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都怪你
徐家, 徐诗雅真的好气愤，她本来以为只要自己答应不去报考小姑的研究生就行了。谁知道她的亲妈还去学校说，这样一来, 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家的人和徐琴的关系不好。
很多人都劝说徐诗雅别报考徐琴的研究生, 可她知道, 有好几个都打算报考徐琴的研究生。就是他们不一定就能考上, 但是能少几个人报考，那也是好的。
他们就是觉得福省医科大学校排名不高，哪怕有知名的医生做导师，也许有人不知道徐琴，有的人知道了也未必会去报, 有的人就是觉得得学校出名才可以。
如此一来，他们就有可能捡漏。特别是这头一年，等到后面就不好说。前面几年还稍微好一点，能捡漏就捡漏。
“你以为你是谁, 你当别人都会站在你这边说小姑的不是吗？”徐诗雅道，“小姑从来没有跑去学校, 也没有找我说过你的不是。倒是你, 总是在家里说小姑的不是, 现在还要跑到外面去说。你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差劲！”
“你……”
“你不相信的话, 你就出去问问。”徐诗雅道，“不要找街坊邻居，去找不认识的人问问, 人家是知道你, 还是知道小姑。人家不知道小姑的话, 必定也不知道你！哦, 也许别人会说, 你是爸爸的妻子，老师的妻子。”
“……”刘蓝娣很生气，愤怒地盯着徐诗雅。
“是不是又想打我？”徐诗雅道，“也对，弟弟长大了，你就不怕你打了我我再去打他。弟弟能打得过我了，是吧。”
“我怎么就生了一个你这样的女儿。”刘蓝娣道。
过了几天，孙敏一家子搬到福省这边来，在陆姑妈的大力宣传之下，他们搬进了陆映彤住的这个小区。这个小区距离孙敏的单位也不是很远，孙敏也觉得合适。
“你哥他们不是说要给我租房子，给我请保姆吗？”陆姑妈道，“我想过了，福省的房租比首都的低，请保姆的价格也低。你表弟妹还是医生，真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去医院也有人。我就住在这边吧。”
“住在这边？”孙敏震惊。
“我原本也不是首都那边的人。”陆姑妈道，“也没有什么落叶归根的想法，也不必一直待在那边。我觉得住在这边好，特别有意思。”
陆姑妈看着桑夏花就像是看到她男人的第一个女人，她就觉得在这边活着才有劲儿。要是回去了，又得跟儿媳妇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不舒服。
倒不如就待在这边，这边的老太太也挺有趣的。
“你不喜欢我跟你住在一起，就租个房间，我住在外头。”陆姑妈道。
“不，不用，您先住在我这边。”孙敏哪里能让亲妈住在外头。
“哪里不用，住在外面多好啊。”陆姑妈道，“我手里也有点钱，买个小屋子也行的。两室一厅的，完全可以，你们就给我请个保姆。你们这么多人，一个人出点钱，也就够了。”
“……”孙敏上下打量她妈，总觉得不大一样，不像是她妈会做的事情。
“就这样，不跟你们住。”陆姑妈想要是跟女儿住在一起，她还怎么跟老姐妹一起愉快玩耍。
陆姑妈跟那些老人们真是相见恨晚啊，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人这么能理解她，太棒了。
以前，陆姑妈在首都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不知道是因为其他人的文化水平太高，还是因为她是外地去的，总之，她就觉得这边才像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陆姑妈想她以前也去了好几个地方，早就离开了最开始出生的地方。在南方好，过冬也好，她也有儿女在这边。她来这边住着，也不算孤单，她哥哥嫂子还待在这边呢。
“妈……”孙敏还是不大相信。
“是担心我手里头没钱买房吗？我有的！”陆姑妈早就藏好钱了，这些人真的以为她都没藏钱么，呵呵，哪里可能哟。
她以前就觉得她的男人总是心疼他的大儿子，要是她不抓着一点钱，怕是以后老人都没有人养。
“要是在首都，可能还买不起，这边倒是可以的。”陆姑妈道，“我都去问过了，价格合适。”
“您的速度还真快。”孙敏原本以为她妈就是心血来潮，没想到她妈就真的定下来。
