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瞧不起
陆姑妈认为自己在家里的辈分最高, 她的儿女、儿媳妇们，他们都应该捧着她。她辛辛苦苦生下孩子，又不是为了让自己受罪的。
“要不是你们对我不好, 我会想着我女儿那边吗？”陆姑妈道，“你们就是不想我过好日子, 就是想着我早点死。”
“……”孙二嫂心想婆婆有本事就真的早点死去，婆婆这么折腾, 真的是让人很无语。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陆姑妈大声地道。
“什么意思？”孙二嫂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对不对？”陆姑妈道，“有了别的男人，你就想着把钱给那个男人花。”
“妈, 你太过分了。”孙二嫂睁大眼睛，她真没有想到婆婆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有红杏出墙, 没有喜欢上别的男人, 更不可能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她都有儿女了，丈夫对她也还不错，她完全没有必要去找别的男人, 更不可能把自己的钱给男人花。真要是找男人，那也是让男人给她花钱啊。
孙二嫂就不明白婆婆怎么突然就有这样的想法, 她很无语。
“你一定是有别的男人, 我儿子没有在家的时候，你就让人上门。”陆姑妈道, “上一次，我就看到有男的上楼来。”
“……”孙二嫂盯着婆婆, 婆婆分明就是故意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陆姑妈问。
“没有的事情。”孙二嫂道, “这一栋楼, 又不只有我们家, 还有别的人家。别人来送煤炭，那也是要上楼的。”
孙二嫂就没有随随便便带男人回来，她自己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你就是带男人来了。”陆姑妈道，“你别狡辩。”
“我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孙二嫂非常愤怒，“你要是不想好好过日子，那就别过了。”
孙二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冤枉红杏出墙，她根本就没有想着找别的男人。要是她男人哪天要是没有了，她也没有那么想，儿女都比较大了。
再过几年，孙二嫂的儿女都能结婚了。
孙二嫂没有那么愚蠢，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又没有什么好处，当然是要照顾好家人。
等孙二哥回到家里，他才知道妻子和他妈又吵架了。
孙二哥以前都不多管这些事情，也没有叫妻子忍让，有时候还会说他妈几句。他不是不想哄着他妈，而是他妈这个人，他们给她几分颜色，她就能开染坊的。
为了大家的生活好过一点，孙二哥自然不能对陆姑妈有太好的态度。
“怎么回事？”孙二哥回到房间，问妻子，“怎么碗筷还砸了呢？”
“还不是你吗？”孙二嫂红着眼睛，“她真的是……越老越不像话，她刚刚竟然说我找别的男人。我有没有找别的男人，我自己会不清楚吗？你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吗？她就是靠着一张嘴在那边乱说。”
“怎么会？”孙二哥不敢相信。
“不信的话，你就去问你妈。”孙二嫂道，“我还能凭空捏造事情诬陷你妈吗？爸去了之后，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她这些年，每年都要去你妹妹那边，路费都要耗费不少，我有说一个‘不’吗？我今天就是问她可不可以不去，我们家里真没有那么多钱。”
孙二嫂想着家里的那点钱，他们家有那么多口人，到处都需要花钱。
最近一段时间，经济也不是很景气，至少孙二嫂所在的供销社生意就很不好。她赚的那几个钱是真的不够花，丈夫赚的钱也没有增加多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她不跟婆婆说几句，等到以后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他们去找谁借钱？
借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孙二嫂可不想跑去跟人借钱。借钱也是要还的，不能不还。
“她又想要去小妹那边？”孙二哥皱眉。
