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日常番
079.
屏竹惊讶地发现了一件事情：
自从他上位荣誉处长以后, 好像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找上了门。
譬如今天下午两点，一对在人间务工的同性妖怪情侣来到了三界管理处总部，其中一方控诉另一方限制它的鬼生自由。
这种类似囚.禁的行为不止是在人类世界尤其不齿, 在妖怪的世界也一样。
屏竹闻言非常惊讶，也很好奇这对妖怪情侣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矛盾以至于要实施囚.禁这种恶习！
它赶紧从处长办公室的桌子抽屉里掏出了一只板鸭一只烧鸡，还有一瓶白酒，三两下将杯子擦干净往里倒了点。这些东西都是最近这段时日来找他带货的品牌方提供的，说是先给屏竹本人尝尝味道, 要是屏竹觉得品控不错，就可以进行合作了。
屏竹当然没有拒绝。
它抿了一口白酒，那股辛辣味钻进喉咙时，完全不喝酒的恶鬼整个鬼都哆嗦了一下, 赶紧往嘴里塞了个大鸡腿，然后听两只妖怪互相控诉对方。
A妖怪：“我只是喜欢你，不想你离开我，我做错什么了？当初不是你在我们族长面前发誓，说既然认定了我就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B妖怪：“我是说过没错，可当初你在追求我的时候 你跟我说过什么你都忘记了吗？你说会爱我一辈子, 绝对不允许我受伤难过。”
A妖怪：“这么多年了难道我没做到吗？”
B妖怪：“你做到个屁啊！老子当初就不该答应你, 维持纯纯的恋爱多好！”
B妖怪说完便对正在啃骨头的屏竹道：“就这半个月的时间，他用锁链锁着我的脚踝，把我的手腕拷在床头，还在上面覆盖了一层妖力, 天知道我虽然也是妖怪，可妖力比起他弱了许多, 根本反抗不了他！”
江正初拿着手里厚厚一叠资料无声无息进入办公室时, 听到的就是后半句话。他也听说了有一对妖怪情侣跑来找总部调解, 邵修自从见识到了屏竹调解鬼兄弟以后，对屏竹有了新的认知，于是这些屁大点事儿的活全部落在了屏竹的头上。
江正初想着自己今天也没什么事，索性搬了个椅子坐在屏竹身边一起听。屏竹还非常友善大方地分了他一个大鸡腿。
江正初没听到两只妖怪先前的控诉，此刻自然无法开口。倒是屏竹随手扔掉了手里的骨头，一本正经对A妖怪道：“你这样是不对的，情侣之间就算有再多的意见不合，也不能随随便便锁着人家啊，妖身自由你懂不懂？”
随后转头立马问B妖怪：“需要打手吗？一个小时两百块，保证把你对象打得半身不遂再也没办法锁——”
话没说完就被江正初按住了。
听听，这是三界管理处的处长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温和地挽救这即将崩溃的场面：“情侣之间相处要得当，不可以打打杀杀，那是家暴，违法的。”
A妖怪一脸憋屈，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口，最终只憋出一句：“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而B妖怪见状只冷笑一声，当即再次控诉起来：“而且他还欺骗我，他身体还有缺陷！”
江正初温和的表情迅速一收，立马严肃起来，连眼神都不善了几分：“你骗婚？！”
A妖怪一言难尽，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无语，头疼得快炸了也只能死死忍住：“没有！”
屏竹：“可你对象说你身体有缺陷——”
话还未说完，屏竹就感觉到旁边好像有一只手在扯自己的袖子。屏竹偏头一看，江正初已经将大半个身体都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戳人家心窝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情侣间对身体缺陷那么在意，还能是什么身体缺陷？无非就是不行呗！
想到这里，江正初看向A妖怪的眼神顿时染上了同情。好好一只妖怪，身高一米九，身材也很高大强壮，没想到只是看着好看，其实一点都不中用，竟然不行。
江正初想了想，试探性的问A妖怪：“你知道现在人类社会的医学技术很发达的吧？其实只要舍下脸皮，去一趟医院……”
A妖怪听到这样的劝慰终于忍无可忍：“我是龙。”
江正初：“昂，我看出来了啊，本体是条黑色的龙嘛。”
A妖怪逐渐面无表情：“所以我有两个JJ。”
江正初：“哦，两个J——”
有那么一瞬间，江正初都不会说话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所谓的身体缺陷竟然是这样。
