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尸检
“给我准备几个病故的百姓，我要研究一下这瘟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到了这里来，林晨就是想要一门心思的治理瘟疫的，至于袁大人的态度，他并不十分在意。
可是听了林晨的吩咐之后，袁大人就更加不乐意了：
“这么多患病的百姓你不抓紧时间看看，去研究什么尸体？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林晨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要给这位袁大人解释清楚尸检是怎么一回事，恐怕要费不少功夫，这位袁大人到底信不信还是两说的。倒不如直接什么都不解释，发布施令来的直接。
“袁大人，让我来治理江南的瘟疫，是陛下的意思，难道袁大人信不过陛下吗？”林晨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中的腰牌。
林晨说话没有什么用，但是这腰牌到底还是有些作用的。袁大人脸上的的轻蔑不由得收起了三分，虽然带着不甘，可是他到底还是服从了林晨的安排了。
很快，一间屋子就腾了出来，在屋子里，三个病故的患者已经摆放在那儿了。
在大周国，人们依旧信奉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的，即便是人死了，也不会轻易的去乱动尸体的，更别说解剖检查之类的了。
但是，江南死亡的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有不少人家甚至直接一家人全都死绝了。所以想要找到几具无人认领的尸体，还是轻而易举的。
袁大人虽然不愿意让林晨做出什么不尊重死者的事情来，但是林晨毕竟有陛下的腰牌，他还是不得不照办了。
房门关上了，接下来的场景，林晨并不想让别人看见。
“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看着已经开始摆放手术刀的林晨，蓝月有些纳闷了：公子到底想要对这些尸体做什么？
“蓝月，你怕不怕死人？”林晨问道。
蓝月摇了摇头：“虽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蓝月不怕。”
蓝月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她的身世实在是太苦了，以至于什么样骇人的场景她都见过。仅仅只是死人，对蓝月来说，还不至于感到害怕。
“不害怕就好。”林晨点头道，“一会儿你给我打下手，我要你给我递东西的时候你就照做。”
一整排的手术刀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了，每一把手术刀上都做好了标号，林晨只要说出一个数字来蓝月就能精准的的认出刀来。
这里虽然没有办法做到无菌的环境，但是好在这些需要动手术的人早就已经死透了，多一些细菌倒也无妨。
林晨小心翼翼地将尸体一点一点解剖下来，黑黢黢的血液缓慢而厚重的在皮肉上游走。一阵阵让人蹙眉的臭气逐渐的扩散开来，让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蓝月稍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心中不适，但她还是认认真真的按照林晨的指示，将一把把的手术刀递了过去。
尸体的胸腔完全打开了，内脏在林晨的面前一览无余。这样血腥的场面非但没有让林晨蹙眉，反而引得他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患者的内脏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但是按照林晨的判断，这些损伤大部分都不是瘟疫所致，而是患者死去了一段时间之后的自然腐败。
可是，在对比了三个尸体之后，林晨却发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这些尸体的肺部都收到了极为严重的损伤，甚至有两人的肺部都已经烂的快要分辨不出了。这腐烂的速度，可是比别的脏器都要快得多了。
看来，瘟疫是会让患者的肺部受损的，至于其他的脏器，恐怕只是被波及到了而已。
林晨认真比对了一番，直到对自己的结论彻底的认定了，这才打开了房门从屋里走了出来。
袁大人虽然不赞成林晨的做法，但是却一直都在门口候着，现在看到林晨走了出来，也在第一时间凑了上去。
“怎么样？林御医查出什么来了没有？”似然看不起林晨，但是袁大人到底还是尊重了一下林晨御医的身份的。
“还请袁大人跟我描述一下患者的发病状况。”林晨谨慎的说到。
“患者往往在前几天不会有什么症状，但是到了第四天第五天的样子，就会全身乏力，面色发白，喘不上气来，接着便会上吐下泻，茶饭不思。几天之后，人便干瘦无比，尚还活着便形如干尸，甚是恐怖。”
袁大人仔细地回忆着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按照自己的记忆描述着患者的模样：“等到再过几日，身上便会散发阵阵恶臭，虽然皮肤完好无损，但是按照我的推测，其内部五脏六腑应当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了。”
“病到这个地步之后，最多再有两日功夫，便回天乏术了。因为死状太过惨烈，所以百姓们无一不恐慌的，死的痛苦而死，活着的却也被吓得半死不活，生怕这可怕的情形哪天就要落到自己的头上来。”
袁大人一边描述，一边不由得就红了眼眶。他最是没有官架子的一个人，再江南一带，和百姓们总是打成一片，所以在这些百姓当中，有不少可以说是他的好友了。现在看着好友们一个个要么惨死，要么活得担惊受怕，袁大人心里很是不好受。
“按照大人的看法，这瘟疫应该是因何而起？”林晨进一步追问道。
袁大人沉吟片刻道：“江南一带的医者全都认为，这瘟疫是食物和水源带来的。所以我已经下令，让百姓们全都不要饮水，不要吃食，而是统一到衙门去领取食物。”
袁大人对江南的粮仓很是有信心，百姓们得到粮食和水可能不干净，但是衙门里的食物却是绝对没有问题得到。
但是即便如此，却依旧没能改善瘟疫的蔓延，甚至瘟疫比之前还要更加的来势汹汹了起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衙门得到粮食储备也逐渐不足起来，时至今日，已经可以说是弹尽粮绝了，所以这才会出现如今的惨状。