“对。”孙二嫂点头，“她又想要过去，都开始准备了，还说要带什么东西过去。等她准备好，就该问我们拿钱。要是现在不说，她又会说我们看着她整理那么多东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这个婆婆的毛病很多，孙二嫂不是不想让婆婆出门，而是家里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前几年，他们家里还有多一点余钱，陆姑妈要去孙敏那边，他们也就让陆姑妈去，也有出钱。如今，家里缺钱，陆姑妈一点也不为家里考虑。
“你开不了这个口，我不能不开啊。”孙二嫂道，“难道，你要让孩子别读书，把孩子的学费给她去小妹那边吗？”
孙二嫂红着眼睛，她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婆婆。别人家都是婆婆会帮着孙子孙女，是当祖母的勒紧裤腰带。到了陆姑妈这边，她就是要让别人把钱都给她。
“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的未来毁了吗？”孙二嫂道，“能不能别打肿脸充胖子？”
“没怪你。”孙二哥道。
“可你妈现在这样……”孙二嫂道，“她刚刚说话还那么大声，好像她亲眼看见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一样。你说，别人要是听去了，别人怎么想。那些人可不管这些话是不是真的，别人就是当作是真的说出去，我们的脸面就全都丢光了。”
孙二嫂从来没有想到婆婆会糊涂到这个地步，她就不知道死去的公公以前到底是怎么忍着婆婆的。
“再这样下去，她是不是要你跟我离婚？”孙二嫂道，“她到底要干嘛？就是要让我们全家都把钱交给她，我们都不活了是吗？”
陆姑妈听到孙二嫂的声音，她就知道儿子和儿媳妇躲在屋子里，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在说她的不是。
“儿子有了儿媳妇就是不记得娘。”
“就是要一点车费，不肯给就不肯给。”
“有了别的男人，那就离婚呗，还赖在我们家做什么？”
……
陆姑妈就坐在客厅里唠叨个不停，当孙二哥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陆姑妈在那边说话。
“你这个妻子不行。当年，我就觉得她不好，问你要不要看看别人，你说你不要。”陆姑妈道，“现在好了，她还去找别的男人。”
陆姑妈还觉得自己所想的没错，儿媳妇一定是红杏出墙了。
“她没有。”孙二哥道。
“你又没有整天待在家里，你怎么知道的。”陆姑妈道，“我待在家里，有时候就是在楼下，就有看到陌生男人上楼找她。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都是有儿女的人了，还找别的男人，要不要脸啊。”
“妈，她没有，你别胡说。”孙二哥想要阻止陆姑妈。
可陆姑妈哪里去管孙二哥的阻止，她越说越起劲。
“她找了别的男人，还要让人上门，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孙家。”陆姑妈道，“她是不是还想让你帮着别的男人养孩子？你的那几个孩子，都是你亲生的吗？”
“妈，您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要是让别人听了去……”
“她都敢做那样的事情了，就不要怕被别人知道。”陆姑妈道。
“您要是想去小妹那边，那就去。”孙二哥道，“您要是喜欢那边，干脆就在那边多待一阵子，别总是来来回回的，花费不少钱。”
“你们是不是就想我滚？”陆姑妈不满，“我要是去你们小妹那边，你们就能……”
“您能不能少说几句？”孙二哥打断陆姑妈的话，“我打电话跟小妹说，让她到时候去车站接您，您是明天走，还是后天走？”
“不，我不走了。”陆姑妈道，“这几天都不走。”
陆姑妈想这些人要她走，她偏偏就不走，她就是要盯着这些人。
“你们爸没了，你们一个两个的就欺负我，也不孝顺我这个妈。”陆姑妈道，“一个个都恨不得我没有待在你们的跟前。你是当哥哥的，也该是你给我养老，你妹妹是女孩子，还用得着她给我养老。”
“……”孙二哥听见这话，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他爸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呢。
“别想了。”陆姑妈道，“我今年就在这边过年，你们谁也别想赶我走。”
孙二哥无奈，他就只打电话给孙敏，让孙敏劝说一下陆姑妈。可孙敏是小辈，哪里好劝说的，于是孙二哥有打电话给陆父，让陆父去说说。
