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昨天晚上陆矜淮被郁意折腾得心有余悸, 所以今天睡前拉着郁意反复强调，从九点半唠叨到十点半，把郁意说得直打哈欠。
郁意摸了摸陆矜淮的头发, 认真保证：“今天我不说话了。”
郁意想起昨天晚上也有些内疚, 就算陆矜淮不说，他今天也不会再打扰陆矜淮睡觉了。
陆矜淮这才勉强放下了心, 关上灯准备安心睡觉。
但是没想到的是, 陆矜淮今天晚上还是睡不着觉。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此之前陆矜淮的确很困，但和郁意唠叨了一个小时之后，现在忽然就没了睡意。
周边环境很安静，郁意也没有发出噪音, 只能听到他很轻的呼吸声，连翻身的次数也很少。
这就不能怪到郁意身上了，陆矜淮闭着眼睛数了半个小时的羊, 反而愈加精神，可以赶上他这几天的最清醒的时候了。
没有困意也不能强求，陆矜淮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郁意, 终于明白郁意为什么昨天晚上要折腾他了。
……他现在也挺想把郁意叫起来聊天的。
但陆矜淮的良心告诉他不能做这种缺德事，陆矜淮轻轻翻了个身, 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调低了亮度打开了五子棋游戏。
陆矜淮对五子棋没什么兴趣，但作为消磨时间的方法还凑合。
虽然手机亮度已经调到了很低，陆矜淮还是特意背对着郁意，顺便手动给郁意翻了个身。
免得手机亮光把郁意给吵醒了。
人机模式的五子棋, 一局时长保持在十分钟左右。在陆矜淮开始第五局的时候, 身边的郁意微微动了动, 无意识地去摸索陆矜淮，却什么也没摸到。
郁意缓缓睁开了眼，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见自己此时是对着床边，自然地翻了个身，靠过去贴着陆矜淮睡。
闭着眼睛刚想继续睡，却被眼前亮光晃了一下。
……
陆矜淮正在激情和人机对战，冥思苦想下一颗棋子应该下在哪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声低问。
“……你在干什么？”
深夜后背处突然传来声音，陆矜淮吓了一跳，心跳剧烈加快，下意识把手机给丢了出去，摔倒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陆矜淮倏地坐起，看见同样坐着的郁意，心跳都没法安静下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是睡着了吗？”
陆矜淮可以笃定郁意刚才睡着了，他刚才给郁意翻身的时候，郁意当时明明睡得很熟。
郁意抿了抿唇，“我又醒了。”
“……我把你吵醒了？”陆矜淮有些头疼，觉得他和郁意似乎不适合一起睡，昨天晚上郁意闹他，今天晚上就轮到他吵郁意了。
“没有，我自己醒的。”郁意看着被陆矜淮扔到地上的的手机，好奇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陆矜淮无奈，“……你继续睡吧。”
郁意抿了抿唇，“你在和别人聊天吗？”
“……”陆矜淮沉默地捡起手机，无可奈何把屏幕给郁意看，还停留在五子棋的界面上，只是因为落子超时而被自动判输了。
“看，没和别人聊天。”陆矜淮放下手机，“快睡觉吧，不早了。”
郁意凑近仔细看，的确是五子棋的游戏界面，才望向陆矜淮，“你不睡觉吗？”
陆矜淮捏了捏郁意的脸，“我还不困，等会儿睡。”
郁意低低嗯了声，“我也不困。”
陆矜淮：“……”
“你真的不困？”
郁意点头，“不困。”
陆矜淮把灯打开，郁意被明亮的灯光闪得眯了眯眼，伸出手挡在眼前。
“正好都不困。”陆矜淮看了眼时间，深夜十二点，陆矜淮笑了笑，“我们出去玩。”
“……啊？”这个时间出去玩涉及了郁意的知识盲区，迟疑问道：“出去玩？”
“对。”陆矜淮把郁意拽起来，“不是睡不着吗，正好打发打发时间。”
郁意一脸懵，“现在出去吗？”
“是的，现在。”
……
于是在深夜十二点，穿戴整齐的郁意被陆矜淮半哄骗半强制地拎了出去，一脸迷茫地站在街头。
晚上不睡觉是一回事，但晚上不睡觉还出门就是另一回事。郁意从来没有体验过深夜还在外面闲逛的感觉，让他感觉不太适应。
郁意试图劝解陆矜淮回家睡觉：“……我突然又困了。”