陆姑妈这些年就觉得自己跟个浮萍似的，周围没有几个人能聊到一起，过得也没有那么舒心。当她发现别人乐意听她说的话，她过得的日子也能很欢快之后，她当然就想着要留下来。
“你跟你哥哥他们说一声，我就住在这边。”陆姑妈道。
“可以。”孙敏想自己的兄长一定很高兴，他们就是恨不得陆姑妈住在她这边。
当桑夏花得知陆姑妈在这边买房子之后，她人都要傻了。她原本想着陆姑妈迟早要走，等陆姑妈走了之后，自己再出去，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却没有想到陆姑妈就在这边住下。
陆姑妈兴致冲冲地去跟陆父陆母说她买了房子，她要在这边定居，他们以后能多多见面。
“……”陆母没有想到陆姑妈竟然要在这边定居。
“这边确实比较好，比较温暖，也不是很冷。”陆姑妈道，“还有人陪着说话，真的非常好，难怪你们还待在这边。你们知道不，我们小区还有一个人就是小琴动的手术，那姐妹还说小琴医术不错。”
陆姑妈跟那个人玩得比较好，两个人都是喜欢八卦的人，还能同仇敌忾。那些人凑在一起，能八卦，能抓奸，都是一些厉害的老太太老爷子。
“没想到小琴还真有点用。”陆姑妈道。
“同一个城市，可能就有人知道。”陆母道。
陆母总不能说自己儿媳妇不好吧，只要小姑子以后少说徐琴几句就好。她本来以为小姑子就是多说桑夏花几句，没有想到小姑子竟然要定居下来。
陆姑妈的内心愁苦郁闷，到了最近一段时间才得到发泄，待在这边的感觉太好了。她本身也就是这样的人，哪里舒心，她就喜欢哪里，不可能为了孙子孙女就非得待在一个地方。
“我跟他们说了，我单独住。”陆姑妈道，“他们给我请保姆，给我做饭、打扫卫生就行了。万一我哪天倒在地上，也有人给我收尸。”
“你决定了，就好……”陆母还能说什么呢，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陆姑妈会在这边定居。
徐琴回到家里，陆姑妈对她的态度都温和许多，这让徐琴都惊奇不已。不说徐琴，就连陆建泽都感觉他姑妈是不是被人掉马了。
姑妈竟然不说他们这些人了，还笑呵呵的。
等陆姑妈走后，徐琴还有些恍惚，陆姑妈真的变了很多，判若两人啊。
陆母稍微一想，她就知道小姑子是怎么想的。小姑子以前虽然跟她丈夫吵架了，但是到底憋屈，感觉不好，在陆姑丈死去之后，陆姑妈也没有过得多舒心，跟儿子、儿媳妇也是时常吵架。
如今，陆姑妈心中的那一份愁苦能有人认可，还看到桑夏花和温淮礼结婚，她找到了发泄口，哪里可能还盯着徐琴这些人。总对着身边这些熟悉的人说同样的话，多没有意思啊，还不如找一些新鲜的事情做。
说白了，就是徐琴这些人在陆姑妈那边失宠了。
“你们姑妈要在这边定居，也好，没有住在我们家，就随便她。”陆母道，“她过来，还得坐车过来，不是走几步路就能过来。”
陆母忽然觉得女儿当初选择的小区好啊，不是走两步路就到这边。要是走两步路就到这边，他们就得想陆姑妈以后会不会总是跑过来。
要是陆姑妈知道陆母的想法，她一定会呸一声，她现在可是有很多好朋友的人了。
“就是感觉姑妈好像变了很多。”徐琴道。
“她没变。”陆父开口。
“没变？”徐琴不大明白。
陆父没有继续说，而陆母明白丈夫的意思，“你们姑妈就是跑去说别人了而已，有新鲜事情，哪里可能陪你们玩耍。”
“也……也行。”徐琴道。
徐琴知道陆姑妈说桑夏花的事情，陆母当时让陆姑妈住过去也打着这个主意，谁能想到陆姑妈就此就住在那边。
傍晚，徐琴和陆建泽一起走在路上，儿女倒是没有在身边，就是两个人单独散步。
“姑妈还真能耐。”徐琴感慨。
“如鱼入水。”陆建泽道，“爸妈他们都没有劝说，姑妈以后要是真想走，也是能走的。买的房子放在那边，也没有什么。”
陆建泽认为他们还真是小瞧了陆姑妈，陆姑妈以前总是让儿女出钱，他们还以为她把钱都花得差不多了。谁能想到陆姑妈还攒了不少钱，还能买房子。
果然啊，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她愿意住在这边，表姐愿意照顾她一二，我们这些人就没有必要说。”陆建泽道。
“当然，又不是我们给姑妈养老。”徐琴道，“就是姑妈整个人变了很多，有活力许多。”
“正是因为这样，表姐才不可能让她走。”陆建泽道，“姑妈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难得开心。”
“挺好的。”徐琴点头。
当陆姑妈的其他孩子听闻她要在福省定居的时候，他们都很高兴，他们的亲妈终于想明白了，终于不去折腾他们了。不过就是出保姆钱么，没啥的，他们可以的。
