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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晋·江·唯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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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原府的路上,原悄窝在马车里,心中十分失望。

来之前他倒是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发生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的“救命恩人”不仅不是个Alpha,甚至根本不想理他。

这就意味着,他失去了找到同类的可能,将来需要独自面对发.情期。

一想到那种被本能支配的恐惧,他心中便觉苦恼不已。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所幸他还有不少时间,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

大不了真到了那几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见人。

难受是肯定要难受的,不过至少不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

想通了此节,原悄便将此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将原君怀的木轮椅做好。

原悄回府之后,金锭子便迎了上来。

“公子可见到人了?”金锭子问他。

“见到了。”

“那公子怎么看着不大高兴?”

“不提了。”原悄进了院子,这才发现院中立着一个青年。

对方身上穿着一袭武服,身形健硕挺拔,长相有些憨厚。

他见到原悄后忙行了个礼,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这人是原君怀给原悄安排的那个帮手,名叫杨槐。

“你会木工活?”原悄问他。

“会。”杨槐道:“小公子放心,干木工我是老手,手艺虽然比不上铺子里的师傅们,但大小木工活我都干过,寻常的活计难不倒我。”

“我们家公子干的可不是寻常活计。”金锭子道。

“精细活我也干过。”杨槐憨厚地笑道:“小公子放心,原统领交代过了,说小公子有什么想学的,尽管吩咐,我只要会的一定倾囊相授。”

原悄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原君恪叫这人来并不是给自己打下手,而是想给自己当师父。不过想想也是,原悄突然要干木工活,换了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个老手。

这么说来,自己这个二哥竟也有细心的一面。

原悄被他小瞧了,心中也不恼,反倒有些熨帖。

“你且看看这图纸如何。”原悄将那木轮椅的图纸递给了杨槐。

杨槐伸手接过图纸一看,面上的表情登时凝固了。

他虽说不算多资深的木匠,但到底是懂行的,一看这图纸便知这东西有点讲究。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原君恪当时看了这木轮椅,只觉得稀奇,却不知这东西要如何才能做出来,更不会知道一把木轮椅从设计到制作有多少难度。

但杨槐不同,哪怕他没做过这个,拿过图纸一看,也知道这是个高技术活。

“这……”他小心翼翼看向原悄,“小公子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我们公子自己画的。”金锭子道。

杨槐有些怀疑地打量了原悄一眼,显然不大相信。

他跟着原君恪许久,对原家这位小公子的“事迹”多有耳闻,知道对方是个玩物丧志的纨绔,正经事情一点不沾边。要说这是原悄画的,打死他也不信。

但他再憨厚,也知道该给原悄留点面子,因此并未开口质疑,只是把质疑挂在了脸上而已。

原悄假装看不到他一脸的怀疑,取了一张新的图纸给他,开口道:“劳烦你帮我做这两组木梁,尺寸都在这里,需要的话可以让金锭子给你打下手。”

“好。”杨槐接过图纸,去选了做木梁的木料。

不过他一直忍不住去看原悄,大概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斤两。

原悄也不理会他,只专心打磨着自己手里的木料。

昨日他拿废木料试了一下榫接,效果还算理想,今日便打算正式试试了。

榫卯结构在木工活里是极有技术含量的手艺,原悄从前便对此十分着迷。但是在星际时代,人们对于各类金属的青睐显然高于木头,而金属的连接工艺则不需要用到这种手艺。

“你还会榫接?”杨槐惊讶道。

“你不会吗?”原悄问。

杨槐脸一红,彻底哑火了。

他只是个半吊子木匠,会的都是些粗活,哪里可能会这种手艺?

