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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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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以后, 江宴秋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心境,还是感到很震撼。

在他撕心裂肺地怒喊出那一声后。

仿佛冥冥之中,有人隐有所感。

那贯彻天地的一剑从千里之外的昆仑山巅发出,摧枯拉朽席卷了整片浩瀚的夜空, 奇迹般未曾破坏任何事物, 只是在途径的枝叶上, 留下厚厚一层寒霜。

也是直到后来, 江宴秋才知道, 剑尊放出那一剑时,甚至还不知道他身在苍华洲。

——那一剑, 只是震慑而已。

他大张旗鼓、震动天下、蕴含无上灵力的一剑, 原本只是向全天下放出的威慑而已。

.

在场之人, 除了江宴秋,几乎都脸色骤变。

还能有谁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便是用脚趾想也知道。

萧无渡脸色不断变化,竟是不管不顾,直接过来抓人:“跟我离开这里!”

江宴秋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拼死抵抗:“你知道谁来了吗还这么嚣张!我劝你现在最好识相点!”

大起大落,他松了口气,简直想喜极而泣。

命符发出去这么久, 昆仑终于有人注意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剑尊亲自出手救人,不过只要现在能把萧无渡吓唬走,管他是谁呢!

萧无渡几乎快要咬牙切齿了:“昆仑……你竟然去了昆仑?!”

天下第一仙山和北疆第一魔宗自然不可能对付, 萧无渡向来对那些道貌岸然的仙门正道深恶痛绝。

知道江宴秋脱离自己的掌控后竟拜入了昆仑,估计比杀了他还难受。

江宴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把萧无渡原地气死了才好!

“你明知道我最厌恶那些狗屁仙山!为什么要这么做?!江宴秋, 还说你不是为了气我?!”

“管天管地, 还想管别人想拜入什么宗门?我们有半毛钱关系吗萧无渡, 你也太爱管闲事了吧?”他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告诉你, 剑尊大人可是对我青眼有加,虽然没收我为徒,但他要是知道你竟然敢对他半个徒弟做出这种事,你死定了萧无渡!”

——殒剑峰的小灶上得痛苦万分,这时候把剑尊大人搬出来当大旗他倒是毫不客气。

要是能趁机吓退老狗逼那就再好不过了!

萧无渡果然愤怒到了极点,眼神中似乎跳跃着黑色的火焰:“够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玩弄人心的小骗子,到底还要勾引多少人?连郁含朝那冰疙瘩都不放过?”

江宴秋:“?”

滚滚滚滚滚,你以为谁都像你满脑子只有那点子事啊!他的耳朵都被污染了三秒钟好吗!

他跟剑尊大人那是无比纯洁正直的师徒关系好么!

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暗暗祈祷,心中哀嚎:剑尊您老人家是不认识路吗!怎么还没来啊!

萧无渡脸色几变,惊疑不定,竟是没被郁含朝的名号吓退,反而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将人打横抱起,就这么带回北疆!

江宴秋奋力挣扎:“啊啊啊走开啊!”

詹台乐拖着伤,单膝半跪着求情道:“尊上,您何苦执着于区区一个江宴秋,这般模样的凡人,普天之下要多少有多少,属下明日就去为您搜寻来!他,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无意于此,义兄您就放他走吧!”

这还是第一次,他当众顶撞这位义兄的决策。

“好,很好。”萧无渡怒极:“好人倒是你来做了,想必以前,你们没少背着我暗通曲款吧。阿乐,我竟是不知,你竟有这么大的胆子,连我的人也敢觊觎。”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曾经受过他照拂,不忍他再身陷囹圄。”

“身陷囹圄?”萧无渡愤怒拂袖,掌风将詹台乐重重地掀翻在地,又是吐出一口鲜血:“好一个身陷囹圄!我可以许他无上荣华,万人之上的位置,让无数人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虔诚地跪拜在地,这样,也算身陷囹圄吗?”

……都说了谁想跟你回魔宗啊救命!

不等江宴秋狠狠吐槽,萧无渡要将人打横抱起,甚至已经揽住了江宴秋的腰。

然后被师玄琴一剑挑开。

这位不知活了多少岁数的大魔微微挑眉:“刚刚那一剑,可不简单啊……小仙师,是你认识的人?”

