常跟女儿这么说，意图让女儿去讨好柳老太。
上官倩去上学之后，她不好带孩子去学校，就送孩子去秦夫人那边，又或者是让秦枫把孩子带去医院。她就没有想着把孩子送到秦母那边，秦母不喜欢她，她就怕秦母在孩子的面前说她的坏话，怕孩子跟她不亲了。
“妈妈。”上官倩的女儿一点都不想跟柳老太多接触，也没有想着要糖果，就想着妈妈多陪她，但是妈妈不陪着她。
“你要懂事，要尊重奶奶，多跟奶奶说说话，知道吗？”上官倩叮嘱女儿，“奶奶一个人，她很孤单的。你是一个好孩子，多跟奶奶一起玩。别当一个不听话的坏孩子，你要是不听话，妈妈也不喜欢你。”
小孩子就怕父母不喜欢他们，那个小女孩就只能多讨好柳老太。
上官倩希望自己的女儿很优秀，不希望女儿成为一个笨蛋美人。要是女儿成为笨蛋美人也没有关系，在很多小说里，笨蛋美人通常都是主角，就怕只有笨蛋，没有美人。
秦枫偶尔有听到上官倩对女儿说尊敬柳老太的话，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只当柳老太年纪大，他们应该尊敬她。
这也就导致秦枫根本就没有发现上官倩带累女儿，这个孩子在父母的面前还大胆一点，但是上官倩要上学，秦枫要去医院工作，他们就经常把孩子送到秦夫人那边。
秦夫人当然是对自己的孙子孙女更好，也会顺带对上官倩的女稍微好一点，两边还是有差距。小孩子又很敏感，这孩子就感觉出秦夫人不喜欢她，她就只能表现得乖巧一点。
而上官倩还觉得自己的女儿很乖巧，这是一件好事情。
南山医院的名气依旧没有隔壁锦山医院的大，但南山医院的心脏中心还发展得不错。
就算秦枫不是心脏中心的医生，他都有听同事说南山医院的一些事情。两家医院都想把彼此压在下面，大家都很努力地发展，医生的医术不可能一下子进步，就是要慢慢成长，还有就是从别的地方调优秀的医生过去。
徐琴的名气大了许多，还有记者采访她，只不过她没有接受采访。在她的眼里，努力学习医术，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必要想着上不上报纸的。
即便徐琴没有接受记者的采访，记者也能想办法把她夸出一朵花来。
当徐琴上了报纸之后，来找徐琴动手术的人就多了，甚至还有别的大城市过来找她动手术的。徐琴就是不断吸收新的知识，也把自己所知道的知识教导身边的人。
因着徐琴出名了，越来越多人过来南山医院。郑副主任跟医院申请研究经费都容易许多，他们心脏中心也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研究。
郑副主任还时不时鼓励徐琴，让她再努力一点。
徐琴放假回到家里，她没有忘记徐诗婉要给小浩然的礼物。
“不是吃的吗？”小浩然还以为是吃的。
“我们有给你买吃的。”徐琴好笑地道，“你的表姐他们给你买的文具，让你好好学习。你不是说以后想要跟妈妈这样吗？”
“是，我努力学习。”小浩然点点头，“不是吃的也好，妈妈买。”
徐琴伸手揉揉儿子的头，儿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转眼间，就到了改革开放的年代，徐琴又生了一个女儿，女儿都一岁多。
陆建泽打算从工厂辞职，打算重新打拼。他已经三十多岁，没有想着要一直待在工厂里一直当保安，那样太过安逸。
早前，他去工厂的时候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他们能各自去发展属于他们自己的事业。
当徐琴得知陆建泽要从工厂辞职后，她点头了。
“需要启动资金吗？”徐琴问，“存折上还有一些钱。”
徐琴平时没有多花钱，也没有总想着给病人垫付医药费。他们当医生的，就是得适当跟病人保持距离，不能耗费太多的感情进去，不能太过伤心，那样会影响他们的工作。
“想好了，做什么了吗？”徐琴问，“是做食品，还是手工品，还是说把东西带去被的城市卖。南方的城市的东西，带到北方城市去。”
“我们打算成立编织厂。”陆建泽道，“福省的竹子很多，我们要善于用竹子做事情，要开发竹子，让更多的人能有工作，能赚到更多的钱。”
“好啊。”徐琴点头，“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
徐琴本来以为陆建泽会去摆摊子，先摆摊子赚第一桶金再去做别的。她看电视剧看小说都是这样的，难免就有被限制住。
只要他们有足够的租金，确实也没有必要去摆摊子。
“有很多人能用竹子编织出很好看的篮子，还很实用。”陆建泽道，“简简单单的话，估计没有什么用了。现在就是要多一点花样，得有特色一点。”
陆建泽早已经打听过了，外面的人卖东西，也都是卖与众不同的。
当个体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开工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陆建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做具有福省特色的产业，有的东西做得好的话，还能出国。