尤其是原悄这图纸上的木轮椅,若是全部用榫卯结构,就意味着原悄需要掌握多种榫卯连接方式,而且需要掌握得极为熟练,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他起先还觉得原悄可能是在吹牛,直到亲眼目睹对方做出了榫头,又打磨出了卯眼,继而将两根木材结结实实地无缝连接到了一起。

杨槐彻底看傻了,他怀疑原统领让他来教人是故意整他呢。

联想到自己方才的“猖狂”,他只觉羞愧不已。

自那之后,杨槐就老实了。

他不仅不敢再小看原悄,甚至还对原统领这个弟弟生出了点崇拜,每次看着原悄干活时,两眼都放光。导致后来金锭子误会他对自家公子图谋不轨,每日都要小心提防着。

另一边。

陈年将原悄送回府之后,便去找了原君恪汇报。

“殷时?”原君恪听说原悄的救命恩人是殷时后,冷笑道:“就知道他们会糊弄你。”

“统领也觉得救小公子的人不是殷时?”陈年问。

殷时这人沉不住气,若是他救的人,当日多半不会给望月阁留话,说不定会让人抬着原悄敲锣打鼓地招摇过市,甚至直接将人送到羽林卫去当场讨人情。

“那统领觉得会是谁?”陈年问。

“不重要了,爱谁谁。”原君恪道:“原悄怎么样?”

“小公子离开巡防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看起来好像是有点失望。”

原君恪倒也不奇怪,心道那小子泡了水之后就一直不大正常。

“巡防营的人想好了,要与咱们比骑射。”原君恪道。

“这帮孙子可够损的,他们整日要巡城,骑射工夫自然好,咱们羽林卫整日在宫里巡防,连根马毛都摸不着,有这么比的吗?”陈年不忿道。

“那你觉得比什么咱们能稳赢?”原君恪问。

“比……”陈年一开口,就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这几年,他们比什么都没赢过卫南辞!

与其比他们擅长的东西输了,还不如比骑射,输了还没那么难看。

这么一想,陈年顿时泄了气。

也难怪他们原统领对那个弟弟不待见,要不是他,他们也不必在巡防营面前丢这个人!

原悄并不知道陈年心里是如何编排自己的。

他这几日有了杨槐帮忙,制作木轮椅的进度突飞猛进。

不出几日,木轮椅的架子就做好了。

两人合力将轮子打磨好装上,整个木轮椅就完成了六七成。

只要再花一两日的功夫把细节打理好,就大功告成了。

“试试能不能走。”原悄坐在木轮椅上,朝金锭子道:“推一下我试试。”

金锭子紧张地搓了搓手,而后扶住木轮椅的把手轻轻往前一推,竟然真得推动了。

虽然那木轮子有些不大轻便,推起来略有些吃力,但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公子你太厉害了!”金锭子道。

“多亏了你们帮忙,靠我自己不知道要弄到何年何月。”原悄起身自己推着走了几步,朝杨槐道:“弄些油润一润,推起来应该能更省力一些。”

“交给我。”杨槐忙道。

当日,杨槐便弄了些油,将转轮的各处都抹了一遍。

又过了两日,木轮椅便彻底完工了。

杨槐把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不好继续留在原府,临走时还挺舍不得。

金锭子一脸戒备地将人送出府,心道这人总算是走了。

看他每天盯着自家公子看时那模样,再这么下去非得出事!

原君恪听说原悄的木轮椅做完了,心中十分好奇。

这日他特意抽空回了一趟原府,想看看那东西做出来什么样。

他一进府门,便见原悄坐在木轮椅上,脑袋上盖着块方帕,身后的金锭子正推着他在院子里来回转悠。

原君恪一拧眉,心道这东西不是做给大哥的吗?

这小子倒是自己玩儿上了!

他上前一把掀开了原悄脑袋上盖着的方帕。

“二哥?”原悄一见到他,登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好玩儿吗?”原君恪冷声问。

“还行。”原悄道:“二哥你要不要试试?”