陆母得知这一件事情之后，她的意思就是让陆父别卷入进去。
陆父陆母夫妻坐在院子里摘菜，陆浩宇正在屋子里睡觉。
“别管，你现在管了，以后还是找你。”陆母道，“你也管不了那些事情，他们也真是，明明知道我们在这边，我们还得带孙子孙女，哪里有空跑去首都帮助他们解决这些事情，当车票不需要钱吗？”
打电话根本就没有什么用，陆姑妈不高兴的话还能直接挂断电话。
陆母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跑回去，那个钱要是拿去给孙子孙女买衣服，都能买好多件衣服了。
“一有一点事情就喜欢找你。”陆母嗤笑，“他们真是习惯了，你妹妹以前就喜欢跑来找你，她的儿女们也学会了。”
“没有回去。”陆父道。
“没有回去就好。”陆母点头。
“不回去就不回去，她有她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陆父连忙道。
徐琴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大对劲儿。等到了晚上，她就问陆建泽。
陆建泽倒是知道一点，倒不是孙家人打电话给他，而是他爸让他在妈面前说几句好话。他才知道陆姑妈那边又发生了一些事情，陆姑妈又开始折腾。
“表嫂想得也没有错，来来回回，车费就要不少。”徐琴道，“那些钱要是拿去买过年的东西，都能买很多吃食了。”
“对。”陆建泽点头，“姑妈这几年来来回回，每年都得花费不少钱。”
“是，要是家里没有一点积蓄，根本就承担不了。”徐琴道。
为什么很多距离远，就几年都不见得见一次，就是因为路费贵。
徐琴不认为陆姑妈会不知道这一点，只不过陆姑妈习惯了享受，陆姑妈也就不管那些事情，就想着让那些人都把东西准备好。
“表哥表嫂之间的事情，我们不清楚。”陆建泽道，“我就跟爸说，我们都别去管，免得惹一身腥。”
“是。”徐琴道，“是别管，不过……姑妈到底是爸的亲妹妹，爸愿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陆建泽道，“姑妈每次都这么折腾，爸也觉得不好。要是偶尔一次也就算了，还能劝一劝。关键是姑妈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别人去管，她就来劲儿。”
“就是当兄长的还是会担心妹妹吧。”徐琴能看得出陆父还是比较关心陆姑妈的。
“再担心又有什么用，爸就是太关心姑妈，现在就更不能去了。”陆建泽道，“姑妈的年纪是老了，总不能说没有几年好活的，就非得让其他人都让着她。”
没有这样的道理！
谁也不知道陆姑妈还能活多久！
要是他们一直捧着陆姑妈，要是陆姑妈迟迟不死，那么其他人怎么办。
总不能因为陆姑妈，所以他们就自毁前程吧。
“爸以前就是太宠着她了。”陆建泽道，“姑妈会变成这样，爸也有错。”
陆建泽想说死去的陆姑丈的错更多，陆姑丈对陆姑妈心有愧疚，这人就不断哄着妻子补偿妻子。陆姑丈把妻子宠过头了，让陆姑妈根本就不知道没有人宠着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
陆姑妈就是仗着她有亲生儿女，要亲生儿女捧着她。没有丈夫，还有儿女接棒。
反正陆家其他人不可能凑上去，他们不可能想着宠着陆姑妈。
陆家人对陆姑妈的观感没有那么好，毕竟陆姑妈不是他们的亲妈，他们就不可能跟孙二哥和孙敏那样敬着陆姑妈。
“这一件事情总能过去。”徐琴道。
首都，孙二哥夫妻想着让陆姑妈搬出去住，他们给陆姑妈租房子，再给她送吃的。当陆姑妈得知他们的想法，她自然不可能同意。
“这是我家，要滚也是你们滚出去。”陆姑妈道，“要是没有我和你们爸，你们哪里能住这么好的房子。你们都给我滚滚滚。”
孙二哥哪里可能这么觉得，他认为亲妈都没有做什么事情，亲妈以前也没有怎么工作，主要还是他爸赚的。
“就在这个大院子……”
“不行。”陆姑妈拒绝，“我不搬出去，永远都不可能搬出去，就算死，我都要死在这里。”
陆姑妈想着要是自己搬出去住，这些人对她就更加不好。她哪天死在外头，这些人都不知道，这让她怎么办。
“妈，搬出去的话，我们每天都给你送饭的。”孙二哥道，“还有三弟他们，我们天天给你送饭。”
“那也不行。”陆姑妈道，“谁知道哪天你们就不愿意送饭了呢。我的年纪都这么大了，别人也不一定愿意让我一直住在那里。要是我死在那里，别人怎么再把房子租出去，不行的。你就是信你妻子的话，要把赶出去是吗？”
“还不是因为您总是乱说话。”孙二哥心想要不是亲妈太过离谱，他也不可能让陆姑妈搬出去。
周围都没有人让父母搬出去住的，都是父母让结婚的儿女搬出去住，等于分家。孙二哥知道自己要是让陆姑妈搬出去住，他也会被人说不孝，可他不希望亲妈和妻子闹得太僵。
