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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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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徐昴把解建仁拖下台, 找了间空置的会议厅把人推进去。

解建滔随之进入,兄弟俩很快扭打在一起,这回徐昴没拦着他们, 安保人员都是解建滔的人, 事关解家家务事,没有解建滔的发话,他们也不敢进来阻止。

林洛阳和小皮押着那神婆, 让她驱使术法把没有自我意识的解老爷子一起送进会议厅中。

徐昴正要去关门,安晓从快合上的门缝钻了进来, 对徐昴点头致谢后,立刻小跑到解老爷子身边, 轻声唤他:

“爷爷。”

解老爷子目光空洞呆滞, 没有任何反应。不仅如此, 先前远看没注意, 现在近看只觉得解老爷子皮肤无比干枯,整个人像是瘪掉的气球套在一副骨架上, 毫无生气。

安晓质问那神婆:

“你对我爷爷做了什么?”

那晚解彤三叔来家里把爷爷带走的时候, 爷爷的精神还可以,现在变成这样, 安晓不敢相信这个年过七十的老人,被带走的这些天经历了什么。

神婆的浑浊三角眼往安晓扫去, 像是能看穿她的灵魂, 没有回答安晓的话,反而对她露|出怪异的笑, 一口烟渍黄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肮脏诡异。

徐昴把会议厅的门窗全都关上, 用贝壳法器放出蜃气, 将整个会议厅包裹起来, 这样外面的人就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布置完一切,然后才回身大喝一声:

“别打了!”

解建滔和解建仁滚在地上难分难舍,两人都灰头土脸挂了彩,谁也不服谁。

徐昴和小皮上前把两人分开,解建滔口中仍骂骂咧咧: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大哥从前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对他下手!”

解建仁也不遑多让,回嘴道:

“我狼心狗肺?你又能好到哪里?”

徐昴懒得听他们在那狗咬狗,对始终沉默的神婆说:

“你的金主完了,识相的赶紧把恶鬼从解老爷子身体里弄出来!”

神婆闻言桀桀怪笑起来,趁林洛阳不注意,用她略带罗锅的后背撞了他一下,林洛阳下意识后退,抓住傀儡线的手自然松了下来,神婆趁势夺过,没了傀儡线做威胁,她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一手傀儡线,一手摄魂铃,当场做起法来。

摄魂铃是命令解老爷子身体里的恶鬼,傀儡线是控制他的行动,二者合一,能让恶鬼凶猛无比。

“去,杀光他们……”神婆嘶哑着喉咙对恶鬼下达指令。

那边解老爷子果然抬起双臂,笔直的向离他最近的安晓攻击过去,他表情狰狞,完全没有从前的安晓一边喊着‘爷爷’,一边吓得往后退,直到后腰撞上会议桌的桌沿,退无可退了,她才抬起双臂挡在面前。

解老爷子的双手离安晓的脑袋一寸高的时候突然停下动作,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安晓悄悄抬头看去,只见解老爷子满眼含泪,表情痛苦。

安晓呆住了,她知道,这是解彤爷爷在做自我争斗,即使身体受人控制,他也不愿用自己的手伤害曾经疼爱的孙女。

这种症状没有持续太久,等神婆发现解老爷子动作迟缓后,嘴皮子动得飞快,加深了咒语强度,解老爷子再度失去意识,任由身体继续攻击安晓。

一道金光穿墙而入,突然出现在解老爷子身后,动作迅捷麻利的捏住解老爷子的后颈,五指发力,揪住了附身在老爷子身体里的恶鬼。

徐昴有了之前尹诗诗的经验,生怕恶鬼不肯出来而做出伤害解老爷子的事,在时卿揪住它的同时,立刻上前紧紧抱住了解老爷子,不让恶鬼有机可趁。

林洛阳有些焦急在旁边说:

“你们这样不行的,要把恶鬼从人身体里驱逐,须得以安魂咒开路,否则会适得其反啊。”

可惜他准备的所有东西都在行李箱里,他被徐昴喊来抓人,没想到还要抓鬼,就把行李箱忘在宴会厅里了,现在他没有任何工具在手,只能看着时卿和徐昴野蛮操作而干着急。

而因为有蜃气的缘故,会议厅内的所有人都能看见解老爷子身上人影重叠,那恶鬼被揪出一半的模样把解建滔直接吓傻,跌坐在地,颤抖着手指指着解建仁怒骂:

“好你个畜生!畜生!被我抓到了吧!被我抓到了吧!他可是你爹,你简直猪狗不如!”

