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装穷男友29
祁妍解开心结, 不戴口罩后，每次出行都会有大堆的不同面孔跟在身后。
原先接了许归委托，一直跟着她的田瑞也因此显得更不起眼了。
不知不觉间, 他放松了警惕，却不想就是这么一放松，立刻便被何岱谷给逮住了。
事实上, 田瑞已经有两三天没有给许归发去关于祁妍的事情了。
起先, 他是和许归持有同样的推测的。
拍到祁妍上豪车的第二天, 他打着哈欠等待她从公寓走出，结果祁妍真出来了，他却彻底呆住。
晨曦下卸去口罩的她仿佛批了层淡淡的金纱, 身后平平无奇的公寓楼也顿时多了层光辉, 等到她走远后, 田瑞才迟疑地追上去，还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
在那一刻, 原先的想法尽数被推翻，化作灰尘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对自己胡乱猜测的浓烈负罪感。
那一天, 他目睹了意料之中的分手大戏，但想法却顺理成章地发生了转变：
祁妍为什么要和她的前男友分手？
肯定是那个幸运的大冤种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被那样的人垂青居然还没有倾尽一切做到最好, 反而让她露出失望的神色, 实在是不知好歹, 实在是罪大恶极。
自那天起, 哪怕知道许归的猜测是错误的, 也强忍悸动拍下了几张祁妍的照片, 但是田瑞从来都没有动过将这些告诉许归的想法, 也再也没有和许归联系过。
直到今天——
“所以，是你派人跟踪妍妍？”
从少年迈入青年的男性的脸上逐渐褪去青涩，他其实并不是富有攻击性的长相，垂下眼时还会有种玉般温润可亲的感觉。
此时，他的眼中淬着寒冰一样的冷意，让比他大了好几岁的田瑞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对面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何岱谷便已将电话挂断。
田瑞抓住时机，从他手中夺回自己的手机，一溜烟跑远了。
跑了好几分钟，气喘吁吁地停下后，田瑞才突然发觉那人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阻拦的打算。
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他打开手机一看，相册里的所有照片，包括祁妍的不知何时都被删了个干净，还是彻彻底底找不回来的那种。
之前何岱谷调转方向，往身后奔去时，祁妍还不明白他的意图，直到在那人的手机上看到了自己的几张照片，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好一段时间。
这番作风立刻让她想到一个讨厌的家伙。
许归还真是阴魂不散。
原剧情里，他捏造了原身被包养的传闻，导致原身受不了流言蜚语和一些恶臭的骚扰，最终崩溃退学。
那现在呢？
是想造谣她拜金爱财，为了和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在一起抛弃了经济平平的大学生男友？
就在郁气逐渐在她心头膨胀时，一个可爱的气球被递到眼前，打断了负面情绪的继续发酵。
是一个黑发蓝裙，栩栩如生的白雪公主。
祁妍失笑：“我又不是小孩。”
话是这么说，祁妍的手却很诚实地接过气球，愁眉不展也化作了展颜一笑。
路上，一个独自站在街边的小女孩呆呆地盯着朝她这个方向走来的祁妍二人。
祁妍自觉拿着气球的自己在孩子眼里一定显得很拉风，见小女孩一副喜欢的不得了的表情，有点为难。
她以为小姑娘是想要自己的白雪公主。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看小孩只顾呆呆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祁妍猜想她是走丢了心里害怕，于是声音放的更柔了些：“你帮姐姐拿着这个气球好不好，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穿着泡泡裙的小女孩点点头，接过美人姐姐给自己的气球。
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祁妍只得同何岱谷把她送到附近的警察局，在那里陪她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姗姗来迟的一对夫妇。
妻子边哭边骂丈夫：“难得放假一天让你陪陪孩子，你居然还敢把孩子丢在一边接电话，孩子走开了都没注意。孩子差一点就走丢了你知不知道！离婚，回去之后就离婚，你和你的老板过去吧你！”
大厅门口有许多人在来回走动，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又回头继续走到另一边，时不时还故作无意地往里面多看几眼。
女人没有在意，小跑着挤了进去，一见到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就冲上前抱住，随即抬头想要感谢将孩子带到警局的好心人。
这一看，就愣住了，感谢的话都忘在了喉咙里。
还是女儿先反应过来，扯扯她的衣服。
“气球。”
她从妈妈怀里钻出来，上下拽了拽气球线。
白雪公主顺着她的动作跳了两下。
“姐姐的。”
说完，她将气球又还给了祁妍。
“姐姐喜欢。”
圆鼓鼓的脸蛋上没有一点表情，眼前却亮闪闪的，倒映着祁妍白皙的面容。
门外，男人的手机又接到了来自上司的电话。