原君恪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点让原悄害怕的情绪。

原悄见状忙道:“这木轮椅刚做出来得磨合一下,不然推着费劲。我这几日一直跟金锭子在院子里转悠,就是想先磨磨轮子,免得到时候大哥用起来咯吱咯吱推不动。”

原君恪听他这么说,面色总算缓和了几分,“这种事情找个小厮去做就行了。”

“不行,若是哪里出了毛病,他们听不出来,我得亲自磨合才行。”原悄道。

原君恪闻言将手里的方帕还给他,这才发觉原悄耳朵有些发红。

少年皮肤白皙,经不得晒,哪怕这会儿是秋天阳光不算太盛,他晒上一会儿皮肤也会发红,无奈这才找了块方帕盖着脸。

“那你试出什么毛病了没?”原君恪问。

“还真有。”原悄笑道:“木头太硬了,有点硌屁股。”

原君恪闻言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原悄见他终于笑了,这才跟着放松下来。

“回头找人缝个垫子吧。”原君恪收敛了笑意,垂着身侧的手略抬了抬,似乎是想做点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地又放下了。

“二哥,你想好怎么跟大哥说了吗?”原悄问他。

“我说?”原君恪一怔。

他还以为原悄都打算好了呢!

“那要不我说?”原悄一脸为难。

原君恪见状只得叹了口气道:“我来吧。”

“好!”原悄朝他攥了攥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原君恪一脸无奈,只能提步朝原君怀的住处行去。

不知是何缘故,原君怀屋子里今日门窗大开,里头看着比从前亮堂了许多。

原君恪进屋时,对方没有像从前那般窝在软塌上看书,而是坐在茶桌前煮茶。

“你这些日子回来的倒是勤快。”原君怀给他斟了一杯茶,笑道:“是不是宫里得闲?”

“嗯。”原君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端起茶杯一饮,被烫得直皱眉。

“怎么如今忽然变冒失了?”

“大哥……”原君恪轻咳了一声,一只手不安分地搓着衣角,看上去十分紧张。

他不知道该如何朝原君怀开口提木轮椅的事情。

长久以来,他从不和对方谈论腿疾的事情,连问都不敢问。

但只要提木轮椅,就意味着必须正面提及这个话题。

这对于原君恪来说太难了,比让他朝卫南辞认输还难。

“今天天气不错。”

“是啊。”原君怀一笑,透过开着的窗子看向窗外,“阳光真好。”

“那个……”原君恪又道:“臭小子最近挺老实的,也没闯祸。”

“老三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吗?”原君怀道。

原君恪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家大哥。

便见对方温和一笑,“他整日让自己的小厮推着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我想不注意他都难。”

“大哥……您已经知道了?”原君恪问。

“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还怕我知道不成?”他半开玩笑地道。

原君恪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状况,一时也有些懵了。

他大哥的腿疾不向来是家里的禁忌吗?

怎么原悄那个臭小子敢明目张胆地去一再触碰?

更让人惊讶的是,原君怀的态度竟如此冷静。

“老三一番苦心,总不好叫他为难。”原君怀道。

其实他一开始听说原悄在做木轮椅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别扭来着。

这些年来,他一直闭门不出,早已被自己的自尊心困住了。

一开始,他也想过要放下。可人就是这样,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来。偏偏原君恪不是个会开导人的,见了自家兄长别说开导,提都不敢提一句。

倒是原悄,也不知哪来的心思,像是跟他这两条腿杠上了。

后来他听说对方每日从早忙到晚,心中便有些好奇,想知道那木轮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再后来,他听院子里的小厮说,金锭子每日推着原悄在院子里转悠,心中便越发好奇。

旁人或许不知,他将自己困在屋子里的这些年,其实每天都想出去晒晒太阳。

只是他拖着两条残腿,实在踏不出那一步。

而今,原悄的木轮椅,就像是给了他一双新的腿。

虽然可能会不大灵便,却能带着他走出这间屋子了。

当日,原悄便将那木轮椅推了过来。

原君恪将自家大哥抱到轮椅上坐着,亲自将人推出了屋子。

外头阳光正好,秋风带着点凉意习习吹来。

原君怀微眯着双眼看向天空,眼底微不可察地染上了点红意。

“天气真好!”原悄坐在廊下的石阶上喃喃道。

与星际时代被科技浸染过的天气不同,这里的天气是真的好。

“嗯。”原君恪低声应了他一句,鼻子却忍不住有些发酸。

他微微扬起下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心道今天的阳光确实很好。

原悄陪着两位哥哥晒了一会太阳,便起身走了。

没一会儿功夫,他便指挥着金锭子和府里的家丁搬来了一堆木料。

“这是做什么?”原君恪不解道。

“在这里弄一个坡道,省得每次上下都得找人抬着。”原悄指着廊下的台阶比划了一下,而后随手捡了个石块,蹲在地上画了一堆东西。

原君怀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何时学的这些东西?”