解建仁现在哪有功夫理他,原本有神婆撑腰,他心里还算有底,可突然冒出来的那道金光中突然走出一个美貌女人,她和徐昴一通配合,很快就把那恶鬼从老爷子的身体里揪了出来,直接甩到林洛阳脚边。

见他还在发呆,时卿出声提醒:

“愣着干嘛?收呀!”

林洛阳猛地回神,在身上翻找一圈后,对时卿艰难开口:

“我,我没带符,都在外面……”

时卿无语。

就在这时,那神婆突然念咒招引,被时卿甩在地上的恶鬼很快被她吸引过去,钻进她手上那具傀儡娃娃中,时卿瞬移过去,吓了神婆一跳,下意识举起黑气四溢的傀儡娃娃打算攻击时卿,谁知咒还没念完,手中的傀儡娃娃就被时卿一把抢了过去。

抢走娃娃的同时,时卿还忍不住踹了她一脚,把神婆直接踹出去五米远,撞翻了好几张椅子。

时卿拿着黑气冲天的娃娃研究,只听那倒地的神婆突然‘咔咔咔’的笑起来,一边从地上爬起一边说道:

“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口中默念咒语,时卿手中的傀儡娃娃突然开始摇动,林洛阳过来提醒时卿:

“赶紧把东西扔了,这是湘西那边的诡术,很危——”

林洛阳‘危险’还没说完,就见时卿把傀儡娃娃丢在地上,直接霸气一踩,傀儡娃娃在她脚下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踩爆了,黑气顷刻间消弭不见。

这一操作让林洛阳的下巴直接掉到地上。

这就是……物理超度吗?

时卿直接把恶鬼踩扁了,神婆念出的咒语直接反噬回她自身,再也站不起来,可见受伤之重。

“爷爷!”

安晓的呼声传来,恶鬼被时卿从解老爷子身体里抽走后,解老爷子就再也支撑不住倒下,摇摇欲坠,安晓赶紧过去抱住他,把他慢慢的扶到椅子上。

解老爷子奄奄一息,靠在安晓身上。

解建滔见老爷子醒来,就立刻迫不及待的上前告状:

“爸,您终于醒了,您可知道老三背着您都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大哥!大哥是他害死的!”

解建滔的声音让解老爷子的眼皮微微掀开,幽沉的目光,盯着跪在他面前告状的解建滔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伸手在解建滔脸上重重打了一个巴掌。

这巴掌把解建滔给抽懵了,他捂着脸气愤说:

“爸,您是不是抽错人了,害死大哥的是老三!您要不信的话,我,我这里有视频为证!”

说完,解建滔低头掏口袋,想把那只U盘拿给老爷子看,就听徐昴在一旁说道:

“别掏了,他固然可恶,你又好到哪里去?甚至你比他还要可恶的多。”

“你明知道他要害你大哥,不加阻止就算了,还气定神闲的躲在暗处拍视频留证据,你不仅不想让你大哥活着,也不想让他活着,老爷子这巴掌还是打得轻了。”

解建滔被徐昴直接说中了心思,捂着脸跌坐在一旁,连老爷子的眼睛都没有勇气去看。

解老爷子长长叹息,什么都不想说了,扭头看向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解老爷子握住安晓的手,说:

“我对不起你爸爸,也对不起你。”

安晓嘴唇颤抖,想告诉老人自己不是他的孙女,可看着老人满是皱纹的脸和布满红血丝的疲惫双眼,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我一直知道是他们做的,却念及父子亲情,没法替你爸爸报仇。今天我落得这个下场,都是报应!”