政府也是扶持他们这些做工厂的，陆建泽和几个朋友商量了，当场就决定要办工厂。到时候，他们就能让退役的战友、伤残的人到工厂工作。
他们几个人都是战友，他们以前看着那些带有病痛的退役的战友，也会心疼。可他们手里就那么一点钱，要养家，哪里有那么多钱去帮助别人，那点钱也是杯水车薪，战友也不可能要他们的钱。
哪怕人家伤残了，人家也有人家的尊严，人家想要靠着他们自己的劳动赚钱。
因此，这几个人当初转业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先到一些地方过渡一下。
那时候，陆建泽也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否则，他又怎么可能跑到工厂呢。他没有想着去当公安刑警，他的战友们都很出色，那些人去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他去办。
“南北的竹子做成的东西，是有差别的，里面的含水量，得注意。”徐琴道，“南方潮湿，北方干燥。在南方好好的制品，到了北方就可能裂开。”
徐琴以前经常上网，就有看到类似的新闻。
“我不懂得怎么办工厂，也不知道得找什么样的工人。”徐琴道，“到时候，你可别说我帮不上你。”
“不会。”陆建泽摇头，“我们办工厂，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照顾更多人。更重要的是照顾好家人，这一次也是几个人联合起来。我们比其他人更懂得家人的重要，没有想着背井离乡，没有想着去别的地方，要的就是能经常回家。”
陆建泽这些人没有想着多赚钱就忘了家庭，如果他们忘了家庭，这就违背他们最开始的初衷。他们要做一个有温度的企业，这也需要更多人的支持。
万事开头难，他们也知道一个工厂可以讲人情，但有的人情又不能讲。就是该有雷霆手段的时候就得有，要是不够果断，工厂就可能办不下。
据陆建泽所知有不少工厂就处于亏本状态，这也是国家急于改变的一点。有的国营工厂变成了私人的，这就是一大改变。
“看你们的。”徐琴道，“刚刚开始，难免要忙碌的。”
徐琴都能理解，她自己也经常是医院那边有事情，她就赶忙去医院。
“那也不能忘了你们。”陆建泽道。
另一边，上官倩从学校毕业出来，没有想着要进单位工作，而是想着要摆摊子。这个时候，摆摊子才能赚到更多钱，她要当个体户，要成为富婆。
秦枫得知上官倩放弃分配的工作，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以为上官倩这一次会认认真真的工作，没有想到妻子还要折腾一些事情。
“相信我，摆摊子赚钱的。”上官倩道，“要不是你是一个医生，我都想叫你跟我一起做生意。”
上官倩想着可以去广省那边进货，到时候再摆摊子，一定能赚不少钱。就是福省距离广省有点近，她就担心别人也去那边进货，她得快点。
“放心，只要我们有钱了，别人又怎么敢瞧不起我们。”上官倩道，“等到以后，你要是想开一家医院，那都是可以的。”
上官倩想得很美好，她要赚很多很多钱，绝对不能被时代抛下，她要做富一代。
因此，上官倩还去找她的亲戚，让亲戚凑钱一起做生意。那些亲戚哪里可能随随便便相信上官倩，那些人就是不愿意多拿钱出来。
上官倩还劝说她的父母，她的父母都觉得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要知道早几年的话，那都不允许私人做买卖的。
如今，私人是可以做买卖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就不会亏损啊。要是亏损了，这亏损的钱算什么。
那些人都觉得上官倩之前没有工作，哪怕她后来考上高校，他们还是担心上官倩到时候拿了钱就跑。
“真要是能赚钱，哪里用得着她啊。”有脑子灵活的人就想着不用跟上官倩合作，他们自己去找路子就行了。
做生意确实不容易，但是要是不敢拼，又怎么赚大钱。
于是就有人直接去广省进货，人家还懂得去更远的北方卖东西，而不是就在福省。
上官倩手里头没有那么多钱，她都找那些人说了一两个月的时间，那些人还是不答应。后来，她竟然发现已经有人去做生意，人家还赚了一些钱。
这让上官倩很恼火，自己没有做成，别人听了她的话，别人就去做了。
上官倩不大敢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她是一个女人，就怕一不小心就被拐卖去深山老林。就算她再防备，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会落单。
“爸，妈，你看，村子里有的人就直接做了。”上官倩道，“让二哥跟着我去呗，反正二哥也没有工作。要是真能赚到钱，我们对半分，二哥二嫂的日子也能好过很多，您说是不是。大不了亏了算我的，还不行吗？”
上官倩想着别人都发财了，而自己还没有。这不应该，她是穿书女，就应该是主角，不应该事事落后于别人，就得快一点。
“真能赚钱？”上官妈妈疑惑。
