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安全屋 这买卖不亏不亏……
图片上的内容过于震撼,以至于喋喋不休的安全屋系统也闭了嘴。
它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家主人，发现鬼神看到图片的时候神情非常淡然，好似那名字和祂无关。
“我知道了。”
一如既往的简洁回答。
[鬼神大人！这么让人震惊的内容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系统惊呆了。
它思索了一下,如果自己是得知自己以前是个人类,现在早就震惊到裂开了好吗！
鬼神没再开口谈及此事，只是冷漠岔开话题。
“他大概三个小时后回来。”
白猫给予的共感,让祂能完全掌握许知言的动向,不过这事毕竟不太光彩，祂觉得以后还是应该避免。
想在主系统眼皮下动手脚，很消耗力量，系统设置了最高24小时的身份隐匿有些浪费。
忽然，鬼神轻笑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和许知言待久了,祂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对待消耗的时候,也变的有些节俭。
安全屋系统还想再说什么,就接到了Asa的噤声通知。
随后银灰色面板闪动。
汇报完内容的Asa给出了推算结果。
【鬼神先生,虽然暂时无法得到更多信息,但根据体量估算，上一轮游戏的榜一有62.5%的概率，是您的切片之一。】
【不过目前信息不足，也有概率是其他未知情况。】
毕竟至今以来，没有切片使用过‘鬼神’两个字来当做称号，就算什么都知道的血液，也未曾将这两个字套在自己身上。
【野生系统被格式化过，所存数据消失，这些内容是从残存小世界内提取的。】
Asa发完推算结果，像是提醒那般,追加了一句。
【既然许先生三小时左右就会回来，那么这边建议笨蛋系统将壳内力量隐匿修改至五小时，如有意外再重新修改。】
【另外，这次的入侵过于突然，恐怕会引来主系统升级防御系统。】
它很想让自家主人劝诫一下许先生，以后不要再冒然把猫带进去，但考虑到二者目前微妙的关系……算了。
[好的！]
安全屋系统立刻修改时间，改完了它才猛地反应过来。
等等！这家伙是不是在鬼神面前骂它笨蛋了？
不过对方的分析好像很正确。
刚刚它被图片上的信息冲昏了脑子，才会惊恐‘鬼神是人类’这件事，但后来一想，这完全不可能。
相差太大了！
目前仅仅是持有一半血液力量的猫，被投入进壳，都引发了最高等级防御，如果真的是全盛时期的鬼神，手撕主系统不是很正常？
不过想到后面被骂笨蛋，系统气啊。
可恶！本来还以为高级人工智能肯定是散发着机油味的软萌可爱小系统，结果搞半天竟然是长了八千个心眼子的坏家伙！
鬼神听完点点头，没再理会系统们的和谐关系。
“其余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说。”
语闭，祂踏入虚空，让自己完全与白猫共感。
在许知言来之前，祂连名字都没有，更别提关于上一轮游戏的杂乱记忆了。
虽然变成猫看起来有些弱。
但能窝在心上人的怀里，确实是不错的体验。
……
壳内的天空仍旧闪烁着红光。
久经沙场的无限游戏玩家，在一开始的短暂混乱后，很快就恢复了原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更有甚者，举着手机哐哐自拍，想要留住壳的限定版警报外观。
“嘿嘿，我这张红色警报自拍真是绝了！”
“好吵啊为什么壳不干脆爆炸，把大家都炸死不就不用再进副本了吗？”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警报声音难听吗？”
“我要给主系统举报，要求换个播音的系统，这个确实太难听了……”
人流中，许知言听着耳畔玩家们的窃窃私语，有些惊叹。
“不愧是无限游戏玩家，精神很稳定。”能在游戏中存活到后期的人，就算发疯也是稳定的。
一路穿过高级休息区。
许知言蹙着眉头绕了几圈，才看到一条窄巷。
“真隐蔽啊。”他嘟囔着。
壳的高级休息区周遭都是繁华景象，想在这里找到一条小巷可不容易。
顶着警报声走进去，很快，许知言发现周边的街道看起来有些老旧，不过考虑到壳里五花八门的地方太多，他没有多想，径直走去。
