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三周目, 四十七
房门大开，叶临和叶霁就这样站在面前，二人齐齐看着她。
走廊里明亮而温暖的灯光将他们的目光衬出了奇怪的温柔感, 五官宛如精致漂亮的艺术品, 让程卿怔了下。
只是这一瞬间, 就给了叶临和叶霁机会，径直的走入了房间。
叶霁温和的微笑：“程程, 好久不见。”
他一侧嘴角扬起, 率先朝程卿靠近, 而她则是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 抵触的情绪很明显。
叶临扫了一圈房间，光是看到一张床其实基本已经确定她和顾霆间的关系远比自己想的要更加亲密, 如果他们再不阻止的话, 她还会嫁给顾霆。
程卿从小就跟他们在一起, 自然对他们的性格了解极了，明白这两个人现在早就疯了, 只不过是风度翩翩的外表让他们看起来还与正常人无异。
叶临也站在了程卿的另一侧，他们俩本来就是高挑修长, 齐齐站过来的时候几乎盖住了程卿整个身子, 让她整个人都被拢在了阴影下。
“你们不是今天要订婚吗？来我这里不太好吧。”程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不卑不亢的开口。
她这才发现和顾霆相处的房间忽然多出两个异性的微妙感。
以前的她住在叶家, 对于这种事情几乎习以为常，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的身份, 也知道那个卧室其实并不是可以让她安心的地方。
现在却不一样, 她只有种领地被人冒犯的突兀感。
叶临对女孩提出的问题避而不答, 只是垂眸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遍, 嘲弄的勾唇：“这才几天？卿卿已经换了第二个未婚夫了, 看男人品味也越来越差了。”
他对于顾霆的审美也有点嗤之以鼻，居然给女孩挑了件这样普通的裙子，她明明更加适合更加漂亮夺目，流光溢彩的裙子。
程卿很不习惯他的目光，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但已经没有曾经在叶家的时候那么惧怕了：“叶临，你和叶霁现在的举动已经冒犯到我了，请你们出去。”
她这句话明显是把他们两个全都忘了，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了对抗妈妈的安排付出了多大努力。
叶霁眼眸微微收缩：“程程，你不是喜欢我的吗？难道才过去几周的时间你就变心了？”
“……他对我很好。”程卿模糊着重点。
叶霁没控制住自己，抓住了程卿薄瘦的肩膀：“你以为我会让你嫁给他吗？”
“你冷静点可不可以。”
“程程，你喜欢的人就是我，我不允许你跟其他人在一起！”
叶霁显然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理智，他的力气又格外的大，让程卿压根无法挣脱，她恼怒极了，下意识的抬手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叶霁的脸上。
“……”这一举动落下，连程卿都怔住了，她完全没料到叶霁居然连躲都不躲。
叶霁那精致的脸上也慢慢浮起了淡淡的红色掌痕，他不怒反笑，眼睛优雅地半米眯，朝着程卿勾起了唇：“程程，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你想怎么打我都可以。”
“你疯了？”
“你还想打哪里？程程？”叶霁浑然不觉女孩的惊恐，只觉得她朝自己发些怒火甚至也是爱他的证明，至少说明他的一举一动在她的心底还能掀起涟漪。
程卿摇了摇头，眉头紧蹙。
比起现在不安又渴求着她不要离开的叶霁，程卿反倒更加的在意始终不说话的叶临，他比自己的弟弟显然更加的平静，始终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熟知他性格的程卿自然也知道，此刻叶临充满了危险的攻击性，和强势的占有欲。
和他们对抗不是个好办法，程卿心想，而且经过这么多事情后，她清楚地明白是叶临与叶霁离不开她，所以才会在订婚这天不管不顾的来找她。
程卿略有迟疑，问出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今天你们就要订婚了，陪着你们的未婚妻才对吧。”
她的表情很真诚，让人无法对她的内心升起任何疑虑。
叶临勾起了嘲讽的笑：“看来你很希望我们和别人在一起。”
“我说过无数次，只要有叶阿姨，她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我爸爸也不会同意的，何况她还拿着那个快破产的公司威胁我们。”程卿转过身，“叶阿姨只是给你们选择了最适合你们的人而已，我也一样。”
“你想嫁给顾霆？”叶临朝前一步，直接捞住了程卿的胳膊，迫-使她看着自己。
他的力气很大，让程卿踉跄向前几步，差点摔入他的怀抱。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很多次了！”程卿仰起头：“只要可以让我爸爸摆脱那些债务，我嫁给谁都可以！”
她和叶临直视，注意到那双眼睛里的恼怒几乎已经无法掩饰，程卿就知道自己几乎要成功了。