既然已经出来了，陆矜淮就不可能轻易放人回去。陆矜淮揽着郁意的肩，低头看郁意，不容推辞道：“前面有个公园，去逛逛。”
郁意低声问道，“逛完就能回去吗？”
“说不准。”陆矜淮笑了笑，“你怎么那么想回去？出来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郁意当时是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地换了身衣服就被陆矜淮拽出来了。现在出来之后连后悔都来不及了，谁能想到大半夜陆矜淮会拉着他在外面晃悠。
郁意隐约觉察到这是陆矜淮对他晚上不睡觉的惩罚，郁意抓着陆矜淮的袖子，“我错了，我现在好困，好想睡觉。”
“困吗？”陆矜淮顺手揉了揉郁意的头发，“那就去河边走走吧。”
河边得走多远……郁意愣了愣：“那还是去公园吧。”
陆矜淮有些想笑，他当然没有半夜出来闲逛的习惯，只是看到郁意刚才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在强撑着说不困的模样，才起了把郁意带出来的想法。
陆矜淮着实猜不透郁意的想法，不困的时候不睡觉能理解，但明明自己都困到不行了还不睡觉，陆矜淮也觉得很纳闷。
“……你饿吗？”陆矜淮问道。在外面走了一圈，正好走到了一家半夜还开着的麻辣烫店铺门口，此时虽然时间已晚，但店铺里的顾客却不少。
郁意现在只想回到床上，闻着麻辣烫的香味仍不为所动，“……我不饿。”
“我饿。”陆矜淮笑了笑，“昨天不是说第二天一起玩的吗，现在不是在一起玩吗？”
郁意拽不动陆矜淮，求饶似的看着陆矜淮，“我记得你柜子里还有面条，我给你煮面条吃。”
“那已经过期了。”陆矜淮笑了笑，“郁小意，体会到我昨天晚上的感受了吗？”
郁意一呆：“什么意思？”
陆矜淮学郁意的固执和磨人，拉着郁意不松手，“先去公园玩，再去吃麻辣烫，吃完再去河边走走……然后可以去爬山。”
郁意哄陆矜淮，“明天白天我陪你去。”
陆矜淮不吭声，把郁意的闷油瓶子性格学了个十成十。
郁意此时还没有察觉出来陆矜淮在学他，只是以为陆矜淮不高兴自己不陪他去玩。
但是这么晚的时间，公园河边估计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这个时间点去爬山，连路都看不清，从山上摔下来都不稀奇。
郁意牵着陆矜淮，为难道：“明天再去吧，现在太晚了。”
陆矜淮仍然不说话，只是从郁意身上移开了视线，目光定定地看着对面的麻辣烫店。
只可惜陆矜淮此时哭不出来，不然能把郁意的别扭性子学得更像一点。
“那我陪你去吃东西，然后去公园玩。河边和爬山明天再去，好不好？”郁意没有办法，见陆矜淮似乎很想吃麻辣烫，一时心软了，哄道。
陆矜淮偏过头眨了眨眼，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但还是用手抹了抹眼角，低声失落道：“算了，我也不想去，我们回去吧。”
郁意哪儿能看得陆矜淮可怜，心里又酸又软，摸摸陆矜淮的脸，连忙道：“我陪你去，去哪里都行。”
“没事，我一点都不想去。”陆矜淮忍住笑意，故意情绪低落道：“……还是听你的，现在太晚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郁意还是一点都没看出来陆矜淮在故意逗他，也没看出来陆矜淮的表现是在模仿他昨天晚上的闹脾气。
郁意心里一涩，只觉得自己让陆矜淮受委屈了，轻声哄道：“我听你的。你现在是想吃东西还是想去河边玩？”
陆矜淮有些演不下去了，郁意的脾气超出意料之外的好，他都乱扯到这个程度了，郁意竟然都没生气的趋势。连陆矜淮都不确定，如果换做自己的话，他都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脾气。
“……还是回去睡觉吧，我也有点困了。”陆矜淮本来是想把郁意惹烦，结果没想到郁意脾气好到出奇。
陆矜淮的精力比不过郁意，慢慢打了个哈欠，“明天再出来玩吧。”
郁意还在犹豫，不确定陆矜淮到底是真的想回家还是只是妥协。
陆矜淮也没多解释，牵着郁意就原路返回了。
郁意轻轻挠了挠陆矜淮的手心，“……你不吃麻辣烫了吗？”
“明天再吃。”陆矜淮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有些好笑，自己怎么也突然幼稚起来了，竟然大半夜扯着郁意跑出来瞎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