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破碎
郁献禾背着包包, 包包里放着不少好吃的，吕茹夫妻还给了他一些零花钱。当父母的就是担心还在外面受委屈，郁献禾的亲生父母又有其他的儿孙，吕茹夫妻担心儿子过去之后过得不好。
孩子的名字还没有改, 等孩子回去之后回来, 再说改名字的事情。
吕茹看着大儿子离开的身影, 红着眼睛, 转头不敢看大儿子。
“等过年后, 他还会回来。”郁子航搂着妻子。
“嗯, 知道。”吕茹都知道，就是她还是有些伤感。
吕茹现在很少想起芋子，她不想自己总是对芋子念念不忘, 人已经死了，她还得过日子。这些人对她这么好，对她的大儿子也很好，吕茹想芋子在天上一定很欣慰。
快过年了，学生们也都放假，一个个都喜欢在路上玩, 在路上踢踢石头、跳跳绳。
陆家家里请了一个保姆和一个厨师, 陆建泽让人简单查过他们, 总不能随随便便放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到家里干活, 万一发生事情, 他们找谁算账去。
前一阵子, 陆建泽就听说有人家的娃娃被保姆抱走了。
那个娃娃跟保姆待在一起一段时间, 熟悉了保姆, 保姆带走孩子的时候, 孩子也没有哭。
孩子的父母以为保姆就只是带着孩子出去玩耍, 却没有想到保姆带着孩子走了。等孩子的父母去找保姆，都不清楚保姆到底是在哪里，保姆说的老家也不是真的。
陆建泽得知这一件事情，他就觉得很可怕。他和妻子不是每时每刻都待在家里，要是保姆或者厨师拐走孩子，父母一定会自责。
他自知自己不是一个特别出彩的人，能耐也就是那样，他们就是过平凡人的生活。把一些事情处理得好一点，也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保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厨师也有四十多岁。那位厨师所在的饭店倒闭了，找工作又没有找到合适的，正好他之前跟陆建泽的朋友认识，相互介绍一下，厨师就过来了。
“保姆是本城的。”陆建泽道，“她丈夫早年走了，留下一双儿女。两个孩子都在读书，他们都待在他们自己家里，他们的外婆给他们做饭。”
陆建泽看那个保姆确实是一个善心的人，也就定下了。当然，他也不是烂好心的人，要是保姆品性不好，他也不可能用这个人。
“都做了调查？”徐琴没有管这一件事情，就是回到房间，听到丈夫这么说，才想丈夫办事还是挺快的。
“对。”陆建泽道，“得调查一下，就是我们这边隔壁一条街的，有孩子被保姆抱走了。”
“什么？”徐琴震惊。
“保姆抱走了孩子，孩子的父母找了几个月都没有找到孩子。”陆建泽道，“怕是找不到了。”
孩子稍微长大一点，面容就会发生变化，更别说保姆可能把孩子带到偏僻的地方。
国家这么大，那个保姆带着孩子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保姆一定也知道孩子的父母会去找孩子，当然就不可能去她曾经待过的地方。
别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别人知道她去过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而她没有去过的地方多着呢。
“是很难了。”徐琴点头。
“难是难一点，家长也不可能放弃。”陆建泽道，“听说他们拿着孩子的照片到处去找人，这得找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孩子去哪里，太难了。”
陆建泽叹息，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这边就不会发生意外。
“亲生的孩子，不找怎么可以？”徐琴道，“要是孩子不是亲生的……也该找找看，不去找，别人就该戳着他们的脊梁骨说了，说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就不在乎。”
徐琴没有想到电视上报道的新闻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这个时代还没有监控，就更难找到人。
“希望她能好好养孩子，可……也有可能把孩子卖给别人。”徐琴道，“这都不确定。”
有的夫妻一直没有生下孩子，他们买了别人的孩子，没过两年，他们又有了亲生的孩子，他们就对买来的孩子不好。
徐琴以前看小说经常看到真假千金，还有拐卖抱养的剧情。
“找了几个月，保姆都能去很远的地方了。”徐琴道。
“对，就是这样。”陆建泽道，“现在又跟以前不一样，不是去别的地方就得开条子的时候。那个保姆抱着孩子去哪里都行，别人也不会阻拦他们。”
