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漂亮小寡夫13
奚容见周锋郎浑身是血真是心惊胆战, 手上的笼灯都掉在了地上,吓得已经哽咽了起来,“大夫, 我去找大夫!”
那浑身血淋淋的,竟然还在冲水洗衣服,洗了衣服往身上一擦, 似乎是试图把血擦拭干净, 但是伤口新冒出的血又将刚刚擦拭干净的皮肤弄脏了。
周锋郎没想到奚容还没睡。
他故意爬了围墙进屋的, 就是怕把人吵醒了,想着先洗干净,再包扎伤口。
没想到奚容还是醒来了。
周锋郎见他已经快哭了, 连忙哄他, “不要紧, 就是看着重,其实一点也不疼。”
奚容已经哭了起来,“你别说话!快进屋啊, 快包扎伤口,别洗了, 快!
奚容一哭的话, 眼泪是哗啦啦的流的,如大滴珍珠般的涌落, 周锋郎慌忙要去帮他擦眼泪, 但是他浑身都是血, 碰着奚容都是脏的。
可是奚容什么也没顾着, 是抓着他的手想要扶着他进屋。
奚容纤细漂亮, 力气没有几斤, 他还小心翼翼的不碰着周锋郎的伤口, 竟然真的要去扶人或是背人了。
周锋郎其实还能走,却也虚虚的靠着奚容,那暖透了的皮肤传递过来,他四肢百骸都回了春。
这一刻什么疼痛都没有,身体是麻木的,但是暖意浸透到了他的心里。
他觉得这一切非常值得,唯一不好的是被奚容发现 ,让他担心了。
把人扶进了房间,坐在干爽的凳子上,奚容连忙把毛巾拿来给他擦拭,那血直往下渗,擦不尽一般。
“你挺住、我去请大夫!”
奚容慌慌张张的去柜子里拿钱,周锋郎连忙说:“我有药,容容别急,我包扎得比大夫还好。”
奚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伤口,他胸口都是刀伤,脸色已然苍白,这么大流量的流血会死人的,而这种时代还不能输血,太危险了。
奚容甚至还问阿尔法有什么好方法,或者兑换药品。
【没有】
可是奚容上回发烧,阿尔法不是也给药了吗。
【系统无法提供宿主以外的NPC道具】
只有这样冷冰冰的回应。
如此奚容只能歇了心思。
周锋郎说他有药,会包扎,奚容连忙是按照他说的把药拿来。
包裹一打开,果真全是药,还有备好的绷带。
周锋郎说:“先用烈酒淋一遍,擦干了就上药,很快的,容容别看,脏。”
奚容说:“我来,我帮你。”
周锋郎温和的看着他,怕他受不住,但又点头说好。
奚容手几乎的抖的,但是淋酒的时候却是稳稳当当的把伤口都洗了一遍,他光看着都疼死了,周锋郎却一声不吭的受着。
仿佛是奚容被弄疼了似的,眼泪一直是没停过,周锋郎无法触碰他,只轻轻的说:“容容别哭了。”
奚容哽咽道:“你好疼啊......”
周锋郎心软得不行。
这一刻他仿佛是被奚容爱着一般。
奚容虽是在哭,但是事情却做得挺好,上药和包扎都是认认真真的,那药想必是有些效果,一会儿血竟然止住了,奚容连忙帮他包扎,一层一层的,快黎明才弄好,又打了些热水帮他擦拭身体。
做好了一切奚容才想起周锋郎可能没吃饭,连忙去帮他盛饭。
都是些剩菜剩饭,但是奚容想着周锋郎可能晚上要回来,火星子一直没有灭,如此便温了一整夜都还有些热。
饭是昨夜新煮的,但是菜的话奚容实在不会,只温了半碗剩菜。
饭菜全部端上了桌,周锋郎真是受宠若惊。
不仅有饭有菜,还有温热的茶水。
碗筷摆在桌子上,热乎乎的,饭也很新鲜,想来是新煮都能饭。
本来流了血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这碗一来,他迅速吃了大半碗。
奚容坐在一旁守着他,“慢点,别噎着、别绷着伤口,先喝口茶。”
怕他吃太快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会绷开,奚容一直盯着他怕他用力气。
周锋郎吃饭也吃得乖乖的,吃两口又看着奚容笑一下,两大碗饭下肚,元气似乎回来了。
奚容的睫毛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哭过,湿湿软软的,让人心疼坏了,周锋郎想起帮他擦擦眼泪,却听见奚容凶巴巴的喊:“别动。”
横眉竖目,鼻头和眼睛泛着微红,水嫩得不得了,眼泪还没擦干净就开心凶人了,说话还软乎乎的,简直可爱死了。
周锋郎一动也不敢动,直盯着奚容看,奚容又好像生气又好像心疼,却没有问一句他做了什么。
成婚一来头回凶巴巴的,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似的,简直可爱到让人想搂着大亲一口。
但他既伤着,又是心虚没告诉奚容他做了什么,如此一来一直是不敢违背奚容任何一句话,像夹着尾巴的大黄狗似的看着奚容的脸色,说什么便是听话极了。
可心里却美得不行。
因为他可爱的小妻子,好像也非常在意他。
公鸡打鸣了周锋郎才上床睡觉。
才知道奚容也是一晚上没睡,一直是在等着他回来。
“往后不会让容容担心,今天白天咱们都在家里睡觉,夫君会一直陪着你。”
奚容眼皮沉沉的,只迷迷糊糊听见这么一句,往后的话再也没有听见什么,便是睡了过去。
.......