解老爷子说到这里,忽的脸色一变,指着解建滔和解建仁的方向说:

“但今天,我不想再隐瞒了,一切都交给法律,我绝不会再偏袒他们,希望你爸爸妈妈原谅我,也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没用的爷爷。”

安晓鼻头发酸,替老爷子抹去眼泪。

那边解建仁跪扑到解老爷子膝盖前求饶:“爸,爸!我错了爸。我对不起大哥,我是畜生,您别把我交出去,我,我不想坐牢。”

解老爷子一把将他推开,愤怒的喊出:“滚——”

解建仁被推倒在地,口袋里的□□掉了出来,他看着被弹开的刀锋,仿佛看到了自己锒铛入狱的画面,他已经疯魔,在决定害死大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完全抛弃了人性。

他都已经走到今天了,眼看就要成功,就因为老爷子醒了过来,他这么多年的谋划就全都白费了,他不甘心!

解建仁捡起地上的□□,猛地起身飞扑,他们距离很近,徐昴想拦住都没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解建仁的刀刺向解老爷子。

全部白刃刺|入腹部,解建仁的手沾上滚烫的鲜血才回过神来,他慌忙放开了手,难以置信的看着挡在解老爷子身前的女孩,看着她捂住腹部的指间不断有血液溢出。

“彤彤——”

解老爷子想扶住安晓,奈何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抱着孙女一起跌坐在地。

安晓空洞着目光,看着会议室上的灯光,在刀刺|入身体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又交代了。

不过,跟第一次死的时候不同,这一回她没有任何不甘与怨恨,因为她知道,自己可能救了那个对她很好很好,给了她从未体验过的亲情的老爷爷。

她是个孤儿,从小就被父母遗弃,亲情对她来说是天上的云彩,无论怎么踮脚都不可能摸得到。

解彤爷爷对解彤无条件的爱护,弥补了安晓的这一缺失,让她知道了被人疼爱是什么滋味。

会议厅内的惨剧叫人唏嘘,解老爷子抱着孙女的尸体晕死过去。

林洛阳叫救护车的同时,顺便报了警。

直到听见警车的鸣笛声,沈娄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跟着同事们来到会议厅外……

**

解家的这一出悲剧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在解家两兄弟双双被捕入狱后的几天,热搜头条,头版新闻都是关于这件事的报道。

令人奇怪的是,解家那边似乎任何想隐瞒的意思,任由新闻报道,任由大众知晓,任由解氏股票大跌,总之,毫无作为。

有人说解家之所以不作为,是因为事件影响恶劣,解家又元气大伤,没有能力把新闻压下去;

也有人说,是因为解家老爷子彻底心灰意冷了。

徐昴翻动着新闻页面,哀叹世事无常。

“唉——”

“唉——”

两声叹息不约而同的响起,徐昴看向一旁的时卿,问她:“你叹什么气?”

时卿说:

“安晓答应,救了解彤爷爷之后有酬金的。现在她直接投胎去了,我跟谁要酬金去?这回岂不是白干了?”

那天安晓替解老爷子挡刀后,当场死亡,魂魄直接离体,被林洛阳给带走了。

回去之后,林洛阳发现安晓魂魄上的戾气全部消失,对人世间再也没有留恋和不甘,便为她念经超度,魂魄交给小皮。

徐昴听了时卿的话,不禁摇头说:

“也不算白干,救人了嘛。酬金什么的……回头我打给你。”

时卿说:“那怎么一样?”

两人正说话,时卿手机一震,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徐昴绑给她用的银行卡的余额,突然多了好几个零,她仔细数了数,然后才告诉徐昴:

“一百万。你打的?”