孙二嫂非常开心，她还打电话给孙敏，让孙敏好好找人，务必让人好好照顾好婆母，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回来，钱绝对不是问题。
“……”孙敏真想说这真的不是钱的问题，她就希望亲妈到时候别太能折腾。
时间一天天过去，等研究生报考录取的时候，徐琴没有看到徐诗雅。
徐琴不意外，徐诗雅要是能到她跟前，那才不现实。刘蓝娣哪里可能让徐诗雅到她这边学习，刘蓝娣一定认为她不可能好好教导徐诗雅。
徐琴这一次就是招了两个研究生，那两个人分数线够了，也过了面试。
这一次的录取分数线确实比往年高了一点，却也没有高很多。
主要是有人以为徐琴就是跟别人同名的，还有就是没有多关注福省医科大的招生资料的。
等有人知道别人分数低的，却去了全国有名的医生那边之后，一个个都很后悔，他们怎么就没有多打听一下呢，怎么就只看学校排名。
刘蓝娣不放心，还特意盯着徐诗雅，看看女儿到底是报考哪里的学校。当她得知徐诗雅没有报考徐琴的研究生，她就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也妥协了一点，那就是让徐诗雅去别的城市读书。
“满意了吗？”徐诗雅问刘蓝娣。
“我还不是为了你的未来吗？”刘蓝娣道，“你小姑根本就不可能用心教导你的。”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徐诗雅道，“小时候，小姑都还没有说什么，你就跟我们说小姑不好，让我们找小姑要钱。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觉得小姑好过，你就是嫉妒小姑。”
“我哪里有必要嫉妒她……”刘蓝娣确实是嫉妒徐琴，徐琴总是能把日子过得那么好。
刘蓝娣本以为自己重生了，那么自己就应该把日子过得更好，可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她的生活没有她所想的那般美好，哪怕徐立仁没有跟那个柳老师在一起，徐立仁依旧不爱她。
她能感觉到丈夫眼底对她的嫌弃，却又因为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徐立仁很敬重徐父，加上她又跟徐立仁一起待在海岛过，他就更不可能跟她离婚。
两个人的日子就这么凑合着过，刘蓝娣想着丈夫爱重她，却是没有的。
“嫉妒就是嫉妒，脸上，眼睛里，到处都是。”徐诗雅道，“小姑没有说你，你就说她好几句。”
“……”刘蓝娣盯着女儿，女儿真的是越来越会说了。
“放心，我没有去小姑那边学习，跟着别的老师学习。”徐诗雅道，“要是我不如小姑身边的学生，我也不可能怪小姑，一定是怪你的。”
“怪我做什么，是你自己不够努力。”刘蓝娣道。
“比我考得差的人成为了小姑的研究生。”徐诗雅特意打听过，“而我的导师，名气还没有小姑大。”
“可能是你导师比较低调。”刘蓝娣道，“他也很优秀。”
“是很优秀。”徐诗雅道，“就是我们老师都跟我们说，让我们好好把握机会，说小姑是一个很棒的导师。小姑第一次招收研究生，报考的人可能比较少。等到后面，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你又不是没有书念，说这些做什么？”刘蓝娣道，“天天这样，真的是……”
徐琴可不管徐诗雅的心情如何，她既然当了研究生导师，自然会好好教导那两个人。她一次性也不可能带很多个学生，带一两个倒是还好。
学校的食堂伙食还算是不错，徐琴去了几次，感觉还好。
徐琴这样的人对学校的其他老师也没有大影响，差距太大，别人也就没有什么感觉。有几个老师还是挺开心的，他们今年招到的学生质量比往年好，分数线都高了不少。
不管是不是有人想要换导师，反正分数线摆放在那边。换导师，也不是那些人想换就能换的。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网上的群，徐琴也不可能建群把自己的学生都拉在一起。基本上就是按照那两个学生的课程，再让他们到医院。
徐琴不知道那两个学生的基础如何，理论基础扎实，不代表实践就可以。她主要是走实践路线，论文也有写，但她不可能天天想着学生写好论文就好，要是她的学生不懂得给病人动手术，不懂得判断现实多变的情况，那么她的学生也就废了。
“老师。”考上徐琴研究生的是两个男生。
不是徐琴不愿意教导女生，而是考上的就是男生。当初也有女生咨询她，她也没有说女生不行，就是说女生可能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只要坚持下去，还是能有所收获。
