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限购
林霁云算了算时间, 差不多是两柱香以前了，他懊恼地咬了咬嘴唇，不该让君颉在外面等那么久的。
他解释道：“孙常威是我同班同学, 今天本来早些让他们走了，但因为明日早上期刊发售，他要请假去书肆买，让我帮忙代他同博士请假。”
“期刊？你又出新的了？”
见君颉问，林霁云挺不好意思的，“是, 上次休沐我又交了三万的稿子过去, 书肆那边已经印刷成期刊了，等下次休沐我再买来送你。”
君颉嗯了一声，心里却有其他盘算。
长久没得到安抚，林霁云闻着君颉的霜雪般清冷的信息素就已经快忍受不了了，他找出提前准备好的四十两银子, 摆在君颉面前。
这暗示已经够明显的了。
君颉方才在想事情，见小妻子这么着急, 笑了一下把人抱进里间床铺。
*
标记过后，已经是将近丑时了, 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标记时间格外长，林霁云躺在君颉怀里，昏昏欲睡, 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了。
但君颉显然没什么困劲, 还准备和他彻夜聊天，“那个孙常威, 你经常同他一起玩？他还会专门去买你的期刊？”
林霁云闭着眼睛, 浅浅打了个哈欠, 如实道：“是啊，他挺喜欢那个重生话本的，我们还一起参加了社团。”
君颉不爽地皱起了眉，“你们同班，住处也相近，竟然还在一起参加社团？”那岂不是一整天都要在一起，怎么看当初下令让太学举办社团都不是个好主意。
林霁云没体察到君颉话里的未尽之意，只是说起社团，稍稍提起了精神。
孙常威这些天都因为不能制造琉璃灯而精神恹恹的，说实话，钱的问题还好，大不了他们几个攒钱就是了，官窑的问题却是他们三个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决的。
他们没法解决，可能解决的人就在身边啊。
林霁云悄悄看了眼君颉，虽然君颉在标记上有点小气，但是在教育学子上应该很大方吧，办社团本不就是让学子拓宽视野的好事吗？
如今造物社没法用官窑，可若是君颉帮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就当是给自己读者的福利了，林霁云在黑暗中试探道：“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嗯？”君颉道：“你说。”
看样子有戏。
林霁云清醒了不少，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说清楚前因后果。
“我们不是在造物社嘛，有一个想法就是做琉璃灯，但是制作琉璃需要窑炉，太学没有，附近只有官窑，可造物社老师说官窑是给皇家制备器具用的，我们不能用。”
“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借用下，我们肯定不搞破坏。”
“倒不是心疼被破坏的事。”君颉摸了一把小妻子柔顺的长发，问道：“做琉璃是你的想法，还是那个什么孙常威的想法？”
“孙常威的。”林霁云老实道。
君颉在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他就知道不是林霁云的主意，小妻子都忙得没时间和他聊天了，怎么会想着弄那么麻烦的事。
不过霁云都开口了，他不可能拒绝的，但就这么随了孙常威的意，君颉又不舒服。
他想了想，道：“琉璃这东西虽价贵，但毕竟是已经有了的东西，制备流程相当完善，官窑能做出精美非常的物件，你们就算再有巧思，也不过是步人后尘，做出琉璃也也无甚意思。”
林霁云听他这话里好像有希望，忙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官窑可以借给你们，但你们不如做玻璃，玻璃原料便宜，制备方法同琉璃相比难不了多少，玻璃又是这世上没有的东西，你们若做出来了，以后百姓家的窗户都可以换成玻璃的了。”反正只要不做孙常威想做的琉璃灯就行。
制作玻璃？
林霁云想起来在ABO世界看到的那些穿越小说，基本人人穿越都要做玻璃做肥皂，还有做火.药的。
君颉又道：“你还记得玻璃怎么做的吧。”
怎么不记得，当时他看小说的时候还和君颉讨论过！