徐昴摊开两只手表示不是自己。

这时一个视频电话又打了过来,时卿滑过接听,屏幕上出现的是解老爷子躺在病床上的画面。

时卿让徐昴把手机架在茶几上,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跟解老爷子视频。

“老爷子,您身体怎么样了?”徐昴客气的问。

解老爷子在视频那头说:“捡了条命,护士只肯给我五分钟,我就长话短说了。”

“那钱你们收到了吧?我是在翻看彤彤手机的时候,看见她在手机里录的视频,才知道是她委托你们去救我的。”

“也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其实……她不说我也猜到了,只是不想从那个梦里醒来,我这一生总是这样,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最后什么都没顾好,人没做好,事没做对,是我害了所有人。”

“我已经把解氏所有的产业都交出去了,注定又要对不起更多的人,但我也是没办法……”

整整五分钟,徐昴和时卿都在听解老爷子说话,直到后来他呼吸有点急促,才被护士强行关了视频电话。

徐昴心情有点复杂,叹道:

“安晓以为解老爷子对她好,是觉得她就是解彤,没想到老爷子全知道。”

时卿冷哼一声:

“这老头是个糊涂的,正如他自己所言,解家的悲剧发生跟他脱不开干系,要是他在发现几个儿子不和时就加以疏导制止,或者哪怕解彤爸爸的惨剧发生后,他能公事公办大义灭亲,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徐昴觉得有道理:“没错。用亲情包庇法律的制裁,最终必定自食恶果,不过嘛……”

时卿以为他另有高见,扭头看他,只见徐昴蓦地一笑:

“要没有解老爷子的糊涂,你哪来一百万进账?”

时卿眨巴两下眼睛,认可的点了点头:“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徐昴看着她笑靥如花,正想俯身一亲芳泽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吓了徐昴一跳。

只见高大威猛的沈娄一身便服,双目无神的靠在门框上,两边脸颊上有两坨不正常的绯红,手里拎着一瓶500ml的老白干。

“徐先生、徐太太,对不起,他直接闯进来,我没拦得住他!沈警官,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注意一点。”季雯一边说话一边去拖沈娄,想把像是长在办公室门框上的沈娄给拖走。

可她那小胳膊小腿儿,哪里拖得动死赖在门框上的沈娄,小脸涨得通红也没能成功。

还是时卿看不下去制止她:

“小雯,别管他,你去忙吧。对了,给小皮打个电话,就说公司有进账,让他回来一趟。”

季雯得了指令立刻去办,转身时还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沈娄。

徐昴走到门边把沈娄从门框上薅下来,扶着他坐到沙发上,转身关个门的功夫,沈娄已经从沙发上连滚带爬的扑上时卿的膝盖。

“嘿!”徐昴大喝一声:“往哪儿趴呢?起来起来!”

沈娄只当没听见,趴在时卿膝盖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震天响的嚎哭声就从他这么一个一米九的魁梧汉子口中发出:

“呜哇啊啊啊啊——”

声音之大,音调之惨把坐在前台正打电话的季雯都吓了一跳,捂着电话听筒往办公室的方向看,心里直纳闷:徐先生不会打那个醉鬼了吧?

沈娄这么一嚎,倒把徐昴给整不会了。

照理说有个男人趴在自己老婆腿上,他拼了命也要打断那孙子的腿不可,可这个男人实在哭得太惨了,让他连下手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时卿也很无奈,看沈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只能把痒了的拳头收收紧,告诉自己他无心的,努力使情绪平和下来,控制力度在那炸毛的脑袋上拍了两下,问:

“你怎么了?”

她不开口问还好,一问沈娄哭得就更来劲了,徐昴生怕他把全楼的人都给召来,赶紧走到他身后,果断捂住他的嘴巴,顺便把他从自家老婆腿上给薅下来,扔到沙发上,生怕沈娄卷土重来,他以身做屏障,拦在两人中间。

沈娄心酸的厉害,得不到神君的安慰,还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到一边,苦已经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于是他只能变本加厉的趴在沙发上狂哭,一边哭还一边捶打沙发,就像在锤一个伤透他心的渣男一样。

时卿实在受不了,大喝一声:

“住口!别哭了!”