余怀谷没想到自己的一通电话居然差点导致一个家庭的惨剧，得知孩子被人送到警局后，他也松了口气，打算打电话给秘书放一周的假，让他好好陪陪家人。
秘书听完后却沉默了，迟迟没有给出反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余总，那位将我女儿送到警局的小姐和余少他前女友是一个名字。”
一个城市同名的人不在少数，但秘书就是确定坐在椅子上，同她女儿笑着说话的就是那个祁妍。
——如果是她这样的人，让余少神魂颠倒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要不要请祁小姐她和您见一面？”
看到自己的丈夫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和上司打电话，女人简直要气到晕过去，她抱起女儿就往丈夫那里过去，想要和他要个说法，谁知还没走到，通话就结束了。
嘴里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男人喃喃出声：“余总他一定会后悔的。”
【宿主，你让我收集的关于许归的资料都整理好了。你猜的是对的，在这件事之前，他用类似的或者更糟糕的手段毁掉不少人。
高中时有个女孩和秦非芜吵过架。她性格张扬，得罪过不少人。许归抓住这点，将女孩初中时好友跳楼自杀的事按到了她的身上，加上她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不少人真相信了霸凌谣言，最终她被父母强制送出国，就这些天才回来。
还有很早之前欺负过他的几个男孩……家世尚在的染上些不该染的东西，家世败落的连腿断了的都有。】
祁妍点头，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回系统：“将这些打包发给受害者们。既然狠得下心做那么多坏事，许归他肯定也做好了承受恶果的打算。”
【宿主，不需要了。】
“嗯？”
【那个呆瓜似乎和你有一样的打算。】
祁妍看向另一边对着笔记本手指翻飞的某人，低头轻笑了声。
再次走到阳光下，何岱谷眸色沉沉。
想到刚刚黑进许归电子设备后收集来的大量转账和聊天记录，他心中就是一颤。
若是那样的事发生在祁妍的身上，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何岱谷发觉，比起眼睁睁看着妍妍和别人在一起，他更不愿看到她受到伤害，哪怕只是受伤的可能。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陌生的声音问完话后，也没有等待许归的回答，似乎对问题的答案早有明悟。
对于那含着冷意的问话，许归没来得及多想，就被秦非芜的话吸引去注意。
他定定地看了秦非芜几十秒，确定只能看出焦急而无半分喜悦。
终于，心中的认定的某件事发生了动摇。
“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为什么要开心？现在一切都是一团乱，我连个头绪都理不出来。”
和想象中不一样的反应让许归沉默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小芜喜欢了余珈赫那么多年，现在他分手了，小芜却感到不开心。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事情发生了转变？
他想起来了。
“从医院回来那天开始，你就不大对劲。”
见许归好像终于能听得懂人话，秦非芜舒了口气：“那天我就说了，我已经搞不大清楚自己的感情了，但你自顾自地就理解成我想要他们分手。许归，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你太执拗了，听不到别人的话，只看得到自己以为的东西。”
许归安静地听着，没有反驳，思索着那天医院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叫小芜对余珈赫的一腔赤诚变得摇摆起来。
……又是那个叫祁妍的人吗？
得到许归不会再插手的承诺后，秦非芜心情松快了不少，晚上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坐在车上，她想着祁妍和余珈赫分手的原因，心中隐约有了推测。
按照以往的习惯，她都是在离学校稍有段距离的地方让司机停下，以免太过高调。
今天负责接送她上下学的司机有事，是另一个司机送她去学校，再加上秦非芜本身也沉浸在思绪里，没有注意到车一直开到了学校门口，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人朝这辆看上去就很贵的车投来了视线。
秦非芜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下车了。
肃肃寒风迎面而来，一抹黑色的身影闪到了眼前，挡住她的去路。
秦非芜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挡住她的竟然是有过过节的熟人。
自从两年前这人出国，就极少有消息传来，只是她变化不大，脸上依旧是记忆里盛气凌人的模样，一下子就唤起了秦非芜的记忆。
穿着黑色风衣的短发姑娘眼神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嘴巴往下一撇，似乎和秦非芜说话让她感到非常恶心和勉强。
“许归那个贱人在哪儿？是时候该算算那笔烂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