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斑带向：我的新婚妻子大有问题23
千手柱间只觉得焦头烂额。
压力来自于外界可以理解，但悲剧之处在于——内部同时也给了他这么大的压力。
其实，这种事也并非没有预料，毕竟从小就身处大家族的他已经见过很多隐藏于深处的“黑暗”了。一个忍族想要崛起想要延续想要发展想要壮大，所使用的手段就绝不可能只光明正大。总是面带豪爽笑容的他，死于手中的人其实一点也不比被誉为“忍界修罗”的好友少，而他与弟弟扉间亲手执行过的暗杀任务……也真的一点也不少。
说到底，身为千手族人、千手族长的他，从出生于千手的那一刻起，从蒙受着千手荫蔽成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为一族的未来，奉献出全部心力。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
同时也是扉间的。
但是，小瞳不一样。
这些天的调查已经完全证明，她并非出生在千手族内，被找回来之前，也未曾享受过一天的家族庇佑——在这种情况下，谁又有资格要求她必须为千手无条件牺牲，甚至于……放弃腹中的孩子呢？
没有谁有这个资格。
即使是身为族长的他，也是一样。
权利和义务是相对的，她没有享受过任何一天权利，那么自然也就不应背负任何一点义务。
只是，这事的棘手之处在于——它很得人心。
身为族长的他，自上位以来，向来很得族人拥护，在此基础以及弟弟扉间的手腕下，族内的权力也被他收拢了个七七八八，距离某些老而不僵的人物彻底下台，也只是时间问题。
千手柱间向来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很清楚，全世界大约只有扉间是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不因为别的任何事物，只因为他们是兄弟（虽然扉间这家伙口头上大约是绝对不肯承认的，哎呀，弟弟的这点真可爱～），而其余人之所以会这样拥护他，固然与性格有关，也与他强大的实力有关。
这个时代的忍族……或者不管任何时代的忍族，谁会不喜欢一个实力强大到让人觉得可靠的族长呢？
而这实力若是落到实处，很多人都会想也不想地说——
“是木遁！族长会木遁！”
在他之前，千手族内没有人觉醒这个血继限界。
在他之后，也没有。
长老们苦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将此归结为了“多代联姻的奇迹”。毕竟，忍族们一般都非常重视血脉的纯净，在这种情况下还时不时与外族联姻，有时固然是因为政治形势，但很多情况，也是希望在尽可能保持血脉纯净的情况下，容纳更多优秀的血脉进来，从而进化出更为优秀的血继。
木遁的强大毋庸置疑。
在此基础上，族内所有人都希望它能延续下去，也是应有之义。
原本族内为他选定的联姻忍族，族内女孩子的“优点”差不多都是身体强健、生育能力强以及血脉力量较弱——即，生育出的孩子，几乎都会保持夫家的特征。最后一点，可以说是劣势，但某些特定情况下也可以说是优势，比如在千手希望族长的下一代能够完美保留父亲血统的现在……
说实话，千手柱间其实心中很反感这种将女性作为生育工具的行为，他也清楚地记得幼年时过于严厉的父亲和虽然性情温柔却很少笑的母亲，他更曾听到过父亲与人抱怨“为什么只有长子柱间继承了我的特质”，还曾看到母亲一边暗自垂泪一边抚摸着扉间那与她一模一样的银发……
扉间更小更小更小的时候，还曾经扯着他的衣角偷偷问他：“大哥，父亲大人不像喜欢你这样喜欢我，是因为我的发色和他不一样吗？”
千手柱间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应该是……把弟弟哄笑了吧？在那之后，扉间再也没问过这样的问题。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扉间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问这些的孩子了。
比起父亲，扉间的确更像母亲。
但这很好，银发多好看，就像新雪一样。
弟弟长得也好看，人也聪明能干，除了打不过他之外，其他地方比他优秀多了。
嗯，扉间就是最棒的，总爱管这管那这点也很可爱。
言归正传，他其实很讨厌将女性当作交易物品或者生育工具的联姻行为，但同时，他也冷静到近乎冷酷地知道，身为族长的自己，必然会进行这样的联姻。那么至少，他会将嫁进来的妻子真的当作妻子看待，而非一件物品，能够给她的事物，他也一定会一分不少地全部都推到她面前。
这是幼年时，看到那样不开心的母亲时，看到有些郁郁不乐的弟弟时，千手柱间于心中，向自己立下的约定。
他是个说到就会做到的男人。
但是，眼下……
另一个会木遁的、与他年龄相差并不是很大的女性出现了。
所有人都为此欣喜若狂，而后不仅是长老，几乎所有族人都会这样想吧——会木遁的族长，和会木遁的族长夫人，那么理所当然的，肯定能将这份优秀的血继传承下去。想想他们未来的孩子，都是千手未来的希望啊……
实话实说。
千手柱间必须承认——