她的声音对沈娄而言还是比较有威慑力的,只听沈娄的哭声戛然而止,咬紧嘴唇,委屈的在那儿抽抽噎噎,抽得他胸前两大块胸肌都上下起伏。

时卿扶额长叹,等他终于控制了一点情绪后才问:

“到底怎么了?”

沈娄抽泣着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某短视频平台,指着屏幕让时卿自己看。

徐昴接过手机,拿到时卿面前和她一起看,视频是将娱乐八卦的,而这个号又比较偏爱毕芙,十条里有八条都是关于她的消息,而除了毕芙的影视作品之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她的各种花边新闻。

“你第一次看吗?”

毕芙的国民度还可以,她的那些事情沈娄居然不知道,徐昴有点惊讶。

刚好了点的沈娄听到徐昴的话,再度委屈起来,往时卿爬去,希望得到安慰:

“神君……”

徐昴慌忙截住他,把自己主动送过去给他抱,沈娄有点嫌弃,但他现在太难受了,急需一个臂膀撑着,于是只好将就抱着徐昴,把脑袋架在他肩膀上向时卿大声哭诉:

“她怎么可以这样!我等了她三千年,三千年啊!姬发都登基当王了……我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她为什么就变心了呢?为什么呀——”

时卿能说什么,只能劝他:

“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再找……”

“找不到了!!”沈娄打断时卿:“我的心已经碎成千瓣万瓣,碎成渣渣了,再也不是一颗完整的心了。”

徐昴被他这‘破碎的心’论调给说得直皱眉,接着时卿后面劝道:

“你别这样,女人嘛,这个不爱你,总有爱你的,你在这里为了一个伤你心的女人肝肠寸断,她还在别的男人身边笑靥如花,兄弟,不值得!”

徐昴本意是安慰人,没想到沈娄在听到‘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后,伤心的水龙头就彻底关不上了。

时卿被吵得头疼,‘咻’的一声直接消失,把现场摊子直接留给徐昴。

“哎,时卿你……”

徐昴也想跟她一起走,奈何沈娄把他当成海上漂浮的浮木,抱得死紧死紧,根本挣脱不开。

季雯打完电话,来敲办公室的门回复,门一推开就看见徐昴和沈娄抱在一起,吓得她赶忙闭上双眼,转过身去,支支吾吾的解释:

“对,对不起。那,那什么……我,我是来告诉徐太太,小皮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他说他晚点过来。”

徐昴见季雯误会,一边费力扒开沈娄的铁臂,一边给季雯回复:

“徐太太在里面休息,你去忙吧。”

季雯得了回复就‘哦’了一声,然后大步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替徐昴和沈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还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打扰了。”

徐昴很想追上去解释几句,但仔细一想这也没法说,总不能告诉她,沈娄和毕芙从前是情侣,现在毕芙移情别恋,沈娄伤心欲绝吧。

可沈娄哭得实在夸张,就这么放任不管好像有点不仁义,于是认命的把沈娄扶起身,豪气干云的说:

“别哭了,为了个女人值得吗?走,兄弟带你喝酒去!”

**

一小时后,天色将晚,最后一抹夕阳沉下海平线。

徐昴开车带沈娄去了个酒吧,两人坐在角落卡座,点了一桌子白的啤的,颇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来,喝下这杯酒,忘了那个她,今晚过后,咱还是那顶天立地的汉子。”

徐昴端着一只啤酒杯去碰沈娄手上的白酒瓶,然后一饮而尽。

沈娄情绪已经稳定了一些,但还是很难过,见徐昴干杯,他也仰头灌起了酒,一口下去半瓶,直把徐昴的眼睛都看直了,暗自担心他这么喝会不会出问题。

于是在沈娄不注意的时候,徐昴悄悄给时卿发了个短信,问她沈娄的酒量如何。

没一会儿,时卿就回了一行字过来:他不是人,随便喝。

有了时卿这句话,徐昴就敢放心劝酒了,沈娄也是来者不拒,一边对徐昴讲述着他跟毕芙的夙世因缘,一边把酒当水喝,然后越讲越兴奋,越兴奋就越伤心,越伤心就越想喝酒,越喝酒就越难平静。