林霁云有点激动，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先前刚醒来他偶尔会哀叹这个世界生活太不便利，没有空调WIFI，可那些太高科技了，不是他能制造出来的，加上身体不好，二哥又不让他出府，他就过了半年的咸鱼生活，等能出府了，又忙着标记赚钱读书，便再也没想过这些事了。
现在君颉突然提出来，林霁云仿佛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一些高科技的东西他不会做，可是肥皂什么还是很简单的，至于玻璃，孙常威都有信心制造琉璃灯，不用什么艺术造型的玻璃应该也难不倒他吧。
等制造出玻璃，再后面铺上水银，虽然会费些银子，但他就能拥有这世上第一面水银镜了。
想想就觉得好激动。
林霁云终于体会到孙常威想要制备琉璃灯的心情，他立即穿衣下床，点上灯准备写下制备方法。
君颉有点无奈，“这事不急，慢慢来也行，先睡觉吧。”
“睡觉把制作玻璃的方法忘掉了怎么办？”林霁云说风就是雨，连忙把自己记忆中的法子写下来。
可是毕竟时间过去了太久，他只记得用原料是沙子，但是现在窑炉达不到制备玻璃的温度，还得添加点东西降低熔点。
君颉也跟着下了床，指点道：“加纯碱和石灰石可以降低熔点。”
是的，再加入这两样就可以高温加热，制成玻璃溶液了。
“你竟然还记得？”林霁云有些惊奇，明明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还是他当时看小说看到的，君颉怎么会记得比他还牢固？
“那三年我一直在了解那个世界的科技，然后送到这边来。不过事情太忙，现在科技水平也不够，能推进的太少了，目前只用那个世界的知识治理水患、稻种选育、还有提炼了海盐和用黄泥水脱糖色，火药一直在弄，但是稳定性太差了，还没什么成果。”君颉平静道。
这些全都是关乎民生和军事的东西，林霁云瞪大了眼睛，君颉在那个世界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事，林霁云一直以为他和君颉就是在吃喝玩乐。
没想到君颉还一个人暗地里做了这些事，果然当皇帝的连穿越都比他这种百姓累一点。
这次林霁云真的大受震撼，感觉对君颉的固有印象在慢慢打碎，现在的君颉是他认识的那个强势的Alpha，又好像不是。
两人又探讨了一番玻璃制备过程要注意的点，然后才睡下。
清晨送走君颉，林霁云和小表弟在膳堂分开后，一个人去了学堂。
孙常威还没回来，林霁云帮他向算学的李博士告了假，幸好李博士很是偏爱孙常威，对此没什么表示。
等算学课结束，孙常威才姗姗来迟。
林霁云还没把能够使用官窑的好消息告诉他，他就一脸喜色地朝林霁云显摆第三期新出炉的期刊。
“今天我寅时便起床了，果然去得早有好处，等我买完，后面还有一长串的队伍在等着，你是不知道，从浚仪桥街头排到街尾，太壮观了。”
林霁云没在发售日当天买过自己的期刊，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情况，见孙常威拿着两本，有点疑惑，“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孙常威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神情。
“这一本是看的，另一本是用来收藏的，两本刚刚好。”
林霁云抽了抽嘴角。
*
另一边。
君颉下朝后没瞧见程德海的徒弟小何，问程德海道：“你徒弟还没回来？”
正询问间，门口来报，说小何公公回来了。
君颉挥了挥手，程德海立即退出去喊人进来。
小何是程德海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平常一些需要出宫的事都是交由他办的。
“我交代你办的事可办妥了？”君颉道。
小何躬身一脸为难，今早陛下突然兴起，说要他去浚仪桥街的万象书肆买一千本期刊，小何原以为没什么难的，然而去了才发现事情远远不如自己想的那般。
首先他来便来晚了，排队的人很多，等到他时已经没那么多本了。
其次，小何想起那不懂事的规矩，擦了擦因跑回来时流下的汗珠，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五本期刊。
小何跪下道：“陛下，恕奴才无能，那书肆老板说限制期刊购买，每人最多只能购买五本，多的给再多钱也不肯卖了！”
君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