“能的。”上官倩道，“村子里不是已经有人赚到钱了吗？要是没有赚到钱，他们会继续去摆摊子？嘴巴上说没有赚到几个钱，他们就是不想别人也去做这一行，就希望少一点人做，他们就能多赚一点钱。这些人的心可坏了，爸，妈，你们就让二哥跟我一起去吧。”
“行。”上官爸爸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就对了，我们在这个村子始终都是小姓，别人都看不起我们。”上官倩道，“要是我们有钱了，他们还会瞧不起我们吗？他们巴结我们都来不及呢。”
上官倩知道她爸爸很在乎这一点，总觉得自家就低其他人一等。
“你们看着办。”上官爸爸道，“只一点，亏了……”
“亏了算我的。”上官倩道。
上官倩没有想着带秦夫人的儿女做生意，她觉得那些人不可能跟她去做这些事情，那些人还觉得她不应该做这些事情，还会嗤之以鼻。等她赚到钱之后，他们就知道她有多么厉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官倩运气不好，明明她跟着她哥去广省，也都看了产品，都觉得产品质量不错，这才买的。谁知道等他们把东西带回福省的时候，他们就发现里面有很多衣服的质量都不咋滴，有的甚至一撕就破。
上官倩当时就黑线了，这么垃圾的衣服，谁会买呢，其他人也不是冤大头。这一趟不但没有赚到钱，还赔钱进去。她以前自己抢占了先机，却不知道有的人会耍手段，她哪里耍得过那些人。
这让上官倩的二哥很不高兴，好在亏的都算是上官倩，他在去路上也没有多给钱。
“好在当时不是给全款，就是给了三分之二的钱。”上官倩当时还以为自己嘴皮子厉害，她直接把价格压下来，还能先只付一部分钱。
上官倩也不想想别人都不认识她，凭什么给她低价，凭什么让她只付三分之二的钱。别人还当上官倩是骗子，觉得她可能拿了东西，就不回来结账。
在广省没少发生这样的事情，有的人就说要长期做生意，说先付定金。然后，人家拿了不少东西走，就不再付钱了。
有的人想着要骗就相互骗啊，看看谁能骗到钱。
事情就变得很混乱很复杂，而上官倩根本就没有想这些，她所生活的年代根本就没有这么乱。上官倩不懂得，她以为自己有头脑，最后，她就掉到了坑里。
“那也是钱。”上官倩的二哥就是这样说的。
“算我的，你又不亏。”上官倩咬牙，“你就当你免费出去游玩了，不好吗？”
上官倩想要去报警，可这种事情很难得到解决。没有监控，她也没有其他的证据，毕竟她已经带走东西了，不是在工厂里，别人就能说她撒谎。
怎么就让她遇上这样的事情了呢？
太可气了！
“这一次不行，那就下一次。”上官倩不相信自己每一次都会失败，“做生意都是这样的，难免走错路。要是走错路，就不走了，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亏的算你的。”上官倩的二哥还是这句话。
“可以。”上官倩点头。
上官倩无奈，要是她不答应，她二哥也不可能跟她去。大哥大嫂又不可能不工作跟着她一起去，一切就只能靠着她自己。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上官倩也不敢告诉秦枫，就怕秦枫不愿意让她继续做下去。
而秦枫也不多问这些事情，上官倩不说，他就想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只是上官倩的手里头没有那么多钱，秦枫给她的钱都是限定的，她能存一点钱就不容易了。而如今，她亏了那么多钱进去，手里头没有那么多钱，她就得问秦枫。
“亏了？”秦枫问。
“没……”上官倩心虚。
“那就是赚了？”秦枫道。
“对，赚了一点，就想扩大规模。”上官倩道，“只有进更多的货，才能赚钱。就那么一点货，赚不了多少钱的。我手里头的那点钱不够，你能不能给我一些？等我赚到了钱，那些钱也是这个家的。”
秦枫盯着上官倩，他有些不大相信妻子的话，“是赚了，还是亏了？”
“好吧，没有赚，这一次进货出了一点问题。”上官倩本来不想说，可她知道她要是不说，秦枫就不可能给钱。
上官倩要是去问秦夫人等人借钱，秦枫必定也会知道。
“有了这一次失败的经验，下一次绝对不可能再出现问题。”上官倩道，“下一次，我一定一件一件看过去，绝对不可能再被人糊弄。”
“孩子要上学。”秦枫提醒上官倩，他们没有那么多钱亏进去。
秦枫一直管着家里的钱，就是担心上官倩随便花钱。
“这一次一定能成功的。”上官倩道。
“你可以做裁缝。”秦枫道。
“……”上官倩倒是想啊，可是她的手艺没有那么好。不过她懂得后世的一些款式，她可以画图让别人做衣服，就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
“我们不是家财万贯的人家。”秦枫提醒上官倩，“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
“怎么就不是？”上官倩嘀咕。
医院里，有一个婴儿被遗弃，这个孩子有心脏病，父母不要她，就把她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