这位被封印了整整九百年,那时候郁含朝还没出生呢,不了解也情有可原。

江宴秋点头:“算是……我半个师尊吧。”

师玄琴眼睛微微眯起:“不简单,着实不简单——当今的修真界,光论剑意,估计没有比这人更强悍的了吧。兔崽子,看在我算是你半个老祖宗的份儿上,现在跑还来得及——小心直接被人一剑斩喽。”

说完,他竟是原地腾空,迅速遁走了。

江宴秋:“……”

师玄琴临走前难得大发善心,萧无渡却似被戳中痛处一般:“谁怕他?只要把宴秋带走,我便开启魔宗的护山阵法,饶是乘虚境大能,也休想打破将人带出去。”

卧槽,江宴秋挣扎得更厉害了!

什么护山大阵那么邪门!那剑尊大人岂不是也没有办法吗!

不行,绝对不能被老狗逼抓住!

然而,萧无渡已经因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生出了警惕之心,准备速战速决,不再此处慢慢叙旧了。

他一手揽着江宴秋的腰身,一手迅速画了道传送阵法!

竟是准备直接带人瞬移到魔宗!

詹台乐目眦欲裂:“——不!”他不顾伤势,就想扑上前打断萧无渡。

但伏龙境画阵,哪里是他阻止得了的?

萧无渡只是分神操纵一缕魔气,边让詹台乐重新倒在原地,动弹不得。

江宴秋眼见阵法即将成形,更是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然而萧无渡对付他一个凝元境的反抗,更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了!

阵法已经微微放出白光,江宴秋有些绝望。

呜呜呜白穆清!主角受你人呢!你对象疯了啊!剑尊大人呢!剑尊大人怎么还没找到路QAQ

白光大盛,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轰!

一声巨响如惊雷般,近在耳边炸响!

江宴秋眼皮微微颤动,试探性地微眯起一只眼。

这动静……是已经到魔宗了吗?

……不是!

他们还在原地!

江宴秋微微眯起的眼睛瞬间睁大!

硝烟散去。

他右手边,近在咫尺之处,只余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巨大天坑,以及被炸得灰飞烟灭,半点不剩的阵法。

同样灰飞烟灭的……还有萧无渡的半只手臂!

他画阵的那只手,竟是从袖管以下空空荡荡,不翼而飞,只余一个血肉模糊、白骨横出的断面!

江宴秋:“!”

他微长着嘴,下意识朝天空中看去。

碧空之上。

厚厚笼罩的乌云仿佛都因那一剑散去,露出无垠的、星河浩瀚的苍穹。

一个人,一把剑。

下摆猎猎作响,仿佛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神明,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剑尊郁含朝。

那张脸仿佛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染着霜雪的裾袍翻飞,那身影无比冷漠又威严,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眼眸中藏着几分极力压抑的暴怒,即便人称“天道的化身”,也有这样愤怒的时刻。

只是看向江宴秋时,他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嘴唇微抿,似是松了口气。

这点微小的变化,在这样紧张又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包括江宴秋本人,都未分神留意。

萧无渡捂着断臂,眼神中充满恨意:“郁、含、朝!你又要坏我什么好事!”

仿佛被抢走宝物的疯狗或巨龙,他彻底失去理智,提着辟邪就迎了上去。

郁含朝轻轻抬起一只手。

然后向下一按。

只是无比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仿佛重若千金。

萧无渡便似被一股无形的大力重重拍落在地,压出又一个深深的大坑。

“宵小鼠辈,也敢作恶。”

竟是一个眼神都欠奉。

江宴秋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呜呜呜呜剑尊大人!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你的半个小徒弟差点就要被抓回魔宗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QAQ

只是一个瞬间,江宴秋眼前一白,便坠入了一个冷冽的怀抱。

……是松叶,和夜以继日的风雪的味道。

是剑尊的味道。

他一只手揽着江宴秋,将他带离萧无渡的身边。

随着身后的夜风,那股清冽的冷香更重了。

仿佛殒剑峰上经年不化的积雪,还掺杂着他带去的檀香气味。

不知为何,江宴秋突然鼻头一酸,感觉有点委屈,又感觉很安心。

“抱歉,”郁含朝低声道:“我来迟了。”

要是以前,江宴秋绝对会连连摆手说“剑尊您已经很及时了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

但或许是今晚一波三折的惊变和惊吓麻木了他的神经。

他竟然扁了扁嘴:“剑尊大人,您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呜呜呜黄花菜都快凉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昆仑的大家了。

带些抱怨的话刚说出口,江宴秋便瞬间被冷风吹清醒了。

他刚刚都对剑尊说了什么!