“可不就是这样，孩子本身也会闹腾一二的，就算孩子哭，别人不一定就觉得她是人贩子。”徐琴想想就后怕，自己家的孩子还是得多注意一点，不能让孩子单独跑出去，不能让孩子跑得太远，“有的孩子，别人给他一两粒糖果，他就跟着人走。”
徐琴经常教育孩子，不能拿陌生人的东西，也不能跟陌生人走。就算陌生人说是家里的亲戚，孩子也不能跟着他们走。
人贩子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们也不知道人贩子会使用什么手段。
“保姆明天就来上班。”陆建泽道，“她把她家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也不会每天都回去。”
“嗯。”徐琴点点头，“要是她要回去，说一声，也不是不能回去。”
“爸妈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陆建泽道，“你也不用多担心他们。”
“还是靠你，你赚的钱多。”徐琴想自己赚的那些钱，还真不好雇两个人。
“这有什么，赚的钱就是得花在家里。”陆建泽道，“厂里的生产基本都走上正轨，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在想是不是还得做别的事情。”
“研究新花样？”徐琴问。
“有让人研究。”陆建泽道，“就是想着要不要再做别的事情，比如开宾馆。”
现在来到城里的人多了，还有做生意的。
陆建泽和他的合伙人就想着是不是得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建房子、开宾馆……他们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又怕脚步迈得太大，扯到蛋。
他们一致认为他们可以投资别的项目，但绝对不能随便乱来。
“可以啊。”徐琴没有意见，“你们自己看着办，我是不擅长这些。”
“知道你不擅长，就是想要跟你说说。”陆建泽道，“我们还买了很多芦苇造纸。”
福省一带有很多野生芦苇，山上、路边一大把。
陆建泽和他的合伙人就想到了造纸，用那些芦苇造出来的纸张还不错。这也算是一个项目，他们也不算单单做竹子的。
要是去建房子，需要的成本也不少。
“打算先建一两栋房子当宾馆。”陆建泽道，“不建多的。”
“地基、支柱都得打好。”徐琴道，“不能随意加高楼层。随意加高，楼体承受不住，就会倒塌。”
徐琴发现自己有点担心太多了，主要是她前世看到的新闻太多。明明有时候没有发生一些事情，但是她就是容易想到那些新闻。
“怎么突然这样想？”陆建泽疑惑。
“生意要是好，你们要是加盖房子，要是房子倒塌，压到人，那些人没有得到及时救助，可能就要出问题。”徐琴道，“这些能避免的意外，就不要医生出场。”
“也是。”陆建泽道，“就是盖个六层吧。”
陆建泽和他的合伙人都已经决定，他们也没有想着要盖很多房屋，也没有那么多钱。就是想着盖宾馆，总不能一直把钱存在银行。
“行。”徐琴点头。
上官倩赚到一些钱之后，她想到的就是买地盖房。就是现在买地也不是特别便宜，还是得要一些钱。
之前，上官倩就是一直想要拥有属于她自己的房子。她赚了一些钱，当然就得想着盖房子。
如果可以，上官倩还是想要柳老太的房子。
只是柳老太还没死，就有人找上门来。柳老太的丈夫已经死了，丈夫的儿子回国，那些人就来到柳老太面前，他们拿出了房契，要把房子要回去。
他们愿意让柳老太住在其中一间房屋，柳老太可以住到死。
柳老太见那些人没有赶她出去，还愿意留一间房间给她，做饭的时候也愿意多做她的那一份，她自然就愿意了。
那户人家就是见柳老太一直等着男人回来，都等了那么多年。
虽然他们不照顾柳老太，也说得过去，毕竟柳老太就是一个妾室，但是他们又不缺这点钱，不过就是一间屋子而已，还有一些吃食。他们手里头还有一些钱，就是想着这一处原本是他们家的宅子，就是要把宅子要回去。
柳老太就是一个孤寡老人，他们对老人好一点，在这边也好立足，左右邻居也就不会说他们太过残酷。
因此，柳老太就跟上官倩说让他们搬出去的事情。
“什么？这房子不是你的吗？”上官倩睁大眼睛，她一直以为房子是柳老太的，还想着柳老太死了之后一定会把宅子送给她的。
“不是啊。”柳老太微笑，“是我男人的，我当年就只是一个妾，他让我住在这边，却没有把房契交给我。”
柳老太一直都记得这一点，她也知道上官倩有多么想要这一处的宅子。柳老太这些年来就是没有告诉上官倩，她又没有多收上官倩的房租，是眼前的人自己抱有别的心思。
“你怎么不早说？”上官倩不高兴，自己以前还时不时送给柳老太一些吃食，还让自己的儿女都对柳老太好一些。她就差让自己的儿女真把柳老太当奶奶了，柳老太怎么这样呢？
