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装穷男友14
和祁妍认识以来，余珈赫说过的谎连自己都数不清了，撒谎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成为融入他骨血的一种习惯。
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坦白心意的好时间，更想不明白祁妍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实际上，余珈赫的心意一直都表达的很明显，甚至在昨天询问祁妍忌口的时候，他没忍住说了句“我想更了解你一点”。
这样的话实在过于暧昧，几乎是将自己的心意明晃晃地放到了明面上。
他直白地向心爱的人靠近，却在少女在给出回应的时候，因为无法辨别后果，产生了退怯。
她这么问是想要拒绝我吗？还是……对我也是有一点好感的呢？
后一个想法出现的刹那，余珈赫仿佛捕捉到了一丝微渺的希望，哪怕知道可能性不大，仍旧忍不住内心的躁动。
心跳变得越来越快，他可以听到胸膛里那颗心脏像擂鼓一样响动。
站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祁妍清楚地看到一滴汗珠从余珈赫的额角渗出流下。
寒风吹拂，冻得她忍不住将毛衣往上提了点。
系统已经被祁妍的不按套路出牌惊呆了。
【你，你是打算拒绝他吗？】
系统从未在祁妍的心中感受到她对余珈赫的一点好感，基于这点，它很难不去猜测祁妍捅开窗户纸就是为了把余珈赫推远。
“不，他如果承认了，我会和他在一起。”她对系统说，“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吗？让余珈赫体会到和‘祁妍’一样的感受。”
“其实，我一直觉得在‘祁妍’的悲剧中，许归可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为了给喜欢的人出气，先是将‘祁妍’一顿奚落，激起了她的自卑和怀疑，在余珈赫被灌醉和秦非芜发生关系后，又气不过去‘祁妍’的学校造谣她被包养……既然他不在这次的任务当中，我也懒得去搭理他，但他实在太烦了。”
祁妍冷静说道，不带一丝感情。
“我想快点结束任务，这样才好远离这群人，所以就打算加快我和余珈赫之间的进度，扮演好一个和他一样，没有和异性朋友掌握好分寸的对象，然后再分手。”
系统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只要是对完成任务有帮助的事它向来都大力支持，更何况现在宿主还主动加快做任务的速度。
“很难回答吗？这个问题。”
陷入天人交战的余珈赫被这道声音拉进现实。
他看入祁妍的眼中，那双沉静的眸将他内心的矛盾抚平，他叹了口气，像认输了一般开口：“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再也没有办法爱上其他人了。”
“我喜欢你，妍妍。”
祁妍点头，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出叫余珈赫瞳孔一缩的话。
“那我们在一起吧。”
已经做好被拒绝打算的余珈赫愣住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放在身侧的手怔怔松开又重新攥紧。
“妍妍？”
“嗯。”
祁妍将小猫递给余珈赫，余珈赫下意识地伸手接过，而后就感到衣角被人牵起，他顺着轻微的力度跟着祁妍往里面走，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在做梦吗？”
居然做了那么美的梦。
前方的少女长发如墨，披散在肩头，浓郁的颜色黑的发蓝，被早风吹过，有一缕勾到了他的下巴。
痒痒的。
“不是哦，你不乐意吗？”
“不！我就是觉得这一天来的太早太突然了！”余珈赫连忙否认，生怕祁妍反悔，收回要交往的话。
他的手心捧着一个睡的有些不安的小猫，心中像是被无数只猫爪挠了，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所以，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前方被他忐忑凝视的少女点了个头。
一百个烟花在脑海中绽放，余珈赫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祁妍听到身后憨傻的笑声，却没有回头，如果余珈赫能看到她的表情，会发现那是一片平静无波的冷淡。
但他自然是看不到的，他能看到的只是少女略显单薄的身姿。
祁妍无一处不美，不仅是那张美到惊心动魄、不似凡人的脸，连身体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极尽纤秾之美，但在新上任的男友眼里，却觉得世间亏欠了眼前人，她太辛苦了，值得更好的生活。
