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已故
乌菡寻对自己跟踪的技术很有自信, 她相信哪怕是当年的大巫祝来了，也发现不了她。
就是她瘸了的这只爪子有点不方便，躲在拐角观察的时候还被一个人类不小心看到了, 那个人类看起来想把她抱到宠物医院去，幸亏她溜的快，不然就要暴露了！
然后她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的跟着来到了城市的另一边，等看着木昭走进了一个高档小区后, 她立刻从栏杆缝里钻了进去。
这个小区里的房子看起来好贵的样子, 难不成傅瑜裳在这里也有房产？啧……其他的不好说，但傅瑜裳这家伙是真的有钱啊！乌菡寻第n次发出感慨。
木昭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了别墅区, 傅瑜裳在这里确实还有一处别墅, 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她们将褚歆的身体安置在了这里。
“怎么样了？仙器有动静了吗？”木昭进了门之后匆匆来到二楼, 正好看见傅瑜裳与帝女在商讨什么，一直等她们的讨论告一段落，木昭才小声问。
这件仙器虽有逆天之能, 但使用条件苛刻不说，还需要足够的力量作为支撑。
傅瑜裳的力量并不全，帝女也是, 为了争取到仙器的使用权, 帝女非常积极的主动提出与傅瑜裳轮流为仙器提供力量。
两个人的力量轮流交替就显得游刃有余的多，这也是傅瑜裳一直没有回去的原因。
“感觉它应该快要吃饱了, 或许不超过三天就会有动静。”傅瑜裳估算了一下, 觉得三天应该差不多。
但是真正的问题在三天之后, 计划能不能成功, 要看仙器会怎么选择。
这份隐忧傅瑜裳还没和木昭说。
外头的黑猫在房子周围转了一圈, 终于眼尖的看到了有一扇窗户好像敞开了一点点。
虽然瘸了一只爪子, 但乌菡寻飞檐走壁的姿势依然灵活，眨眼间就冲到了二楼墙上，挂到了那扇窗户边。
那个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在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然后她用脑袋把窗户缝给挤大了，像液体一样滑了进去。
她躲在窗帘的后面没敢出声，等了一会儿发现屋子里并没有别人的气息后才钻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乌菡寻抬头看向房间里的那张床，血腥味是从那里飘来的。
这里确实没有任何活人或鬼魂的气息，难不成……床上有尸体吗？
哈、怎么可能会有尸体，谁会把尸体放在家里床上啊？乌菡寻觉得自己应该是多想了，只不过好奇的天性驱使着她来到了床边，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体就先跳了上去。
因为床上有厚被子绊了一下，只有三条腿着地的瘸腿猫一脑袋栽了下去，然后好像撞到了什么，吓到她立刻跳了起来。
“……”
躺在床上的是一个漂亮女子，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像是个“睡美人”一样安详的闭着眼，虽然没有血迹，可是浓郁的血腥味儿就是从她身上传来。
那白色的长发很醒目，乌菡寻不想注意都难。
不、不不……
乌菡寻突然背过身，蹲在那用没有受伤的爪子将被子划出了几道口子。
怎么可能呢？
不不不、不可能，一定是她看花了眼，一定是和鬼王战斗的时候把脑子打坏了，或者眼睛出了问题。
所以、所以那不是……
那个叛逆妄为、嚣张跋扈、说话能气死人、但毕竟是自己妹妹的人，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好像死了一样？
她是鬼王楚剡最受信任的手下，又聪明，现在肯定在哪吃香的喝辣的……
啊！她明白了，一定是褚歆的阴谋！对！一定又是她弄出来的花招想要折腾自己，想一想这几千年来，自己光被她用小时候的玩具金球就骗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骗得自己掉到镜像里，最夸张的时候折腾了几百年才逃出来！
所以、这次一定也是镜像！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刚刚自己进入房间的时候？还是说从自己睁眼开始就不是现实了？难不成自己被鬼王抓了之后，扔给褚歆了？
太合理了！乌菡寻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过自己的智慧，一定是她想的那样！
一定是……
“褚歆！你以为你的小把戏能骗过我？快出来！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不然我就把你这个镜像给撕了！”乌菡寻对着天花板叫唤，以为会和以前一样，对方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开口先嘲讽她的智商，然后再挑衅自己……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甚至这片空间并没有一丝异样，根本找不到任何镜像的痕迹。