孙二哥想了几个办法都不行，陆姑妈还打电话跟陆父陆母哭诉儿女的不孝。
陆父就只能听着，而陆姑妈总说有事情，她就先走。
陆母真真觉得陆姑妈的事情太多了，这也难怪儿子要让她搬出去。要是不搬出去，那些人迟早有一天要打起来。真等到他们打起来的那一天，事情就不可挽回。
徐琴在家里就是被迫听陆姑妈的那些事情，陆母也有交代徐琴他们几句，让儿子和儿媳妇都别去管陆姑妈的事情。陆姑妈是孙家人，孙敏那些人才应该多去管管。
夜晚，徐琴在涂护手霜的时候，她见丈夫从外面回来，转头看向丈夫。
“家里赚了些钱，改天请个保姆做饭吧。”徐琴道，“爸妈年纪也老了，总不好让他们太过疲惫。”
“行。”陆建泽没意见，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爸妈不同意。爸妈说他们还能做事情，就不要保姆，还说要了保姆，他们是不是就得回去。
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到了现在，陆建泽认为也差不多到时候。
“隔壁的人要搬走。”陆建泽道，“我打算把房子买下来。”
“他们要搬走？”徐琴还真不知道这一件事情。
“对，他们要回去老家。”陆建泽道，“到时候两边的院子打通，往来也方便。孩子大了，他们也需要更多的空间。”
他们现在住的这一次没有那么多房间，满打满算就是五个房间，其中有一个是小小的储物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三楼原先就不是用来住的，就是上去晒衣服。
要是他们家请保姆，总得让保姆住在家里，那就得有空屋子。
“我还想着等到以后再买其他地方的房子，大一点的。”陆建泽道，“要是我们自己建也行。”
陆建泽都想过了，他们现在的房屋比较小，就是他们住了这么多年，住得还算舒心。
“住哪里就可以。”徐琴道，“就是离医院近一点就好。”
徐琴时常要去医院，有时候遇见突发情况，也得快点去医院。要是离得太远，在路上就得耗费不少时间。
“要大一点的房间吧。”陆建泽道，“可以放很多衣服。”
陆建泽想要给妻子多买几件衣服，总不能总想着给几个小孩子买衣服，孩子们的衣服已经够多的。到时候，他还能说家里有那么多个房间，房间都还比较大，孩子们就该有单独的房间，就别总想着跑来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陆浩宇倒是还好，他比较喜欢跟爷爷奶奶一起睡。
过了两天，林芸又来家里，她有亲戚在做服装生意，就给徐琴的三个孩子带来了衣服。她知道要是她给徐琴买衣服，徐琴不一定要，给三个孩子买衣服就不一样。
林芸自己又没有孩子，她把衣服带回去，就只能把衣服退回去，那多不好。反正就是几件衣服，又不值几个钱。她总是选择在周末的时候过来，徐琴放假的时候，两个人才好见面。
“这些衣服可暖和了。”林芸笑着道，“姐，你一定也关心孩子。我就想你成天都要忙，哪里有空整天去商场。正好我亲戚就是做服装买卖的，我就从他那边拿了几身。”
“多少钱，我给你。”徐琴看过那三身衣服，确实很不错。
“不用。”林芸道，“你是我姐，他们就是外甥，他们得叫我姨母。当姨母的给他们买几身衣服，这又有什么呢。”
“……”徐琴看向她的孩子。
“谢谢姨母。”陆晓菲连忙道。
林芸时不时来家里，加上她又住在这边，陆晓菲等人跟林芸也熟悉起来。林芸心想这三个孩子果然是她姐的孩子，一个个都很乖巧。
“还有发卡。”林芸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发卡，“来，姨母给你夹上。”
“好看吗？”陆晓菲又转头问徐琴。
“好看。”徐琴点头，“我前两天做了护肤膏，送你两瓶。”
徐琴自己做的护肤膏，本身就不怎么刺激皮肤，还都是用植物做的，纯天然。
“我早就听人说过，姐做的护肤膏特别好用，还有什么冻疮膏。”林芸道，“姐，要不，你出配方，我让人生产。等赚了钱，再分给你一半？□□，你六我四也可以。”
徐琴听到这话，她怎么觉得林芸还是为了做生意。
“有厂子生产了。”徐琴道。
“是你的那个没有什么用的丈夫吧，还是得靠姐姐你。”林芸道，“既然是他，我就不去争了。姐，但是你还是得小心点，男人有钱就容易变坏。他在你面前是好好的，可你没有在他面前的时候呢？你还是得掐着钱，不能让他都拿了去。”
陆建泽想自己就只是出去跟顾客吃了一顿午饭，商量了一些事情，等他回来，怎么又看到林芸在这边。林芸就是阴魂不散，他当初真的不应该跟这个人合作，要是他们没有合作，也许林芸现在就没有总是跑到他家来。
“女人有钱，还能养小白脸呢。”陆建泽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