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歌声飞回木叶去
兜站在水果摊前，一个个认真地挑选着水果。有凛哥喜欢的草|莓，有止水喜欢的圣女果，还有……
“不要这个吗？”女老板笑眯眯地指了指一旁的橘子，“刚到的橘子，总是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忍者小姑娘不是很喜欢吃这个？说是放到被炉里烤又香又甜，屋子里也香香的。那次之后，我回家也试了一次，家里的孩子马上就迷上了呢。哈哈哈哈，这次进的这批可甜了，你买的话我给你打折。”
兜愣住，随即摇了摇头：“不，不用了。”
女老板也愣住了：“哎？怎么了？那个小姑娘不喜欢吃橘子了吗？”
“她在前不久出任务时……”
说到这里，他的话音顿住。
无需再说，谁都明白未尽的意思。
女老板的脸上也露出惊愕的神色，片刻后，他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话间，她手忙脚乱地把一堆东西往往兜面前的塑料袋里装，然后一起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兜试图推拒。
女老板却摆了摆手：“别跟我客气，那个小姑娘之前还帮我修过车呢，还帮我带过孩子，还……”说到这里，她抬起手擦了擦眼睛，“真是太可惜了。”
一边说，她一边将水果袋塞到兜的怀里，又问：“她在……慰灵碑里吗？”
“是的。”
“是么，那改天我去看看她好了。名字呢？方便告诉我吗？”
“……宇智波带子。”
……
像这样的对话，已经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
无论是他、止水、凛哥、卡卡西，还是其他人……
都是一样。
直到今天，都时常会突然被人问“经常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呢？怎么最近都没看见了？”，也直到现在，才知道她的人缘是有多好，那句“我认识木叶所有的老人！”绝对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事实。
那个时候，旗木卡卡西听完后还吐槽她“你以为自己是地藏王菩萨吗？”，但兜觉得，如果鬼神这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带子姐大概还在继续以这种方式守护着这个村子吧。
因为，她是真的爱着这里。
兜一边想一边走着，手中的塑料袋无意中就松了松，一个红艳艳的苹果顿时滚了出去。
他连忙弯下|身去捡，一只过度苍白的手却先他一步。
兜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但事实上，他对这人几乎没什么了解，甚至没交谈过，之所以会熟悉，是因为带子姐一直警告他要离这个正太控萝莉控人贩子远一点。
没错，这人就是——大蛇丸。
虽说心里对这家伙没多大好感，但兜还是礼貌地鞠躬喊道：“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仿若没注意到面前男孩眼中的戒备，玩味地转了转手中的苹果，低哑地笑了起来：“你也喜欢苹果吗？”等待片刻后，没有得到回答的他不以为忤，接着说道，“不觉得这鲜红的色泽十分诱|人吗？”
兜后退了一步，仰头说道：“接下来您不会打算对我说‘活着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活下去的话，却可能找到有趣的事物 ，如你遇见这苹果，如我遇见你’之类的话吧？”
大蛇丸略讶异地挑眉：“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带子姐提醒过我，说您总是喜欢说一些听起来很文艺但其实没多大意思的句子，来诱拐自己看上眼的孩子。”
大蛇丸：“……”
“既然您喜欢的话，这只苹果就送给您了，再见。”
兜说着，转身离开。
身后却又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听说你的目标是成为医生？那你应该很清楚，□□的生命实在太短暂，太无常。”
兜下意识顿住脚步，转过头看向大蛇丸，说道：“接下来您是不是又打算说‘有形的东西迟早会毁灭，而无形的东西才会永恒’。”
大蛇丸：“……”
“带子姐也提醒过我这一点。”兜微勾起一点嘴角，说道，“她还对我说过，我不妨把这‘无形的东西’当作对于重要之人的记忆与思念，这样看来，带子姐其实已经获得了永恒，对吧？”
说完，他再次鞠了一躬，真正离开。
大蛇丸站在路中央，愣了片刻后，突然嘶声笑了起来，喃喃低语：“宇智波带子……宇智波带子……”这个蠢货居然是整个村子中最了解他想法的人，实在是太可笑了。
可惜，他才笑了两声，手中就多了一只苹果。
然后，又多了两根萝卜。
之后，又多了两串大蒜。
每个人给他东西时，还都含着泪说“大蛇丸大人，您请节哀”。