到了后面，考上的就是男生。
也许是那些女生的家长不愿意孩子太过辛苦，也许是有人知难而退，又或者是她们确实没有考过。
徐琴带着两个学生到医院，先简单让他们熟悉，让他们跟着学习。
当那两个学生去做别的事情的时候，卓如君凑到徐琴的跟前，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是两个男生啊。”
“对，就是两个男生。”徐琴道，“怎么，觉得我重男轻女啊？”
“不是。”卓如君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徐琴，“先前，还有女学生找你。本来就是招收两个学生，就两个人，都是男的也没什么。你看隔壁的锦山医院，心脏中心的全是男医生。就是我们医院，好多科室里的医生都是男的。”
“……”徐琴当然知道这一点。
“当护士的，基本都是女的。”卓如君道，“成绩稍微好点的女的，她们的爸妈都不想让她们当医生。差点的，就想着当护士还是比较稳定的，好歹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些人多半也是比较穷苦的人家。”
“护士不用学习那么多年。”徐琴道，“当医生需要学习更多年。穷苦一点的人家的学生，毕业后就能直接来当护士，就能赚钱。”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徐琴也知道古代多是男子为医，女医的数量少。在很多人眼里，医生，那就是男人做的，而不是女子做的。
“等到以后，女医生会越来越多。”徐琴道，“我的学生里头……总会有女的。”
徐琴想总不可能每年考高分的都是男的，总会有女的。
“有的医生就是劝退女学生，让女学生别报考他们的研究生。”卓如君就知道一两个人是这样的。
“他们个人的选择而已。”徐琴道，“双向选择。”
徐琴无法去说那些人是否做得对，有的人就是瞧不上女生，还有就是有的女生也不争气。徐琴想到她曾经看到的新闻，有的女生特意选择在备孕或者是怀孕初期的时候去找工作，试用期还没有过去，就查出怀孕，然后，就请假，等到生产后就辞职。
这样的女生就导致其他女生受到歧视，企业不愿意要女生。
不是说女的不能生育，女的有自由生育的权利，她们有资格选择她们什么时候生。她们也没有违背法律，就是道德方面，也不好过多去说，可这样确实也会影响到别的女生找工作。
这种事情不好说的，没有违法，别人确实就能那么做。
“无法阻止。”徐琴道，“就算规定了他们不能直接说不招收女生，等到面试的时候，他们压低女学生的分数，别人也没办法说的。他们再偶尔招一个女学生，别人就更不能说了。”
“也对。”卓如君道，“这样的人，多半也不可能用心教导女学生，倒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凑在一起。要是凑在一起，那不就是耽误了学生嘛。”
“对。”徐琴点头，“第一次，就是两个男学生。”
“他们长得还不错。”卓如君轻笑，“看着也养眼。”
“……”徐琴打开棒棒糖。
“是真的，要是来个长得难看的，长了很多青春痘的，是不是就得让他去看看皮肤科。”卓如君道，“当医生的，就该知道这可能是身体有问题，吃点药调理一下。当然，不吃药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也许过几年就自然而然好了。但是，长得好看一点的，让人干活也有动力，不会一抬头就被吓到。”
“你还在乎长相啊。”徐琴道，“当医生，还看过血肉模糊的，你还怕？”
“不怕，就是喜欢长得好看一点的。”卓如君道，“长相一般的也行。”
“你这是歧视。”徐琴道。
“又不是我的学生，我可以有我的喜好，反正我又不可能厚此薄彼，不教导他们，你说，是不？”卓如君挑眉。
“要不要让他们跟着你做点事情？”徐琴问。
“可以啊。”卓如君道，“我不介意的，就是他们可能比较介意，他们都想要跟你学习，我就看看，看看就好。”
“你当选美啊。”徐琴好笑地道。
当陆建泽看到那两个年轻帅气的学生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
“我年轻的时候跟他们比，怎么样？”陆建泽和徐琴一起走路回家的时候，他就问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