“我为什么要说，我就是把房租租给你们。”柳老太道，“我男人就是把房子交给我，让我看管的。”
柳老太能使用房屋，也能把房子租出去。就是她男人的儿子回来了，那她就不能一直霸占这一处房子。她知道自己的年纪这么老了，就算去争，也争不赢，差不多就得了。
而且，那些人都在居委会的人面前立下字据，柳老太很满意。
“你这个人也是奇怪，租房还管这么多的吗？”柳老太道。
上官倩盯着柳老太，她觉得自己被柳老太坑了。可是正如对方所说的，她就是来租房的，只要这房子没有出现问题，没有出现他们付了房租却不能住的情况，那就没啥。
奈何她当初是想着等柳老太死了，她就能拥有这一处宅子。
要知道改一处房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好一点的地段拥有面积大一点的房子，那也不容易。
上官倩就是想到原著里的内容，想着有一个老太太会把房子送给照顾她的人。她一直以为这个老太太就是柳老太，她以为自己知道原著剧情，就占据先机，一定能让柳老太把房子交给她。
结果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就觉得自己以前的付出都白费了。
她这些年在柳老太身上花费的钱不少，偶尔给柳老太一些水果，家里做了好吃的，也有叫柳老太。
谁知道这房屋竟然不是柳老太的，柳老太还这么容易就要把房子交出去。
“那些人会不会是假的？”上官倩道，“你也是，怎么跑去给人做妾。”
柳老太听出上官倩语气里的不屑，她不悦。什么叫她跑去给人做妾，当初那个年代，很多人的日子都过不下去，她给人做妾又怎么了，那都是为了活下去。
很多人在那个年代都没有活下来，还有很多女人被糟蹋了。
在以前，青楼里有多少穷苦女子，还有被敌军抓去的女子。
柳老太就只是给人做妾，还算是好的，还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柳老太不觉得上天对她有多不公平，她看过过得更加艰苦的女子。
“我给人做妾，跟你有何干系。”柳老太道，“你没有吃过苦头，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柳老太认为就该让上官倩生活在战乱年代，而不是让上官倩生活在和平年代。
“你这些年看似对我，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你自己心里清楚。”柳老太冷声道。
“你都知道？”上官倩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还以为柳老太对他们的笑容多了，是柳老太被他们感动了。
“别当别人都是傻子。”柳老太道，“就算我年纪大，活不了多久了，我也不傻。”
“你……”上官倩咬牙，“你吃了我家那么多东西。”
上官倩听到柳老太那么说，她就知道自己被坑了。
“你自己抱有别的心思，还不准别人反击吗？”柳老太道，“我是没有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不能当傻瓜。你的儿女这些年就没有吃我给的糖果了吗？”
柳老太自认为自己也没有太亏待这些人，是上官倩太过贪心。
如果上官倩不嘲讽她给人做妾，柳老太还不打算说这些话。毕竟他们以后不大可能再见面，也没有在一个屋檐下，就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僵。
偏偏上官倩要那样说，柳老太也就不跟她客气。
“你们这两天就搬出去吧。”柳老太道。
“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们搬去哪里？”上官倩咬牙，这个老婆子太可恶了。
“你们的叔叔婶婶不是也住在这边吗？”柳老太道，“实在不行，你们就搬过去。”
上官倩的大哥大嫂早就搬走，他们没有继续住在这边。就是上官倩想着柳老太的屋子，她就一直不肯搬，就是要租住在这边。
当初，秦枫调到锦山医院的时候，他就想过搬住的地方，上官倩不愿意，他就不再说。
这一会儿，秦枫就站在门外，他听到了柳老太和上官倩的对话。他一直以为上官倩和柳老太相处的时间长了，她们两个人感情才好的，他怎么都想不到上官倩当初是想要柳老太的房子，柳老太也早就看清楚上官倩的真面目。
秦枫只觉得脸颊发烫，上官倩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她竟然惦记一个老人家的房子。
“我们搬，明天就搬。”秦枫走进院子。
“枫哥。”上官倩看向秦枫，“明天就搬，我们都还没有找到房子，搬去哪里呢？”
“一会儿就去找房子，明天就搬。”秦枫强调，他真的不好意思再住在这边。