如果说，小瞳是在婚前、在遇到斑之前被千手发现，他应该不会拒绝族内的这个决定，因为就像长老们所说的那样，“传承血脉”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当然，前提是，她愿意。
他不是个会强迫女人的男人，从来不是。
但是，世间万事，没有如果。
她是斑的妻子，是斑深爱的对象，是斑孩子的母亲。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娶她！
而斑如若知道这件事……
想到此，千手柱间只觉得头疼欲裂，说实话，和天启好友打架其实是一种享受，但是，前提是，不是因为女人和复杂的三角关系……
满心烦恼的千手柱间，再次抬起头时，发现自己居然晃悠到了她居住的院子外面。他双手抄着袖子在门口思考了下，最终还是决定进去。她的事情引起的风浪太大，他最近一直在忙着处理这处理那，还真没什么机会看看人怎么样，都是扉间在照料着。
千手柱间不由又叹了口气。
身为哥哥的他，如何看不出来扉间已然动了“妄念”，但这是不对的，这是他人之妇。也许该索性把两个人隔开比较好，可是这当口，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扉间，不让扉间看护着她他实在又不放心，所以……
千手柱间苦恼地挠乱了满头黑发。
“……柱间大哥？”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进去了，于是连忙放下手，抬头看去，只见身形娇小的少女正坐在长廊上晒冬日暖阳，日光为她周身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他突然就觉得弟弟“萤”这个名字取得挺妙。
只是，他还是更愿意叫她“瞳”。
千手柱间习惯性地浮起笑容，走过去问道；“小瞳，今天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她笑着点了点头，顺带提起身边的小篮子，送到他面前，“吃杏吗？柱间大哥。”
千手柱间一眼就认出了这杏子应该是自己催生的杏树的产物，弟弟扉间特意抓他做的。在这之后，扉间似乎将这颗杏树移植到了他事先准备好的暖房之中，不为别的，只为它能一直结果。
这可真是……
毫无疑问，弟弟的这份真心，让千手柱间这个身为大哥的，既感动，又悲叹。
“那我就不客气了。”千手柱间拿起一颗杏子，塞入口中那么一咬——很好，还是这么酸。他顿时皱巴起了脸，发出了夸张的惨叫，“好酸好酸……”然后就见眼前的少女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直接被逗笑出了声，一边笑就一边站起身往屋内跑——
“柱间大哥，你等下，我给你倒水。”
“不用……”千手柱间刚想说不用，就见她已经跑进去了，只能说，“小心点。”
“嗯嗯。”
他站起长廊下，依旧注视着她的背影，由衷感慨——
真的是太小了。
也难怪扉间在看到她的肚子以及……后脖的时候，会气成那个样子。
斑啊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斑！
如此萝莉控可还行？？？
怪不得每次邀你去花街喝酒你都兴致缺缺，原来根本就是好这一口。
千手柱间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可爱的小妹妹，看着看着，不由就表情温柔地笑了起来。
正如千手扉间所想的那样，千手柱间一直希望能有个妹妹，弟弟虽然也很可爱，但是妹妹的话，肯定会更可爱吧？他可是带着妹妹去爬山爬树，带着妹妹去打水飘，还可以带着妹妹去摘花，然后顺理成章地为她插满满头的鲜花，然后被生气的妹妹提着拳头追着打……被她追到后，他可以一把抱起妹妹，然后用木遁为她做一个世间最漂亮的花环，带着她转圈圈，哄她开心。
不过……
话又说回来。
虽然扉间坚持说她不像宇智波，但其实，就他看来，小瞳和斑还是很有夫妻相的，尤其是这个披散着黑长炸发丝的背影，简直就像是少年时期的斑……简直一模一样，只能说，扉间这家伙有时候固执起来也是真的可怕。
“柱间大哥，水。”
她递上被子。
千手柱间接过，直接喝了一口。
“怎么样？”
“好多了。”
“那就好。”她顿时松了口气，露出了个笑容，然后略有些愧疚地说，“抱歉啊，柱间大哥，我吃这些杏子一点问题也没有，忘记它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酸了。”
“没事。”千手柱间摇了摇头，他仰头注视着因为站在长廊上而比自己略高了一些的少女，突然问道，“呐，小瞳。”
“什么？”她歪头看他。
“你相信我吗？”千手柱间轻声问道。
“……”她愣了下，而后非常果断地点了点头，“相信的。”千手柱间是斑大人认可的朋友，斑大人相信他，甚至愿意将她和孩子托付给他十五天，那么，她也就相信他。而且，虽然只是刚认识不久，但她的确觉得自己在哪里见到过柱间大哥，下意识就觉得他可以信任。
“那就安心吧……”千手柱间抬起手，搭在眼前少女毛茸茸的头顶上，轻轻抚摸了下，“我会保护你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