“程程，我和我哥也可以做到。”叶霁的手指拨弄着程卿的眼睫，“我和哥就是知道你是被顾霆威胁的，所以我们才解决了这一切，以后你在也不用担心程叔叔，放心和我们在一起。”
程卿睫毛仍旧不安的垂落下来：“你和叶临骗了我这么多次，还希望我可以相信你？”
话音刚落，叶临便抬手抚摸她的脸颊：“没关系，我知道你担心和害怕，但是这一次我和叶霁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已经把全部资产做好转移了，你爸爸从前几天开始已经不欠任何钱了。”
“……”程卿别过头。
看着她这样明显不信的态度，叶临以眼神示意叶霁，对方也格外有默契的将手机送到了程卿面前，给她解释：“这是你爸爸亲自签下的，从此以后他和我妈妈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现在就在机场等你。”
“你说什么？”程卿嗓音压着低，显然不敢相信。
叶临接过了叶霁的话：“……他同意了我们送他出国的想法，所以今天由我们接你去跟你爸爸先道别。”
“你难道想让他一辈子不回来？”程卿急了。
叶临微微一笑：“你在想什么，当然是我解决了我妈后，就会让他回来见证我们的婚礼的。”
说完这些，他和弟弟一起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或许是真的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让程卿压根无法像小时候那样全心全意的信赖他们，她细眉低垂，眼睛里氤氲着淡淡雾，甚至让人看不清楚她真实的想法。
是她离开家太久了吗？让自诩了解她的叶临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叶临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了解自己更多，他只能从她的一些举动中判断她此刻的想法，看着她的手紧张的握紧，最后又缓缓垂下，叶临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都被这个举动带的焦虑不已。
直到看到女孩习惯性的抿唇，他就知道她答应了。
叶临轻轻笑了声，不再是往日那样傲慢又自大的模样，而是真的流露出笑意。
她还是相信自己的。
叶临朝她伸出手，也无比坚信她会把手递过来，让自己握紧。
程卿轻轻地伸出手，刻意忽略了叶临那双眼深深紧盯着她的模样，她便在叶霁露炽热爱意的眼神里，以及叶临那存在感十足的握着自己的动作，在二人的陪伴下走出了房间。
整个酒店的人都在为盛大的订婚宴会忙碌着，根本没有人留意到地下停车场的情况，而劳斯莱斯的车内，叶临开车，叶霁坐在副驾驶，车子十分低调的开出。
程卿坐在后面，压根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现在只需要跟爸爸确认债务的事情，至于等会儿宴会上顾霆知道她消失后会发生什么，叶阿姨知道双生子是带她逃走后的想法……程卿早已无暇在意。
叶霁却忽然出声：“我忽然想起来……哥，你刚拿到驾照的那天，是不是也是这样我们出去兜风？”
“嗯。”叶临笑着点头。
“以前程程还很害怕，现在呢？”叶霁刻意地朝她搭话，似乎想要勾起她的回忆。
程卿并不理会，她只望着车窗外已经沉寂下来的夜色，看着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叶霁也并不失落，自顾自地开口：“程程，等你今天见到你爸爸后，我和叶临就带你去我们买下的私人岛屿度假，等回国后陪你去上研究生好不好？”
他几乎是全程顺随着她的心意，程卿轻轻点头都让叶霁开心不已。
“卿卿，你在害怕？”叶临尽量放轻了声音，扭过头，没有留意到面前的红绿灯不远处，有一辆暗红色的跑车正急速朝着这边驶来，而车上的叶临和叶霁都在关心着程卿，竟然没人发现。
程卿有种不安感。
或许是上个循环里她就是死在了即将逃走前的夜晚，甚至还是一场车祸夺去了她的性命，这让程卿对于深夜坐在车上十分的紧张，她比双生子更先一步听到了刺耳的声音。
“叶临！”程卿不受控制的前倾身体，瞪大了双眼。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受到了惊吓，叶临这才后知后觉的转头。
轰隆——
程卿鼻尖有汗渗出，知道自己大概率这次循环又要死在车祸里，早已吓得闭上了眼睛，而几秒后碰撞发生的瞬间，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痛苦，只感觉浑身仿佛被丢入了洗衣机内，熟悉的玻璃碎裂声、因为车辆结结实实碰撞在一起发出的火花声……
她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瞬间，程卿再次闻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甚至知道等会儿负责照顾的她的护士就会走进来，像是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样，她会用格外关切的口吻朝她搭话。