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话，余珈赫的内心不由生出后悔。
在面试的那天，他同祁妍搭话，提到过自己家里贫穷，希望通过勤工俭学来完成学业。
那是他上大学之后为自己设定的人设，几乎每有一次合适的机会都会向周围人说，以方便这样的形象能够深入人心，早已形成习惯。
此时此刻，他却无比痛恨这个习惯，就是那番话让他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为祁妍献上最好的一切。
余珈赫的内心再度陷入挣扎，最终还是开口，想要向祁妍坦白。
“妍妍，其实我不是……”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祁妍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轻声开口：“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
她转过身来，眼中满含笑意，崇拜和欣赏都化作了眼底点点星光，晃得余珈赫心神摇曳。
他的喉头滚动：“是什么？”
“是坦诚和努力。”祁妍笑眼弯弯，“很多人都会试图掩饰自身的困窘，但你没有，第一次见面你就坦白了自己情况，并且一点都不为此感到窘迫，反而积极地努力着，去改变现状。”
余珈赫脸上刚爬上的红晕消退，一张脸变得惨白。
祁妍像是没有看到，微垂下头，像是有些害羞，继续说道：“这很难得，也很打动人。”
被她夸赞的人张开嘴，几度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下。
“这样啊……”
身前女子眼波温柔，看向他的目光满是信任。
可他却觉得喉咙干涩，如有火焰灼烧。
他为什么要扮穷，不就是为了找到妍妍这样不慕荣利的好女孩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感到心脏被慌乱悔恨，甚至是害怕填满？
祁妍察觉出他努力掩藏的不安，垂眼敛去眼中的嘲讽。
你选择不爱财的好女孩，我偏爱真诚努力的好男孩。
很公平，不是吗？
让余珈赫感到安慰的是，在店长他们来的时候，祁妍笑着望了他一眼，并未装作一副生疏的模样，在慧姐问她今天看上去怎么那么开心时，更是直接说出他们交往的事情。
短暂的震惊过后，店长朝余珈赫投向刀子般的目光。
余珈赫也不在意，反倒冲店长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本就因为和心爱的人交往而欣喜若狂，郁闷也在自我安慰下消散不少，祁妍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两人交往的事更是足了他安全感。
这份好心情哪怕在祁妍的竹马，他的校友何岱谷来时都不曾减少。
“何同学来给妍妍送饭了啊，”他伸手想要拍拍何岱谷的肩膀，被对方侧身躲开后也不见尴尬，只是看了眼何岱谷手中拎着的盒饭袋，转头朝祁妍勾唇笑道，“我已经在学烧菜了，肯定能做出让妍妍你满意的食物。”
亲昵的话语让何岱谷本能地觉得不对，他多看了余珈赫一眼：“不需要麻烦你……余同学。”
余珈赫今天心情好极，一点不吝啬笑容，阳光灿烂的模样看上去毫无阴霾。
……也很欠揍。
“需要的。妍妍那么好，我再怎么做都不为过。”
这已经不是不对了，而是露骨的表露心意。
何岱谷的眉头缓缓蹙起，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
他求证般地看向祁妍。
祁妍无奈地朝余珈赫嗔道：“有些人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而后走向何岱谷，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带到僻静的角落说话。
看着两人肌肤接触的地方，余珈赫的笑容一滞。
“所以，你和他在一起了？”
清俊的脸庞上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稳。
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嗯。”
“我知道了。”他神色如常，“走吧，妈今天烧了你爱吃的可乐鸡翅。”
不得不说，在原剧情中并未出现，但在三年前被祁妍选作竹马的何岱谷的确生了副不输余珈赫的皮囊，他身形瘦削高大，眉目间总是透着股疏冷，琥珀色的温暖瞳孔又中和这种冰雪般的气质，显得多了些温度。
落在余珈赫眼里，两人一同朝自己走来的画面却无比刺眼，只是面上却又是温和大度的模样。
“最近出了几部还不错的电影，下午一起去看吗？”
他冲祁妍摇摇手机。
这是余珈赫找人特意做旧的平价手机，很符合他清贫的人设。
祁妍立刻想起剧情里他的另一部手机，那部手机的朋友圈可是眼花缭乱的豪华繁华，最重要的是手机解锁的密码还是他那小青梅的生日。
“好啊。”
何岱谷见两人相视而笑，低下头，眼中有一道暗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