沈娄的状态就像个循环,开始的时候徐昴还饶有兴趣的听着,后来渐渐就听累了,抱着酒瓶子靠在卡座上打瞌睡,直到听见一声突兀的嚎叫他才清醒过来:

“阿毕——是我!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阿毕——”

徐昴醒过神来,就看见沈娄正对着手机深情呼唤,声音巨大,让周围人都为之侧目。

“你干什么呢?有完没完了?”

徐昴疲惫的说,慢慢挪到沈娄身旁看他发什么风,然后就在视频里看见了脸色铁青的毕芙。

毕芙身着华丽动人的晚礼服,身后的背影看起来像是一间豪华卫生间,只见她眉头紧蹙,怒意冲天的瞪着手机屏幕。

徐昴意识到不妙,想躲却来不及了,只听毕芙暴怒质问:

“徐昴,你们在搞什么鬼?老娘正马上要出席活动,他就夺命连环call,干嘛,想让老娘赔钱吗?”

徐昴赶紧把沈娄的手机音量开小一点,对着屏幕里的毕芙摆了摆手,拉着醉醺醺的沈娄坐下,然后才缩到一角解释:

“你冲我发什么火?我都陪他喝一宿的酒了,头疼的要命,你们俩的事我也掺和不上,麻烦你们自己解决一下好不好?你看他都伤心成什么样了,一个男人为你伤心成这样,你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徐昴吐槽完,直接把手机镜头对着瘫坐在卡座沙发上的沈娄,正好赶上他极其不雅的打了个酒嗝儿,毕芙隔着屏幕几乎都闻见那冲天酒味了,嫌弃的把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在鼻端扇了扇。

“为老娘伤心的男人多了,谁也没像他那样,每个都要管的话,我还要不要过了?”毕芙没好气的说:“让他别再打视频过来,再打一回,老娘打断他的腿!挂了!”

毕芙不给徐昴回答的机会,直接把视频挂断,徐昴看着黑掉的屏幕,又看看那边已经神志不清的沈娄,暗自叹了口气。

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作孽啊!

可再怎么作孽,徐昴也不能把沈娄就这么丢在这里,只能认命的把酒帐给结了,扶着沈娄回家去,奈何沈娄家住得太远,他自己又意识模糊,所以徐昴决定把沈娄带去办公室住一晚,等明天他酒醒了自己回去。

而徐昴也喝了酒,肯定不能开车,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这时候代驾不好找,想着这里离石上清泉的路程不算远,走回去也没多久,正好还能让沈娄吹吹夜风醒醒酒,就打算扶着沈娄步行回去。

两个脚步虚浮的醉汉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算明亮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忽然,徐昴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等他回头去看的时候,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他们之外连只猫都没有。

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徐昴纳闷着继续走,谁知走了几步,那感觉又出现了。

这回徐昴没有迟疑,即刻转头,正好看见一道长长的黑影从他眼前飞过,那黑影的形状就像会飞的蟒蛇,光一个影子就让徐昴全身的鸡皮疙瘩通通竖起。

那黑影依旧是一闪而过,钻入黑暗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什么东西?徐昴揉着眼睛心想。

自从跟时卿结婚以后,他已经不怎么怕这些妖魔鬼怪了,但现在这情况却不是他说一句不怕就真能淡定自若的。

他推了推挂在他肩膀上打瞌睡的沈娄,说道:

“喂,沈娄醒醒,有怪物!”

然而沈娄喝了太多的酒,就算他不是人,身体不会出问题,但醉了的状态是一样的,这时候别说怪物,就是直接把他仍河里他也不知道。

“沈娄!”