“后天搬也是可以的。”柳老太对秦枫的观感还不错，秦枫就没有在她的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倒也不是非得就要明天。我瞧着你还算好一些，我这个老婆子是年老了，但还有点脑子的，你这个妻子……”
“我怎么了？”上官倩很愤怒，自己白白耗费了那么多感情和精力，结果柳老太却是这样的态度。
“一个思想肮脏的人。”柳老太道。
“你……”
“好了。”秦枫拦着上官倩，他把妻子拽进房间，他们不要跟柳老太在院子里头说那些话。
宅子不是柳老太的，宅子的主人要搬过去，秦枫认为自己还是要点脸面的，就没有必要再跟那些人纠缠。
他们原本就是押一付一的，就没有多付房租，不是一次性就付半年的。
到了房间后，上官倩还很不悦，“你拉着我做什么？”
“她就是一个老人家，你跟她说那些话做什么？”秦枫道，“最开始，也是你自己起了别的心思。”
若不是秦枫亲耳听到那些话，他还真不敢相信妻子竟然抱着那些想法。妻子怎么能想着不劳而获呢，还是她觉得她对柳老太好一点，柳老太就该把宅子给她呢？
真是可笑！
他们和柳老太之间就是租客和房东的关系，是上官倩自己多想。
“你想让别人都知道你所做的事情，让别人笑话你吗？”秦枫道，“对一个年纪那么大的老太太……”
“她算计我。”上官倩打断秦枫的话。
“是你自己要算计她，你自愿的。”秦枫道。
“你这是怪我咯？我咎由自取咯？”上官倩非常憋屈，本以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谁能想到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上官倩心塞不已，她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成了别人的。
这房子一直都是别人的，一直都不是上官倩的，是她住进来之后就把这一次宅子当作囊中之物。
明明她是女主，女主不就应该得到很多好东西吗？
“她早早知道我在想什么，她为什么不说？”上官倩有些歇斯底里，“她就是想占便宜。”
“她就只是一个老太太啊。”秦枫道，“多少人算计她，你要她怎么做？你是她的话，你怎么做？”
“我……”上官倩张张嘴，要是自己，自己绝对不可能让别人得逞，“那她也应该早点说。”
“要是她早点说，你是不是就瞧不起她。”秦枫问，“上官倩，你知道吗？你看人……别人都说你是拿鼻孔看人的，说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管是什么人在你面前，你都不屑一顾。”
秦枫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妻子有时候看他的眼神，也是施舍的眼神。这让秦枫很不爽，只是夫妻之间难免有一些矛盾，他又要去医院上班，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跟上官倩吵架。
“哪里有？”上官倩的心猛地一跳。
“你看我们，就好像我们就是……就是蝼蚁，不值得一提。”秦枫道，“你总喜欢按照你的想法做事情，总喜欢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其他人的身上，你觉得怎么做是对的，那么别人没有按照你说的去做，那就是错的。”
“没有，不是这样的。”上官倩道。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这样的。”秦枫道，“都说这是你的第二人格，你的第一人格去哪里了？第一人格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出现，我倒是希望你还是原本的你。”
至少原本的上官倩还懂得护理知识，要是那样，她就应该继续待在医院里工作，而不是被医院辞退。
后来，上官倩是考上了一个学院，可她毕业之后又不要分配的工作，而是跑去摆地摊。上官倩摆地摊一开始亏了，等到后面是有赚钱，秦枫自然也不好多说。
秦枫还是懂得尊重妻子的职业，他这些年遇见了很多人和事情，加上徐琴和乔丽娜的事情，这让他越发明白那些女人也很有能耐。绝对不能小瞧那些女人，女人也可以拥有属于她们的事业。
而上官倩呢，她就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她还想让他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让他去当所谓能赚很多钱的牙医。
“你怎么能变成这样呢？”秦枫道。
“我就是这样，一辈子都是这样！”上官倩没有想到秦枫竟然会提起原主，“你是不是喜欢以前的我，不喜欢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