“在水里一泡醒来就会了。”原悄半真半假朝原君怀眨了眨眼。

原君怀一笑,并未继续寻根究底。

一旁的原君恪也并未多想,毕竟他派了杨槐来帮忙,所以这木轮椅能做成,他并不特别惊讶。因为杨槐还没好意思朝他说自己在原悄面前啥也不是。

“二哥,帮帮忙。”原悄递了把锯子给他。

原君恪无奈,只能接过锯子,任他指挥着锯起了木头。

一旁的金锭子看得一愣一愣,大概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们家那个只有挨打挨骂份儿的小公子,竟也有翻身的一天,将他们家二公子指挥得团团转。

偏偏当着大哥的面,原君恪也不好说什么,干得那叫一个卖力。

当日,原悄难得抓了原君恪这个苦力,不仅将大哥住处的台阶修了个坡道,还把饭厅的台阶也修了坡道,这样大哥就能跟他们一起用饭了。

依着他的计划,回头会在家中所有原君怀能经过的地方,都修上坡道。

这样,原君怀的木轮椅就能在家里来去自如了。

当日晚饭之后,原君恪破天荒去了一趟原悄的住处。

原悄不知他的来意,便乖乖坐着等他发话。

原君恪尴尬地坐了一会儿,这才别别扭扭从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到了桌上。原悄拿过一看,发觉那是一副特制的鹿皮手套。手套不知用了什么工艺,质地非常柔软,而且很轻薄,估计只要不是太精细的木工活,应该都可以戴着。

“多谢二哥。”原悄将手套收好,又道:“这手套做工这么精细,二哥一早就找人做了吧?”

“有的戴就行,问那么多干嘛?”原君恪道。

原悄早已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倒也不那么怕他了。

他知道,自家这二哥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还是关心他的。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原悄早已慢慢接受了新的身份。

相对于从前在星际时代孤苦伶仃的生活,他其实还挺喜欢现在的日子。

有金锭子陪着,有两位兄长,四舍五入他也算有个家了。

虽然发.情期的问题还没解决,但他相信总能想到法子的……

“明天羽林卫就要和巡防营比武了。”原君恪道。

“比什么?”原悄问。

“骑射。”

原悄此前对原君恪和卫南辞都做过一些了解,他知道羽林卫是护卫皇宫的,巡防营是巡护整个京城,所以羽林卫的骑射肯定不如巡防营。

“对不起二哥,都是我惹出来的乱子。”原悄道。

原君恪一怔,他本意只是想找个话题化解一下兄弟俩之间尴尬的沉默,并不是要责怪谁。

他脾气是不好,最初也生过原悄的气,可他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经过这些日子,他早就被原悄哄得顺了毛。

“比个武罢了,不是大事。”原君恪道。

原悄抬眼看向他,知道他不生气,这才放心。

“那日你去巡防营,不高兴了?”原君恪换了个话题。

“有点……”原悄也不瞒他,甚至略带委屈地告状道:“他们连门都没让我进去,礼也没收,就把我赶走了……”

“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进去也罢。”原君恪道。

“嗯。”原悄点了点头,心道自家二哥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好相处的。

“那日救你的人,不是殷时。”原君恪想起来那日陈年的话,估计原悄应该挺在意这个,又道:“他们只是怕收了你的礼就不能和羽林卫比武了。”

“怪不得呢。”原悄道。

他当日就觉得怪怪的,原来殷时真的不是救他的那人。

“等比武结束,我亲自帮你去问,定会将救你的人揪出来。”原君恪那日说让原悄去碰碰壁,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自己的弟弟,凭什么去巡防营里受那份委屈?