这一睡睡到了下午。
周锋郎也许久没安心睡这么久的觉。
昨天晚上送了镖,满满赚了八两银子,这可是几个月甚至一年都赚不到的银钱,第二天完全不要急着做工。
他身体得好好养着往后才能干多一点活。
昨天夜里一心想着回来,什么伤痛都忍了过去,今日在温柔乡里睡了半日,那疼痛连带利息一股脑的给他找了回来。
真是疼得他脸都青了,血倒是没流,浑身只有疼,稍微都一些都疼得打抖。
奚容这才哼哼起来,板着脸严厉的问:“做什么去了,怎么就一身的伤?”
本来是打算瞒着奚容的,说是做久的苦力,不小心摔了一跤,或是如何如何。
但是这样大的伤口他完全无法骗人,本来是怕奚容担心的,若是撒谎了,更是惹得夫妻猜忌。
如此便实话实说:“昨日接了镖局的镖,一同去走镖,不远,在朝阳县,没想到遇见了山贼。”
在奚容眼里山贼可是凶徒,是会杀人的恶人,“这太危险了,往后别接这样的事情,才走到朝阳县便伤得这么重,简直是拿命换钱的。”
周锋郎笑道:“这回是意外,一般的没有这样凶险的,我第一次走没有经验,往后我会小心。”
走镖赚钱多,他舍不得这趟活,周锋郎第一次没有经验,因此才受了伤,他这一次已经有了经验,也知道如何应对,往后再也不会让奚容担心的。
奚容又叮嘱了好几句,见周锋郎也是听话的样子才是放下了心。
【宿主入戏太深,人设已经脱离原来的性格】
有什么后果?
【会扣积分】瞧这样,是明知道自己人设崩塌了。
如果是扣积分,大不了是直接进入下一场游戏。
反正他是没什么积分住酒店。
他的人设要坏一点,对待周锋郎也是虚情假意的。
可是周锋郎这么好,还天天给他做饭吃,努力的赚钱,他是根本坏不起来的。
【会影响剧情,无法达到相应的结果,阿尔法会强制进入情节点】
可是剧情是什么,奚容完全不知道,阿尔法也没有透露,他仿佛是来这个世界安稳过日子一般,过得是相当的舒心。
周锋郎难以起床,更别说做饭了。
奚容做的饭完全是不行的,有现代工具都不行,更何况是是再这种烧柴火的古代。
能把饭煮起来是他尽了最大的力,菜就想都别想。
如此只能去外面买。
周锋郎完全是不愿意的,他一日三餐还是想自己做,并不想奚容出门买东西。
但是他先做错了事,身上有伤没有底气,再说,奚容要出去,他还能把人锁在家里?
想倒是想,想将人藏在家里天天亲亲抱抱贴贴,不让他见任何人,要他心里眼里都是他为止。
可是,又怕奚容讨厌他。
再三劝说,最终是让奚容戴个帷帽遮住脸才让他出门。
周锋郎虽然不能动作太大,但是用黑巾布帮奚容做个帷帽还是可以的,家里也买了针线,布也是有的,本来是打算闲下来给奚容做两身衣衫,倒是先做了帷帽。
周锋郎的手艺极好,无论是编织箩筐簸箕还是篮子都非常精细,虽没有专门买了做帷帽的布,但是薄薄的黑布缝起来也是相当自然,一点缝横都没有,连针法都是很不错。
他也没有学过什么,只是衣服都是自己缝补自己做的,手艺便出来了,两条长长的黑带子可以捆住下巴,还把斗笠里缝了软软的布条,正好贴合奚容的脑袋,戴起来又合适又舒服。
普普通通的帷帽戴在奚容脑袋上,隐隐约约从缝隙看见他绝色的容颜,竟然漂亮极了,连帷帽都是最好看的装饰。
云水乡里,周锋郎比奚容清楚得多,事先画了地图,告诉奚容怎么走,要买的东西在哪里才让人上街的。
最好是只去买食物,再也不去别的地方了。
他画的图都是最近最好的路。
奚容提着个食盒上了街,戴着帷帽走在街上,目光总算是没有上回多。
如此更为自在,不用周锋郎说,他都要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先去云水酒楼里买一碗鲫鱼豆腐汤,再买四分之一的煮鸡肉,又到桥边卖一碗馄饨就行了。
谁知道云水酒楼的鲫鱼豆腐汤正巧卖完了。
说要下一锅出炉才给打包,如此奚容便只能在里面等着。
他坐的地方是大堂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鸡肉也是在这里买的,听说是味道好,厨师可是城里来的老师傅,想着周锋郎最近病着,便是来买。
等一会儿也不要紧。
没想到才是坐下,对面就坐了一个男人。
奚容本来以为是陌生的客人也是在等着买餐,可那人的眼神直直看着他,奚容对眼神很敏感,也看了过来。
“文孔大哥?”
