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漂亮小寡夫5
周氏兄弟的农舍在村子的边缘, 这一带的村落并不集中,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的是大户。
周氏兄弟是外来的人, 两兄弟从小逃荒来落的户, 因为周大郎打猎是一把好手,便是住在半山腰上方便套取猎物。
这一块的半山腰本那么平坦,但不陡峭, 都有大约一里路的平缓斜坡,两兄弟勤劳肯吃苦, 年少时勤勤恳恳开了荒,竟将一大快的地慢慢挖平了, 如此便慢慢建好农舍, 后来几年竟成一得天独厚的好住处。
后来二郎读了书, 也少有做力气活, 大郎不是看书的料子,只堪堪识得几个字, 一直以来都是打猎做工, 他力气大、做事也扎实,家里的钱多是他赚的。
奚容进门那日是在轿子里坐着, 有些颠簸,但尚且能忍受。
他以为下山的路应该好走。
没想到竟然如此陡峭。
在周氏兄弟农舍往下便开始陡峭起来, 奚容走了些路提到了一块顽石, 差点摔了一跤。
这般陡峭的山里,即使有一条, 但摔下去也会跌个大跟头, 要是运气不好能一路往下滚, 不死也得残。
还有周锋郎眼疾手快, 一把便将他搂住了。
那双手轻轻一捞,轻而易举的将他搂了起来,瞧着不费半分力气般的,一手托着他的膝盖窝、一手按着他的背脊,“没事吧?”
奚容吓得大喘了两口气,白皙纤细的双手紧紧抓住周锋郎双肩的衣襟,惊魂未定睁大双眼,直到周锋郎在他单薄的背脊抚了抚,才哑声说道:“没事,多亏了哥哥。”
那双手宽厚修长,抚摸他背脊的时候能感受到那炙热的手掌心温厚的力量,仿佛整个背脊都被他包裹一般。
周大郎的身形比奚容大上一圈,将奚容一搂,跟只猫似的在他怀里护着。
奚容的额头冒着冷汗,细软的黑发有几缕粘着脸上,不像那些大老粗般的男人出了汗臭烘烘的,些许的汗意让他更香了。
像又软又甜的奶糕似的,光是闻见便想含在嘴里将他舔得湿漉漉的。
周锋郎的声音本就是低沉,沙哑的时候震得人头皮发麻,“我抱容容下山。”
奚容还没走上一里的路,遇到了个坎就要人抱着走,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奴家不累。”
周锋郎说:“还有将近二十里路,路上崎岖无比,我熟路,脚程快,若是这样来回走,到家都天黑了。”
继而又说:“我时常挑着重担走的,今日轻轻巧巧倒是不习惯,抱着容容正好合适。”
奚容根本是一点也不想走,抱着走路实在太好了,但是这样抱着真的不碍事吗?
路如此崎岖,一个不小心可能两个人一起摔了,周大郎如此人高马大,若是将他做了垫背他可能会被压死。
奚容连忙说:“奴家走得太慢恐怕耽搁了哥哥的行程,哥哥若是愿意,可否背着奴家?”
哪里能不愿意。
周大郎的手臂轻轻一捞,便将他背在了背上。
那一声声“哥哥”喊得人浑身都酥了,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
一口一个“奴家”,一声“哥哥”,简直比娇娘还要让人心猿意马。
倒不是那声音矫揉造作,偏偏他像个松竹般的好少年,没有一丝不正之风,亭亭立着像清澈的冰雪一般,声音也是玉钟敲响般清冽,说起话柔柔的,好似口干舌燥时碰见的山间里的一汪清泉。
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才叫人魂都没了。
秋日里穿得并不厚实,周大郎身强体壮,一年四季穿一件衣服都不在话下,今天是新婚第一天,虽然没买新衣服,但那身衣衫也是柜子里最好的长袖。
薄薄的一件,奚容也没有穿多厚,周大郎略微弓着背将他背起,奚容有些腼腆的并没有搂着他的脖子,而且小心翼翼的攀着他的肩。
那双手青葱美玉似的,轻轻抓住,让人心脏狂跳。
从锁骨到大腿全部是紧紧贴着他背脊,一双膝盖还夹着他的腰,全部是好好贴着。
温热的触感从贴合的地方透过衣服传递过来,周大郎魂魄都是轻飘飘的,走起路来跟一阵风似的又稳又快,还把奚容护得好好的。
奚容趴在他背上稳稳当当,渐渐放松下来,比骑上一匹马还有稳实,比昨日轿子抬上来可舒服多了。
一路都是树荫,秋日的风凉爽爽,一会儿将奚容浑身出的汗都吹凉了,竟然有些冷。
他哆嗦的哈了一下,周锋郎好似时时刻刻在关注他一般,连忙问:“是不是冷了?”
