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装穷男友31
吴念见此情景, 尖叫出声。
她往后连退几步，手也滑入口袋，摸上了电棍。
“你要做什么？”
颤抖的声音并未得到对方的回应。
没有多少光投进小巷中, 这里潮湿、阴暗, 还有令人不愉快的气味。
吴念睁大眼睛努力看清来人低着的脸。
“是你！”
她记得他, 他们就读于同一初中，后来他家里出事，又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斗殴，造成了终身残疾, 一度在学校引起轰动，被当做反面案例，后来也没有再出现在学校过。
想到他方才说的想要许归的腿, 吴念明白过来了什么，她猛地看向倒在地上的红毛。
“你的腿是他……”
来人依旧没有说话, 和记忆中潇洒放荡的形象不同，现在的他目光阴沉，吴念没有同他对视都觉得心里升起丝丝寒意。
见他想要将许归拖走，吴念的手紧紧握住电棍，手指也放到了开关上，她鼓起勇气开口劝他。
“许归是人渣，坏透了的渣滓。但是为了这个人渣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是不是太不值了？如果能找出当年的证据，法律会制裁他的。
而且，我家里也有点关系, 不说让他在里面过得多生不如死, 至少不会让他家里有机会给他减刑。”
不远处的人耐心听完, 而后嘶哑着声音开口：“证据我有。”
他似乎长时间不曾开口说话, 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最多十年。”
吴念没有听清：“什么？”
因为知道吴念和他同样被许归害过, 所以他难得多了点耐心。
“故意伤害使人重伤，最多判十年。”
说完，他没有再理吴念，直接向停在巷子外的面包车走去。
吴念被留在昏暗的巷子里，终究没有阻止那个拖着许归，一瘸一拐走向阳光的人。
天空中的乌云终于等够了，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将她的视野慢慢染得模糊起来，她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妍妍，妍妍！”
林宝贝喊了两声，终于看到祁妍懵懵地转向自己。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有人请我去她的生日宴会。”
秦非芜昨晚给她发了个邀请，她才看到。
林宝贝一听，有点吃醋了：“你都没陪我过过生日呢。”
祁妍失笑：“那不是因为你今年的生日在我们认识之前就结束了吗？”
思考了两秒，林宝贝点头：“是哦。”
【去吧去吧。宿主你不是想早点结束任务吗？秦非芜的生日宴会余珈赫肯定会过去的。
而且据我计算，她这次请你大概率就是为了撮合宿主和余珈赫，帮他重新追到你，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宿主你和余珈赫已经彻底没戏了。】
明明喜欢他，却选择撮合他和别人。
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孩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如此委曲求全，也不知道她的父母知道后会不会心疼。
秦非芜的父母还不知晓她要干的事，但她的同学们已经知道了许归曾经为她干过的事。
她踏入专业课的教室时，老师还没来，同学们正在座位上交头接耳，说话说的热火朝天，可从第一个人发现她来后，教室在三秒内安静下来，曾经总是会笑着同她打招呼的人也刻意地避开她的视线。
尽管秦非芜还沉浸在吴念方才带给她的震惊中，但还是能注意到同学们如此显而易见的反常的。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她同往常一样坐到关系不错的女同学旁边。
没想到，在她落座的瞬间，女同学居然立刻起身往旁边空着的位置移了两格。
感觉出自己被嫌弃的秦非芜困惑又受伤地看向女生，小声问她：“我做错什么了吗？”
女同学将这句话理解成了质问，她意识到方才避之不及的态度很可能已经在秦非芜心中种下芥蒂，本就胆子不大的她竟然在秦非芜的注视下小声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害怕……我不想被别人指指点点，我好不容易考上这所学校的，我不想退学！不要生我的气，拜托——”
秦非芜还在消化着话里透露的信息，不知所措地看她时，旁边有人忍不住了，站起来指责起……秦非芜。
“你不要太过分了！倩倩只是害怕你那个神经病朋友，谁让你不开心他就造谣谁毁了谁，别人现在害怕你们，不想同你接触也不过分吧？你不要逼她！”
从小到大，受过最大的委屈就是心仪的小哥哥喜欢上别人。哪怕是之前的吴念，也不过是私下时两人拌了几句嘴。可以说，秦非芜从来都没有再大庭广众下被人这样对待过。
强烈的羞耻化作脸上的热意，浑身上下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她不敢看教室里的任何一个人，唯恐看到厌恶谴责的目光。
一张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她捂着脸，站起身从教室里跑了出去，还不小心和刚走到门口的老师撞了个正着。