暗巷是一间地下酒吧。
下沉式的门，让它在老旧巷子里看起来也不那么显眼。
等许知言找到暗巷的门时，就连高空的警报声都已经关闭，只留系统警告的回放声音。
许知言刚一进门，就被酒吧里群魔乱舞的动静给吓了一跳。
老实说，在进门前他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废弃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与舞姿狂乱的顾客很搭配，但这里人太多，许知言一时有些分不清在这里蹦迪的到底是玩家还是NPC。
“…早知道不带猫来了。”
他小声说着，把拉链往上拽了拽。
小猫咪这么柔弱，万一吓着怎么办？
壳，暗巷，1129。
锁定关键词，许知言没有横冲直撞，反而随手拉过一个正在端盘子的NPC服务生。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包间。”
服务生一脸无辜。
“怎么可能。”许知言蹙着眉头，不过他环视四周，也确实没看到暗巷里有什么通往其他方向的门。
难道走错了？
不，小丑好歹也是积分排行榜第十的人，专门写个假纸条来驴他的可能性太低，对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一连抓了好几个NPC，都没能问到1129的信息。
许知言站在阴暗角落中，细细打量着这里，片刻后，他走到吧台正中央坐下。
这里很明亮，一束淡金色的光芒直直落在青年裸露在玩的后颈上，让这一小片皮肤也被染成了金色。
“来杯水。”
说着，他拉开外套拉链，把塞进怀里的白猫放出来。
见震颤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猫，许知言抬起手对着酒保说：“抱歉，再加一杯水。”
酒吧天花板上，四个摄像头正齐齐对着同一个方向。
一人一猫面前各摆着一杯水。
没能找到具体约定地点，但许知言丝毫看不出半点暴躁情绪，反而优哉游哉地坐着，时不时还托着腮问NPC，这里有没有什么免费小零食。
不过另一边，小丑本人似乎遇到了点麻烦。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和我们合作？”声音嘶哑的女人指着监控上的画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概是过于激动，她头上的兜帽都滑了下来，露出干枯的头发。
坐在兜帽女人对面的小丑抱着手臂，好像哑巴了一样。
女人气急，把桌上的屏幕板往旁一推，指着小丑的鼻子恨恨出声。
“你没法判定他不是拟态者的人。”
“许知言与甘靡的关系虽然足够隐蔽，但有人曾在拍卖会上见过两人一起……”
纵然心里快气疯了，但女人的涵养还是让她说话的时候比较客气。
听到这里，小丑脸上总算有了点表情。
他敲了敲桌子，发出‘砰砰’声响，淡淡道：“让召唤师做决定。”
这一说法触及到了兜帽女人的软肋，她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呵斥到：“不可能！召唤师怎么可以随便去见这种势力不明的玩家！”
“就算许知言现在被拟态者盯上……该死的，他除了钱多，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被盯上吗。”
兜帽女人像是想到什么，笃定道：“所以我怀疑他和西楠一样，以前说不定都和拟态者有关系，不然怎么会被——”
小丑突兀开口，打断了女人的话。
“他不知道。”
“他完全不清楚拟态者的事情，上一轮游戏的事情也是。”
他斩钉截铁地开口。
在先前与许知言打交道的时候，他能明确感受到青年对他和对占星师的态度，完全一样。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是人类。
他不觉得一个人类，在知道了拟态者的存在后，会对拟态者和人类一视同仁。
“他姓许，是个巧合。”
小丑盖棺定论。
副本中他已经求证过了，许知言根本就不认识许砚。
最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小丑垂眸说。
“理想国的内部消息，他们盯上了复生者的会长。”
兜帽女人冷静了不少。
她明白小丑的意思。
目前排行榜前排的人类玩家所剩无几。