……他怎么敢的啊!

剑尊不会怒极之下直接把他丢出去吧!

却不曾想,郁含朝低着头,小心检查他的伤势,竟是有些几不可查的慌乱和无措:“抱歉……都是我的错,没及时……”

他突然停住话头。

有些羞于启齿。

因为只要江宴秋回去之后细究便会发现,所有弟子的命铃,都是在玄武峰上,由当日执手的真人一同看管。

而殒剑峰离玄武峰……也不过就这里到上玄宗那么远吧。

到底是怎样的巧合,才能让日理万机的堂堂剑尊,“意外”路过玄武峰,意外踏进存放着弟子命铃的大殿,再意外地发现数千名弟子中,江宴秋的那盏命铃急速晃动?

于是郁含朝明智地闭上了嘴。

不过很快,他脸色重新阴沉了下来。

“你腰上的伤,是谁干的?”

他总是古井无波,因为久居上位,不免带上些冷漠威严的脸庞,还是第一次出现今日这般肃穆到有些恐怖的神色。

……不光是肃穆。

甚至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惶恐。

江宴秋甚至有些怀疑,要是他说出那个名字,下一秒,始作俑者就要被寒霜大卸八块再挫骨扬灰。

今日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尹常邪的名字,让本就忙碌了一宿的剑尊大人替他出头。

这是他自己的仇,将来自己会报。

于是他连忙道:“是我自己干的,当时沾染上魔气,害怕浸入肺腑,就将那片皮肉先剐去了。还好修真者皮厚肉糙恢复力强,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他也没说谎,的确是不小心浸染上魔气。

郁含朝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脸色十分不好看:“是谁干的?”

魔气?

他神色不善地看着萧无渡他们。

呃。

冤枉萧无渡没事,牵连詹台乐就不好了。

“……好像是血冥宗的人吧。”江宴秋无奈道:“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另一头,萧无渡那只断臂处,血肉正在诡异地聚集成肉球,翻涌生长。

虽然知道魔修有许多诡谲功法,这一幕还是看得江宴秋san值狂掉。

萧无渡却是半点不在乎那只断臂,朝江宴秋怒吼道:“江宴秋!你敢背着我偷人!……你最好自己乖乖过来,今晚不要再激怒我!”

詹台乐面色苍白:“少主,我们不是剑尊的对手,您先撤退吧,我来断后!”

萧无渡却是重重将他推翻在地,两只眼睛闪着可怖的精芒,死死盯着江宴秋:“你自己过来,过往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要什么!魔宗?北疆?天下?我都可以给你!昆仑跟你那好剑尊,能给你这些吗!?”

江宴秋毫不客气地挑衅回去:“是啊!剑尊之前还说昆仑看上了哪个峰头任我挑呢!拜托那可是昆仑诶,我脑子坏了才要跟你回魔宗好吗!”

——那还是初见时剑尊许诺任他挑选的报酬,只是江宴秋都没要而已。

见他这么说,郁含朝不知为何,脸色略略和缓了一些。

而萧无渡一听这话,简直更要被他气出内伤来了。

“江宴秋。”他一字一顿:“你是我的。”

“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江宴秋简直要被他的不要脸和执着震惊了。

你到底是何必呢大哥!当情圣当上瘾了还!

还下辈子呢,我呸!

他匪夷所思,郁含朝似是比他更生气,寒霜泛着森厉寒芒,毫不客气地对准了萧无渡,冷冽磅礴的灵气席卷而前,当场就要表演一个除魔卫道。

忽然,詹台乐深深地看了江宴秋一眼。

那眼神太复杂,静谧的绿瞳,似乎想要传达千言万语。

赶在寒霜彻底将萧无渡挫骨扬灰齐前,他掏出一块古朴的方印,朝面前的虚空重重按下。

那是一个完整的门字诀。

无形的大门洞开。

他终于收回了视线,吃力地扶着重伤半死不活的萧无渡,一步跨进了虚空之门中。

江宴秋似乎看到了……他最后的口型。

“再见了,哥哥。”

下一秒,虚空之门关闭,寒霜的剑意在那处留下一道巨深无比的扇形天坑。

废墟之上,除了他与剑尊,再无旁人。

只有无垠的星空与夜风。

视线渐渐模糊。

下一秒,他在郁含朝如临大敌的惊慌目光中,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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