出了一身汗,安静下来凉爽的风一吹自然是冷,周锋郎作势要脱衣服给他,奚容连忙说:“不冷、不冷,我正是舒服,多穿一件倒是热了。”
周锋郎才穿了一件衣服,脱给他穿岂不是要光着膀子?
如果光着膀子,奚容的手都没有地方抓,一定会碰到皮肤。
他现在皮肤接触恐惧症已经完全消失了,可是皮肤饥渴症依旧存在,稍微触碰就不得了,说不定会像个变态一样摸来摸去。
奚容又立刻转移话题,“小篮子给我拿吧,别碍着哥哥。”
今天上午编制好的小篮子刚好能派上用场,大清早摘甜脆爽口的野果带上,还带了两葫芦水,怕是路上渴了。
周大郎一声不吭的,只说了三个字,“不碍事。”
而后又继续走。
一路上连歇都没歇,便流水般的到达了山下。
午后没多久便到了。
足足二十里路,周大郎跟踩了风火轮似的飞快。
只是到了平地又慢了下来,他将奚容放下,竟然爬上树又摘了些野果和香料。
奚容提着个小篮子在下面等,周大郎看着是高大又魁梧,可是却灵活得很,那臂力无与伦比,直挺挺的一棵树都能爬上去。
将山姜和桂皮凑好,还摘了几些红透了的野果。
再采些不知名的野菜,味道很是刺鼻,但细细闻起来很香,想来是去腥的。
“这果子甜如蜜,待会儿抓了鱼,烤上几条,再煮些汤。”
满满一大兜的果子全部进了奚容的篮子里加上早上带的果子和水,足足是四五斤重。
周锋郎连忙接过篮子,“重,我来。”
他提上篮子,又半蹲下来示意奚容上背。
奚容往远处望了望见已经快到平地了,“眼下路好走了许多,奴家自己走,能跟上哥哥的脚步。”
周锋郎蹲着,好一会儿见奚容真的不上来了,这才站直了身子,垂头的时候有些许失落,但瞥见奚容软乎乎的跟在他身旁,神情又温和下来。
他故意走的很慢,走路的时候走最边,将好的路全部让给奚容走。
又怕人摔着,又怕他累,那张俊脸一路上全是往奚容这边偏。
他的小媳妇又白嫩又漂亮,怎么都看不够,捧在手心里都怕他摔了,更何况还让他走路。
垂眸瞧见他那双纤细雪白漂亮的手,好几次想牵着他走都没有鼓起勇气。
他的小妻子瞧着漂漂亮亮,软软柔柔的,但是端庄又清纯,而他的手又大又粗,方才还摘了野果没有洗手,生怕一碰便将人弄脏了。
“是不是这片湖?”
奚容说话时周锋郎才缓过神来,见那一大片连绵的大湖已经在眼前。
在午后的阳光下真是波光粼粼如碎金子一般美丽,一眼望去宽阔无比,天空的碧蓝映照其中,真是美不胜收。
“好漂亮!”
奚容由衷发出了感叹。
周锋郎从奚容的眼睛里看见了这份风景的美丽,双眸发光一般,周锋郎能清楚看出奚容很是喜欢。
他下意识轻轻的说话:“往后还要更多好看的地方,我都带容容去看。”
“真的吗?”