榜三韩世是他们一直想拉拢的对象，只可惜对方非常难接近，事到如今也仅仅是搭上话而已。
而理想国的出手速度很快。
如果真的被他们抓到韩世并且杀掉，那么人类势力就会更加颓败。
“为什么不宣战。”
小丑的声音里没有情绪。
“现在信息不对等，对我们很不利。”
不管拟态者们是否拥有感情，他们现在正在团结对外。
反观人类方，所有的行动全都在暗中进行，他已经暴露了，接下来仅靠他那个半路加入的疯狗，想把所有拟态者杀光简直是天方夜谭。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兜帽女人才放低了声音开口。
“因为我们无法确定，人类是否可以抵挡住永生的诱惑。”
他们得到的拟态者信息并不算多，但对方拥有将人类转化为拟态者的能力，她是知道的。
“我们除了要面对危险，还要进入游戏副本。”
拟态者拥有比人类强太多的躯壳，并且疑似可以更换，她不觉得剩余这些已经被游戏折磨到精疲力尽的玩家，谁还会在这种情况下遵守道德。
或许会有一部分人愿意站出来，和他们一起应对拟态者，但更多的人会摇尾乞怜，寻求成为拟态者的机会。
“拟态者对同类十分友好。”
打不过，就加入。
“你猜猜召唤师在上一轮游戏陨落的时候，游戏中还有多少人类呢？”
兜帽女人的声音渐歇。
她像是累了那般，深深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等他喝完水自己走，我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小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来。
就在两人的对话重新陷入僵局时，兜帽女伸过去关监控屏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召……召唤师大人？”
她惊恐地望向屏幕。
吧台中央高亮的座位旁，一个灰发少女走了过去，她约摸着十七八岁，浓密的银灰色头发编成辫子，盘在脑后。
一串清澈的鸟叫声出现。
三只圆滚滚的白色山雀落在她肩膀上。
一屁股坐到许知言身边的位置，少女大大咧咧地搭话。
“这位朋友，我们有缘，我看你面向推测，你幼年修来福德，长大后必是富贵之人……所以我能摸摸你的猫吗？”
像是担心对方不同意，少女指了指肩膀。
“作为交换，你可以摸我的鸟。”
许知言差点被一口水呛到。
他放下杯子，蹙起眉头表情疑惑。
怎么回事？
这里十分隐蔽，估计是小丑和某些人的私下聚集地，所有摄像头都对准这个位置。
不管是观察也好，评估也罢。
所以只要他坐在这里，小丑就肯定知道他来了。
许知言像个银行门口排队领免费鸡蛋花生油的老头老太太一样，在推断出内容后切换至无所吊谓模式，等待着小丑上门送钱。
谁知道小丑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个想要摸他猫的家伙。
“我不想摸你的鸟。”
许知言先是拒绝的对方的交换意见。
看到对方肉眼可见垮下去的表情，他轻咳一声，开出价码。
“我的猫可不是一般的猫，摸一分钟三千积分。”
见女孩露出蠢蠢欲动的表情，许知言摸着下巴开出撸猫套餐价。
“摸十分钟打八折，收两万四。”
一分钟三千这么离谱的价格她都接受，可见是个有钱的大冤种，反正来都来了，小丑的钱还不一定能到位，此时不赚更待何时？
女孩抿着唇，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白猫也总算是回过神来，僵硬地转过头。
被小白用震惊无比的眼神盯着，许知言一边心里琢磨着这猫怎么这么灵性，一边搂过白猫摸了又亲，嘴上温言软玉不断哄骗着。
“乖崽，宝贝……不要怕，我就在旁边看着。”
“让人摸十分钟脑袋就能赚两万四，折合现世币四十多万，这买卖不亏，不亏。”
何止不亏！
简直赚发了好吗！
他亲了亲猫脸，好像在亲一颗摇钱树。
白猫抖了抖耳朵，仍旧僵硬着身子，也不知道是被亲的受不了，还是内心屏障无法突破，很难装作自己真的是一只猫。
另一边，还在看酒吧监控的小丑指了指屏幕，小声询问。
“你是不是要出去给召唤师付钱，那顺便把我的那份也付了吧，我说过他来我就给钱的。”
“……你们适可而止！”
兜帽女咬着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