老师对她有印象，刚准备问她怎么了，这姑娘就先一步挡着脸跑开了。
不知不觉中，她跑到了余珈赫的宿舍楼下，正好遇上了吃完早饭回来的余珈赫舍友，从他们那里得知余珈赫自从和祁妍分手后就搬出了宿舍，回家住了。
说完，那三人还满眼期待，扭扭捏捏地问她关于祁妍的事。
此时，秦非芜已经收到了祁妍回复的消息，正筹划着要怎么在生日宴上撮合那对分手的男女。
听到三人的问话，她还以为他们是在关心舍友，担心珈赫哥哥的状态，于是擦了擦眼泪告诉他们会尽量帮助两人复合的。
在三个顶着苦大仇深的脸默默离开后，秦非芜一个电话打给了余珈赫。
电话接通了。
对面的人起先并未说话，只有清浅的呼吸声证明是有人在的。
秦非芜开门见山：“这周末是我的生日。”
对面的人依旧沉默。
“我给祁妍发去邀请的消息了。”
她听到那边的呼吸声一窒，心中松了口气。
余珈赫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实在是让她留下了阴影，她仿佛又看到了儿时的小哥哥站在阴暗角落，冷漠审视着所有人。
“她答应了。”
对面的人终于说话了，他重复了一遍秦非芜的话，以问句的形式：“她答应了？”
秦非芜被他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关心他：“珈赫哥哥，你这是多久没睡了，你现在这么糟蹋身体，我心里也……”
“她答应了？”
心中一涩，秦非芜将原先想说的话按了下去：“嗯，她答应了。这两天珈赫哥哥你好好休息，争取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
“谢谢你，小芜。”
这一次，余珈赫没有再以“小废物”这样带着亲昵的称呼叫她，可是这声谢谢仍旧叫她红了眼眶，让她积攒了许久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她抽泣着开口，想要倾诉伤心的情绪：“珈赫哥哥，今天……”
“嘟嘟嘟——”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
能来到秦家小公主的成年宴上的人大多都是B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他们来说，这场宴会的价值更多的是增进人际交往，获取有利可图的信息。
所以，在看到余怀谷带着女伴走进时，捧着酒杯的人纷纷挂上笑容往他那里涌去。
光从长相来看，余家人的脸从来都挑不出错。再加上作为余氏集团的掌权人，余怀谷一举一动间都透着种多年浸染下形成的上位者的气势，比起跟在他身后的侄子，更多了分沉稳笃定的魅力。
秦非芜今天穿了件纯白色的鱼尾长裙，显得娇俏可人。
在余珈赫没来前，她就时不时看向门口，现在一见等的人来了，立刻朝先前说话的人歉意点头，小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珈赫哥哥。”
不少人见到这幕暧昧地笑了起来。
“等着吧，这余秦两家说不定以后还得请我们喝喜酒呢。”
“我看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现在关系看上去也亲密无间，郎才女貌，挺般配的。”
“这样也好，少了对表面夫妻，多了对互相珍惜的有情人，只是不知道这份情又能持续多久呢，问世间……”
“你少说两句吧，多喝点酒。”
秦非芜看了眼余怀谷后面的余珈赫，见他不像前几天瞧见的那般失魂落魄，心中的石头放下一半，她转向余怀谷：“小叔叔好。”
余怀谷点点头，将对话的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临走时，他多看了余珈赫一眼，毕竟余怀谷也知道自己侄子现在可还在为上一段感情黯然神伤，目测没个两三月怕是走不出来。
许是因为感情受挫，余珈赫先前那副半真半假的阳光作态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忧伤沉郁的气质，声音都低沉了不少。
“她还没来。”
秦非芜点点头，想把他往里面引。
余珈赫却摇摇头，他看了眼金碧辉煌的大厅下挂满了虚伪笑容的人们，眼中划过厌倦。
“我就在这里等妍妍好了，”他说，“我想在她进来的时候就立刻看到她。”
闻言，秦非芜低下头去，她的声音闷闷的，良久才开口。
“珈赫哥哥，你知不知道许归他……”
“别和我提许归。”余珈赫冷冷打断她，“你以后也少和他接触，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做出叫人跟在妍妍后面偷偷拍照的行为，这种人不是什么善茬。”
秦非芜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
她原先也打定主意要离许归远点，可是昨天得知消息后赶到医院，看到他那副狼狈凄惨的模样，一开始的想法就忍不住动摇了。
余珈赫看出来秦非芜的不情愿，想到今天是她的生日，他缓下语气，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了她。
“不说这些了。小芜，祝你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熟悉的淡香飘曳到他的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