徐昴在他脸颊上重重抽了一巴掌,但沈娄只当被蚊子骚扰了,只随便挥了挥手就把徐昴给打发了,嘴里咕哝着,就差说一句‘别闹’了。

徐昴很绝望,不敢在这地方久待,半扛着沈娄就加快脚步,边走还边摸出手机,想给时卿打电话求助。

可越紧张就越乱,手机还没解锁就掉在了地上。

徐昴暗骂自己没用,扶着站都站不稳的沈娄,蹲下捡手机。

就在他捡到手机的那一刻,地上突然多了个黑影,慢慢的把他和沈娄都笼罩,徐昴屏住呼吸,缓缓抬头,只见一个单头双身长翅膀的怪物就那么出现在无人的街道,它身形巨大,足足有一间房屋那么高,一张嘴看起来就算同时咬下徐昴和沈娄的头还有富余的空间。

徐昴喉咙直接发哑,只觉得他从前见到的那些鬼和怪,跟这个东西比全都不值一提。

他扶着沈娄跟怪物对视,眼神接触到的一瞬间,徐昴像是被充气充爆的气球般,发挥出巨大的潜力,把沈娄这么个彪形大汉直接背在背上,发足狂奔,边跑还边喊:

“时卿——救命啊——有怪物追我——”

然而,他跑得速度虽然很快,但背上背着个人,又只有两条腿,再怎么快也快不过有翅膀的。

怪物很快就追上他们,拦住他们的去路,血盆大口猛地张开,发出像鸟一样的叫声,口气直喷在徐昴脸上,徐昴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动弹。

那怪物逞完威风后,一双蛇眼在徐昴和沈娄两人之间回转,像是在这两个猎物中挑选先下口的那个,然后,它挑中了更大块的沈娄,对他张开大口。

徐昴趁机召唤出贝壳法器,按照时卿教他的方法,从贝壳中随手抽出一柄长剑,径直往那怪物砍去,谁知那怪物周身坚硬如铁,长剑不仅没能砍破它的皮肤,还直接把徐昴连人带剑弹了出去。

徐昴摔在地上,晕头转向,艰难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那怪物对着酒醉的沈娄张开大嘴,然后徐昴就眼睁睁的看着沈娄的皮肤迅速干瘪下去,就像是被吸走了身体所有水分一般,徐昴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想着要这么下去,沈娄岂不是要没命了。

他虽然不是神,但不代表他不会死啊。

来不及多想,徐昴把贝壳法器直接甩出去,把沈娄罩了起来,让那怪物不能再接触到他。

法器很有用,那怪物果然碰不到沈娄,然后——

它的注意力就到了徐昴身上,徐昴爬起来拔腿要跑,那怪物一个闪现就拦在他身前,正准备对徐昴张嘴的时候,一阵琵琶音从半空传来。

徐昴认出这琵琶声是毕芙的,果然琵琶声出来后没多久,毕芙就出现在半空,她抱着琵琶对那怪物弹出几个有攻击性的音节,那怪物见势不妙,竟然在一声鸣叫后,迅速消失不见。

毕芙从半空落下,看着被贝壳法器罩住的沈娄,赶忙蹲下查看,焦急的问徐昴:

“他怎么了?”

徐昴惊魂未定,喘息过后回道:

“不知道啊,那怪物好像会吸水。你知道是什么吗?”

毕芙查探一番沈娄的情况后,沉声回了两个字:

“肥遗。”

徐昴对这些不熟,问她:“那沈娄……没事吧?”

‘没事吧’三个字徐昴问得很心虚,因为看沈娄这瞬间干瘪瘪的样子,完全跟‘没事’两个字不沾边。

毕芙看见罩住沈娄身体的贝壳法器,问徐昴:“这是你的?”

徐昴点了点头,毕芙说:

“幸好有这个,要不然这家伙还真要没救了。不过我没办法,得带他回去找神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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