周锋郎弯着眼露出一丝笑意,“真的。”
他一边说一边左右观看,最终是找了一个平整的大树,给奚容垫上了几片大叶子,还用一张盘子大的叶子放在河岸边,从草篮子里拿出十来个果子洗得干干净净,放在了奚容身边。
“捉鱼有些久,你在这阴凉处等我,要是饿了便吃些果子。”
说话间便开始脱衣服。
原先穿着衣服,瞧着是很劲瘦,可一脱下来浑身的肌肉显露出来。
那身骨架子是肩宽腰窄的倒三角,光是高高大大的站着,连猛兽都会心生惧意,浑身没有一块肌肉是多余的,深棕色的皮肤在光影下光滑无比,腰腹上是八块腹肌,臂膀上的肌肉瞧着是劲瘦的一条,一发力便是鼓起,背脊上好几道疤,瞧着也不难看,倒多添了些威风。
脱了上衣和外裤,本来还想往下脱,突然间想起了奚容,便停了手。
他回头一看,见奚容别过脸不看他这处,耳尖和脸颊红红的,周锋郎连忙过去看,“容容是不是发烧了?”
心里想着方才是不是背着的时候寒气入体?
他连忙把自己脱好的衣服拿过来,“虽是有些汗味,但是容容要是冷了,也可以御寒。”
他走过来的时候满身热气,衣服叠在一旁,俯身下来和坐在叶子上的奚容说话时如一头猛兽般充满了危险。
奚容垂着头,鼻尖都冒着细细的汗珠子,双眸不知道往哪里看。
周大郎只穿着宽松的贴身裤子,只到膝盖,奚容眼睛随便一看脸已经火烧云一般。
他生得人高马大,那东西也是,可真是如牛马一般的,谁看了都要别过脸。
【脸红什么】那可不是演的。
阿尔法冷不丁的在奚容脑子里说一句话,奚容浑身热意都没了。
【奚容:我、我也不知道.......】
【奚容:可能人设、人设是这样.....】
【呵】
阿尔法冷冰冰呵了一声,又没了声息。
奚容小声的说:“我不冷,风很舒服。”
周锋郎见他确实好多了的样子,便以为刚刚是被晒着了,他将脱下来的衣服裤子在河里用力搓了搓,拧干后放着树枝上晒着。
“这样大的太阳天,两炷香就晒干了,容容要是真的冷,可以再收起来。”
周锋郎说着已经开始下水,奚容往水面看去,“这水有些深,哥哥小心点。”
周锋郎说:“我水性很好,你乖乖在这人坐着,别乱走晒着,”
“嗯。”
那湖水冰凉清澈,里面的鱼一定是鲜美无比,周锋郎再叮嘱了几句便下了水。
刚下水时时不时回头看奚容一眼,一会儿估摸着是碰到了鱼,便认认真真抓起鱼来。
那水才到周锋郎半腰,看起来安全得很。
奚容坐在叶子上剥了两个果子吃,那果子是软软的口感,一口咬下去汁水简直蹦了出来。
一连吃了两个拳头大的果子,竟然有些饱了。
试探着去河边洗了洗手,猛然看见周锋郎的衣服被风吹走了。
奚容连忙去抓衣服。
幸好那风算乖巧,只吹了一会儿便不吹了。
手中的衣服已经干透了,奚容将衣服好好叠起来放在周锋郎给他放的干净树叶上,再次往湖面上看,周锋郎已经不见了身影。
奚容仔仔细细在湖面上看了一圈,竟然没看见人在哪里。
那湖可真是大,兴许是看不仔细,他左右看了几大圈,真的没有看见人。
终于是着急了。
他在岸边喊了起来。
“哥哥!”
“哥哥——”
连个声响都没有。
“大郎——”
如此喊了好几声,沿着河岸线边走边喊。
往路上一路小跑,才跑没几步,突然撞见一个男人。
那男人生得高高大大的、和周大郎不相上下,虽有一副好皮相却有些凶戾,身上穿得料子尚好,露出半截手臂很是劲瘦宽大,一看便是个有力气的人。
还没等奚容说什么,他先说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掉水里了?”
奚容已经急哭了,“哥哥在水里捞鱼,现在还没上来!”
还不等奚容说完话,只听一声水花,那人已经跳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