他张了张嘴，有些话想要从嘴里冒出来，又莫名其妙得被按了回去，索性便闭上嘴吧不吭声了。
倒是屏竹倏地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我艹原来你们龙有两个是真的啊？所以你对象就是受不了你两个JJ 咯？这不挺简单的，把一个割了就好了啊。”
A妖怪：“？”
江正初：“……”
屏竹说完又想了想，觉得不太好，割了多残忍啊。所以决定劝一劝B妖怪：“还是别了，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江正初：“……”
五分钟后，江正初精疲力尽地送走了这对奇葩的黑龙和兔子情侣，屏竹随便收拾了下桌上的残羹冷炙准备离开，结果前脚刚踏出办公室大门，迎面又走来了四五只鬼。
说是来求助的。
屏竹的脚往后一缩，迅速坐回到办公桌后，已然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八卦上门了。
江正初看了一眼屏竹，其实有点意外。
他原先以为按照屏竹的性格，在三界管理处待不了几天就会觉得无趣或者烦心事多而罢工。
可谁能猜到它竟然还乐在其中。
江正初想着摇摇头，走回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江正初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推门准备离开，抬眸看了眼墙壁上挂钟的时间，估摸着那五只恶鬼的事情也处理完了，就是不知道处理得怎么样。
他思索着，拉着了一只恶鬼小员工询问情况。
恶鬼员工乖巧回答：“屏处很早就带着五只恶鬼离开了，说是要帮它们把场子找回来。”
江正初心中隐约冒起了不好的预感：“你这话什么意思？”
恶鬼员工：“过来的那几只恶鬼在人间承包了几亩地，最近几天它们准备把种的红薯挖出来卖了嘛，结果就一晚上的时间，红薯被偷了大半。恶鬼们都怀疑是住在同一个村里的一只鸡精做的，屏处觉得这只鸡精的行为不仅是偷红薯，更是挑衅鬼界的尊严，所以就……”
江正初：“……”
上升高度还是屏处会上升。
江正初想到屏竹动起手来没什么轻重，生怕那鸡精就此嘎掉，当即匆匆忙忙赶到了几只恶鬼居住的村里。是个老旧的村子，拆过迁，所以村子基本上已经废弃，属于无人居住的状态。
江正初很快就在空荡荡的村子里找到了屏竹和几只恶鬼，但此刻呈现在眼前的画面与他想象的有几分不同。
田垄上，是眼熟的黑色手机支架。
而手机支架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男人在镜头前显得格外瑟缩，屏竹就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瓶云南白药的喷剂：“兄弟们姐妹们家人们，选购主播手里的云南白药，分分钟把你从猪头变成帅哥，记得点击小黄车购买哦！”
江正初一脸日了爹的表情，这他妈都能做广告？
震惊的情绪还未从脸上消退，江正初便注意到了远处一道狂奔而来的鬼影，鬼影在镜头之外站定，和屏竹说了两句话，随即屏竹便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赶出了镜头，接过了恶鬼手里的砧板、刀和一只鸡。
啪一声，锋利的菜刀狠狠砍下两只鸡腿，屏竹冲着镜头微笑：“家人们，这款菜刀抗霉抗菌，持久锋利，一刀下去再坚硬的鸡骨头都会碎，而且主播这边承诺一年内损坏包退换！点击关注主播可享运费险，买到手了不喜欢，退回来，一分钱不花！相当于免费试用！上架一千单，各位家人赶紧冲！”
然后眼神轻飘飘看了眼那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露出了恶鬼专属微笑。
中年男人在他动手斩鸡腿的时候便惊恐得眼泪唰一下淌了下来，这会儿嘴里塞着块破布无声的呜咽着。
江正初觉得这家伙快要被吓昏头了。
但来自屏竹的报复显然还不止于此，他不仅趁机上架了菜刀砧板，还趁机上架了锅碗瓢盆和酱醋油盐。
屏竹选的直播地点其实是有讲究的，因为这附近的田垄右侧正巧有个恶鬼五兄弟平时居住的小房子，电线从小房子里拉过来，起锅烧油，屏竹嘴里一边念叨着广告词，一边将满盘鸡肉下锅，开始刺啦爆炒。
很快，属于鸡肉的香味开始顺着风飘进了中年男人的鼻子里，那中年男人终于忍受不了，一闭眼哐当晕了过去。
直播结束，屏竹抬起脚踹了下对方，冷哼一声：“真是欺负我们鬼界没人！”
江正初：“……”
屏竹回头看到江正初，哎呀一声又挥挥手：“江主任怎么过来了？”
徐孤云失踪以后，江正初便从副主任变成了主任。
江主任努力按住抽搐的眼角，问道：“这怎么回事？”
屏竹：“这只鸡偷红薯啊，被我逮住了，随便吓唬一下就吓晕了，胆子可真小，真是没意思。”
