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卡卡西是偷听狂
我们的运气不错。
当天晚上，水门老师就把雾姬小姐给带了回来。
不过……
她的状况不太好，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才一见到自己的侍女，就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抱住对方就是一阵痛哭。
我下意识看向水门老师，只见他朝我们微微摇头，就立即闭上了嘴。
等到我们三人都退出房间回到隔壁的住处后，水门老师才将原委说出。原来，这位雾姬小姐被自己的心上人给卖进了游廓之中。所谓“游廓”，之前我们在执行任务时也感受了一把。据说，因为雾姬小姐外貌出众，气质高雅，老板娘还打算把她调|教成花魁。
如果不是水门老师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可真是太惨了。”我由衷地说道。且不说雾姬小姐的行为本身是否失当，一个女子满含期待地抛弃一切和心上人私奔，是需要极大勇气的，结果被骗不说，还被卖去那种地方，真是太悲催了。我又问，“那个男人呢？”
水门老师摇头：“我赶去时，那人已经离开了。因为当务之急是把雾姬小姐带回来，所以并没有去追。”
我抱臂轻哼了声：“算那家伙运气好。”他最好祈祷别遇上我，否则非得给他一顿痛的——伤害少女心的家伙最可恶了！
卡卡西说道：“老师，接下来我们需要轮流去守卫那位雾姬小姐吗？”
老师点头：“嗯，轮流来吧。”
我惊了：“卡卡西，你怎么这么关心雾姬小姐？难道说……”
卡卡西高冷地看了我一眼：“毕竟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她的安全。”
我秒懂了他的意思：那位大小姐本来脑子就不清醒，又经历这种事，千万不要寻死觅活给人添麻烦才好。
——好吧，与其指望现在的这家伙懂得怜香惜玉，倒不如指望整容大师斑大爷能一个喷嚏把自己震死。
之后，我们就轮流守卫起了雾姬小姐。
当然，为了防止她尴尬，我们都是藏在屋子角落中的。
雾姬小姐抱着自己的侍女哭了很久，直到傍晚时，这哭泣声才渐渐停息。因为明天还要相亲的缘故，侍女特地帮她敷了眼睛。之后她大概因为耗费了太多精力的缘故，沉沉地睡下了，直到半夜才醒来。
这时正好我轮班，随着时间流逝，我不自觉地打起了哈欠，连忙从怀中拿出凛特地制作的“清醒药包”，狠狠地嗅了一口，脸孔瞬间扭曲了起来。然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就在此时……
“忍者大人，你在屋里吗？”躺在床上的雾姬小姐突然开口说道。
我没有开口。
“忍者大人，能陪我说说话吗？”
我挠了挠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也是呢，我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雾姬小姐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身体蜷缩成一团，“你们一定很讨厌我吧。”
“没有的事。”我连忙开口说道。
“忍者大人？”她又翻了个身，看向我所在的角落，“你在那里吗？”
反正水门老师也没说必须隐身，而我刚才就已经开口了，于是索性说道：“在。”又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屋里？”
她回答说：“我闻到了香味。”
“香味？”她低低地回答说：“嗅觉灵敏可以说是我唯一的优点了。”
“怎么会？”我回答说，“你还长得很漂亮啊，身材也好，还有钱，简直是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那忍者大人呢？”她好奇地问道，“也羡慕我这样的生活吗？”
“羡慕啊。”我回答说，“如果我像你这么有钱，就可以提早退休了。”
雾姬小姐沉默了下后，低低地笑出声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种话。”她笑了一阵后，又说道，“其实……我也很羡慕你。”
“羡慕我？”
“嗯。我也想像你这样……自由地活着，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想学习什么就学习什么，想和……”她的声音低落下来，“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就和什么样的人……你一定觉得我很不知羞耻吧？”
“没有的事。”
“不用骗我了。”她双手扯起被子，蒙住脑袋，“我都知道的。”
我听着从被中再次传来的哭泣声，有些困扰地抓了抓头发，啊啊啊啊啊，我对哄女孩子不拿手啊！因为认识的女孩子几乎都是忍者，一个比一个牛。
“别哭了……”
“……”
“明天你还要相亲呢，眼睛肿了可不好。”
“……”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推了推被子：“我给你看样东西。”
被中的颤抖停住了，片刻后，眼中含泪的雾姬小姐从被中钻出头来，美人含泪，这场景自然是极其美丽的。
“看什么？”
我朝她伸出双手：“看这个。”
“……我看不到。”
我这才想起，雾姬小姐不是忍者，自然不可能像我这样在夜间也能看得很清楚。
“那你摸|摸吧。”
她犹豫了下，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这是……”她的话音顿住。
“很粗糙，对吧？”
与我的手相比，她的简直可以说是柔若无骨。