居然是借钱给他的文孔,奚容记得还欠他三文钱的,见人刚好遇到,身上也带了钱,连忙从荷包袋里拿出三文钱。
钱递过来,曹孔双手接住,他笑道:“又是碰见了你,是出来买饭?”
奚容“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他头上戴着帷帽,也捂得非常严实,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看出来是他。
只见过几回,并不熟悉,却每每出来都遇见。
曹孔又说:“听说周大郎受伤了,是么?”
奚容终于被挑开了话题,“你怎么知道?”
曹孔说:“周大郎接了镖,不小心受了伤,带他的工头是我的熟人,听说他厉害,这趟走镖走得好,算是救了好多人性命,人人都夸他。”
奚容与有荣焉般的笑了起来,“平日里多亏了您照看,若是一直做工才好一些,走镖还是太危险了,奴家在家里担心得很。”
奚容笑起来又甜又漂亮,曹孔之前没有见过他这样笑,如今算的头一回见,几乎是看呆了,他说什么一句话也听不见,许久才回过神来。
酒楼里的鲫鱼汤已经好了,奚容正好是打包。
那伙计还说买了菜还送饭的,甚至给了个打饭盒给奚容装饭。
奚容连忙说了好几句谢谢。
曹孔见他要走了,连忙跟在他后边。
“你还要买什么东西?”
奚容说:“不买了,回去时在路上买碗馄饨便可。”
曹孔说:“你等等,我这边有些上好的补血气的药,上回我受伤的时候吃了正巧又许多剩下,扔了怪可惜的,若是不嫌弃,便拿回去给周大郎用?”
奚容这一刻觉得这位大哥人可真是热心又实在,他连忙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多少银钱?奴家算是买下了可否?”
曹孔说:“不值什么钱的,是亲戚送的,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他了笑,“若是你过意不去,下回出来买饭的时候,便给我带几些桂花糕,可否?”
他又说:“那家桂花糕我馋得很,只是路远,懒得过去,若是公子能帮带些,真是感激不尽。”
那奚容来回的路恰巧是有家桂花糕,一文钱有四五个。
文孔喜欢吃那再好不过了。
不一会儿便有个人送来了一大包药材,曹孔说是自己的堂弟刚好没事便跑了躺腿。
奚容稍微闻了闻药材,那气味一闻就是上好的东西,如此一大包,药铺了兴许要一两银子才能卖的,这可是个大人情。
奚容说:“往后奴家每回路过桂花糕,便都给您带上一包,奴家一般在哪里找您?”
曹孔说:“我喜欢看书,经常在书铺看书的,有时候就在家里,一般都是这两个地方,若是公子能来找我便太好了,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有什么朋友,也就是公子肯理我,你能来找我,我特别高兴。”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朋友的人,稍微使唤一下,他堂弟都来帮他跑腿拿药,可是他说着可可怜怜的,又像是真的。
曹孔一路跟着奚容走,眼看要到桂花铺子了,连忙找个借口离去。
若是到了桂花糕的铺子,奚容肯定是要帮他买桂花糕的,如此一次一次又像是还清了帐。
曹孔从前最恨欠帐不还的,恨不得加几倍的利息。
如今一点也不想让奚容还清,恨不得他一辈子都欠着才好,最好是越欠越多,多到永远也无法还清为止。
两人分别以后,奚容打听了一下桂花糕开店的时辰,到桥下再买了碗馄饨,打包好了便是往家里走。
没想到刚上了桥竟然看见周锋郎站在桥上。
那座桥离家里不远,但也有半里路,是高高的拱桥立在河上可以看得很远,奚容从街上回去需要经过这座桥的。
周锋郎脸色苍白站在桥上,在家里是一动疼得脸色发青,也知道怎么走到了这里。
“你怎么出来了?”
奚容瞧见他身上有了些血印子。
周锋郎穿的是灰色的布衣,红色的血浸出来了会变成黑色。
“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新鲜的血冒了出来,显然是因为刚刚走动冒出的血。
“快、快点回去!”
“我想来接你。”周锋郎低着头说。
奚容说:“我多大的人了,你受了伤怎么还要来接?”
周锋郎直直的看着他,“我算过时间,多等了一刻你还是没有回来,便不放心出来了。”
奚容刚想说是在等鲫鱼汤,便听见周锋郎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方才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就差送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