说完朝不远处的几只恶鬼道：“那你们先整理一下你们的红薯，到时候通知我，我给你们带货啊。”
江正初：“？”
投资了鬼兄弟的鬼屋就算了，这红薯地都能找到商机？
他认真发问：“你给他们带货收钱吗？”
屏竹：“你上班不收工资吗？谁还不是赚个辛苦钱！”
江正初：“哦，我以为你会看在你们都是恶鬼的份上不收钱。”
屏竹振振有词：“恶鬼怎么了？又不是我亲戚，就算是亲戚也得收钱，人类不是有句话吗？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江正初微笑。
可是你听说恶鬼被鸡精偷红薯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
…
屏竹的各种行为虽然有些无厘头，且与管理处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完全相反，但该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江正初和邵修也算放心。
时间一晃而过，屏竹上任三界管理处的荣誉处长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时间三界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找到了管理处的头上，什么蚂蚁精找儿子，恶鬼相亲被骗钱等等。
屏竹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天，宋离和封愈白天没什么事，就在三界管理处喝茶。而隔壁的处长办公室内，屏竹正在劝架。
屏竹指着那只男性恶鬼：“你发个毒誓给你老婆听听，让她知道你没有出轨。”
那男恶鬼当即举起手大声道：“我发誓，我要是出轨了，现在就来道雷劈死我！”
话音刚落。
从办公室的窗户从外看去，只见原本还蓝澄澄的天空像是突然被泼了一层掺了水的墨，变得灰蒙蒙的。整片天空乌云压境，有种风雨欲来的气势感。
与此同时，那种紧绷的、窒息的氛围下，一道银光从天际一闪而过，噼里啪啦地劈在了三界管理处的房子上。
刹那间，整个三界管理处都安静了。
男性恶鬼：“……”
女性恶鬼：“……”
两只鬼沉默地对望着，在气氛越来越凝滞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青年修长清瘦的身体就站在门口，他漆黑的眼眸里染上淡淡的安抚，温和地对两只恶鬼解释：“只是个误会，是有只蛟要化龙了，所以才打雷的。”
宋离重新关上门，却听到屏竹的声音幽幽从里传出来：“但错过了这个分手的好时机，你可就没有机会摆脱你老公了。”
宋离：“……”
他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所谓的处长办公室，然后真心实意地问起了江正初和邵修：“就它这样，这一个月来真的没有被打过吗？”
江正初压低了声音：“我是听说哈，屏竹最近晚上走夜路总是被套麻袋，但你也知道，套麻袋谁套得过它啊。人家那麻袋还没套上它脑袋呢，就被它反手给套回去了，然后一顿狂揍。”
邵修也轻咳了一声：“而且它好像并不在意是谁想要套它，它揍完人就走了，都不想着打开麻袋看看谁搞它。”
封愈一脸狐疑：“你们怎么知道的？”
江正初：“是处里的一个小员工说的，那小员工正巧也路过，本来看到屏竹从巷子里走出来想追上去打个招呼的，但屏竹走的太快它没跟上，然后脑袋一转就看到了那个脑袋上套着麻袋的倒霉鬼。”
宋离：“……”
封愈：“……”
最近一个月发生的各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江正初讲得相当兴起，宋离听得也认真。不知不觉中，外头已经刮起了狂风下起了大雨，不少人类都举着手机将今日天色一秒暗沉和大风大雨的怪异记录下来，还有人调侃询问：敢问今日哪位大侠渡劫？
估计调侃的时候没想过真的有妖怪在渡劫。
宋离和封愈准备离开的时候，雨下得格外大，就像天空破了个大洞，雨水哗啦啦的跟瀑布一样。宋离等人倒是不在意，就是三界管理处的人类员工们一脸无可奈何。
恰逢此时，已经处理完两只恶鬼感情生活的屏竹双手插在兜里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宋离见到它掏出手机和手机支架便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屏竹的带货直播开始了。
宋离和封愈站在不远处，后者懒洋洋地靠在楼梯栏杆上，光明正大地听屏竹一口一个家人们。
宋离觉得它应该是预谋已久，等一场雨等很久了，今日大雨一下，屏竹立马掏出了一把雨伞：“家人们，我这伞双层加厚，不锈钢加固，无敌结实，可抵八级强风，可挡超级暴雨，我现在就出去给各位演示一下！”