原悄听他这么说,险些忍不住笑出声,他二哥这语气,知道的是去帮他找救命恩人,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去报仇呢!

“不必找了。”原悄道。

“为何?”原君恪不解:“你不是很想知道救你的人是谁吗?”

原悄冲他一笑,“他救我的人情二哥都替我还了,不就两清了吗?”

原君恪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原悄,而后与他相识一笑。

“嗯,咱们不欠他了。”

原君恪起身拍了拍原悄的肩膀,随后便离开了。

这几日原悄不止一次想过这件事情。

那日得知殷时不是Alpha时,他确实是失望的。

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可能。

今日原君恪的话证实了殷时并非救他之人。

也就是说,救原悄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可能是Alpha,也可能是普通人。

若他是普通人,那么原悄找不找他都无所谓。

若他是Alpha,那日救了原悄后不可能发现不了原悄是自己的同类。

当时的原悄险些丢了性命,慌乱之中肯定会不慎释出零星的信息素,只要对方是个Alpha,应该能觉察到才是。毕竟原悄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还有不认识Omega信息素的Alpha。

所以那个人更大的可能就是个普通人。

既然如此,二哥已经替他还了人情,还是以对方提出的方式,他们确实两清了。

当晚,送走了原君恪之后,原悄便叫来了金锭子。

“你知道明日我二哥和巡防营的人在哪里比武吗?”原悄问。

“京城能比骑射的地方不多,也就京郊大营和巡防营的演武场吧?”金锭子道。

“外人能进去吗?”

“平日里是不行,但是他们每次比武都恨不得敲锣打鼓招呼人去看,要不这几年二公子和卫副统领的恩怨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金锭子道。

这意思,巡防营的人为了羞辱羽林卫,会特意将比武场地开放。

毕竟看得人越多,羽林卫输了就越丢脸。

“明日咱们也去瞧个热闹吧。”原悄道。

“啊?”金锭子道:“这不好吧?二公子最好面子了,您如今好不容易缓和了和二公子的关系,若是特意去看他出丑,只怕二公子会不高兴。”

“我去又不是看二哥笑话的。”原悄道:“咱们去给二哥撑场子!”

“咱们……能撑什么场子?”金锭子不解。

原悄想了想,又道:“那我换个说法,咱们去给巡防营拆台。”

“这……巡防营的台二公子都拆不了,咱们怎么拆?”

原悄一挑眉,一脸神秘地道:“我木工活儿那么好,还能愁拆不了台?”

当晚,原悄拉着金锭子“密谋”了许久。

后半夜他又把自己关在杂物间里倒腾了半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次日一早,金锭子早早便带着原悄的吩咐出了府。

原悄也收拾好自己,带着自己忙活了一夜的成果出了门。

当日,原君恪带着人到了演武场的时候,巡防营的人还没露面。

倒是演武场旁边的一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群人穿得花里胡哨,手里也不知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人嘴里含了木哨,一见到他们就疯狂吹,态度堪称热情洋溢,搞得场面一度十分奇怪。

更离谱的是,站在人群中央的竟是他那个好弟弟,原悄。

“这臭小子三天不打就开始犯浑,怎么又跟那帮人混在一起了?”原君恪一拧眉,差点当场纵马过去教训弟弟。

就在这时,卫南辞带着巡防营的人来了。

他们大概是料定了自己稳赢,因此态度十分傲慢。

然而就在他们进了演武场之时,场边的人群齐齐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他们从前没听过,只依稀能听出来不是什么好声音,像是在起哄喝倒彩。

大概是怕巡防营的人听不懂这声音的含义,这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少年人清亮的呐喊:

“下去吧!”

少年话音一落,人群又开始起哄,发出了方才那种声音。

卫南辞转头看向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拿着木制扩音喇叭的原悄。

少年头发半散着,脑袋上绑了条红色发带,乍一看有些顽劣,仔细一看还挺可爱。

不过原悄显然有些怕卫南辞,见他盯着自己看,吓得连忙将手里的扩音喇叭藏到了身后。

卫南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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