程卿躺在床上默默等待着，然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吵闹声让她疑惑的皱眉，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臂上除了缠绕着纱布，腹部有些疼痛外，竟然和每次醒来后大脑空白的状态完全不同。
“叶小姐，患者还在里面休息，请你不要打扰她。”
“她没事？”叶舒嘲讽的音调和咄咄逼人的架势几乎要撕破走廊里的安静，“可我儿子出事了！”
“叶舒！你冷静一点！卿卿也受伤了！”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父女两个人出现在我家了！”女人的声音已然失去了全部的优雅与冷静，程卿从这样的高昂着甚至微微颤抖着的音线里都能捕捉到她的愤怒。
砰的一声巨响，叶舒踩着高跟鞋走入了她的病房，绘制着精致妆容的脸高高的扬起，只在程卿脸上扫了眼。
比起左手臂几乎血肉模糊的叶霁，还有因为这次车祸直接昏迷的叶临，程卿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只是有几道血痕在侧脸和脖颈上，身上那件裙子被刮破，双.腿伤口已经被处理好。
这次车祸的事故方完全来自于对面那个醉酒驾驶的男人，但叶临在事故前一秒显然是为了保护坐在车后的女孩，才最后打了方向盘，导致他和坐在副驾驶的叶霁受伤十分严重。
叶舒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要今天他们两个乖乖听话，按照自己的安排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她不会再过分追究他们给予程源自由的事情。
但叶舒怎么也没有料到，叶临和叶霁居然恋爱脑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不仅从订婚宴会上逃走，还带走了程卿，难道真的想陪着这个女孩，哪怕在她身边无名无分，都要跟她过一辈子？
叶舒抬起手，怒不可遏，她把所有的怒火倾盆-发-泄到了程卿身上。
眼看着一巴掌即将落下，而程父则是从后面紧紧扣着她的手，“叶舒！不要碰我女儿！”
叶母明显是不死心，还挣扎着，可程父第一次爆发出的力量却难以抗衡，他将叶母推开，这才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自己女儿面前，防止她再次被伤害到。
“哼，程源。我早该知道……你和你女儿对我一点感激之情也没有。”叶母扭着几秒前被握的发紧发疼的手腕，冷声说：“我当时不仅不应该怜悯你们，还应该让你们早早的去陪她！”
听到叶母提及亡妻，程父震怒：“住口！”
“我说的不对？因为你和你女儿都是——”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叶母即将说出口的那句话，程父先几秒停下，又反应过来，目光触及之处是叶母过于震惊以至于忘记说话的怔愣模样，他忍了忍：“叶舒，请你离开这里。”
“程源，你……”
“妈！请你离开，你听不懂吗？”
下一秒，叶霁微哑的声音伴随着他隐忍着的脸颊出现在门口，叶霁平日那张精致帅气的脸上也因为车祸被剐蹭出伤痕，他咬牙：“你听不懂程叔叔的话吗？”
他左手才刚刚被处理过，尽管已经看不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但从惨白的脸上也知道他此刻有多疼。
“叶霁。”叶母看到宝贝儿子变成这样，更加心疼。
“你出去，我要跟程程道歉。”叶霁依旧低着头，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女孩。
程卿整张脸毫无血色，车祸前因为害怕而咬紧的唇.瓣被舀破了一小块，脖颈的伤痕更是到了难以忽视的地步。
至少，她没有死。
这是叶霁唯一欣慰的事情。
不再像是之前那次当他去医院的时候，女孩已经因为车祸死亡，浑身上下毫无生命的气息，哪怕知道她还会再次经历“循环”，但叶霁也不想再看到她出事了。
“程程，对不起……”
叶霁径直地跪在了程父和程卿面前，“程叔叔，是我和我哥让程程受伤了，对不起。”
程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叶霁视线又收回，无视了母亲震惊到扭曲的面容，他咬字低沉，清晰，“我不会破坏程程的婚姻，不管她嫁给谁，我都愿意永远在她身边，请你和程程给我这个机会。”
病房里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叶霁更是等待着坐在病床上的女孩的回答。
程父扭过头，却发现女儿对这样深情的告白无动于衷，她沉默了几秒，才轻声问出口：“叶临呢？”
“……他还没醒过来。”程父声音压得很低。
其实程卿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反正对她来说毫无影响，大不了只是重头再来一遍循环而已。但听到这次代替她受了重伤濒临死亡的人居然是叶临，这个让她最初心动过，又无比怨恨的攻略对象，她心底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
叶母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等叶临身体恢复后，我马上会带他和叶霁离开，你休想蛊惑我的儿子。”