屏竹揪着伞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一身是水的回来了。
江正初看到这一幕一时没忍住，“翻车了？”
“没。”邵修晃着手里的手机，“它刚刚出去的时候正好有辆车从他身边经过，溅了它一身的水，气得我们屏处破口大骂，然后直播间被封了。”
江正初：“……”
好在直播间被封的时间不算长，只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过去，屏竹重新开播，人气比之前还旺。但很快，屏竹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他说到买伞送小礼物时，匆匆飞过的弹幕都是在问：
[送什么礼物？可以自己选吗？]
[送的是后面那个帅哥吗？]
[买多少伞才会送帅哥 ？快点，我要下单了。]
后面的帅哥？
屏竹缓缓凑到屏幕前，在摄像头所能囊括到的角落里看到了封愈的身影。封愈对此毫无察觉，甚至垂眸和坐在一侧的宋离说着话。这个男人在面对宋离的时候总是有另外的面孔，也从不吝啬唇角的笑意，因此当那勾唇且眉眼含笑的模样落入直播间以后，网友们炸了。
还买个屁的雨伞。
看帅哥都来不及！
屏竹心道大家胆子真挺大，竟然还觊觎起战神阙临的男人了，这不妥妥找死行为吗？
为了这群人类的安全，屏竹赶紧道：“不送不送。帅哥有对象的，送个屁。”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
[我也不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帅哥要是有对象，我今天买你一千把伞！]
屏竹眼睛一亮，倏地将镜头一转，镜头在一瞬间的晃动以后便定格聚焦在了楼梯栏杆处。毫无防备的宋离和封愈彻底暴露在大众视线面前。
宋离背靠着栏杆，略显随意的姿势将他修长的身材显露无疑。封愈则是懒散地双手搭在栏杆扶手上，身体的重量全部倾倒于扶手。
两人明显是在说悄悄话，宋离抬起头半偏着脸，暴露的喉结和优美的颈线在占据大部分视线的同时，俯身凑近他脸的男人薄唇勾起笑意，立马让直播间观众疯狂。
[操。]
[一个字代表我的心情：日你爹竟然有这么帅的男人！！！我不信！！]
[我建议可以送一再赠一，买雨伞送帅哥，再送帅哥对象]
[救命好帅啊！真的不送吗？]
屏竹：“不送不送，但是帅哥的手工作品倒是可以送。”
直播间观众：“？”
第二天早上，一条热搜震撼全国人民：
#主播直播赠卖丧葬品#
尤拓看着空空如也仿佛被洗劫一空的丧葬品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表情有几分呆滞。再三确认了几遍丧葬品店的大门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尤拓终于回过了神，双眼充满不可思议的问：“所以，真的一夜之间卖完啦？”
宋离昨晚忙活了一天。
在屏竹说出手工作品以后，整个直播间都在嚷着[既然得不到帅哥，得到帅哥的手工作品也是可以的]。于是，在屏竹的催促下，封愈回了趟丧葬品店，拿了几个比较小巧的丧葬品。
而当这些丧葬品摆到直播间以后，十几万人的直播间愣是没一个人吭声。
直到一条弹幕慢悠悠飘过：
[我就说那俩帅哥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我家这里的丧葬品店老板和他男朋友。对了，这位男朋友上过热搜的，之前平磐镇震惊大江南北的烧烤事件还记得吗？那个帅哥员工啊！]
这条弹幕一出现，直播间才重新热闹起来。
[淦，我以为主播在耍我们]
[我也，我都准备好骂人了，结果这帅哥真的是干这行的。]
[你别说，知道了这帅哥是卖丧葬品的以后，我看这丧葬品都顺眼了起来]
[话说，能囤不？毕竟离清明还有好几个月呢。]
[听听，这就是你的不孝顺了，祭奠亲人长辈的，怎么能拘泥于清明节呢！只要你挂念着去世的长辈亲人，每天都能是清明节！]
[就是就是，家人们仔细想一想啊，这不跟你们爹妈时不时到你们学校或者单位给你们送点小零食一个道理？底下的亲人们跟朋友唠嗑都是：哎，我们家小孩孝顺的嘞！]
就是直播间观众的这种心态，彻底搬空了地府专供丧葬品店。
宋离翻开了记账的本子，看到屏竹发来的信息，又对尤拓道：“而且预售也卖掉了好多，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可能要加班加点赶工了。稍等我几分钟，我把各种种类的丧葬品数量整理出来。”
尤拓：“……”
他想，屏竹可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先富带动后富，实现共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