离开后还说——
“大蛇丸大人真可怜啊。”
“是啊，这把年纪好不容易找到真爱，却……”
“痛失所爱，当街哭喊，苦啊！”
……
身上挂满瓜果蔬菜的大蛇丸：“……”
果然，这村子没法待了。
而几乎是同时，在茶之国的某家酒馆中。
“哟！真巧啊！”满头白发的男子朝正坐着喝酒的金发女子打了个招呼。
后者额头上跳起个“＃”，想也不想地把身边的酒坛子给砸了过去：“巧你个头啊！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你！其实你是刻意跟踪我吧！！！”
她还打算继续扔，身旁的黑发女孩却一把拦住她：“纲手大人，请冷静点，我们已经没有生活费了！”
“……钱呢？”
“……都被您给输了，连桌上的酒，我们都没钱付账了。”
“……”
男子笑嘻嘻地接住酒坛子，走过去盘腿坐在纲手的面前，说道：“这餐我请客，随便吃随便喝。”
纲手轻哼了声，一把夺过某人手里的酒坛子，一边喝一边瞪他。真亏她当初还为他的表白感动过那么一点点点点，结果什么归宿啊，什么等待啊，跑到哪里都能偶遇到他算是什么鬼啊！死缠烂打的……男人一旦不要脸起来，真是太没下限了！
“嘛，嘛，别这么生气嘛，只是刚好接到了附近的任务，就派人找找看你在不在而已。”自来也笑嘻嘻地摆手叫来侍应，让多上酒多上她爱吃的辣鸡和静音爱吃的小菜，她果然就没说什么了。
他是想做她的归宿来着，但也不想就那么傻傻地等她，偶尔……他还是想多看看她的。
最初也没好意思出现，结果有一次看到她把钱都输光了没钱吃饭，站在饭馆门口生闷气，他不自觉就走出去了。虽说口袋里的钱被掏了个精|光，不过看到她高兴，他也就高兴了，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他最近还认真考虑，等战争结束后是不是弄点什么副业，否则养不起这媳妇（虽说现在希望还很渺茫）啊。
自来也端起一碗酒，正准备说些什么，眼神却瞥到了什么，于是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纲手没回答，只摆了摆手，她不用猜也知道，八成是木叶在这里的暗哨传来了什么消息。
不久后，自来也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他有分寸，不能说的肯定谁都不会说，能说的就无所谓了——
“木叶最近的消息，说是很早就想给我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我。”自来也一边说，一边展开纸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表情骤然凝重了起来。紧接着，他把手中的纸握成了一团，按在桌上，一言不发了片刻后，突然就端起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纲手虽说离村也刻意不再关注木叶的事情，但看到老队友这样，还是有点在意。
自来也“咕噜咕噜”地把碗里的酒一口气喝下去，擦了把嘴，张了张口，最终叹出口气，说：“那孩子死了。”
“那孩子？”纲手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难道说？”
“嗯。”自来也点头，“带子。”
“……”
“带子她死了？”静音一个激动之下站了起来，“怎么会？”
平心而言，身为千手家的人，尤其从小受身为二代目的叔爷爷影响，纲手其实不太喜欢宇智波。她是个直肠子的人，喜欢有事说事，特别讨厌那种特爱拐弯抹角、一点小事就憋在心里还爱胡思乱想的家伙，直白点会死啊？
不过那孩子，倒是个意外，爽朗到不像宇智波家的人。
再加上她的两个队友都对她另眼相看，所谓“爱屋及乌”，她对她的好感自然也就多一些。
之前还听自来也说，她在老师和团藏的面前发表了一番关于“爱的一族宇智波”的演讲，听着很有意思。而且，在她的带动下，那固执到死的一族好像的确发生了一点变化。
没想到……
她还听说那孩子想做火影。
果然火影不是什么好东西，谁想做，谁就……
纲手看着面前的酒碗，里面的酒液伴随着桌子的颤抖而微微荡漾，模糊了她的容颜。
她阖了阖眸，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而后抓起一只酒坛，推到对面人的面前，在他有些诧异的眼神中，一边倒酒一边说：“喝！”
自来也愣了愣，随即点头：“好，喝！”
然后他们就一起喝醉了。
月上高空，酒店打烊，老板把他们这两个酒鬼直接给轰了出去。平时还有静音拦着，可这次连她也喝多了。
自来也身上背着静音，就这么和纲手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一人手里还提着一只小酒瓶，一边歪歪扭扭地走着，一边一起唱着不成调的歌。
残月弯弯。
夜风习习。
歌声寥寥。
这歌声乘着清风，借着月光，简直好像要飞回木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