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警视厅。

刚接到桥本惠子死亡讯息的南森, 紧接着又接到了琴酒伪装成保险推销员发过来的隐藏着暗号的信息。

让琴酒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上次发现了组织里有人在调查自己，以此多加了一条暗号。日本的推销文化可谓是深入方方面面, 像这类的信息是最难被察觉的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

——轩尼斯已抓获。

但有趣的是, 轩尼斯是老鼠的这条情报，是由波本提供的。至于怀疑的理由，琴酒没说, 这涉及到了组织的工作内容。

虽然乌丸莲耶派了琴酒协助自己, 但琴酒并不算是南森的人, 他接受这个任务的前提是乌丸莲耶（那位大人）的命令。也因此, 琴酒很能把握好度，其中就包括有关组织的任务，除非上面开口, 不然他不会暴露分毫。

……嘛，以琴酒的性子，估计也懒得解释那么多吧。

是个非常彻底的效率杀手。只管办事，不理杂事。

以往如果是涉及组织内容的事务, 南森会直接将之揭过, 他并不是好奇心很强烈的人，在把握好度的这方面他也很擅长。

但这阵子发生的奇怪事情过多, 让他产生了几分好奇心。

——组织里有复数的人要对付我。

——这次针对我的敌方联合行动里, 有组织的干部。

——桥本惠子并非组织发展的成员, 却和组织的干部有关系。

——组织里的人，知道我和波本在交往, 却还是选择了对同样是干部的波本下手。

疑点实在太多, 就算是想忽略掉都难。

组织成员会曝光他的真实姓名, 甚至用杀死乌丸莲耶来威胁这种事, 并不让南森奇怪。因为本身乌丸莲耶那只老乌龟就很苟，组织上下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估计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而这稀少的人之一的朗姆已经死亡。

在不知道乌丸莲耶和自己真实身份的前提下，对乌丸家开炮并非难以理解之事。但是……在说动乌丸莲耶，让组织的情报部门对自己调查之后，还如此不理智的，大张旗鼓的违背组织低调的原则行事，实在过于异常。

南森想到了之前被逮捕的血腥玛丽，对方之所以对付自己是因为私怨，血腥玛丽是SUNSKY组织的漏网之鱼，她的行动尚且在能理解的范畴内，但其他人呢？

假设是血腥玛丽有帮手，对外暴露了自己是SUNSKY行动的指挥，并联系到这个组织的乌合之众，但……这些乌合之众是怎么能够说动组织其他的干部对付自己？

就光是从轩尼斯这件事出发……他是怎么和桥本惠子搭上线的？

在派人抓捕桥本惠子的这段时间里，他也让人调查了这个人的履历。桥本惠子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性格孤僻寡言，在学校老师的口中她是个十足十的书呆子。如果说她在成为警察后温和健谈的行事风格，可以理解为‘开窍’‘女大十八变’，但是……即便是成为警察的这些年里，她也是个人际交往关系非常简单的人。

警视厅宣传科的工作并不轻松，虽然他们是顶锅的首选部门，但工作量也很大。毕竟那么多的通稿都需要他们负责——米花町是个神奇的城市，一天好几次案件，隔三差五就有命案，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琐碎事，他们忙得脚不沾地，可以说是除了刑事部之外最忙碌的部门之一。

而且，桥本惠子本身会被怀疑，是因为在现有条件下她是唯一的可疑人选。如果她当时不离开警视厅的话，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肯定不是她。

但她还是离开了，就好像是故意留下了破绽一样，让人去追。

除此之外，虽然有做一些乔装，但买票的时候使用的是自己的实名交通卡，深怕别人找不到自己一般。更是在还没有被便衣确认为目标时，就干脆利落的制造那么大的动静，还采取了自杀式的行为。

以正常人的角度去揣摩，甚至是以专业人士的行为去揣摩她的行为模式，都会感到费解。

她的账务情况良好，没有欠款，没有感情纠纷，平日里也没有和他人有什么过节，更没有什么可疑被人诟病的不良癖好和能被歹徒用来威胁的亲近之人。

如果说她有抑郁症，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最后的寻死……这也完全说不通。

唯一比较有可能的推断，是被催眠。但催眠这种东西，说穿了就是心灵暗示，类似于PUA，不是短期就能达成效果的。但她并没有特别亲近之人。前面也说了，她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平日里与她交流最多的是同科室的同事。

像这种无法预料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不管是思维模式还是行为模式，都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未知。