就像……真的一样。
乌菡寻敢抬着喵喵叫，却不敢低头看一眼床上的人。
“喂……你出来，这样吓不到我的，吓不到！”
“……好吧、我承认被你吓到了，你出来，你想要看我笑话就赶紧出来，我就给你一分钟时间看，听到没有？”
乌菡寻觉得自己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褚歆也该出面了吧？
但是没有，这个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乌菡寻咬下自己胳膊上的一撮毛，疼痛让她冷静了一点。
“一定是个假的……”她依然这样安慰着自己，毕竟那可是比狐狸都要狡诈的褚歆，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走到枕头边，静静“沉睡”的人可比那天天和自己吵架的乖巧多了，但是乌菡寻现在不希望她乖巧，甚至希望她现在能起来阴阳怪气自己。
她叼起褚歆的一缕长发扯了扯，这可是对方最讨厌的动作，自从被大巫祝夸过好看之后，褚歆就可宝贝她的头发了，自己这么做一定会被阻止。
可是无论她怎么“胡作非为”，都没有人来呵斥自己。
那么多的异常逼迫着乌菡寻去直视最后一种可能。
她将爪子放在褚歆的额头上，用自己的力量辨别真伪，查看情况。
褚歆所在的房间忽然爆发了一声哀鸣，外面的人吓了一跳，然后连忙冲到了房间里。
化为人形的乌菡寻茫然的抱着褚歆的尸体，呆呆愣愣的哭着，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昏迷了两天，怎么会这样呢？
是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
“砰！”门被打开，乌菡寻看见了木昭。
那一刻，她强撑着的精神瞬间崩溃。
“我、我没照顾好她……大巫祝、我没做到……凶手、我不知道……”乌菡寻死死的抱住尸体，眼泪像决了堤似的，无论傅瑜裳怎么劝都不肯撒手。
“是、是鬼王吗？是楚剡杀了她吗？”除此之外，乌菡寻也想不到还有谁有能力有动机杀了褚歆。
“我、我把他挫骨扬灰……”在哭嚎中，乌菡寻的力量开始暴走，竟然又隐隐有了那日之势，初露凶兽之像，但她又像一只小可怜虫，无助又无能的看着木昭和傅瑜裳，似是在寻求帮助。
想啊，这么多年来褚歆有意在乌菡寻雷区蹦迪，换个人都可能都不死不休了，但乌菡寻想的也只是把对方抓回来揍一顿，这样的情分，又如何能接受如今的现实呢？
她从来没想过让褚歆死的，从来没有，她宁愿对方活蹦乱跳的来气自己，也不想她死的！
“梼杌！仙器还在她身体里，别被你的妖力影响到了！”作为唯一一个外人，帝女更冷静一点，也赶紧提醒另外两个制止乌菡寻逐渐失控的情况。
“乌菡寻，你先把她放下，她……还有机会能救回来，你先冷静！”傅瑜裳希望乌菡寻能听进去一点。
但乌菡寻现在根本无法冷静的听人说话，不过她把褚歆的尸体放下来了，下一秒转身想走，但她这个样子哪能放任她出门？
“回来！”傅瑜裳当然不能让乌菡寻真跑出去找鬼王，毕竟她知道真相只会崩溃，而且现在的乌菡寻也根本不是楚剡的对手，别一个还没救回来，然后又搭上了一个。
光用说的没用，傅瑜裳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一道格外严厉的声音越过了自己直接喊停了对方。
“乌菡寻！”这一声，除了被叫到名字的人外，另外两位都愣了愣。
果然这一声是有用的，乌菡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脸上已经哭花了。
木昭深吸一口气，然后指着墙角道：“去那站着。”
那声音不容置疑，出自平日里乐呵呵傻乎乎的人之口则更有几分威慑力。
刚刚不管傅瑜裳怎么劝都不管用的乌菡寻真的乖乖去了墙角，只不过站着站着就蹲下了来抱着膝盖哭。
“……”帝女悄悄的往傅瑜裳身边靠近半步，“我以为你在家会是比较严厉的那个。”
没想到居然是反过来的？
说实话，这也是傅瑜裳第一次见她家昭昭这么威严满满的样子。
真的是长大了。
木昭被摸了摸头，那凌厉的气势立刻软了下来。
“我看着她，不会给你们捣乱的。”说着说着，她自己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木昭帮不上忙，最后也只能站在乌菡寻身边看着。
抱着膝盖还在哭的乌菡寻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怎么不是梦啊？为什么会这样？她那么聪明，怎么会呢……”
褚歆不应该是那种世界末日到了都能活到最后的那种吗？
“她们在干嘛？在救她吗？她还有救吗？对、我可以去地府找她的魂魄，我……”乌菡寻语无伦次，她还不知道褚歆已经魂飞魄散，地府根本不会有她的踪影。
“一定能救回来的。”木昭像是在安慰乌菡寻，也像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