“不止是我，所有像我一样生活的女忍者，手上几乎都是这样的。不仅如此，连身上都有着伤疤。还有的连脸上都有。”
雾姬小姐捂住嘴：“脸上和身上也……？”
“是啊。”我回答说，“因为是忍者嘛，作战的时候敌人可不会管你是男还是女。”
“这实在是……”她的话音顿住，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
“你是想说残酷？”
“……嗯。”
“所以，我们的生活其实也不是那么好，而你的生活……其实也不是那么糟，对吧？”被圈养的金丝鸟和被放养的猎鹰，谁又能肯定地说孰好孰坏呢？
她又问我：“那……你讨厌这样的生活吗？”
“还好吧。”我抓了抓头发，“虽说凶险了点，但是有温柔的老师、可靠的同伴，还有等我回去的家人和朋友，嗯……”
“那忍者小姐也有喜欢的人吗？”
“哎？”我愣住，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
雾姬小姐似乎被我的举动取悦了，她拿衣袖捂住嘴，低低地笑了起来：“看来是有呢。”
我：“……”不，这个真没有。
“是怎样的人呢？”
我：“……”都说了没有好么？
“……不能说说看吗？”她愣了下，再次垂下头，低声说道，“也是呢，像我这种人……”
我：“……”喂喂，妹子，咱能别这么快陷入消极状态吗？
眼看着她要再次垂泪，我一把扶住额头：“有，嗯，有有有。”
“是怎样的人呢？”
“额……一个好人！”
“这也太笼统了。”
我：“……”果然女人八卦起来真是太可怕了！我再次扶额，“一个……温柔的好人吧。”
“哎？是救我回来的那位忍者大人吗？”
“不，那是我老师！”我连忙说道。我去！要是玖辛奈师母听到这句话，我还不得被人道毁灭了啊，太危险！
“那是那位和他一样微笑着的忍者大人吗？”
“那是我队友啦！”我擦汗。
“那就是那位虽然遮着半张脸，却一看就很英俊的忍者大人？”
我：“……”我觉得，我要再说“不是”的话，就得在这妹子的逼迫下现编出个人来，这也太苦逼了！出于“怕麻烦”的心理，我胡乱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哎？”雾姬小姐吃惊地说，“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温柔呀，好像有点……冰冷呢。”
“那都是表象啊表象！”我一挥手，说道，“其实那家伙就是榴莲……榴莲知道吗？”
“嗯，曾经有人将它进贡给父亲，是一种又丑又难闻的水果，你是说他又丑又坏吗？”
“……不是啦！”我为这妹子的理解能力点了根蜡，纠正说，“是说他虽然外表看来全是刺，但其实里面很柔|软啦。不过很多人一看到他的‘刺’就退避三舍，所以也就没机会了解‘内在’了。”
“……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我连连点头，“每次出任务的时候，他总是选择最难的那个，而且每次都会保护我和凛。所以我们三个人中，虽然他实力最强，但受伤的次数也是最多的。不过，明明每次帮了人，还要露出一脸‘你真是没用’、‘太拖后腿了’的表情拉仇恨，这家伙也真是简直了，人际交往的能力完全为零啊为零！”
“噗，这样吗？”
“对啊，还有！我跟你说……”
好不容易找到个人吐槽卡卡西，我一不小心就上瘾了，抓着雾姬小姐就倒苦水。当然，只是倒苦水而已，没有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作为一名忍者，我还是有基本操守的。
我就这么说到口干舌燥，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对我的“树洞”说：“所以说，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雾姬小姐用力点头，“忍者小姐你真的是非常喜欢那位名叫旗木卡卡西的忍者大人。”
我：“……”妹子，你重点错了好么？我明明一直在抱怨，你到底从哪里听出我喜欢他的喂！
我扶额，直接把她塞回被子里：“睡吧，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好吧，那忍者小姐，晚安。”
“嗯，晚安。”
大概是因为累极了，她很快就睡着了。然后，我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嗯……到底是什么呢？
我抱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不对啊！我怎么还在这里？按照轮班时间表，我早就应该回去休息了啊！
而接替我的那个人应该是……
我的身体僵硬住，愣了好半天后，才“嘎吱嘎吱”地扭|动脖子，看向之前隐身的墙角处，小声问道：“卡……卡卡西，你……在吗？”
救命！
刚才说的话全部被他听见了吗？！
超尴尬啊有木有！！！
我等了好半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这才摸着胸口，放下了心，太好了！看来大概是他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我正和雾姬小姐“畅谈”，所以就先回去了！
太好了！！！QAQ
我擦了把汗，站起身直接跳回了原地，正准备跪坐下|身，就听到……
“在。”
他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我：“……”
这不坑爹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我一个激动，一巴掌就糊他脑袋上了：“变|态偷听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