好在琴酒靠谱，只是将轩尼斯抓起来，没有杀死。希望能够从对方身上找到线索吧。

南森对琴酒的拷问技术很有信心，他暂且将注意力放到了抓捕匪徒团伙的这件事。好几个部门参与的行动非常顺利，虽然匪徒因为反抗打伤了几名警察，万幸没有出人命。但匪徒在反抗的过程中死了几个。

其中就包括了在直播中对自己叫嚣的雷欧森。

负责汇报的目暮十三很是歉疚，面对南森时都羞愧得不敢抬头。理由很简单，行动时南森特别强调过，雷欧森必须活捉。

“你的意思是，雷欧森是在替一名人质挡枪的时候被狙/击/手射杀的？”南森手指敲打着桌面，“那名人质是特殊人物么？”

“在路上有盘问过，他说自己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此前和雷欧森并不认识。人质基本上是一些赌徒或者瘾/君子，负责组建电视台的川野是欠了高利贷，他们说匪徒给的钱很多，也说好了事后会送他们拿钱离开这个国家。”

也就是说，金钱利诱。

甚至就连戴着面具的，负责假装是匪徒同伙的人，里面只有两个是真正的SUNSKY组织残留的下层成员。

“也就是说，现有的线索指明——雷欧森是故意寻死的？”

目暮十三硬着头皮道：“狙/击手当时瞄准的是雷欧森拿着枪的右手，他在发现之后误以为是想要杀死离他最近的假人质……他故意将要害对准了狙/击瞄准的红点。当时狙/击手已经按响了扳机……”

也就是说，来不及停止开枪。

现场抓捕的行动中，警方身上都佩戴着记录画面的仪器，从录像内容就可以看出目暮十三所言是真实的。

但这个真实……实属让人难以对上头和外界交代。

与桥本惠子一样，雷欧森的行为也不符合逻辑。

先后有两个目标在抓捕过程中在主动寻求死亡，南森一副头疼的样子，捏着鼻梁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寺庙拜拜了。”

提起这个，目暮十三想了想说道：“要不问问毛利老弟吧，他之前就自带死神体质，最近这段时间里没出事，说不准是找了什么有实力的大师给他做法了。”

刑事部对毛利小五郎之前惊人的走哪死哪的神秘现象可以说是ptsd，当初毛利来警视厅就职的时候，还有一些好事者打赌说他们厅内会出命案。

但这么段时间可谓是风平浪静，接着就传闻是侦探这份工作邪门，毛利不当侦探后，这种体质就自动消失。

玄学的事情见多了，目暮十三还真不是在开玩笑。南森忍不住的轻笑：“说不准是这种体质传染给了柯南君呢？之前的便利店案不说，前天不是发生了一起命案，柯南君也在现场，而当时破案的侦探……是叫冲矢昴对吧？”

“嗯，他是住在工藤家的研究生。估计是和工藤先生待久了，也学到了一些东西吧。”目暮十三说的工藤先生指的是工藤优作，对方不只是一名成功的推理小说家，有时候一些悬案，警视厅也会托关系让他帮忙分析。

算是个在警视厅里有些人脉的人。

“工藤先生啊……”南森从脑海里翻出这个人的资料，说道，“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有用的思路。这么反常的行为，如果是让专业的推理小说家来分析，说不准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在脑洞和假设这方面，工藤先生是专业的吧。”

目暮十三觉得合理。小说家思维活跃，更能够跳出一些框架，找到新颖的方向和线索。

目暮十三/离开办公室后，南森看完了对方上交的报告，将已经凉的咖啡一口喝完，才起身去了存放档案夹的书架。他取下了一份没有标注的档案夹，翻开后上面赫然是有关柯南的情报资料。

——江户川柯南的学籍是工藤优作拜托警视厅的熟人办的。

——江户川柯南这个姓名……本身就有点奇怪。不管从哪个方向解读，都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名字。即便是现在的人给孩子起名喜欢用谐音梗，将各种西式的名字演化成日文读音，但……真的会有缺心眼的父母给孩子起名‘柯南’么？

还有，之前柯南住在毛利家，就出了一个毛利名侦探。现在柯南住在工藤家，就出了一个冲矢名侦探。未免太过巧合？

南森想到了毛利小五郎。说起来，自己雇佣对方陪着波本，一方面是担心波本无聊，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这个名侦探盯着波本，别让他搅合进这场混乱之中。

再怎么样波本也是组织里的情报人员，南森可不想主动送情报。

但现在……

南森觉得自己有必要试探一下毛利小五郎。或许是之前猜测的方向错了……柯南一离开毛利家，毛利侦探事务所就关门，这一点也是值得怀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