“我对你的儿子没兴趣，你也看到了，叶阿姨。”程卿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是他们追着我不放的，而且，你觉得叶临离开我，他还活的下去吗？”
程卿的话语十分直白。
的确，叶霁醒来时，就抓住护士要见程卿，那疯狂到失去理智的模样让叶母很担心。
她丝毫不怀疑叶临对女孩的痴情，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叶临别说是活下去，大概连昏迷再次醒来的概率都微乎其微。
“……卿卿，你想要什么。”
叶母妥协了，尽管这是她最不愿意的一件事。
她宁愿程卿此刻的要求是嫁给叶临，或者好好敲诈她一笔，但面前的女孩早已经不是她心里那个柔弱可欺的女孩了，她会提出什么，叶母无法预料。
“叶阿姨。”程卿一字一顿的开口：“你刚才说后悔把我带回家，也后悔救我妈妈，那我只有一个要求。”
程卿挣扎着要从病床起来，程父连忙扶着她的肩膀，其实他也不知道女儿究竟要什么，可自从和程卿吵过架，他就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左右她的决定。
“这次事情结束后，我爸爸和你彻底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叶母越发搞不懂她的意思，挑了挑眉。
“你答应我，我和我爸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至于叶临……我保证我会让他活下去。”程卿似乎很笃定叶临对于自己的依赖和好感远远超过了叶母可控的范围，不急不慢的说着。
她仍旧是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有点过分残忍：“叶临和叶霁，如果不想让他们见我的话，只能你对他们好好管教了，相信叶阿姨一定可以做的到，对吗？”
程卿轻轻勾起唇，绽出了柔美的笑容。
叶母则是彻底僵住了，坦白来说，她作为商人的嗅觉告诉她，这笔交易再划算不过，她有大把的金钱，时间可以再去找一个和程父差不多，甚至比他更年轻更体贴的情，人，可是……她左右衡量着。
“如果你同意，就要和我签下合约，当然你不愿意也可以，只要你胆敢再来一次……”程卿款款走到了叶母的身旁，这么多年来，她和叶母并肩的机会屈指可数。
直到现在，她们两个才同时发现，对方比自己矮不了多少，以至于程卿可以轻而易举的贴在叶母耳边轻轻地提醒她：“我可以让叶临和叶霁死在你面前，只要我想。”
几秒后，程卿从她那从未露出过的焦虑的脸上得到了信号。
她赢了。
……
程卿的伤没有多严重，她稍稍收拾了下，才走出了病房内的盥洗室，护士告诉她，叶临还在昏睡中，情况不算太好，但也没有特别糟糕，程卿想了想，就请护士带自己过去。
叶母独自在走廊徘徊许久，听到了脚步声，看着程卿熟悉的漂亮的脸，却更像是看到了个陌生的人。
程卿没有理她，推开了门，年轻的男人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只能听到仪器滴滴滴作响的声音，他哪怕是落到这样的境地，看起来仍旧是傲慢不可一世的年轻神砥，俊美出众的脸在昏暗中十分吸引人。
她在叶临身旁坐下，看着他熟悉的脸，却有种矛盾的心态。
程卿喜欢叶临，至少作为攻略对象而言，她得承认为叶临心动过，哪怕她被困在游戏里也得承认，叶临对她很好，但这种好，好的可怕。
他喜欢完全的掌控她，管制她，对于她的兴趣，爱好，喜欢的，讨厌的，统统都知道……
然而当她把这一切说出去，却被很多人单纯的认为这是表达喜欢的方式，而她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仿佛这样乖乖听从叶临的话才是最正确的。
“……”叶临缓慢的睁开眼，英俊的五官也没有那种高傲的攻击性，显得有几分迷茫。
程卿正要出声，叶临艰难的回头看着她，忽的笑了声：“你终于来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很早以前，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大概已经和我妈做好了交换的条件，才会在这个时候来。”车祸带来的损伤让叶临暂时无法像往日那样平稳的说话，醇厚好听的嗓音也多了几分喑哑。
程卿微微低头：“你想知道我和她的条件么。”
叶临闭眼，勾了勾唇。
随后，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伸过来，在程卿脸颊上停留了半晌。
他说道：“你没有死，那让我死掉也没问题。”
“……你不会死。”程卿又说了一遍。
他薄唇轻抿，微微牵起唇角，凤眼微阖，“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程卿。”
叶临用了最大的力气，稍微侧过身，与程卿额头相抵：“顾霆，周竞……还是林颂，你想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只要给我一个位置，我没有办法离开你，卿卿。”
他的声音低，甚至有些哑。落在程卿耳底，忽然带起了点躁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